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根炸的酥脆的炸檜,五碗放涼加了糖霜的豆漿。


    三籠皮薄汁多冒著熱氣的醬肉小籠包,一籠五個頂端帶著油花的糯米燒麥。


    一張靠窗的長方桌,桌邊坐著五個.......不對,是四個人和一隻趴在桌上的胖鳥。


    清晨起了個大早,住在君樂客棧的幾人就早早的醒了,在各自的房間洗漱了一番後,便一起上了街。


    這家叫熙樓的酒樓,到了晚上,上下三層樓皆是高朋滿座,熱鬧不已。


    在早上,這家酒樓就隻開一樓,賣早食。


    幾人找了一樓靠窗的位置坐下,然後陸續的等著食物上來。


    手裏拿著油紙握著炸檜的一端,書生迫不及待的往麵前的豆漿裏一蘸,咬上一口,露出了一臉的滿足愉悅。


    接著書生好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嘴裏叼著炸檜,一邊手朝懷裏掏去,“我有個東西要給你們看啊......”


    “快點吃吧,一會兒燕捕頭要來接你們了。”昨晚送走燕小六以後,衛先生......真的喝大了,仔細看,他的太陽穴還在一跳一跳的,此時他一手摁著頭,一手拿起了一個小籠包塞進了嘴裏,嘴上打斷了書生,說道。


    “接我們?我和秋分?”書生驚訝的看著對麵坐著的衛先生,用拿著油條的手指了指韓秋分和自己。


    “哦......”書生有點鬱悶的低下了頭,一口一口的喝著麵前的豆漿,不時去拿個點心。


    韓秋分吃的很快,迅速將手裏的炸檜和豆漿吃完,便起身朝著大門口走去。


    好似是沒有吃早餐的習慣,王火蟲喝了兩口豆漿,沒吃桌上的食物,隻是又從腰裏抽出了他的煙杆,將煙袋裏的煙葉填了進去,抽起了煙。


    唧唧!唧!


    胖鴿子正叼著眼前的油炸檜不斷的吃著,轉動著小眼睛看到王火蟲的動作,便挪動了一下胖身子,嘴上唧唧地叫道。


    “都似尼滴。”拿手指抓了抓小胖鳥的頭,王火蟲叨咕了一聲。


    .......


    太陽已經升起了,涼爽和舒適慢慢的從大地間消失退卻,燥悶和酷熱再次回到了商丘城。


    韓秋分伸了個懶腰走到了酒樓門外,昨天不得已換上的衣服已經換下了,今天的他又是一身玄色勁袍。


    門外石台階下,行人已經慢慢地多了起來。


    靠在背後的酒樓木柱上,秋分抱著兩隻手,腦子裏想著昨天晚上碰到的一件怪事兒。


    昨晚......


    一股反複出現了三次的氣息將韓秋分從門中喚醒。


    那股氣息從一開始的飄忽不定,到詭秘,最後一次急劇收縮後釋放出來是一種力量的厚重感。


    但,


    那股氣息還沒完全釋放就突然消失了,自己也沒辦法出去查看。


    但是那種感覺...


    ......


    叮鈴叮鈴地響聲出現在了通往君樂客棧的石板路上。


    耳朵微微的動了動,秋分朝街口看去。


    燕小六騎著一頭褐色的毛驢,搖搖晃晃地朝這邊方向過來,他手上還牽著另外一頭。剛剛地響聲是從毛驢脖子下的鈴鐺上發出的。


    “哦!來啦!”衛先生一邊用絹布擦著嘴,一邊高聲衝著驢子上的燕小六打招呼道。


    咂了咂嘴,側過臉,衛先生還小聲地衝著身邊的秋分問了句“吃飽沒?”


    翻身跳下毛驢,燕小六今天穿著紫色的捕頭官服皂衣,拍了拍身下的袍擺,拿著官刀,他走到了台階下。


    後麵正拿著根牙簽剔牙齒的書生也走了出來,不時的還打著嗝,搖晃著走到衛先生身邊停住了腳步。


    “行,那我們就走吧,秋分你坐前麵,我坐後麵。”


    “真是的......也不知道多帶匹驢子,這成何體統?”


    書生懶洋洋的和衛先生打了招呼,衝著韓秋分打了個招呼,嘴裏嘟囔著,便徑直朝著燕小六牽來的另外一匹毛驢走去。


    韓秋分點了點頭,回頭看了衛先生一眼,便快步走向了那匹毛驢。


    一人拉繩子,管住這不靠譜的毛驢,一人跳上跳下,想著辦法躍上毛驢背。


    燕小六一步一步走上了台階,來到了衛先生身邊,和他一起看著這兩人的表演。


    “秋分!你把住它的頭,它就不動了......”


    微微側過臉,用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燕小六說道,“你覺得他倆真的有用嗎?”


    衛先生頭沒動,眼睛看著兩人,語氣淡淡,“你還有別的選擇嗎?”


    燕小六笑了一下,“還有一個。”


    狐疑地看了燕捕頭一眼,衛先生發現這管人那帶著笑意的眼睛一直盯著自己。


    轉回頭,歎了口氣,衛先生快步走下了台階,


    “秋分,把驢子把住,


    書生,你,滾蛋,


    沒聽清楚?那就趴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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