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晚飯,實際上對於兩個在廚藝方麵等同弱智的人而言,隻是買來的速食食品,外加隨便炒一炒的清菜。


    “要是阮瞻在就好了。”萬裏咕噥了一句,對著那一盤他炒的黑乎乎的‘菜’皺眉。


    小夏聽到他提起阮瞻的名子,心裏一跳,下意識地看看門外。


    “我們上大學的時候,學校食堂的飯菜根本沒法吃,想去飯館改善夥食吧?又口袋空空。那時候,阮瞻偶爾會在宿舍開個夥,我每次都能順著香味追過去蹭飯,他怎麽躲也躲不開,後來我幹脆搬到和他同宿舍去住,嘿嘿――”回想起以往,萬裏興高采烈,“這個死家夥,每天擺酷裝大尾巴狼,本來就很吸引女生注意了,後來又被發現兩下子做飯的手藝,簡直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被女生公認為第一校草,連我這麽英俊逼人才華橫溢都被他比下去。那時候我們學校如果有個活動什麽的,男生先去打聽他去不去,如果他去,大家就要有被女生冷落的心理準備。喂,你東張西望的幹什麽,不吃我的菜嗎?”


    “不會食物中毒嗎?”小夏心不在焉的用筷子拔了一下那顏色奇異的東西。


    “我說在外麵訂餐,你又不肯。”萬裏發現小夏的不對勁,“你不是要等什麽人吧?”


    小夏猶豫了一下,不是她不告訴萬裏,她隻是很想把阮瞻要回來的消息當作一個秘密,在心裏期盼著、甜蜜著,直到胸口漲滿著說不出的情緒。這些能和萬裏說嗎?他是她的好朋友,可不是她的閨中密友。


    “實際上,昨天晚上我又被人設計了。”小夏不再隱瞞事情,“而且――阮瞻打電話來,說他今天會回來。”


    “怎麽回事?我怎麽一點也不知道,為什麽不叫醒我?”萬裏驚訝。


    “我也想啊,可是當時我陷在幻覺裏出不來,醒後又不能確定昨晚的經曆是真是幻。我怕你以為我這是神經錯亂的先兆,犯了你的職業病,硬要給我穿那種可怕的束身衣。”她開玩笑,試圖放鬆不安定的心情,但她說的也是真話,昨夜的事情確實令她有不真實的感覺,除非那個人回來。


    “放心,我永遠不會那麽對你的。”萬裏看著小夏流轉的眼波,忽然覺得她若有所思的樣子很是美麗,“阮瞻也會回來,假如他這麽說,就一定會做到。”


    “那我們等他吃晚飯好嗎?”


    “還是我請你們出去吃吧,誰要吃萬裏做的垃圾食品。”門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小夏和萬裏循聲向門口望去,見阮瞻風塵仆仆地站在那裏,人黑了一點,不過他一進到店裏,立即讓人覺得空間溫暖了起來。


    “你這混蛋,跑到哪裏去了?”萬裏站著不動,語氣裏不歡迎,但渾身上下透著喜悅,“我還以為你被印度大妞搶去作便宜新郎了呢。怎樣,新娘美嗎?”


    “一邊想去吧你。”阮瞻邊說邊走了進來,“看來你也活得很好,沒死。”


    “我死了你還能看見我嗎?”


    “我能。”


    “是啊,我倒忘了你是能溝通陰陽的大法師了。”萬裏走過去搶過阮瞻簡單的行李,“我幫你拿上去,你既然說了要請客,隻要準備好大把的鈔票請我們吃一頓就行了,這次我要吃一頓超大的餐,撐死不論。”


    “怕你?!到時候你要撐不死,我用封言符讓你一輩子不能多嘴多舌。”


    “你看,他威脅我!”萬裏轉向一直不開口的小夏,“他明知道我愛說話,偏偏用這個嚇唬我。他這算個什麽罪,乘人之危罪?你幫我跟他辯,這裏交給你啦。”他說著就跑上樓去。


    他這一走,屋子裏的氣氛頓時曖昧起來,阮瞻慢慢走到小夏旁邊。


    “你還好嗎?”他隨口客套著,瞄了小夏一眼。見她孤伶伶地坐在吧台前麵,被空曠的空間映襯得特別嬌弱,心髒微扭了一下。


    不自覺的,他伸出手,想撫摸她略帶憔悴的臉,但卻在空中停頓了一秒,及時改為拿掉她手上一直握著的筷子,“你膽子也太大了,敢吃他做的東西。”


    “我今天回來的晚,他已經做好了,還差點燒了你的廚房。”


    “沒關係,我會讓他陪的。”


    兩人相視笑了一下,四目相對,卻再也說不話來。


    不該是這樣的!小夏心想。


    她以為她會興高采烈的歡迎他,甚至來個朋友間久別的擁抱,沒想到自己會緊張成這個樣子,不僅找不出話說,心也跳得亂了。就算以前兩個人的相處,她也從來沒對他客氣過,總是一付不識好歹的德行,對他死賴活挨。怎麽因為他離開了一段,自已對他的感覺就完全變了?不行,一定要恢複正常,這樣別別扭扭,以後還怎麽合作?!


    她跳下高凳,想打破這尷尬的氣氛,沒料到一跳下來就離得他近了,幾乎撞在他胸膛上,讓她瞬時覺得臉孔發燒,急忙轉過身去。


    幸好萬裏下來的快,解救了小夏的窘迫,然後他們一起出去就吃了一頓豐盛的晚餐,但整個晚上小夏都不大多話,在一旁看著阮瞻和萬裏鬥嘴不止,雖然互相攻擊,但卻隱含著深厚的友情。


    第三篇 落花洞女 第十五章 再訪娛樂城


    晚飯回來,他們坐在小夏的房間裏討論最近發生的事情。聽完小夏和萬裏仔細的敘述,阮瞻蹙緊了眉頭。


    看來這件事情不簡單。它不象他們合作的前兩件事,不過是因為被害人招惹了邪祟,小夏偏巧或多或少誤入其中,才被恐嚇和阻攔。而小夏又執意要幫這些人,也才繼續了他們的驅魔行為。


    但是這一次,小夏的牽扯並不深。如果說現在顧與方沒有死,對方以傷害小夏來脅迫她退出的話,還勉強可信,但顧與方死後,警方已經完全介入,小夏想追查花會也根本沒有線索,相當於和這件事沒有任何關係了,為什麽會出現有人使用術法控製僵屍襲擊她的事?還有昨夜的夢殺術?


    假設小夏所遇到的所有事被證實是一個人做的,那麽幾乎可以肯定和那個邪教有關。


    可是這些都是高端的法術,對施術者本身也會造成一定的影響,甚至暴露身份。對一個已經完全不構成的威脅的人使用這些是沒有必要的,是損人不利已之舉,所以決不可能是任意而為那麽簡單,一定有什麽他們所不知道的原因存在。


    “你不是說有證據嗎?”他問萬裏。


    “哦,這裏。”萬裏拿出一個紙袋,把那根鋼針和有點模糊的符咒擺出來。


    阮瞻仔細地看著,認真的神態讓小夏大氣也不敢出。


    “呼吸,呼吸。”萬裏拍拍她,“他這不是做航天飛機,是在搞封建迷信活動,你這樣會憋死的。”


    “當時鋼針隻沒入頭頂一半嗎?”阮瞻打斷萬裏。


    “是一半,不然我都不知道怎麽製服她。幸虧當時沒人看見,我趴在女屍的身上嘿啾嘿啾,看起來很變態的。”


    阮瞻不說話。他內心有種感覺,隱隱覺得整件事情的背後有人操控一樣,而且這個人總是計劃性,有針對性,對他們的活動內容又了如指掌,真正十分難對付。


    “怎麽樣?”急性子的小夏忍不住問。


    “其它的要看看再說,但是僵屍事件和昨晚的夢殺術肯定是一個人做的。”


    “能看出門派嗎?”小夏很好奇,“武俠小說不都有門派嗎?”


    “你當他真是大師嗎?”萬裏插嘴,“他就是一個混吃等死的神棍,哪有那麽正宗。”


    阮瞻對他的挖苦不以為意,他對小夏點點頭,“不是每個人畫的符咒都能有用,有法力的人才能讓符咒上的靈力生效,法力越高,符咒的靈力也就越大。而且每個有道術的人都有自己的風格,外行人看不出來,但內行人就有所感覺,就象人的字體一樣。”


    “如果是一個人做的,那麽會和花會有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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