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符……”唐三成說道:“這是你從哪裏找到的?”


    “這東西活該落到我們的手上。”白逸說道:“餘快手的徒弟從一個瘦子身上順過來的,因緣際會啊,真是沒有想到,那個瘦子可不是山野人,至少身形完全不一樣,這虎符的另一半會在哪裏呢?”


    “喂,你們還在裏麵幹嘛啊。”外麵蕭寧急切的聲音傳了過來,白逸看了一眼冷得有些發抖的唐三成:“先把衣服穿上吧。”


    蕭寧一進來,看到匆忙中還在穿衣服的唐三成,馬上捂住了自己的雙眼:“你們在幹什麽呀,怎麽連衣服也要脫了?”


    唐三成趕緊叫冤:“不關我的事情啊,他一進來就要看我身上的印記,冷死我了,我先穿衣服吧。”


    現在可是大冬天了,冷得緊啊,唐三成穿完了衣服找白逸要那個黃金虎符,這可是實實在在地虎符啊,黃金的質地很稱手,唐三成說道:“那個瘦子看來是同行?”


    蕭寧抿了一下嘴:“看來還是要找一下謝芳菲了,這回我可不自己送上門去自取其辱了,要去你自己去。”


    “這事不急。”白逸的腦子有點亂:“這事情來得有太巧了,關凱的事情最急,先解決這一樁再說,這虎符先收好,等我有空的時候去的謝芳菲,了解一下那個瘦子的情況。”


    關凱的事情白逸還是從醫院那裏著手,得了這種病症的人,多多少少都會影響到身體的機能,會因為身體的不適去看醫生,白逸花了一點手段和錢就弄到了關凱的身體檢測報告,從上麵的內容來看,白逸百分之百斷定,關凱現在就是一個人格分裂症患者,白逸馬上聯係了原本旁聽的那所大學的一位教授,他可是美國的權威了,與白逸是因酒結緣,通常老外都不太習慣白酒,這一位倒是例外,白逸每年都會讓商貿公司的員工給他寄上那麽一瓶。


    那教授叫史密斯,與白逸在電話裏一通溝通之後,給白逸出了一個損招,那就是刺激對方,讓對方從此隻有一個人格,這樣才能與這個人格對話,至於要怎麽刺激對方,史密斯教授讓白逸看著辦,最後還不忘叮囑白逸今年的酒要什麽時候寄過去。


    這是一通國際長途,結束了這一通昂貴的通話,白逸在想,究竟有什麽可以刺激到關凱的,他腦子裏閃過一個東西,關安的屍骸!


    老家沒有,本市的所有公家的墓地,私家的墓地全部都找過了,難不成真的火化了?白逸一籌莫展的時候,雷子推門進來了:“白逸,我想到了一件事情。”


    他門也不敲一下,白逸真被他嚇了一跳,雷子的手揮到半空中,嘴巴剛剛張開,腦子裏突然一片空白,他懊惱地拍了下自己的腦袋:“真是的,話都到嘴邊上了,我怎麽突然忘記了?”


    “慢慢想……”白逸說道:“實在想不起來了,就想想看,是與哪些事情有關的,從周邊開始聯係……”


    雷子的手指豎了起來:“上次我們去沙漠,記不記得,找靈犀果?”


    “當然記得,因為那個海市蜃樓,你還愛上了一個叫茹仙的姑娘……”白逸心裏一動:“你是不是聯係到了什麽?”


    “我想到了!”雷子激動地一拍手:“我是想說,關安的屍骸會不會也是被收藏在家裏,你想想看,人在偏激的時候做出的事情總是不一般……”


    白逸的身子僵住了,是啊,自己怎麽沒有想到這一點呢,關凱現在不是一個正常人了,他的兩種人格輪流地轉換著他的身體,會做出驚世駭俗的事情來也不為過,白逸點頭:“沒錯,雷子,看來要讓七邪和小山辛苦一回了。”


    “小山?不是叫我一起過去嗎?”雷子有些不懂了:“他太小,很多事情不靈光,不如我去。”


    “可是你有他的本事嗎?”白逸一句話就讓雷子的嘴巴閉上了。


    關凱的住處白逸早就弄到手了,半夜刺探的事情小山其實有過經驗了,在沙漠的小黑屋裏,他就單獨出過任務,這一回又有七邪帶著,大家也不是很擔心了,雷子的猜測很大膽,但大家都覺得比較靠譜,關凱的住處之間他們就拿到手了。


    關凱的住所很僻靜,左右都是竹林,夜深人靜,門口那條小道也沒有人經過,正合兩人的心意,是一幢兩層的小洋樓,聽說還是以前一些外國人留下來的,回國以後這些房子被政府出售,關凱就買了其中的一幢,表麵上看起來好像很普通,不過等七邪和小山爬到牆頭,馬上就看到院子裏麵兩隻大狼狗,身形高大,哪怕是蹲著,也有五六歲的孩童一般高,四隻眼睛在夜色裏格外地瘮人,兩隻大狼狗麵前的食盆裏麵,還擺著好幾塊牛肉,其中一隻突然打了一個嗬欠,露出一嘴的利牙……


    小山低聲問道:“怎麽辦?”


    隻要他們倆一闖入,那兩隻“生物報警器”馬上就會狂吠不止,七邪吸了一口氣,附耳對小山說道:“你在這裏等我一下,不要離開,也不要擅自行動,我馬上回來。”


    七邪回來的時候,手上拿著一包包子,小山聞了一下,味道還真香,七邪笑道:“這可不是給你吃的,這是孝敬那兩隻大爺的……”


    他一邊說著,就將手上的包子扔了出去,那肉包的香味的確誘人,兩隻大狼狗的胃口馬上提了起來,朝肉包子走了過去,並沒有馬上吞進肚子裏,而是先嗅著,“還真小心。”七邪嘀咕了一句。


    小山探頭看著,好不容易等到其中一隻叼起其中一個,激動地拍了七邪一下,七邪衝他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兩人在黑暗中慢慢地等待著,有一隻帶頭了,另外一隻馬上也一口含住了一個,馬上咀嚼起來,那包子是加了特別配料的,兩隻大狼狗一吃完,居然還堅持了一陣子,這才慢慢地倒了下去,小山輕聲問道:“裏麵放了什麽?”


    “迷藥。”七邪說道:“害我找得好苦,才整來了這麽一包,走吧。”


    兩人輕巧地落在院子裏,二樓有燈,一樓的大門已經鎖上了,七邪深吸了一口氣,指指二樓,小山心領神會,跟著七邪順著樓外的水管就朝上爬,兩人順著水管一直來到二樓亮燈的房間外麵,透過窗戶朝裏麵看過去。窗戶是磨砂地看不真切,小山指了指自己,手伸到窗戶下麵,一縮,尖利的手指就勾了進去,將窗戶從裏麵打開了一條小縫,兩人從那個小縫裏瞅過去……


    第413章 夜探2


    裏麵的燈光很亮,關凱!他正坐在鏡子前麵,隻能看到他的側臉,他坐在那裏,一動也不動,他隻是看著鏡子,雙眼十分投入,身體連一絲顫動也沒有,小山疑惑地想開口說話,被七邪提前阻止了,他搖搖頭,示意小山保持絕對地安靜。


    七邪的目光被床上的情景給吸引了,那上麵躺著一個人,身上蓋著被子,從突出來的形狀看得出來,就是一個人躺在那裏的樣子,小山的鼻子抽了抽,原本是想吐出一口口水地,想到七邪的交代,又把那口唾沫咽了下去,他聞取了一股惡臭味道,是肉腐臭的味道,七邪也聞到了,那股惡臭混著屋內混濁的空氣撲麵而來……


    看來雷子的猜測沒有錯,這床上躺著的可能就是……關安的屍骸,七邪剛剛走了一下神,鏡子前麵坐著的關凱就站了起來,兩人連忙朝兩邊躲閃,因為關凱正是朝窗子這裏走過來,慶幸的是,他轉了一個彎,走到了床邊,對著床說道:“兒子,爹對不起你……”


    這話讓七邪十分淩亂,之前白逸曾推測過,關凱是雙重人格,也就是說,除了他自己以外,還具備另外一個人的人格,假想出來的,他們一直認為是具備的關安的人格,可是這一聲“爹”推翻了前麵所有的設定,關凱的另外一重人格不是關安,而是他已經死去的父親!


    “放心,我一定會幫你報仇的。”關凱的表情變得猙獰起來,他咬牙切齒的樣子讓人平空感覺到一股寒氣,雖然這外麵已經夠冷了,現在是寒上加寒了,關凱的手摸上了被子,他的表情像是在和一個活生生的人對話,他的手輕輕地摸著被子下麵的人頭:“那些害死你的人,我一定不會饒了他們。”


    關凱的手揚了起來,他的手上有一股粘稠的液體粘在上麵,七邪吃了一驚,這是屍液!被子下麵的是什麽東西就顯而易見了,七邪突然想到,關安是中蠱毒死的,這屍液?七邪吃了一驚,一陣風吹過來,將窗戶吹得砰地一下關嚴實了,糟了,七邪拉著小山趕緊向下爬行,上麵的窗戶被打開了,關凱的身子探了出來,正朝下張望著,小山的身子縮了起來,七邪的身子也閃到一邊……


    關凱看著院子裏的兩隻大狼狗,它們靜靜地躺在地上,一幅熟睡的樣了,鎮定如七邪,也緊張得將手放在自己的心髒處,幸好關凱沒有起疑,將窗戶關上,小山看著七邪,七邪一點頭,兩人馬上下滑,落到院子裏,又翻過院牆,落到左邊的那片竹林裏,小山一下來,就輕聲地說了一句:“臭死我了。”


    兩人摸黑回去,大家都沒有睡,蕭寧靠在唐三成的肩膀上,身上蓋著衣服,眼睛也隻是閉著,並沒有睡著,七邪和小山一進來,蕭寧馬上坐直了身子,睜開了眼睛,一幅機靈的樣子:“怎麽樣了?”


    七邪將自己的所見一講,大家都吃了一驚,尤其關凱對著關安的屍體自稱“爹”,這一點讓所有人意外,雷子的猜想得到證實,這讓他有些興奮,一直叫嚷著自己立下了功勞,蕭寧沒好氣地說道:“知道了。”


    “你說他抬手的時候,手上沾著屍液?”這個細節讓白逸很在意:“你們確定?”


    “確定。”七邪說道:“從你口中我們也知道了不少關於蠱毒的事情,假如他人格分裂後一直與關安的屍體呆在一起,恐怕早就中了屍毒了,隻是還沒有發作而已。”


    “假如是這樣,我們的計劃也要重新改變了。”白逸說道:“我看我們隻需要再等一陣子,關凱就會自取滅亡了,不過,我有的時候覺得,追著我們不放的其實不是關凱,而是他的另外一個人格,這個身體根本也是無辜的。”


    不過,仍然有一個問題困擾著大家,在關凱屍毒沒有發作之前,他還會繼續想辦法對付他們,白逸索性決定以不動應萬變,帶著大家離開,依然到上次避風頭的平房那裏,等待關凱屍毒發作以後再重出江湖。


    這種方法比較愚蠢,可也是最安全的辦法了,大家沒有異議,收拾東西撤了,呆在那平房的日子,反而是大家心情最平靜最安寧的日子了,在附近爬爬山,抓抓魚,日子過得不知道有多悠哉,外麵的消息傳不到這裏來,他們也不去管,一直勞累奔波的大夥兒,這下子是徹底休息夠了。


    北方的冬天來得早,大雪紛紛揚揚下來的時候,六個人跑到雪地裏痛快地打了一場雪仗,玩得不亦樂乎,什麽關凱,什麽兵符,早就拋到了九霄雲外,痛快的日子總是過得格外地迅速。


    半個月後,白逸開車進市區買東西,順手買了一份報紙,報紙上麵的消息觸目心驚,民營企業家關凱因怪病去世,公司的員工在整理他的遺物時在他的臥室裏發現了一具去世已久的屍體,白逸看到的是關凱去世後兩天的跟蹤報導了。


    “唉喲,這個年輕人聽說得的是一種怪病,沒有人可以治的。”賣報紙的老婆婆說道:“聽說,就連他住的屋子都有人進去消毒喲,看樣子,以後那房子要成鬼屋了。”


    白逸笑了笑,將報紙夾在腋下,輕描淡寫地說道:“這世界上稀奇古怪的事情還真是多啊,婆婆,我走了!”


    開車到了半路上,白逸突然想到一點,關凱怎麽會不知道直接接觸屍液會中毒?他生長在倒鬥世家,這可是常識啊,他的另外一個人格,就是他的父親,更應該懂得這個道理,這不是自取滅亡嗎?這和自殺有什麽區別?


    白逸突然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這人格分裂的案例中,曾有患者察覺到自我的人格分裂,試圖進行反抗,結果都以悲劇收場,難道關凱知道自己還被另外一個人格控製,試圖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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