“穩住他,我親自去!”李局眼神複雜的看了荊恨蝶一眼急忙跑了。


    我估計,他現在肯定在後悔。


    老陳剛才能喊出要拚爹,估計背景就算比不上荊恨蝶,也差不到哪兒去,李局為了荊恨蝶得罪了老陳。可能不會有什麽大問題。但是,老陳要是真捅出天大的簍子,老陳自己肯定沒法兒收場,李局也未必就能有什麽好下場。


    老陳雖然衝動,但是並不笨。如果他真是腦袋一熱,就能炸房子的人,剛才就不會摔槍出去,而是拔槍崩人了。


    他來這麽一下,估計是在逼李局妥協。


    我趕緊指揮著小美,往看守所門口的方向飛。沒過多久,就看見老陳的警車橫衝直撞的往看守所大門這邊來。


    三四輛警察在後麵拉著警笛玩了命的追上來,看守所這邊早就得到了消息,連路障都給搬出來了。


    老陳看開車闖不進來,幹脆一拉車門拎著微衝跳了下來,舉槍指著門衛崗樓:“給老子開門!”


    崗樓裏哪還有人呢?是警察全都跑了,光剩下幾個武警蹲在鐵大門後麵,壓著局勢。


    僅僅半分鍾的功夫,後麵的警車就追了上來。


    李局搖下車窗聲嘶力竭的喊道:“陳思齊,你給我把槍放下。你想幹什麽?”


    “老子要討公道,我不能看著你們冤枉好人,你們這是陷害忠良……”老陳動靜不小。


    李局跳下車來:“過去把他的槍給下了。”


    老陳幹脆一拉槍栓,端槍指著衝過來的幾個警察:“誰過來,我斃了誰!”


    這下沒人敢往前來了。


    李局的臉色鐵青到了極點,正想著該怎麽控製事態。荊恨蝶已經帶著市刑警隊的人趕了過來,五六個警察也端著微衝藏到了車後,荊恨蝶拿起擴音器喊道:“陳思齊,馬上放下武器投降。再敢反抗,我將采取強製措施。”


    老陳猛一調轉槍口瞄向了荊恨蝶,另外幾個刑警也瞄準了老陳。


    雙方僵持了不到一會兒,大批武警就趕了過來,有幾個狙擊手已經登上製高點,抬槍瞄準了老陳。


    李局頓時嚇得魂飛魄散:“誰讓武警過來的!”


    “是我!”荊恨蝶冷聲道:“陳思齊十分危險,必要時我會命令武警將他擊斃。”


    “壞了!”我心裏咯噔一聲,老陳光想到了李局,卻忘了計算荊恨蝶。


    他這麽做,等於給了荊恨蝶把柄。如果對方下令開槍,老陳現在連個掩體都沒有,肯定躲不過去。


    李局嚇得麵色慘白,抓著帽子擋在老陳前麵,使勁揮手:“我是縣公安局局長李偉誌,現場由我負責指揮,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開槍。誰也不許開槍。”


    荊恨蝶向後麵的刑警使了個眼色,那人悄悄溜到了附近的樓頂,從武警那裏接過狙擊槍,往老陳頭部瞄了過去。


    “荊恨蝶動殺心了。”我心裏一驚,趕緊指揮著小美落到那個刑警身後的陽台上,瞄向那人的後腦勺。


    要是他敢動,我就立刻指揮小美衝上去。


    小美雖然沒有一下啄開人腦殼子的本事,但是弄偏他的槍口,還不在話下。


    我眼看著荊恨蝶像是無意的抬起來一隻手,在身後比了一個開槍的手勢。剛要指揮小美往上衝,就聽見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刹車聲。


    那個刑警一愣之下,又把槍給收了起來。等他回頭一看,頓時嚇了一跳。


    十多輛軍車一齊開到了看守所門口,差不多一個連士兵陸陸續續從車上蹦了下來。不僅舉槍把前麵的武警給圍了個嚴實。有人還在車頂上架起了輕機槍。


    “這是怎麽回事?”李局的冷汗跟著下來了。


    他沒想到一下子冒出這麽多“神仙”,還一個比一個要命。


    一個軍官走後麵走了出來:“誰是這的負責人?”


    李局擦了擦冷汗:“我是!”


    對方看了看李局,遞上一部電話:“首長要跟你通話。”


    李局迷迷糊糊的把電話接了過來:“喂您好,我是縣局李偉誌。是--,是--,明白--,馬上執行命令!”


    我雖然聽不見電話裏說什麽,卻看見李局的三次立正打得一個比一個標準,就差沒給電話敬禮了。


    等他放下電話之後,馬上喊道:“收隊,釋放王魂和葉木。今天的事情屬於機密事件,任何人不許透露內情。否則,嚴肅處理。”


    荊恨蝶走上前去:“李局長,這是怎麽回事?我需要一個解釋。”


    李局寒著臉道:“王魂是部隊的人,其他的,你找你們局長問去吧!”說完,也不管荊恨蝶什麽反應,轉身往遠處走了。


    荊恨蝶氣得雙目圓睜,鐵青著臉坐回了車裏走了。


    那些軍官看見我和葉木出來,走上來遞給我一方大印:“這是首長讓我帶給你的,說是,留個紀念。上午我沒找到你,知道你被帶走,才請示了首長......”


    “王建國的鎮魂印!”我自己都懵了:“這究竟是怎麽回事?王玉森為什麽要把這東西給我?”


    我總覺得哪個地方不對?說到底,王玉森不欠我什麽。反倒是我們欠了他一個人情,水庫的那邊的爛攤子還是他收拾的。說他強行調動軍隊插手地方的事務,我還真就不信。


    但是,除了他我根本就不認識部隊的人。還有誰能為了我鬧出這麽大的動靜?


    我這人也算有個毛病,想不明白的事情,就暫時不去想,免得把自己逼魔障了。再說,如果王玉森真有什麽目的,他早晚還得來找我。


    最麻煩的是,我還得把荊恨蝶挖出來的棺材,弄回去重新埋一遍。還好她沒真去驗屍,要不然,我又得費一番手腳。


    等到了晚上,我埋好的墳頭上附近忽然刮起一股陰風,一個黑漆漆的人影憑空出現在兩米之外。


    對放就像沒看見我和葉木一樣,自顧自的抖手甩出一跟鐵鏈。幾米長的鏈子在他手裏,忽然繃得筆直,像是紮槍一樣插進了墳頭。


    那人緊接著把手一抖,整座墳塋頓時炸得四分五裂,兩米多長的棺材,給他硬拉著從墳裏豎了起來。那根鐵鏈子穿透了棺材板蓋,筆直的紮在棺材裏麵。


    沒看見那人再有什麽動作,整個棺材koi轟的一下炸得四分五裂,棺材裏鬼物被他用鐵鏈纏住脖子,生生給拽了出來。


    那人把鬼物拉到身邊,反複看了幾眼:“不入品鬼物,賞錢一枚!”


    “等等!”我上前一步:“麻煩你再看看,我怎麽覺著這是九品鬼物,甚至是八品呢?”


    “你敢質疑本官?”


    我雖然看不見對方的麵孔,但是明顯聽出了他很不高興,估計臉色也好看不到哪去?


    “別本官,本官的。一個連品級都沒有的鬼差,還當自己是正神哪!”


    我也沒含糊直接把對方頂了回去:“你要是看不明白,就趕緊把鬼物給我放下,我那到黑街去賣,也不止一個錢。”


    對方冷笑道:“除了我們,誰敢使用黃泉錢交易?”


    “有沒有的,你應該比我清楚吧?是不是欺負我是剛出師的小術士什麽都不懂啊?你把他帶回去,就真是交上麵?黑街裏有什麽道道兒,咱們大夥兒心知肚明。差不多就行了吧!”


    我斜眼瞅著他:“你給我算個九品,再把他帶到黑街上倒手,你也有賺頭,太黑了不好。別急著威脅我,要是我今天死不了,一狀把你告到上麵,吃虧的可是你!”


    對方氣得連吸了兩口氣:“算你狠!十個黃泉錢,你拿好了!”


    對方扔過來十個黃泉錢,頭也不回的走了。


    我對著那人的背影揮手道:“慢走不送,以後再合作。”


    “哼--”那人遠遠傳過來一聲冷哼。


    葉木挑了挑大拇指:“你真行,敢跟鬼差叫板。”


    我搖頭道:“那是我占著理,他不敢怎麽樣。要是我不占理,再試試。他要是不把我扔進十八層地獄,他就不是鬼差。走吧!”


    那天之後,我的生活暫時恢複了平靜,順道還把棺材鋪擴大的一點。


    劉耗子讓這次事兒嚇得不輕,再也不敢自己出去招搖撞騙了,幹脆把自己的棺材鋪跟我的並在了一起,他負責攬活兒,我負責處理後續的問題。


    這樣也好,我還樂得清閑。


    葉木那家夥也不知道怎麽弄得,三天兩頭往我這兒跑,就像不用上課似的。


    最鬱悶的是老陳,因為被人旅店那個保安投訴,從隊長降到了副隊長,新任隊長竟然是荊恨蝶。


    老陳拉我們喝酒時,還氣得直拍桌子:“咱們先不說,那人什麽品性?我一個老爺們,還能讓一個老娘們蹲我頭上拉屎拉尿?”


    葉木抻著脖子把一個烤羊腰子咽了下去,帶著一嘴丫子的羊油來了一句:“要是真有一個大美女,在你頭上拉屎拉尿,你抬頭看一眼,還不爽死你!”


    “爽死我……”老陳淚流滿麵的拎起啤酒瓶往葉木頭上砸了過去。


    葉木也不含糊,根本不看那酒瓶,抓著鐵釺子捅向了老陳肚臍眼。


    “兩敗俱傷的打法啊!”我叼著雞翅退出去五六米。


    劉耗子呲著牙花子:“燒烤算吃不成了,一會兒還得賠老板桌子錢。”


    第六十八章你不找我,我就找你


    我都快讓這倆貨氣瘋了,好好一頓飯,打了個雞飛狗跳。我前前後後就吃了一個雞翅,等我把這倆貨挨個弄走,再回棺材鋪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


    肚子餓的要死,還好家裏還有剩下一碗米飯。我連熱都沒熱,拿起來就吃。可是剛吃了兩口就覺著不對勁兒了。


    今天這飯怎麽一點味都沒有,吃在嘴裏跟嚼紙似的。


    照理說,被鬼聞過的飯,才會一點味兒都沒有。但是,我這個棺材鋪,哪個鬼魂敢進來?光是我壓在棺材下麵的那把厲魂,就足夠讓鎮住場麵了。


    “說不定放時間長了。”我剛端起飯碗,想去找垃圾桶。


    那個粗瓷碗卻一下子在我手裏斷成了兩截,斷口跟刀切的似的,光溜溜的亮。


    一碗米飯,剛一落地就像是蟲子一樣滿地亂竄,沒過一會兒,就在地上擺出了一行字:“你不找我,我就找你!”


    “誰?誰找誰?”我順手抽出了棺材下麵的厲魂,提著刀看向了地麵上那一排正在由白變紅的米飯。


    也就在我這一愣神的功夫,我屋裏擺著的七根白蠟上竟然同時自己燒了起來,半尺多高的火苗子,像蛇一樣在空來回來扭動,漸漸的由紅變綠,最後幹脆變成了綠瑩瑩的光影。


    接近著白街兩邊的路燈一個接著一個的閃出了綠光,尤其是我門口的那兩盞白布燈籠,籠在白紗罩子裏的火團不知道怎的,縮成指甲蓋大光點。不上不下的懸在燈籠裏麵。配上圓咕隆咚的燈罩子,怎麽看都像是有人扒在窗戶上,眯著一隻眼睛往屋裏瞅。


    “綠火鬧鬼!”我微微把刀抬起起來:“哪路朋友在開玩笑。怎麽不出來見見?”


    這時,屋裏明明一個人沒有,可是我總覺得有人盯著我。就像牆上,地上,棺材底下哪都是人,不管我怎麽轉都像是背後有一雙眼睛,不遠不近的盯在我後背上。


    我忽然猛地轉了個身,手裏的刀橫著背後掄了過去,黃泉真氣從刀身上呼嘯而出,化成一道半月形的冷光,差點就籠罩了半間屋子。


    這下真看見人了。


    那人穿著一套古代人的壽衣,站在最大的那口棺材後麵,手扶著棺材蓋,從棺材板後麵露出來半個身子。一動不動的盯著我看。


    就當是他盯著我看吧!


    其實,我根本看不見他的臉,他腦袋上除了一片黑漆漆的頭發,連一點皮膚的顏色都看不見。


    我把刀舉了起來,刀尖正對著那人鼻子:“哪路朋友,怎麽不通個名號!”


    那人摸了摸脖子:“刀挺快,差點把我腦袋砍下來。”


    等他鬆手之後,我才看見他脖子上被刀裂開一道半尺長口子。脖子裏的紅肉都翻出來了,可是那傷口上連一滴血都看不見。


    那人嗬嗬笑道:“身手不錯,處驚不變。棺材門的傳人還算過得去。”


    我雖然不知道他什麽意思,但是可以肯定,我不是他第一個遇見的棺材門人:“朋友有話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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