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沒有問題,請您放心。”雖然感覺這個老板對她的學曆和工作經曆都很滿意,但小夏還是很誠懇的回答,務求這個老板能夠請她。


    從這個叫何富貴的穿著打扮,就能看出他是一個發了橫財的土財主,一身珠光寶氣,恨不得把身家全擺在身上,粗俗無比。他五官普通平淡,身材瘦高,幹得像快枯死的楊樹,不過從他的麵相上來看,雖然有些委瑣,但肯定不是一個色狼,頂多是有賊心沒賊膽的那類,所以她一個單身女子相對會安全些。在其他方麵,她很不自信,唯獨在看人方麵,她格外相信自己的直覺,而她的直覺也從來沒有出過錯。


    “我沒去過你們那裏,但我知道你畢業的學校可是名牌大學,你為什麽跑到我們這種小地方來?”何富貴對這位來應聘的嶽小姐滿意得不得了。見她麵目身材清秀嫵媚,舉止優雅得體,一看就是大城市裏受過高等教育的,帶著這樣的秘書走在身邊,應該順眼得很。可是他的好運氣來得太突然,接受起來總覺得有些恍如夢中,忍不住要問個仔細。


    小夏心裏無例外的一疼,掩飾道,“沒有為什麽,隻覺得錢不是很重要的東西,想換個環境罷了。”嘴裏雖然說得很大方,但考慮到何老板許諾的薪水,小夏還是小小的貪心了一下。她已經決定去找阿百,又不想增加善良的那蔓村村民的負擔,所以她需要錢。


    為這個土財主工作應該不那麽困難,就算她看錯了人也不怕,她的五行禁法已經練得有些水平了,這個法術的好處就是對活人也有作用。她跑出來時沒忘了帶上包大同的一大把符咒,前些日子有個男人對她不懷好意,被她用五行禁法的土術甩了一臉泥,差點憋死,嚇得那個人以為遇到了女鬼。


    何富貴見小夏不卑不亢,本想擺擺架子再問些什麽的,此時也說不出來了,隻道:“既然如此,我們就這樣確定了。薪水條件和工作內容就按我們約定的,加班和休假就按國家的規定。還是我說的那一句,我要經常出差,不能請假,好吧?”


    小夏點點頭,“好,但是我希望可以簽一個合同,這樣對雙方都是保障。”


    何富貴一愣,沒想過這些,可是耳邊傳來兩個女人的美讚賞之聲。這半個多月來他已經習慣兩位大師對他的指示和提點,並不害怕了,此刻明白她們對嶽小夏也比較滿意,於是當場簽下了契約合同,小夏遂成為金石鎮新貴何富貴的秘書。


    小夏對這份工作比較滿意,可是假如潘主任在她身邊的話,一定會為了她一直不變的馬虎個性而大發脾氣,她隻注意到了薪水和工作內容,根本沒有注意老板的來曆,公司主營的是什麽,甚至沒有調查一下自己任職的公司是不是合法。這對一般應聘人員可能沒什麽,可作為一個在那麽高級的律師事務所工作過幾年的律師來說,犯的錯誤簡直太低級了。


    但論如何,她成了何富貴的秘書,第二天就開始跟隨老板進行全國的“流動投資”活動了。


    日子過了幾天,她就發現整間‘富貴公司’隻有何老板一個人和幾個保鏢,而她的工作極其清閑,除了跟著老板到處跑、安排一下機票車票和行程外,沒有任何事做,完全是個擺設。而每當老板晚上出門,也隻有保鏢跟著。


    她對此有些不安,總覺得天底下沒有那麽簡單的事。而何老板周圍也不隻她和保鏢五個人,好像有什麽隱藏在週圍和幕後。這是一種奇怪的感覺,模糊但又清晰。


    …………


    這天晚上,他們一行六人才來到南方一個繁華的都市,何富貴就忙著去欣賞夜景。和往常一樣,他和四個保鏢一起出動,隻留下小夏一個人待在豪華的總統套房裏。


    小夏不是白癡,對這一切並不是不懷疑的。何富貴說是考察投資,但他既不是官方的派員,也沒有就投資達成一個意向。也就是這些日子他沒有賺一分錢,但食宿方麵卻極其奢華,大把花錢的時候他從來連眉頭也不皺一下,彷彿這些錢不是他的。前兩天,他們還遇到一些驚險的事,有一群人在賓館的地下停車場襲擊他們,讓那四個保鏢忙活了好一陣,而且最怪的是,那批打手中有好幾個莫名其妙的自己失誤,臉色猙獰地像被惡靈附體一樣把小夏嚇壞了。


    何富貴究竟是幹什麽的?他不會是從事非法的營生吧?那樣她豈不是成了幫兇?直接問,是最不明智的。假如何富貴真的不是好人,她的詢問相當於暴露了自己的懷疑,她雖然有點法術,但考慮到何富貴好像有什麽暗中附身一樣,她能安全脫身的機會極小,倘若不聞不問,假如何富貴倒黴了,她可能被卷進去。


    她逃跑就是為了避免麻煩,所以絕對不能陷入另一個麻煩!想來想去,似乎隻有暗中觀察一途,而自從開始懷疑,她已經開始留心了。


    看看天色已晚,小夏知道何富貴肯定又是一夜不歸的,於是回到自己的套間去睡覺。在睡到最香甜的時候,她照例夢到了那個讓她心碎的人。他背對著她站在一條河邊,一句話也不說,而夢裏的她沒有那麽理智,隻是循著自己的感情而去追逐他。


    小夏叫了阮瞻一聲,但他根本不理她,反而抬步離開了,雖然總是夢到這樣的情景,但小夏還是覺得撕心裂肺的痛苦,身不由己追了上去。


    腳下,是泥濘的山路,她每走一步都辛苦無比,邁不開腿一樣,可她還是拚命叫他,追他。終於,前方的河流變成了一條巨大的瀑布,阮瞻停在了瀑布上端的懸崖上。


    不知道怎麽回事,她覺得他就要死了,巨大的恐懼扼緊了她的身心,可麵前卻有一股看不見阻力讓她無法*近他。


    “阮瞻,等等我,無論你做什麽,帶我一起。”她大聲叫,但從喉嚨中發出的聲音卻是風鳴聲。


    阮瞻動了一下,慢慢回過身來。


    小夏一驚,一瞬間有逃跑的衝動,因為阮瞻的身體上竟然是何富貴的臉。


    “和我一起,好啊,來吧!”他咧開嘴笑,牙齒是紅的,被血染紅了!小夏低頭一看,見到他正在掏出自己的心肝來吃!


    “你也喜歡嗎?那給你吃!”看著何富貴不斷*近,五行禁法卻想不起來要怎麽用了,隻能大聲的尖叫,而伴隨著她的,除了何富貴的獰笑,就是‘嘩嘩’的水流聲。


    而在他鬼爪一樣的手碰到她細嫩的脖子的同時,小夏終於從夢魘中醒來!


    幸好是個夢!可盡管是個夢,卻依然那麽可怕!夢是預示還是心靈深處的最真實想法的反應?這個夢又代表什麽?


    還有那水流聲,太清晰了,近得就像——就像在她的房間裏,而且現在還在響!


    意識到這一點,小夏的全身‘倏’地縮緊,完全從那個可怕的夢中驚醒過來。她躺在床上不敢動,在黑暗中認真地辨別著動靜,而就在這時,水流聲再一次響起。


    是在衛生間!


    有人在衝馬桶——不對,在淋浴!


    雖然遇到過太多的事了,可小夏還是很沒用的害怕了起來,但她強迫自己不逃避也不逃跑,讓自己麵對恐懼,想著以後要凡事*自己才行。


    她悄悄移動手臂,從枕頭下拿出一張符咒,感覺是水符咒,於是心裏默默複習了一下剛才在夢中死也想不起來的咒語,再把感覺集中到浴室的方向去。


    回想一下,她洗過澡後,絕對沒有忘記關水龍頭,現在的情形也不會是水管壞了,因為衝水聲一陣有一陣無的,似乎是有人在裏麵洗澡。可是不可能有賊闖進房間裏來既不劫財也不劫色,卻隻為了洗個澡的!


    那麽,她或者他是誰?


    確定所有的異狀都是出現在浴室裏,小夏以極慢的速度掀起被子下床,逼迫自己向浴室慢慢*近。腳下的純羊毛地毯保證了她沒有發出一點聲息,而她也漸漸發現,異動確實在浴室,但裏麵卻依然黑著燈。


    滴答——滴答——


    這時候,小夏已經站在了浴室的門邊,門是虛掩著的,可裏麵的水聲卻突然停止了,隻有斷續的水滴落在大理石地麵的陰涼聲音。


    她慢慢伸出手,按向門邊的電燈開關,然而還沒有按到,燈卻突然亮了起來!


    瞬間的強光,令小夏暫時陷入了片刻的盲目狀態。她下意識的向後縮,手中持著符咒指向前方,等眼睛適應了這光線,才猛得推開門,闖進了浴室。


    傾盡三江,浪滔天——


    她大叫一聲,但因為怕傷害無辜,沒說出最後這個‘困’字,隻保護著自己,而當她在浴室中環視一圈後卻發現這裏空無一物。


    身後是浴鏡!她該看看那裏有什麽!


    小夏想著,轉過身去。


    第八篇 賭神 第五章 吊死鬼


    鏡子裏,映出一個年輕女人的模樣,穿著精美的絲質睡衣,頭發有些散亂,臉孔雪白,淚痕未幹,正是她自己。


    她一手還拿著符咒戒備著,另一手抬手撫了一下頭發,看鏡子裏自己的影子也做出了同樣的動作,才放下心來。可是鏡子中映出的是她自己,而周圍空無一物,就證明浴室裏隻有她一個,但那沐浴聲又是從何而來?!


    想到這裏,她半斜過身體去看淋浴噴頭,見那噴頭好像才被關上似的,還有水滴一點一點地掉落在地麵上,發出滴答滴答的響聲,在空蕩的浴室中蕩起回音。


    浴室裏除了她,真的沒有別人,除非——是她看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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