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那兩條紅緞帶被七邪拽在了手裏,他用力一帶,就將良辰美景一對妙人兒拉得險些摔在地上,小山則站在良辰美景的身後,衝唐三成叫了一聲:“三成哥!”


    良辰美景原本勝券在握,沒成想,局勢突轉急下,兩人臉憋了一個通紅,正想站起來,小山威脅道:“你們不要亂動,小心我們會殺人滅口。”


    四個字讓良辰美景愣了神,自小在這裏長大,幾時聽說過這麽狠的話,就是天王,他最嚴厲的時候,也不過是要送她們出去,讓她們嚐嚐在外麵的滋味,說實在地,姐妹倆還真希望天王可以懲處一下她們。


    唐三成看到七邪與小山,興奮莫名:“總算是找到你們了!”


    七邪與小山的麵色複雜,都衝唐三成比劃了一下,唐三成趕緊地閉緊了嘴巴,低聲問道:“你們剛才到哪裏去了?”


    “說來話長,這兩個與裏麵的人是一夥的。”小山指著被七邪製服的良辰美景說道:“我看到他們從那間密室裏走出來。”


    聽到密室兩個字,良辰美景的臉都綠了,尤其是良辰,更是大聲反駁道:“你們這些人,無緣無故地到了別人的地方,反倒這麽理直氣壯了!”


    “不理直氣壯的是你們吧?”小山生氣地叉起腰來:“生活在這地底下的人,肯定有什麽鬼,還有,對於外人如此謹慎,原本就不正常!”


    良辰與美景一對視,一對少女突然嘴角上揚,白逸見狀說道:“趕緊捂上她們的嘴!”


    可惜已經來不及了,兩人嘴巴裏發出悠揚的聲音來,先是十分平緩,而後突然尖利起來,這是警報聲!這時候,唐三成聽到許多腳步聲朝這裏奔過來:“糟了,她們恐怕是通知了自己的同伴,現在他們都在朝這邊來了。”


    “不怕,索性正麵對上。”白逸倒是鎮定得多。


    說話時,已經上來了十多個人,將白逸他們團團圍住,見此情形,七邪更是不放鬆手上的兩名少女了,儼然將她們當成了人質,良辰說道:“這可是你們逼我們的,說什麽我們生活在地底下有鬼,現在好了,有鬼的是你們了。”


    那十多個人都頭上蒙著頭巾,手是拿著的是長矛,對著眾人,白逸看他們的打扮,確定他們是太平天國人氏無疑:“你們是天國的後人?叫那位賣畫的人來,我有話要問他!”


    白逸一語說中那些人的身份,這讓他們有些慌張,就在此時,一個聲音傳了過來:“天王,會讓外人進來,這都是我的過錯,我甘願受罰。”


    天王?白逸深吸了一口氣,天王洪秀全早就死亡,能夠稱得上天王的,恐怕隻有他的幾個兒子了,這幾個兒子當中,大兒子洪天曾,這個兒子應生於1852到1853年,太平軍從廣西永安向南京進軍的途中。抵達南京後,洪秀全下令,王子姓名須避諱,於是太平天國裏所有姓曾的都不得不改姓永,如七十多歲的老將軍曾天養,改名永添養;元勳重臣曾水源、曾錦發也變成了永水源、永錦發,雖無具體文書佐證,但照此推論,當時太平軍的勁敵……湘軍主帥曾國藩,怕是隻能叫做永郭藩的。不過洪天曾不久就夭折了,所有姓曾的人從此舒了一口氣:他們又可以本來麵目示人了。


    接下來的兩個兒子洪天光、洪天明都生於甲寅四年,也就是1854年,其中洪天明生於九月二十四日,洪天光則不詳,兩人都是庶生,其中洪天光的母親為第十二妻陳氏,洪天明母親則為第十九妻吳氏。


    兩人和哥哥一樣,從未出過宮門,其中洪天光住在金龍殿,洪天明則在左殿幼主寢宮之下,兩個人大約在1858年前後被封為光王、明王,1861年,洪仁王幹擬訂的新《太平禮製》,規定兩人不稱千歲,而稱永歲,光、明兩個字也要避諱,於是太平軍名將鄧光明隻好改叫鄧洸氵明,而李秀成的親弟弟李明成,也隻好叫做李氵明成了,就因為兩個孩子叫“天光、天明”,太平天國就不得不過了3年沒有光明的日子。


    天京城被攻破的當天,洪天光、洪天明本來一直跟在哥哥洪天貴福身邊,但突圍時李秀成表示隻能帶幼主一人,兩人遂被扔在原地,有人說,他們跟母親賴氏一起逃到南洋,但並無佐證,最可能的結局,恐怕是死在亂軍之中,畢竟他們和洪天貴福一樣毫無生活閱曆,歲數又更小,才10歲。


    洪秀全最小的兒子本來叫洪天佑,但天京事變、洪秀全殺死楊秀清後突發奇想,在給楊秀清“平反”的同時,把洪天佑過繼給楊秀清,稱為“子侄”半個兒子、半個侄子,封為幼東王,讓這個連10歲都不到的“子侄”成為太平天國第一朝官。這位第一朝官並未留下任何可供紀錄的事跡,天京陷落後,他的信息也就此中斷了。


    此外,就是幼王了,天王洪秀全去世五天以後,幼王洪天貴福代理朝政,洪天貴福短暫的一生中毫無家庭生活的溫情,最終落到了清軍的手上,此人又可以排除。


    究竟,這個讓人人稱天王的會是誰呢?白逸想給對方一個出奇不意,在心裏迅速地盤算起來,突然抬高音量說道:“難道是洪天佑?”


    洪天佑一出,所有的人都麵麵相覷,不知道如何反應了,白逸知道自己說中了,但他馬上又想到一個問題,假如是洪天佑,今年應該多少歲了?這年紀上也對不上呀,白逸說道:“太平天國的後人居然蝸居於此,實在是讓人嗟歎。”


    這番話講得極具同情心,而且似乎戳中了他們的痛處,原本握著長矛的手都低垂下去,那老板走到了白逸麵前:“求求你們了,離開這裏,就當沒有發現這裏,你們要錢,我給你們多少都可以。”


    其實白逸等人也不知道三叔為什麽要讓他們查那幅畫,既然順著那幅畫查到了這裏,那麽其中的玄妙一定就在這裏,豈能輕易放棄?白逸苦笑道:“你為了準備那些物資,不惜拿洪宣嬌的畫出去賣,可見你的經濟也不寬裕,何來給我多少都可以?”


    那老板一愣,突然雙手抱頭蹲了下去,一幅痛苦地模樣,唐三成說道:“我們來是沒有惡意的,說不定還可以幫助你們,能不能讓我們見見你們的天王?”


    第698章 古洞


    “你們幾位對於天國似乎十分了解。”一個聲音冒了出來:“你們來到這裏,原本隻有一個方法的,那就是讓你們死,可是我輩不傷人命已久,你們又無惡意,若是放你們出去,我輩安寧不得,可讓我們如何是好?”


    “這個諸位無需擔心。”白逸說道:“我輩的來曆,恐怕比你們要奇上萬分,這也是為何我們見到諸位並不意外的原因了,我們隻是奉命來查那幅畫的來曆,隻要知道了答案,我們自然離去,以後永不相擾。”


    “畫?”那店老板一愣:“那畫原本就是在我們這裏的,要說來曆,沒有什麽特別。”


    那個聲音又響了起來:“幾位暫且隨我來。”


    那些人散開來,白逸他們終於看到了那個聲音的主人,不由得吃驚,這人瘦削如幹柴,一雙眼睛卻十分明亮,個頭與白逸相當,一頭烏黑的頭發,這就是他們的“天王”?白逸五人交換了一下眼神,毅然決定跟著那天王離開,尾隨在天王的後麵,唐三成突然發現天王有些不對勁,他捅了一下七邪,示意七邪看天王的腰部,天王腰部好像有一個遊泳圈一樣,要是個胖子,腰上的肉多,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也無所謂了,可是這天王瘦骨嶙峋,腰上這突出來的一塊就有些突兀了。


    那通道最終連接的是一長排的房子,修建得低矮,可是十分整齊,天王引著他們走到最裏麵去,那間房的門顏色上略作區別,顯然是區分階別之用了,天王的房間十分簡潔,一張石床,一套石製的桌椅,再無其它,想到他天王的身份,不免顯得有些淒慘了。


    那店老板一直跟著天王,顯然身份在這裏也算是高的,關上了門,屋內的空間顯得局促起來,天王顯得有些哀愁,一幅不知道拿他們怎麽辦的樣子。


    “畫在哪裏?”店老板突然說道。


    “畫我並沒有帶過來,不過上麵的細節我倒是記得,畫上的人物是洪宣嬌。”白逸說道:“彎腰在戰場上尋找什麽東西,畫這畫的人應該是身臨其境,親眼目睹過的,還有,這幅畫上還鑲嵌了珠寶,如果不重要,為什麽要鑲嵌珠寶?據我們所知,洪宣嬌並沒有死,其後流亡到了國外,在國外成為了一名醫護人員,長壽後死亡。”


    “什麽?”那位天王一愣,難掩麵上的激動:“她當時沒有死?那麽玉璽……”


    聽到玉璽兩個字,白逸腦子裏靈光一閃:“原來她是在找天國的玉璽!”


    白逸急中生智,說出了答案,這讓天王十分惶恐,又有些激動:“原來你們也知道天國玉璽?”


    “天國玉璽早就失傳,真正的玉璽應該是八寸見方,這在有關資料上是有記載的,還有一點,天王洪秀全曾頒詔將太平天國改名為上帝天國,並且正式下旨璽印都要依詔改變,天王洪秀全的金璽和旨準印,在璽的邊框上圖案中的龍都是頭向下尾向上,天字,都嚴格按照天王詔書中避諱的規定,上麵的橫劃要比下麵的長。”


    白逸一邊說,就看到天王的麵色越來越紅,他又繼續說道:“當時太平軍在與清軍激烈的戰鬥中發現,玉璽的印記十分容易被敵人偽造。因此,不論是加蓋天王璽印的詔書,還是其他諸王們的命令,在使用璽印的同時,都會再加上另外保密的暗號,並且非常強調當事人要親筆手寫,這一點,李秀成在其自述裏招降十要裏提到過:要求中堂發一諭與我,押帶我文並往,有文去不用印信。今用印者,到我營中,其眾將格而不信,他定疑中堂自造誘他。我在天朝用文蓋印者,無我親書密號,其將不從。”


    知道白逸博學,可是這些細節從白逸的嘴裏一一說出來,依然讓唐三成驚歎不已,又看到那位天王激動地神色,他知道白逸是說到點子上了。


    “他們叫你天王,可是從年紀上來看,你並不是洪秀全。”白逸依然在深入:“你難道是洪氏一族的後人?”


    此話一出,那位天王臉上露出痛苦地神色來,白逸馬上明白過來了:“看來不是所謂的後人,你究竟是誰?”


    “我是誰?”天王的身子搖晃了一下:“我有的時候也在問自己,我活到現在,我究竟是誰?”


    “活到現在”四個字讓白逸有些動容,不過他們比較幸運的是,他們一直知道自己是誰,不過這四個字也讓白逸明白過來,對方是一個長壽的人,或者說,他是凝固了生命的人,像他們一樣,生命永遠停留在這個年紀。


    白逸的神色讓天王變得安心起來,他覺得眼前的這些人好像能夠明白自己的痛苦一般,這種感覺他從來沒有有過,就在這一瞬間,他認為眼前的這些人值得信任,他一隻手撐在桌子上,眼睛微微閉起,做出了一個重大的決定:“我們這裏從來沒有來過外人,你們能夠進來,或許也是天意,最奇怪的是,我們似乎有些相通。”


    唐三成歎了一口氣,被旁邊的叢陽瞪了一眼,似乎在責怪他不應該情緒外露,唐三成趕緊收了情緒,看白逸繼續與那位天王周旋。


    白逸已經確認在這位天王的身上發生過不可思議的現象,又加上剛才他提到了玉璽,白逸在心裏將這些信息整合起來,畫上的洪宣嬌可能是保管玉璽的人,而畫中的情景正是她在尋找玉璽的場景,天國玉璽的下落一直是個謎,它在哪裏一直是曆史學家們爭議的焦點。


    那麽,現在一共有幾個疑點,第一,這位天王的真實身份,他是洪秀全的家人無疑,可是他是哪一位?他身上又發生了什麽事情?


    第二,玉璽是如何與洪宣嬌扯上關係的,她是如何弄丟的,玉璽最終在什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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