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過我放過我!求你們放過我!”女鬼開始哀求。


    “我可沒有惹你,是你來害我們。不可有害人之心,人和鬼都是一樣,不然要倒黴的。”萬裏說:“我隻能給你這個忠告!”


    “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放過我!相識一場――啊!”女鬼又被殘裂幡吸得*近了一分。


    “你誰呀你?”


    “她是洪好好。”小夏回答。


    “洪好好?那個美人?”萬裏認真地看了一下,“這反差也太大了吧。那件是貂皮大衣,這一件是乞丐服,而且好像一輩子沒洗過!這樣你也認得出?”


    “女人的直覺,沒錯的――啊,不好――”隨著小夏的驚叫,隻見洪好好突然裂成兩段,一小半被吸入了幡中,一大半慘叫著從空中消失。


    “她跑了!”


    “她跑了一部分!”萬裏糾正。


    他走過去摸摸殘裂幡,“看來隻憑他的符咒控製還是不行,可惜我們都沒法力。想想阿瞻真可憐,和我們這兩個大笨蛋合作,總也幫不上他!”


    “現在他那邊很危險,必須去幫他!”


    “我去,你留在這裏看著他的身體,有這個幡在這裏,而且也沒了符咒鎮著,沒有鬼魂敢*近你們,但也必須有人守著。”


    “好。”小夏幹脆地答應。


    萬裏放心地點點頭。他就是喜歡小夏這點,雖然是個女人,但決不拖泥帶水,從不在危急關頭婆婆媽媽。假設這是個她和情人隻能活下一個的場合,如果那個男人已經拖住敵人,希望她離開,她不會哭哭啼啼的要死在一塊,而是立即就走,然後拚命複仇,複仇後再殉情的人。


    “你不會趁他昏迷時非禮他吧!”萬裏從草叢中拿出一根相當結實的木棍,把從殘裂幡上拿上的符咒貼在上麵。這是他等待的時候找的,因為他想也許會有打鬥,而這個符咒也有靈力,浪費了可惜。


    “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貧嘴!還不快去!”


    “我這叫談笑間,強虜灰飛煙滅。”萬裏看了小夏一眼,正色道:“我真的走了,你自己小心。如果天亮後我們還不回來,你一直迎著太陽走,就會找到出山的路。”


    “別和我說這個,我不聽!我要等你們來一起走!”小夏堅定地回答。


    &&&&&&


    阮瞻和楊幕友還在對峙,原來的石屋,已經變成了石洞的原貌,一地的黑色石子也並不是鋪滿地麵,隻有稀落的幾顆。


    他已經很疲勞了,從精神和身體都是如此,可他依然不動如恒,而楊幕友也流下了汗水。他知道楊幕友的功力損失很快,心裏必定焦急,所以目前的形勢隨時會變化。他隻是擔心小夏和萬裏兩人會怎麽樣,尤其小夏。


    他來時觀察過這片地方,是山陰背後的一片荒墳場,雖然楊幕友沒料到他們會追來,而沒有布下什麽陷阱,但這地方自然的凶險也是很駭人的。之前,他和萬裏簡單的計劃過,可是他根本沒有機會告訴小夏什麽,隻能是希望小夏能和萬裏順利會合。


    ‘叭嗒’一聲傳來,讓一直處於緊張狀態的四個人都是一驚,不約而同的向聲音的來源望去。隻見洞口先是伸出一雙女人的手,抓在石壁上,然後洪好好臉色慘白,痛苦萬狀的爬了進來。


    隻一眼,阮瞻就看出洪好好的魂魄受損嚴重,已經缺失了相當一部分,以至不能支撐整個本不屬於她的軀體,就象癱瘓在床的人那樣爬著回來,同樣又不能以魂體的狀態存在,否則沒有楊幕友的幫助就會消散。


    這麽說,洪好好果然去偷襲了自己的肉身。可是沒有法力的萬裏無法摧動殘裂幡發揮更大的功用,隻憑自己留下的符咒摧動的幡力吸收了她的一部分,而她的殘魂一定立即回附到不遠處的她的皮囊裏,然後跑了回來。


    不過這也夠了,洪好好傷得不輕,看來短期內無法再作惡了。


    “對不起,我沒辦到!”洪好好爬了過來,捉住一樣像掛線木偶一樣的楊幕友的腿,“他有個會招魂的幡在那裏,我差點回不來。”


    “沒用的東西,做什麽也不成!”楊幕友氣急敗壞,因為這招棋他又輸了。他知道洪好好一定是用魂體襲擊的,所損害了‘她的’美貌,“這個時候還要顧及到你的色相!”


    “不是,就算用實體,他那個幡力量之大――”洪好好一邊辯解一邊努力上爬,想捉住楊幕友的腰。


    楊幕友氣惱地想把洪好好推開,但突然靈機一動,馬上換了一幅和氣的樣子,伸手拉住了她手,“是我思慮不周,剛才隻顧得傳音讓你去毀他的肉身,忘了他還有其它法寶。”


    他又轉向阮瞻,決定刺他一下,“說話回來,你父親不是應該給你留下三件法寶嗎?血木劍、殘裂幡,還有破滅印對嗎?為什麽隻帶來兩個?”


    聽到楊幕友說到父親留給自己的三件遺物,特別是從來沒有拿出來過的破滅印,阮瞻吃了一驚,“你究竟是誰?”他震驚地問,略閃了神。


    可是,楊幕友要的就是這個時機。阮瞻稍一鬆勁,他就立即行動,猛地拉起洪好好推到阮瞻的身上,同時招喚那兩個石人也撲了過來。


    一瞬間的風雲突變,打破了原來危險的平衡。好在阮瞻的應變極快,血木劍毫不留情地刺向了洪好好。他沒有猶豫,血木劍也沒有辜負他,真的如同鋼鐵一樣鋒利地刺入了洪好好的身體,然後劍中又出現了一道他沒未見過的紅光,利箭一樣疾射出去,把脫離楊幕友的身體的和脫離洪好好身體的兩團灰影的尾部牢牢釘在地上。


    “好小子,你的功力果然又增加了!”楊幕友掙紮不起,不由得破口大罵。


    這麽硬碰硬,對於阮瞻而言隻是一種勇氣,他自己也不知道情急之下,他封印的能力可以又釋放出來一部分。這讓他也有些單個,所以洪好好的屍身一倒,竟然帶得血木劍脫離了他的手。他立即搶過去去抓劍柄,隻覺得後頸一緊,朔日和朔星兩兄弟已經背後拉住他往後拖。


    他是新附在這石人上的,自然不如那兩兄弟純熟,一下就落了下風。


    一時間,石洞內怪聲四起,阮瞻和兩個石人的打鬥、洪好好的魂魄絕望的哭泣、楊幕友的魂魄為了擺脫血木劍光箭的鉗製而掙紮時的怪叫混合在一起,說不出的詭異和混亂。不要說人,就是鬼怪也沒有一隻敢*近。


    “好熱鬧啊!”萬裏突然跳了進來。


    “快去阻止那個人!”楊幕友大叫一聲,“不能讓他拿到血木劍!我不然我們都死定了!”


    聞言,本來圍攻阮瞻的兄弟倆即刻分出一個向萬裏撲去,迎頭就是一擊。萬裏嚇了一跳,沒料到這麽魁梧的‘人’來得那麽快,下意識地用手中的木棒一擋。‘哢’地一聲,木棒斷為兩截,要不是萬裏閃得快,腦袋也會不保。


    “他是石頭人,小心!”阮瞻喊。他心裏明白,萬裏若來,小夏盡然無恙,登時勇氣倍增。


    隨著阮瞻的喊聲,萬裏又險險避過一擊,“怪不得能應付那麽多金元欲孽的女人,原來是石頭人那麽強!”萬裏說著,用貼有符咒的那段刺了石人的心髒部位一下,那石人立即被火燙到一樣向後跳了一步,正巧碰到還插在洪好好身上的血木劍,一下就把附身裏麵的魂魄彈了出來,竟然是一個形容枯槁的老頭。石頭雕成的人體,沒了魂魄的支撐,轟然倒塌,裂成碎石把血木劍和洪好好的肉身都壓在了下麵。


    “還真是皮囊色相,紅粉骷髏!”萬裏怕那個魂體偷襲阮瞻,不敢馬上去找出血木劍,隻是用符咒木棒與他繼續周旋,“誰能想到,美少年竟然是惡心猥瑣的老漢!阿瞻,為什麽你目前也是附體之勢,怎麽血木劍不彈開你。”


    “因為我是――”阮瞻漸漸適應那個石頭軀體,一拳打倒對手,“它的主人,笨蛋!”


    阮瞻一等石人被打得暫不能起身,馬上去碎石中尋找血木劍的蹤影。因為他看到楊幕友已經在地上拘成了一個綠色的圓圈,隻差一個缺口就可以合成了,知道他要借道術遁去,恨不得馬上去阻止。因為他知道,鬼力高強的死靈已經很可怕了,何況他生前極有可能是個有高超道術的人,這樣就會更可怕!


    今天他借著小夏的臥底計劃,打了他個措手不及,傷了他的魂根,可能會讓他許久無法恢複,無法作惡,但能滅了他是最好的。否則他就也要進入修煉過程中,學著釋放被封印多年的靈力,因為以他目前的力量,硬碰硬的話遠不是這個死靈的對手!


    他以這付軀體的力量猛挖碎石,發現才一會兒功夫,這黑石的貪婪習性因為碎裂變得更加厲害,已經把附近所有的各種石頭和活著的昆蟲、小動物全吸了過來,無意中把血木劍埋得更深。而這石頭因為隻是異物而非魂體,讓血木劍也無可奈何,隻是發出陣陣抖動呼叫主人。


    他拚命地挖,身後的石人卻又爬了起來,再一次從背後扼住他的喉嚨。眼見血木劍的劍柄就在那裏,可就差了這麽幾寸,終究無法夠到。而楊幕友那邊的遁圈已經就要完成!


    “如果再有人來幫忙就好了!”萬裏胡說八道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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