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老者越向了一旁。他身後一小部分消耗過大的盛家子弟卻沒有他那麽幸運,活生生的被石球給碾壓成了肉餅。


    石球帶著一溜血跡滾出十多米之後,才緩緩停了下來。


    盛家老頭卻對自家子弟的傷亡視而不見,倒背著雙手,仰頭看向了懸在空中的石眼。


    石眼就像是被挖掉了眼珠的瞎子,不僅隻剩下一個黑漆漆的窟窿,眼瞼下麵甚至露出了一股暗紅色的液體,乍看上去就像是一行血跡。


    我不由得低聲自語道:“這個該不會就是老郭說的鬼眼吧?墓賊那邊出現的輪廓和石壁上的眼睛差不多。難道說這裏有兩個鬼眼?”


    我的話沒說完,就聽邪道陣營那邊風聲乍起,不知道從哪兒刮來了一股颶風,直接掀走邪道陣營中的幾座帳篷,他們那邊也露出了一隻鬼眼,隻不過這個鬼眼並沒有懸在空中,而是緊緊地貼在了地麵上。


    “三個?怎麽會有三個鬼眼?”我還沒想明白究竟是怎麽回事兒,三方領頭的人已經吵成了一團,至於他們在爭論什麽,我卻一無所知。


    葉森湊過來道:“他們都覺得自己找出來的鬼眼是真的。”


    第178章 做人,做鬼


    我詫異地看向葉森:“你會讀唇語?”


    “那是!哥哥什麽不會?”葉森麵色陡然一變:“那兩個敗家丫頭,怎進山穀了?”


    我回身時才看見,大珞小珞已經被人給領進山穀了。


    兩個丫頭和一個略顯幾分妖豔的女人並肩走在前麵,一路上還有說有笑的。走在她們後麵的老郭頭和牧東卻是一路愁眉苦臉。


    顯然那兩個丫頭把我臨走時的交代給當成了耳旁風,不然,牧東他們也不會露出那種表情。


    我這邊雖然急得連連跺腳,卻一樣於事無補:“葉森,你能看清他們說的是什麽嗎?”


    葉森臉色古怪地道:“大珞現在說的是:阿姨,我一看就知道你是個好人。不僅漂亮而且心地善良。可惡的葉森,還說什麽人心險惡,讓李孽防備著你。我倒要看看。一會兒他見到你之後無地自容的樣子。”


    宋夜雨!我第一反應就是那個人是宋夜雨。我的腦子頓時一片空白,眼睛一直盯在宋夜雨臉上,一動不動。我也弄不清自己為什麽會這樣,也許,我是想看看能不能從她臉上找到我的影子。


    宋夜雨的表情,我沒法兒去形容,但是我能看得出來,她在極力壓製著某種情緒。


    沒過一會兒,大珞小珞就停了下來。同時把手攏在嘴邊大聲喊道:“李孽,快點出來吧,別藏了!我們找到阿姨啦!”


    我不由得一陣苦笑,這下想藏都藏不住了。


    我看向雙手攪在身前的宋夜雨時,一時之間也難以去判斷什麽,隻能站起身來,順著原路下山。


    跟在我背後的葉森自言自語道:“真他麽不應該把那兩個涉世未深的丫頭留下,就憑她們那腦子,能玩得過老江湖嗎?人家給上三兩句好話……”


    我聽見身後傳來“啪”的一聲輕響,好像是誰打了葉森一下,硬是把他後半截話給憋了回去。


    不過,我的腦子也在這一瞬間清醒了不少。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加快腳步走向山下。


    沒等我走到山穀的入口,就被一隊邪道術士給攔了下來,為首一個生得麵白唇紅、俊秀中帶著幾分陰冷的中年人上下打量了我幾眼:“你就是盛成王的孽種?”


    我看向對方時,所有負麵情緒都在一瞬間爆發了出來:“你想死?”


    “放肆!”一個術士搶先站了出來:“敢對我家大人不敬,該死有餘!”


    我眼中已經泛起了殺機:“好一條搖尾獻媚的狗。”


    中年人冷眼看著我道:“果然是沒爹教養的東西。今天我就替盛成王好好教教你該怎麽做人。飛狼,把他拿下,先抽十記耳光,教教他該怎麽跟長輩說話。”


    剛才站出來跟我叫囂的那個術士上前一步:“記住了。今天第一個教你做人的叫飛狼!”


    飛狼話說到一半兒,就帶著偷襲的意思從手中彈出一把軟劍。長劍出鞘、風雷乍起,電光連續飛射。第一劍、第二劍……一劍連一劍,一步趕一步,刹那間攻了十劍以上。劍速之快。已經達到了望影追擊、測形出劍的程度。


    我僅僅因為慢了一步,就被逼得連換了十餘處方位。


    飛狼銜尾搶攻,絕招、狠招如長江大河。滾滾而出。我本就被激怒,再加上被飛狼的快速搶攻壓在了下風,出手之間頻頻出錯。不久之後,就隻剩下了滿眼勁射的劍光,被對方逼得險象橫生。


    “媽的,我來!”葉森剛搶出一步就被人給攔了下來。


    對方逼退葉森之後,冷笑道:“公平比武,單打獨鬥,生死由命。我倒要看看,誰敢壞了規矩。你們再動一下,我們這邊就會全數參戰。”


    “你……”葉森無從插手。直急得滿頭大汗。


    驀然間,檀越清唱的《清心曲》穿過了對方的劍光,嫋嫋飄入我耳中,直接將我心中的憤怒與焦躁給平複了下去。


    有人厲聲喝道:“破壞比武,你不要命了嗎?”


    檀越理都沒理對方,仍舊在低聲唱著曲子。


    杜渺冷笑道:“他的歌聲中不含內力,不帶殺機,能算破壞比武嗎?你們真要無事生非的話,我殘顏宗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殘顏宗”三個字不僅把對方的氣焰給壓了下去,也讓飛狼心神俱顫,手上的攻擊不自覺稍慢了一步。


    我趁著對方分神的當口,猛然竄出三米開外。回刀還擊,殺向了對方。


    我含怒出手之下,刀風猛烈有如狂龍布雨。揮灑天地,一招將飛狼逼出了兩米開外。


    飛狼也是了得,一定心神,挺劍又上。刀風劍罡拚鬥在一處,豁豁寒光掩去了兩人身形。天地萬物在爍爍冷輝之下陡然變色,勾魂使者似已在空中抖開了鎖鏈,選擇著該勾走誰的魂魄。


    我猛然將長刀扔上半空,向飛狼一步欺進。


    “你瘋啦?”葉森嚇得一聲驚呼,差點再次搶進鬥場。


    飛狼不但有劍在手。就算單憑他的護體真氣也能在一米之內,將一個耳流高手震成重傷。我冒險搶進,無異於自尋死路。


    葉森沒見過我徒手肉搏。也不知道我跟老核桃學過外家功夫。說到搏殺,我還是以鷹爪見長,就算沒練過護體罡氣,光憑我穿在衣服裏的“連山袍”,也不會比“先天罡氣”護體稍差半分。


    飛狼看見我冒險搶進,也以為我是急怒攻心失去了理智,獰笑之間,故意用劍挑向了手臂上的經脈。這一劍雖然不能致命,卻足夠挑斷我的手筋。他是想要先把我廢掉之後。再盡情地羞辱。


    “惡鷹擒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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