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要割掉那個人的嘴巴?白逸有些不理解,或許殺人成狂的人都有一個特定的習慣,或是偏執於某種凶器,或是偏執於某種方式,或是時間地點,這個熱娜為什麽要用這麽殘忍的方式殺人?而且二十號,割掉嘴唇,似乎是她特定的習慣。


    當一個人沒有了嘴唇,又渾身漆黑的時候,與一隻怪獸就沒有多大區別了,圍觀的被囚禁的男人們全身都在瑟瑟發抖,那人雖然遭了酷型,又被割去了五官之一,可是仍然沒有死,一口氣猶在,手指在微微顫動,血從嘴裏噴湧出來,鮮紅的血和在沙子裏麵,猶顯汙濁……


    熱娜執著彎刀,慢慢走近那人,一雙眼睛已經變得通紅,刀抵在那人的脖子上,那人反而平靜了下來,假如他還有力氣,應該會笑出來……解脫的時候到了!


    可是……一切遠遠沒有結束,熱娜的刀從那人的脖子處慢慢向下滑落,到了那人的心髒那裏,她冷笑著,又繼續向下,一直到了男人最重要的地方,手起刀落!血是飛濺出來的,濺落到熱娜五彩斑斕的裙子上,平添了一分詭異的色彩。


    那人從喉眼裏擠出一聲怪叫來,這是死前最大的汙辱了!熱娜的頭輕輕朝後揚著,似乎十分享受這一刻,看到那人即將要斷氣的時候,熱娜終於揮刀……手起刀落,人頭滾落在一邊,結束了!


    唐三成“呀”了一聲,驚叫起來,白逸看著他額頭上全是汗:“你怎麽了?”


    “我……我剛才好像看到熱娜殺人的情景一樣,太恐怖了。”唐三成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一回事,做準備是想象力太豐富的原因,其實小山從長白山裏出來沒有多久,語言表達能力還比較蒼白,形容詞也不多,可是自己居然順著小山的話一點點深入,直至在腦海裏形成了剛才的畫麵,就連焦糊味,血瞬間噴射出來的腥味兒,都在自己的鼻下打轉,唐三成搖搖頭,努力要擺脫那驚人的一幕:“這個熱娜,怎麽感覺精神不太正常了,就算要殺人,也不能這麽個殺法啊。”


    “我覺得奇怪的是,她一個女人家,靠的是什麽本事,可以讓這些拿鞭的男人們替她賣命,一定會有過人之處的吧?”白逸反而想到了這一點。


    女人,天生就像是柔弱的代言詞,可是在這裏,熱娜是絕對的王者,她的權力不可侵犯!


    “我們真得要走了,雷子這個家夥現在是被迷了心竅了,這個女人現在是玩弄我們,等玩夠了,我們也會像那些人一樣,留在這裏,過著不見天日的生活,然後等著二十號的到來,那種煎熬,恐怕任何人的心理都會垮掉。”白逸吐了一口氣:“希望茹仙不要讓我失望,但願……”


    就在此時,有人在輕輕地叩打後窗,那後窗其實非常狹小,除了小山,他們根本無法從後窗爬出去,這估計也是早就考慮好的,白逸將後窗打開一條縫,一張紙條被丟了進來,那丟字條的人馬上離開,白逸隻看到地上投射出來的陰影,卻無法判斷來的人是誰。


    白逸展開字條,明天晚上十二點,我帶你們離開,隨機應變……茹仙。


    “是什麽?”唐三成擠過去去看,看完了,十分興奮:“她真的要幫我們離開,那雷子?”


    “假如她要走,雷子一定也會走的,這個倒不需要擔心了,不過……”白逸心裏卻高興不起來:“我總覺得有些怪怪地。”


    “怎麽了,這不是一件好事嗎?而且可是你去找的她。”唐三成經過剛才一陣子,是真怕了。


    白逸握著手上的紙條:“我不知道,感覺不太好。”


    “不管這麽多了,像字條上所說的,隨機應變,隻是槍和幹糧……”七邪皺了皺眉頭:“沒有這些,我們也是逃不掉的。”


    隻有明天再說了,但願看上去十分精明沉著的茹仙會有好辦法,這一夜,大家都有些睡不著,一方麵是夜間的涼,另外一方麵,掛心第二天的事情,早上醒來的時候,大家都有些黑眼圈了,就連平時多話的小山,也是一臉的陰霾,江湖險惡,這小家夥才是剛剛領教了一些,日子還長著呢。


    婚禮的舉辦已經迫在眉睫了,雷子換上了一身新郎的衣裳,站在那建築物前麵,表情有些複雜,唐三成覺得雷子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傻過,雷子素來精明,又勢利,怎麽這次就這麽糊塗呢?他不是在裝糊塗吧?


    就在唐三成對雷子的想法捉摸不定的時候,茹仙出來了,今天的茹仙越發地漂亮了,盛裝之下更襯得她一張臉十分光潔,雷子看向茹仙的時候,眼光很複雜,這兩夜,雷子都沒有與他們在一塊,他就和他未來的新娘子住在最高大的建築裏,他在裏麵幹了什麽,經曆了什麽,唐三成他們無法得知,但唐三成感覺得出來,雷子由原來的盲目欣喜已經有些變化了……


    “幾位,請進去坐吧。”熱娜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他們身後的,今天的熱娜居然沒有按維族的傳統是一身盛裝,反而是一條白色的長裙,十分素雅,熱娜的年紀一直是個謎,這個看上去不過三十出頭的女人,白逸卻覺得她已經活了很多年了,是一隻深藏不露的老狐狸,白逸看到熱娜的手,那是一雙保養得非常細嫩的雙手,就是這一雙手,可以手執彎刀取人性命,連眼睛都不眨一下,她將男人的性命視為玩物,她究竟是一個什麽樣的女人?


    熱娜說完已經施施然走了進去,唐三成看著熱娜的身姿,頭突然一擺,有些不適,腦海裏的畫麵就是揮之不去。


    “進去再說吧。”白逸想接觸一下茹仙,昨天那字條究竟是不是她所為,他急需確認一番。


    今天,那大廳裏是進行了一番細心的裝飾,沙漠玫瑰點綴著各處,雖然沒有像漢族人一樣張貼喜字,可也有彩緞綴著,一切看上去是喜氣洋洋。


    茹仙卻不見了蹤影,白逸問雷子:“你的新娘子呢,不會是今天還害羞,不願意出來見人吧?”


    “這倒不是,聽說,他們這裏的傳統,本來到晚上之前,新娘子都不能露麵的,剛才她露了一麵,被教訓壞了,現在跟著首領進去了,等晚上到了,她自然會出來的。”雷子說完了,眼睛朝左右瞟了一下,有些不太自然。


    “你這新郎官。”白逸拍了下雷子的肩膀:“打我們進來後,就一直在這裏幹站著,你究竟想不想請我們坐下啊?”


    雷子連忙讓大家坐下來,這裏麵還有一些女人在收拾著,大家說話並不怎麽方便,一時間,居然沉默了起來,唐三成歎口氣,不久前還能夠無所不言的人,突然間就像中間出現了一道深深的溝壑。


    沉默一直持續到下午,因為總有人在他們左右晃悠,想說的話無法表達,大家隻是悶在心裏,白逸隻想問雷子知不知道晚上十二點離開的事情,就這麽一件,終究也隻是等到夜色暗下來,所有人聚集在一塊,婚禮正式開始前,白逸終於逮住了雷子問了出來,雷子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被人叫走了,眼看夜色暗淡下來,白逸越發失去鎮定了,眼看著婚禮馬上就要開始,時間也一點一點地過去……


    第256章 囚禁


    婚禮很隆重,可是氣氛並不熱烈,總有一種無法用言語說明的沉重氣氛彌漫其中,在那建築前,點燃了一堆據說要以驅魔除邪的神火,火苗在冷冷的空氣中居然顯得有些滄涼,頭上還蓋著紅巾的茹仙走到了火堆旁,熱娜將火鉗伸進火堆裏,夾出火星來在茹仙的頭上繞了三圈,結束之後,茹仙也繞著那火堆走了一圈,從那土堆到屋子裏,鋪著一條長長的毛氈,這在維族中,是表示對新娘子的尊重與歡迎,目送新娘子走進屋子裏,白逸喉嚨裏像有異物卡住一樣,這是因為緊張過度而產生的異樣反應。


    儀式結束了,雷子正在裏麵迎接他的新娘,他如願以償了,一個男人就這麽遇上一見鍾情的對象,而且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就得償所願,這雷子簡直是走了狗屎運了。該往地上啐一口的人現在要輪到白逸他們了。


    熱娜走了過來:“裏麵已經備好了酒菜,你們請慢用。”


    除開裏麵的酒席,外麵也擺了好幾桌,所有人圍坐在一起,美酒佳肴,氣氛才真正熱烈了起來,外麵變得喧嘩起來,至於屋子裏麵的酒菜,就在老地方,熱娜自然是坐在上賓的位置,大家環著她坐下,雷子與新娘子分坐在熱娜的兩邊,茹仙的頭巾還沒有拿下來,熱娜舉起酒杯來:“今天讓我們祝福新人白頭到老!”


    大家的酒杯碰在一起,白逸突然發現,茹仙的手衝著自己比劃了一個手勢,他還在揣摩的時候,就聽到熱娜的聲音響了起來:“怎麽,你不願意祝福新人嗎?”


    容不得自己多想了,白逸將那杯酒一飲而盡,熱娜十分滿意,輕啟朱唇:“都說漢人的酒量不行,我看你倒是厲害得很……”


    熱娜的聲音越來越小,她的眼睛向上翻了一下,身子就軟軟地趴了下去,白逸一愣,突然明白過來,這酒!茹仙說道:“我早知道酒席會這樣排列座位,我在她的杯子裏下了藥,外麵的人應該也差不多了。”


    茹仙掀開了蓋頭,白逸曾經有一瞬間懷疑蓋頭下麵的人是不是茹仙,現在證明是自己想過頭了,白逸站起來朝外麵張望,果然,外麵橫七豎八地躺倒了一大片,茹仙匆忙拉著雷子起身:“快點,就是現在了!”


    “我們的槍。”七邪說道。


    茹仙點頭:“我知道你們的行李和槍在哪裏,跟我來,快點!”


    在茹仙的帶領下,大家來到了二樓,果然,大家的行李和槍都在那裏,大家各拿各的,雷子有些激動:“茹仙,你真的願意和一起走?”


    “快走吧。”茹仙並不直接回答,隻是催促各人趕快上路。迷藥隻有半小時的作用,必須要快,否則下場會怎麽樣,我也不知道。


    半個小時,現在一番折騰,十分鍾已經過去了,離開是迫在眉睫了,白逸馬上帶著眾人下樓,看到那些人還是人事不省,心裏略微放鬆了一些,茹仙在前麵帶路,大家越過水井,前麵就是荒蕪的沙漠了,茹仙說道:“從現在起,一直朝東走,正東!”


    大家瘋了一樣,在沙漠中奔跑起來,茹仙是在沙漠中長大的,速度很快,除了唐三成,大家的速度都很快,眼看唐三成快吃不消了,七邪索性一把將唐三成扛在了肩上,小山則負責拿著唐三成的行李,六個人在夜間,瘋狂地奔跑在沙漠上,這種情形,在事後回想的時候都覺得好笑。


    大家並不知道自己奔跑了多久,白逸的瑞士名表早就被搜了去,唐三成望著天上月亮的位置說道:“現在已經是夜裏三點了。”


    這一路奔跑已經四個小時了,大家中間一口氣也沒有停過,七邪的後頸上全是汗水,身後並沒有人馬追過來,逃出生天了!


    唐三成讓七邪把他放下來,口氣中有些惋惜:“可惜,我們沒把那黑屋子裏的人給救出來。”


    “自己能把自己救出來就不錯了。”白逸冷冷地說道:“我們不是救世主。”


    雷子閉起了眼睛:“受不了了,休息一下吧,現在應該沒事了。”


    這四個小時,大家沒有喝過一口水,大家抱著水壺,早就忘記什麽定時定量小口飲水的規矩了,都大口大口地喝著,完了,大家彼此看著對方的狼狽樣子,都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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