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皇太子


    白逸覺得後者更有可能性,既然這一對童男童女遲早是要死的,那麽怎麽死,死得讓人安慰一些,沒有比保全屍身不腐更具安慰性了,幾人四下檢查,看還有沒有其它的機關暗道,突然聽到隔牆傳來一陣敲擊聲,“是唐三成!”蕭寧激動地叫了起來,她就是覺得,唐三成一定不會輕易地服輸的,他就像草根,看似弱小,但力量強大。


    雷子找到聲音傳來的地方,是在女童那一邊的角落裏,雷子聞了一聞:“這裏剛才有人來過,還是個大煙鬼,這煙臭味,可真是不一般。”


    白逸的心裏動了一下,走到角落裏一聞,還真是,這味兒還有些嗆,能發出這麽濃重的煙臭味的,肯定不是現在的普通卷煙,隻有以前的旱煙才可能,這旱煙也就是將煙絲放在旱煙袋裏進行吸食的一種煙,以前就很常見,那時候尋常人家誰抽得上卷煙啊,都是吸旱煙或是水煙,現在有成包成包的卷煙賣了,可還是有些人撇不下對旱煙的情懷,所以現在在北京城的小巷子裏還能看到有人拿著大煙槍。


    那個大煙槍就是旱煙袋了,前麵是一個金屬鍋,大多是由銅製成的,中間的一段大多為木製空心作為杆,後麵的煙袋嘴那就因人而異了,有些個家裏有錢的使用玉質的,普通人家也就是用銅嘴把兒,因為沒有過濾裝置所以吸起來很嗆人,現在一些小百貨的商店裏還擺著大小煙袋和各種煙袋配件。大煙袋有60厘米長,小的不足20厘米。市場上有很多小商販賣葉子煙和煙末。有的人家吸煙人多,每人一杆煙袋。連7、8歲的小女孩也學大人吸煙,跑到柴垛吸煙引起過火災。還有一家出售小百貨的商店做了一杆近3米長、煙袋鍋跟臉盆大小的大煙帶當幌子來吸引客戶。


    自己的師傅那時候手上就有一杆旱煙袋,頭上就是玉質的,而且是和田玉,那是師傅倒鬥時倒出來的一塊和田玉壁,不小心摔裂了,就取其中的一塊鑲在了旱煙袋上,看上去那杆旱煙袋的格調還真上去了,也不知道是真喜歡那旱煙的味道,還是放不下上麵那一小塊和田玉,師傅一直隨身帶著,閑來沒事就抽上幾口,愜意得很。


    白逸想到這裏,越發覺得帶巴特和寶音進來的人鐵定就是自己的師傅何寶生了,他現在已經一百多歲的高齡了,還活著不說,還有精氣神兒摻和到這事裏來了,難道說現在在敲的人是師傅?


    雷子已經湊到那牆角裏,扯開嗓子叫了起來:“唐三成,是你不?是就吭個聲!”


    牆那邊突然安靜下來了,這唐三成不像雷子和白逸會打摩斯密碼,敲敲就能傳遞個什麽意思過來,見那邊沒了動靜,雷子急得直跳腳,立刻罵了過去:“你娘的唐三成,是死是人活,你吱一聲啊!”


    蕭寧突然擠了過來,用手敲了敲那石壁,搖搖頭:“這石頭密度很大,不好挖開,恐怕隻有用炸藥了。”


    聽說要用炸藥,寶音的頭搖得像撥浪鼓:“不成,不成,這要是把這裏弄塌了,我們上哪裏去找長生碗去?”


    隻聽到對麵傳來一把聲音:“這裏不能炸,墓室結構很複雜,不是常規墓室,炸了,我們就再也走不出去了,剛才那位姑娘,你能看出這石頭密度很大,看來是個行家,我告訴你,這石頭密度大不假,可是這石牆是有排列順序的,不要挖,找到有縫隙的邊緣地方,先撬,後挖,還是能夠挖通的。”


    寶音突然衝了過去:“老頭子,原來是你,把我的包裹還給我!”


    這個寶音和巴特一比,還是要幼稚不少,這個時候了,隻顧得他的包裹,不過這下證明裏麵的人是何寶生無疑了,雖然聲音變得蒼老了不少,可是這把聲音白逸還是記得清楚的,正是自己的引路師父無疑了。


    白逸下意識地不再說更多的話,看著蕭寧過去,手電筒照到石壁上,如何寶生所說,上麵的石頭排列是按著菱形來的,找到交界的地方,蕭寧拿出一個鋼針來,前頭扁扁地,很尖利,找準縫隙插了進去,又掏出一把錘子來敲下去,立刻看到石頭碎開了,這活兒比較細,不是馬上能夠完成的,兩名蒙古漢子有些心急,巴特直接湊了過去:“姑娘,我能幫忙不?”


    蕭寧看了看他背上的蒙古大刀,想到剛才在夾牆上這刀被大力擠壓,也沒有彎曲半分,知道這刀的硬度非常,而且又蒙利,就讓巴特拿刀刺入縫隙中,其他人再搬大石頭砸下去,兩邊同時開挖,人多好辦事,沒一會兒的功夫,那石牆果然被打了一個拳頭般大小的洞來,裏麵傳來的聲音更加清晰了。


    何寶生說道:“一會兒你們不要馬上進來,這裏有窩弩。”


    墓室中常有暗弩,一經觸動,墓室中的隱匿處便會射出弩,力道非常之大,若是躲閃不及時,立刻會一箭穿身,當場斃命,這種暗弩,倒鬥的大都見識過,這窩弩,依其字麵上的意思,就是一窩的弩,一經觸動,數百隻弩箭射出,將掘丘者萬箭穿心。


    白逸不大方便說話,丟一個眼神給七邪,七邪會意:“你是不是受傷了?窩弩的方向在哪裏?”


    “沒錯,我的腿上中了一箭,已經撥掉了,那窩弩,可以連發。”何寶生這下子倒有點講良心了:“你們進來,必觸動機關,所以留在外麵就好。”


    現在石牆又被扒大了一些,雷子的手電筒照過去,一張臉出現在白逸麵前,那張臉倒是平滑,沒有多少皺紋,隻是一頭銀發,所謂鶴發童顏,就是指這種情況了吧,看到那個鼻子下方有一顆小黑痣,白逸確定他就是自己的師傅了。


    何寶生朝這邊張望了一下,突然說道:“方才我聽到你們這邊說話的聲音,有一把聲音我熟得很,好像我認識一樣。”


    白逸的心就突突地跳了起來。


    寶音跳過去,想到那邊說有窩弩,又後退了一步:“老頭子,我們的包裹在哪裏,你不要在這裏轉移話題。”


    “兩位,我看我們是有一點小誤會了。”何寶生說道:“兩位的包裹我是拿著沒錯,可是離開可不是我本意,我隻是無意中踩到了機關,誤落入這裏,你們看,我自己也在想辦法出去呢,寶音,你最好不要離得太近,你的腳再往前踩出半公分,就要踩到機關了。”


    寶音嚇得後退了一步,白逸在心中暗笑,這是師傅常玩的把戲,攻心戰術,這一點自己也是受益匪淺,沒想到師父一百多歲了,這唬人的功夫可是一點也沒有減退,可惜現在自己這幅樣子,沒有辦法出現在他麵前,師徒的情誼是續不上了。


    何寶生一番辯解,讓寶音和巴特將信將疑,何寶生又說道:“兩位,你們的包裹裏有什麽值錢的東西還是有什麽驚世的寶貝?”


    “沒有。”巴特說道。


    “這不就是了,要是說我搶,那也要圖個財,包裹裏什麽都沒有,難道說我一一百多歲的老頭子圖個惡名不成?”何寶生笑了起來,這一笑,扯動了他腿上的傷口,他忍不住叫了一聲痛,白逸想他一百多歲的老人家了,身子骨就算是硬朗,五髒功能早就退化了,這一受傷,恐怕是立刻傷了筋骨,白逸拿出包裏的特製藥膏,也不發出任何聲音,就這麽地扔了過去。


    第144章 兀弟


    何寶生拿著那藥膏,聞了一聞:“咦,這是好藥啊,上等的去汙化膿的藥,裏麵有三七和白藥,均是上等的,謝謝這名兄弟了。”


    白逸不吭聲,七邪說道:“不客氣。”七邪倒是機靈得很,見白逸不吭聲,自然有他的道理,自己就挺身而出了。


    此時,洞口被蕭寧扒得更大了,何寶生整個身子都露了出來,七邪問他還能不能走,何寶生點頭,略微提了一下氣就扶著上方的牆壁站了起來,又慢慢地鑽了過來,他一過來,眼睛就看到了白逸,不過馬上又轉移了目光,讓白逸鬆了一大口氣。


    何寶生指著自己身後:“你們兩個的包裹在那裏,我連解都沒解開過。”


    巴特和寶音立刻去拾了回來,兩人一捏包裹,果然沒有被動過,何寶生說道:“這墓真是花樣多,每走一步都要當心。”


    他腿上被刺了一個大洞,幸好沒有穿透骨頭,他自己撒下衣服上的一條給綁住了,但還是有血滲出來,現在抹上白逸給的藥,好像好一些了,隻是臉上還是像雪一樣地白。


    這何寶生衝七邪一拱手,他還以為是七邪給的藥:“你救我一命,我得回報你一下,走,回到上麵的墓室去,我有個玄機要告訴你們。”


    何寶生看到那一對已經被戳開泥封的童男童女,搖了搖頭:“真是作孽!”


    白逸走在最後麵,跟著回到上麵全是漢女石刻畫的墓室,何寶生指著其中一麵,就是漢女撫琴的那一張:“你們把這上麵的一層敲掉,就能看到下麵的玄機了。”


    江老帽愣了一愣,衝了出去,護在那牆前:“不可以!”


    有巴特和寶音在,豈容他不可以?兩人一把將江老帽掀開,蹲下一看,敢情這外麵的看上去是石刻出來的原來是一幅壁畫,再看其它三幅,倒是不折不扣的石刻畫像,隻有這一幅外麵是偽裝成石刻畫的壁畫,直接畫上去的,做出的視覺效果像是刻上去的一樣,十分巧妙。


    這就是何寶生發現的玄機了,外麵的一層壁畫,巴特和寶音用大刀一壁,就劈裏啪拉地掉了下來,那撫琴的漢女的頭,臉,琴都往下掉個不停,江老帽一屁股坐到地上,苦著一張臉,要死不活的樣子,雷子看他這模樣,沒好氣地說道:“江老帽,你得了吧,你得弄弄清楚,這個不是什麽女神仙,它就是畫像,畫像,你懂嗎?”


    江老帽無語,隻是用怨毒的眼神瞪了雷子一眼。


    外麵的一層壁畫已經剝落下來,露出裏麵真正的玄機來,巴特突然停了手,嘴裏用蒙語說了一句什麽,樣子有些古怪,既像喜悅,又像苦澀,相較之下,寶音的反應要激烈多了,他嘴裏吐出一長串激動的蒙古話來,巴特衝他做了一個手勢,讓他閉嘴。


    這些話白逸都聽明白了,巴特說的是:“怎麽可能。”


    寶音則是激動地語無倫次:“黃金族譜說的是真的,可是他真的把自己和漢女埋在了這裏,長生碗也是他……”


    這後麵的內容就被巴特打斷了,這牆上的玄機就是外麵的一層壁畫下麵還有一幅刻在石牆上的畫像,這幅畫像上有一個蒙古男子,這顯而易見,因為蒙古人多把額上的頭發弄成一小綹,像個桃子,其他的就編成兩條辮子,再繞成兩個大環垂在耳朵後麵,頭上戴笠子帽,這種打扮與漢人截然不同,他所穿的服飾,比較緊、比較窄,在腰部有很多衣褶,這種衣服很方便上馬下馬,白逸看完了,忍不住說了一句:“他穿的是皇太子的袞冕服。”


    巴特見駱天一語道破,抬起頭,歎了一口氣:“沒錯,他的確是皇太子,是曾經的皇太子。”


    “他是什麽人?”雷子問道:“看他這畫像,氣宇不凡,而且生得與尋常蒙古人不同,很俊朗的樣子,倒有些斯文氣。”


    “他……”巴特欲言又止,寶音氣鼓鼓地說了一句:“說吧,說吧,把什麽都告訴他們得了,反正黃金族人都知道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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