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沒事?」小夏不放心。


    「我確定。我不過是回憶點事情,可是想不起來了,有點頭疼。」萬裏說著看了阮瞻一眼。


    「那個蠱很霸道,它控製了你身體的一切活動,暫時有記憶障礙是正常的,沒關係,會慢慢恢復。」


    萬裏沒說話,在他心裡,他知道那個失去的記憶是極其重要的,不能等慢慢恢復,可他又實在想不起來。或者有什麼相關的東西刺激一下會想起來,可什麼東西可以刺激他這部分封閉的記憶呢?


    「如果你要想起的事是和我們所經歷的這件事有關,那麼我們可以討論一下細節,這樣或許可能刺激你的記憶,你這樣苦想是沒有用的。」阮瞻見萬裏雖然笑著,可眉頭卻鎖得緊緊的,提議道。


    「好主意!」萬裏站了起來,但從腳底傳來的刺痛卻又讓他坐下了。


    「你還是服從命令聽指揮吧!」小夏說著,拿出枕頭下的醫藥包。


    她先忙著整理好兩個人的傷口,然後三個人在阮瞻佈好的結界裡討論整件事情--各自了解到的微小細節,對每一件事情的懷疑,還有自己的想法,包括小夏突然出現的三次幻覺。


    「說到這個,我倒想起一件事!」小夏站起來,「你們轉過頭去,我要換衣服。」


    「為什麼換?你穿這個挺美哪!」萬裏拉住她,「還滿秀氣的,看起來不那麼野蠻了。」


    「你不明白。」小夏白了萬裏一眼,「剛才我不是講了嗎?幻覺裡的阿百說,她把那個叫阿南的男人的名字繡在了胸口部位,我要拆開上麵繡的這朵山茶花看一看。」


    「不是叫阿南嗎?還看個什麼勁兒?」萬裏問。


    「我是要看全名。」小夏說,「我總覺得這個男人是整個事情的關鍵,那個怪女人阿烏隻是個見證者,這個阿南說不定是當事人。還有,我要確定,這件嫁衣是不是阿百繡的那一件,萬一是我看錯了呢?」


    「說的有理,轉過頭去。」阮瞻簡短地說,然後和萬裏轉過身去,讓小夏換好衣服,再等她慢慢拆掉衣襟上那朵美麗的花。


    「你們看。」小夏舉著那件衣服。


    在燭光下,在那嫁衣的胸前,隱藏在花下方的是三個字,漢字--司馬南。


    原來那個男人的全名叫司馬南,而且這也證實了小夏穿的這件嫁衣確實是當年阿百的那一件,但這些和他們所遭遇到的事情,與這個山林中的秘密有什麼關聯呢?


    第五篇 秘密 第四十八章 傳說


    所有的信息匯總後,三個人研究了下一步的行動方案。


    他們以為,這起事件的陰謀味並不重,不過卻有相當強烈的矛盾感覺,總讓人覺得那個幕後人彷彿希望能被人發現這個埋藏多年的秘密,有強烈的傾訴感;但另一方麵,如果有人接近真相,他又想把知情人也埋藏在這裡,永世不得翻身。


    以前他們曾經一直想找到叢林怪人阿烏,不過現在看來此路不通,因為從黃博恆的話中,他們知道阿烏是極其難找的,而且即使找到,她由於某種原因也不會說出事情的真相,好像是她當年做了什事情而遭受到了殘酷的懲罰。


    對於阮瞻而言,他當初拚命找阿烏,是為了要解萬裏的蠱,而如今萬裏除了兩天水米沒黏牙,可能會餓死外,已經沒有太大的危險。


    至於他自己的命,他雖然也很在乎,但他不想再走彎路了,所以決定按部就班地調查這件事,然後做一個徹底的解決。


    他曾經不想因為這件事打擾到平靜生活的村民們,不過這件事現在越來越複雜,似乎牽扯到多年前的事情,這樣就不得不向當地人來打聽了。這裡是偏遠的山村,沒有什麼文字資料來記錄,如果不*詢問,就什麼也不會知道。


    “好,我們把各種線索整理一下。”萬裏一副結案陳詞的模樣,“小夏在她的案子中發現了奇怪的現象,死去的當事人身邊都有能活動的植物,即使屍體被火化後埋進了墳墓,那些奇怪的種子還會生長出來。”


    “我在‘援手’事務所的大樓裡也看見過那隻黑貓。”小夏補充。


    “這隻黑貓是串場的。好像是節目主持人。”萬裏點頭,“另外你那個倒楣的二老闆關正可能因為發現了什麼而被殺,臨死時還虐殺了一隻貓,留下了‘那蔓村’的線索。而阿瞻通過出賣色相發現,黃博恆和楊幕友也和那蔓有關聯,所以我們這才來到了這裡。”


    “還有,黃博恆在城市就對小夏表現了深厚的興趣。”阮瞻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心裡有些不舒服,“而我們一到這裡就受到了狙擊,你因為冒充過小夏的男朋友而被下了死蠱。小夏則被逼婚,對手恰巧是個能控製動物和植物的人。”


    “我要糾正你一下。”萬裏接過話來,“你說了,黃博恆不是個真正的人,而是個屍體做的傀儡,那麼他應該沒有自己的愛與憎。他所表現和反應的,都是操縱者的情緒,所以說對小夏感興趣的不是黃博恆那個木乃伊,而是那個幕後人。小夏,你有什麼仰慕者或者暗戀者嗎?”


    “我怎麼知道?”小夏漲紅了臉。


    阮瞻知道萬裏是故意輕鬆氣氛的。


    萬裏的個性瀟灑,越是麵對危險,越是談笑風生,但他怕骨子裡很害羞的小夏尷尬,連忙把話題導回。“這個問題也有一種解釋—黃博恆,或者說那個幕後人下了比死蠱更可怕的鬼蠱在那個多年前死去的新娘身上,而小夏和那個新娘長的一模一樣。假設這不是對方製造的幻象的話,那麼小夏被選中,很可能是因為相貌的原因。”


    “這麼說是因為相貌而產生的遺情或遺恨心理。”不過說起那個變成簑衣鬼的新娘滿可憐的,你把她怎麼樣了?”萬裏問。


    “寄放在殘裂幡裡。成為鬼蠱後除非對方自願解除,就隻有灰飛煙滅一途。既然黃博恆隻是傀儡,那麼要那個幕後人解除鬼蠱,她才能獲得自由,現在不如先等在幡裡,免得被控製又去害人!”


    “這件事和當年的新郎有關嗎?”小夏問。


    “至少有重大嫌疑。”阮瞻說,“無論出於愛還是恨。他有動機,而且他神秘失蹤,村民又不願談起他的事。”


    “或者說是目前唯一的嫌疑人,警察破案的時候應該就是這樣,如果沒有太多線索,就要對唯一的線索進行偵查。”萬裏突然笑了一下,“還有一條最重要的證據——阿瞻去挖過人家的墳地了,那裡的特殊植物長得非常好,充分證明城市和山林都發生過因虐待老人而暴死的事件,而且殺人手法相同。所以,我們絕對能從這裡找到一切的答案。現在的問題是:神秘的新郎、美女阿百和她的男人司馬男、楊幕友、叢林怪人阿烏之間有什麼聯繫呢?看來要從知情的村民身上打聽情況。”


    “他們好像很排斥這件事,怎麼會輕易說出來?”小夏提出現實的問題。


    “這個嗎?就要*我這個優秀的心理醫生啦!”不理會阮瞻若有若無的冷哼,萬裏充分發揮做心理醫生的特長,“阿瞻說過,一問起當年那新郎一家的事,村裡人都支支吾吾的,一副害怕的樣子,而且這個八角樓和叢林怪人阿烏好像也是個禁忌一樣;而小夏你說過,你在幻覺中反覆見到阿百美女出現在這裡,並且聲稱是個有名的女巫,這樣就好辦了。這證明村民非常迷信而且敬畏巫蠱之術,我們從這方麵入手就行了。”


    “你是說告訴他們一點其中的細節嗎?”小夏說著看了阮瞻一眼。


    “放心,對於迷信且心懷敬畏的人來說,你讓他說出真相,他都不一定肯,所以不會洩露阿瞻的事啦。反正你確實中有幻覺的,到時候以美女阿百的語氣來勸服他們吧。”


    對萬裏的這個觀點,阮瞻和小夏都認同了。


    三個人又談論了一陣,天色快亮的時候,小夏終於堅持不住,歪倒在阮瞻身上睡著了。


    “你看,我說她比較喜歡你吧。你還不信。”萬裏小小聲地說,“我們三個並排坐著,她怎麼不倚著我睡?”


    “你吃什麼乾醋?她這兩天為了你累壞了,還受了那麼大的驚嚇,睡著了還有什麼選擇的。”


    “下意識的選擇更能反應內心的願望,她心底下就覺得你能給她安全。不過你別得意,咱們這又是君子之爭,最後誰贏還不一定哪!”


    “我不會和你爭的。”阮瞻望著懷裡睡得正香的小夏的臉,“你忘了我活不過一年了,所以我怎麼會招惹她。”


    “還不一定哪!”萬裏心裡一沉。但表麵上還信心滿滿的樣子,“這就是我們的區別,我總覺得一切有希望,你卻總覺得一切都是定局。”


    阮瞻沒說話,他不想反駁萬裏,因為他知道萬裏也是不確定的。‘逢三之難’是他父親說的。那是個從來沒預言錯過一回的人,在他眼裡也是個深不可測、道法高深的人,連他的死也是那麼離奇。他說的話,怎麼可能出現紕漏?!


    “伯父說除非什麼情況,你才能渡過這一劫?”萬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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