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我直言,河伯不會輕易會為一個女人改變,你現在所做的一切,對他來說,恐怕隻是一個笑話。”符羽的語氣有些重:“你真的要犧牲自己嗎?”


    “犧牲?”衛子夫搖搖頭:“我隻是在成全,假如他無法改變,那麽就讓他犧牲,我知道他的所在,我告訴你們。”


    衛子夫如此強烈的決心讓符羽吃了一驚:“你確定?”


    “確定。”衛子夫說道:“我告訴你們他的所在。”


    白逸的臉抽了一下,這衛氏夫婦的女兒也真是奇葩了,這變臉也變得太快了,一會兒豁出命來去救河伯,這一會兒功夫,不知道受了什麽刺激,就要“犧牲”河伯,女人的心思果真如海底針……不可捉摸。


    作為女人,符羽卻能體會衛子夫的心情,她愛他,而且能夠體會到他的痛苦,基於這一點,首先能夠想到的就是讓他收手,假如不能做到,與其讓他毀滅一切的同時繼續讓自己痛苦,就不如讓他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求得一個解脫。


    河伯與將臣一樣,雖然得到了永生,而且手裏握有玉碟,可是與將臣一樣,同樣為寂寞所困,而且還為玉碟所困,不停地遊戲人生,何嚐不是困獸,高高在上也不那麽快樂。


    衛子夫看著符羽他們離去,突然蹲下身去:“一切就這麽結束吧……”


    白逸載上了其他人,沈冰懷中抱著小狐,小山背上也背著東西,是伏羲琴,小山不愧是萬年地胎,一個晚上就將琴譜完美地消化,對著電腦裏的古琴教程,摸索著學習了出來,現在要實地上陣了,頭一回擔綱主角的小山難免有些緊張,他一直望著窗外,又不停地吸氣,唐三成說道:“不用擔心,我爸和將臣前輩也趕過去了,到時候,我們三人夾擊,你瞅準機會,適時出手就可以了。”


    車子消失在夜色中,河伯一直在運氣中,可是他時不時地睜開眼睛,那個剛烈的女人真的不打算因來了,就這麽莫名其妙地把自己扔在這裏,亂發了一通脾氣之後,就莫名其妙地消失,這完全是在耍弄自己,河伯的氣不打一處來,他站了起來,伸出手掌,手掌帶著掌風拍到岩壁上,整堵岩壁都在晃動……


    感覺到附近的異動,河伯心中一緊,轉身過來:“是那女人通風報信了嗎?”


    “怎麽?”將臣哈哈大笑,他已經感覺到了唐三成他們正在上來,現在隻需要拖住將臣就好:“你河伯自命風流瀟灑,恐怕隻有兩個女人讓你吃過虧,衣青衣,還有衛子夫,衣青衣是黃帝之女,你若吃她的虧倒也說得過去了,不過衛子夫不過是個普通女子,卻也能讓你……”


    “閉嘴,那個俗物,也配讓我傷神?”河伯大吼:“你們這群手下敗將,還不是被我耍弄得團團轉,玉碟還真是不經打呢,就這麽煙消雲散了呢。”


    不理會河伯語氣中的揶揄,玄鏡說道:“話何必多說?”


    河伯眯起了眼睛,紅色墜子已然飄起,一股氣流將他的身子環環圍住,構築起一道防線,玄鏡感覺到身後來人了,是唐三成他們,感覺到一股異樣的氣流,河伯麵色已經變得難看起來,但他仍是高高在上的樣子,他甚至微微搖晃了一下頭,讓有些淩亂的頭發重新歸位,他伸手撫了一下紅色的墜子:“我不得不承認,這一次,我玩得過火了一些。”


    玄鏡話不多說,與將臣對視一眼,將臣身後雙翅展開,與玄鏡一起衝向河伯,唐三成尾隨其後,河伯身邊的氣流湧動起來,他在心中暗罵一聲,該死的女人,隻需要三天,三天以後自己就可以完全恢複,豈要怕這些人等!


    多說無益,河伯終於將玉碟祭出,這一回是真正的玉碟,它通體泛著柔和的淺綠色光芒,將臣與玄鏡豈容他得逞,兩人正當下手之時,唐三成已經先一步出手,一道銀光劈向河伯,與此同時,小山也第一時間彈起了伏羲琴,琴聲一響,眾人心神都是一震,唐三成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小山雖然是萬年地胎,可是這並不意味著他知道怎麽讓琴音攻擊河伯的耳朵!


    將臣與玄鏡頗有默契,眼下就是要讓河伯現出真身,至於小山操縱伏羲琴,隻有讓唐三成去幫助他了,唐三成與父親心有靈犀,馬上明白過來,已經跳到了小山身後,隻等助小山一臂之力。


    玄鏡直接祭出了金光神咒,將臣直接用雙翅攻擊過去,河伯終於大吼了一聲,周圍的氣流湧動,龍身驟現!趁此一刻,唐三成雙手抵在小山身後,小山感覺體內有氣流在遊走,順著那股氣流,手臂動了起來,琴音響起,他隻感覺琴身一震,便有一股力道飛了出去……


    河伯已經將自己的修為注入到玉碟之中,看到玉碟隱隱發光,馬上用龍身將玉碟團團圍住,正待他得意之時,琴音傳來,一道光鑽進了他的耳朵裏,河伯馬上慘叫一聲,身子重重地落到了地上,龍身轉化為人身,他的表情十分痛苦,唐三成看到有無數的銀光從他身上飛了出來,它們鑽出了洞外,飛到了天空之中,瞬間消失在星空之中,不知去向……


    沈冰隻覺得好奇不已:“那些是什麽?”


    “是他的龍鱗。”玄鏡說道:“龍鱗褪去應該有其規律,可是這一下子盡褪,等同於他真氣盡泄,沒有千年,是修複不了了。”


    躺在地上的河伯,雙眼微閉,玉碟落到了地上,白逸手上已經擁有一塊玉碟,現在看到這一塊,卻覺得稀罕,因為這兩塊玉碟的樣子明顯不同,石達開的那一塊是黑色的,而這一塊更能稱得上是玉碟,因為它呈現了玉的顏色,白逸走過去正要撿起來,一隻手扯住了他的腳脖子:“那是我的。”


    是河伯,雖然他閉著雙眼,可是他的思維卻清晰無比,白逸的行動沒有逃得過他的雙耳,白逸搖搖頭:“原本它不屬於任何人,誰都可以是它的主人。”


    將臣歎息一聲:“河伯,你若是老實當你的龍族,安心活在冰川河流之中,豈不逍遙,偏偏受這一塊玉碟所困,千萬年來,逃不過它的手心,何必。”


    “我的雄心大略,豈是你輩能夠懂的?”河伯知道自己修為盡毀,現在還勉強維持人身,但他高傲的心豈容別人賤踏?


    白逸已經將玉碟握在了手上,他自認為不是什麽君子,此刻也是光明正大地將玉碟從河伯手上拿走,反觀玄鏡與將臣,對這玉碟沒有絲毫意欲。


    “殺了我。”河伯說道:“受到這樣的屈辱,難道還要我苟活世上嗎?”


    第754章 本為妖族2


    將臣與玄鏡麵麵相覷,將臣伸出手來,符羽突然衝向前來:“將臣前輩,不要!”


    “符羽……”沈冰隻覺得意外,符羽這是瘋了嗎?斬草不除根,後患必無窮:“他可是河伯啊,你想想看,他害了多少人?”


    “將臣前輩,能不能留他一條命。”符羽歉意地看著沈冰:“他若是死了,有一個人的心也會死的。”


    玄鏡何其聰明,馬上說道:“你指的是衛子夫?”


    河伯睜開眼來,此刻的他動彈不得,聽到衛子夫的名字,隻覺得諷刺,他冷哼一聲:“若是讓我為了她活著,我寧願死。”


    玄鏡反而大笑起來:“有趣,有趣,將臣,你覺得怎麽樣?”


    “啊,比起殺死他來,後者明顯有趣得多,反正他已經沒有什麽反抗的能力了。”將臣突然說道:“河伯,你不是敗在我們的手上,是敗在自己的手上。”


    “你是可憐我麽?”河伯說道:“你以為你這樣說,我心裏會好受一些?”


    將臣收了雙翅:“我從來不可憐人,因為被可憐的人心中必定不平,所以我隻說實情,雖然你擁有玉碟,可是玉碟並不是你可以啟開的,就算你得到了夜叉女王,借助她的力量迅速提升修為,可最終你根本做不到。”


    河伯的身子抖動了一下,將臣繼續說道:“你一定會問我,我何出此言?”


    河伯閉上了雙眼,這樣的反應落在唐三成眼裏,覺得這一刻的河伯就像個漂亮的憂鬱男孩,他俊美的臉上,泛著憂愁,這樣的美男子,偏偏是作惡的罪魁禍首,世事難料。


    玄鏡說道:“我也覺得好奇,你何出此言?”


    將臣說道:“我曾在天山逗留,那裏吸引我的不止有遠古的神獸靈獸,更因為那裏曾是王母的駐地,那些巨大的冰雕,唐三成,你還有印象吧?”


    “當然。”唐三成說道。


    “我曾經懷疑過,遠古那麽多的族群,為什麽會慢慢消失掉呢?”將臣說道:“當然,有一些族群,因為天災遭到覆滅,比如說帝俊一族,而有一些,雖然長壽,可終有滅絕的一天,比如說天龍八部中的族群,可是,還有一些是真正地修成了正果,得以永生的,可是他們卻不知了去向。”


    “你是懷疑他們?”玄鏡恍然大悟:“另有仙境?”


    “沒錯,這些家夥都藏在了一處隱蔽的所在,過得逍遙,不問世事。”將臣說道:“為了驗證這一點,我在往返古昆侖之間,也在尋找這些人的所在,答案依然是在天山,那王母的冰雕之中,那是人間與仙境的真正界限點,越過了那裏,就步入了真正的天界,因我是盤古族人得以進入,個中細節不便細說,隻可說是洞天福地,我提起玉碟之事,得此答案,河伯,你就算傾盡一生,也無法啟開玉碟。”


    “為什麽?”河伯說道。


    “你為妖族。”簡短地四個字,讓河伯生不如死。


    河伯突然哈哈大笑,他現如今動彈不得,卻像是耗了剩餘的力量在笑:“我為妖族?我為天之子,豈是妖族?”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忘記就可以忘記的,天之子是你自封的。”將臣說道:“你難道忘記這件事情了嗎?天子?你本為冰川中的妖龍一族,因為法術高強,而自命為天子,更淩駕於人間天子之上,逼迫他們向你臣服,因為你操縱水的能力,讓他們懼怕你,尊你為天子,就連他們想自稱天子,也要征得你的同意,可是你不能忘記,這天子原本也是你自封的,天地初開,你原本處於最低等的妖族,難道你忘記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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