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說?”七邪問道。


    “地圖上,一共有八條河以一種奇怪的圖形環繞著這座城市,你們看,像不像是八卦圖?”唐三成指著地圖說道:“還有,秦嶺與渭河之間,這分明是一條龍脈嘛,頭向北,飲渭河之水,尾朝南,吸天地之靈氣,從秦嶺裏衝出,我們所在的這個地方,正是龍脈的腹部。”


    吳通深吸了一口氣:“這麽說,我們現在已經身處龍脈了?”


    “沒錯。”唐三成說道:“難怪在這裏隨便一挖就能挖出唐朝的瓷器。”


    蕭寧來了精神:“我看這裏隨便挖個洞下去,都能通向地宮。”


    “不。”白逸說道:“想當年挖出瓷器時,有關部門就傾了人力物力來進行挖掘,可是一番折騰,卻絲毫沒有發現,所以我在想,這地底下會不會還有其它的什麽玄機?難道當年是整了一個大烏龍不成?”


    “是不是,我們去弄清楚不就得了。”唐三成不以為然道,就在此時,雷子回來了,臉上的表情有些微妙,他坐下來,唐三成正要問,他說道:“別吵,讓我慢慢說。”


    這位老人家何止知道當年的事情,而且正是她婆家的侄子發現的,所以其中細節一概知曉,事情發生得有些蹊蹺,挖水渠挖出瓷器來不算是奇事,這裏連鋤個地都能挖出古錢幣來,這裏的百姓都知道自己居住的地方是一塊風水寶地,這地底下不知道埋了多少寶貝,所以民間的盜墓之風也很盛行。


    當初,唐朝瓷器被發現之後,相關部門調了不少人馬過來,大有大幹一場的豪氣,直朝地下挖了二十多米,越朝下挖,所有的心越往下沉,下麵除了礫石,啥也沒有,中間的時候挖了兩具屍骸出來,不過據考證,這兩人死了不過五六年,聽到這裏,白逸說道:“這兩個人應該是同行了,瓷器有可能是他們帶出來的。”


    “對,當時的普通認識就是這樣,所以當時一片振奮,大家認為地底下一定有古墓,挖掘工作進行了一個星期,最終放棄。”雷子說道:“那塊地方就在我們住的地方背麵。”


    窯洞是靠山而挖,白逸明白了:“就是這座山的背麵?”


    “沒錯。”雷子說道:“我跟老太太說我們是從外地過來旅遊的,她沒有什麽疑心,我們什麽時候過去?”


    “淩晨離開。”白逸說道:“盡量不要驚動到其他人。”


    “真是奇了,你們看,唐朝的皇宮和漢朝的皇宮是對稱的,一個在東邊,一個在西邊,都在龍頭附近,是西安最高的地方,這整座城市就是一個風水寶地嘛,難怪得擇都選在這裏,這唐漢一東一西,占據龍脈最好的兩個位置,漢唐盛世,果然不是蓋的。”唐三成捧著地圖研究得很歡樂:“南邊有上百個峪口,就是山裏的河把山劈開後的河道,古人的意味是將山川精華全部匯集於城中,古時西安叫長安,長治久安,生活富足,這整個城市的存在就是世間罕見。”


    雷子翻了一個白眼,打斷唐三成的話:“好了,這些對我們沒有什麽用處,對了,老太太倒是提到當年死的那兩個人,有些異樣,兩人死了四五年不假,全身血肉已經萎縮,老太太說他當時看了一眼,就覺得寒毛都炸了起來,不是因為屍體已經幹了,而是那兩個死人臉上的表情很驚恐,好像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事情,死的時候很痛苦。”


    能夠將死前的恐懼傳達下來,這至少能說明這兩人遇到的事情不一般,假如他們真是倒鬥的,那麽他們在地底下的世界遭遇到了什麽?白逸覺得這是一個提醒,一個預告:“去看看就知道了,現在吃點東西就睡覺吧。”


    那老太太準備了一桌當地的東西,雖然這地方的生活條件有限,可是這老太太卻幾乎將家裏最好的東西拿了出來,大家吃完就匆忙回去,倒頭便睡,淩晨四點多的時候,眾人收拾一番出發,白逸將飯錢放在飯桌上,六人就著朦朧的夜色朝後山而去。


    雖說是夜色,可是不久太陽就要破曉而出,鄉裏地方起得早,為了避開耳目,六人加快了腳步,唐三成一邊說,一邊環顧四周,他曾說過,這裏是龍脈的腹部,其實也是龍脈最脆弱的地方,他很好奇,在這裏真有一個龐大的地宮嗎?


    唐三成的眼光被眼前一塊凹地給吸引住了,等走近了,才發現這是一個大坑,足有二十多米深,就像是被天上的隕石砸出來的,這是當年挖掘時留下來的,雷子蹲下去,聞了聞,又捏起邊緣的土仔細地放在鼻子底下一嗅:“有股子怪味兒,和其它地方的土味道不一樣,這土質已經發生變化了。”


    “會不會是炸藥?”白逸說道:“當年要有這麽大的動作,光靠人力是很難達成的。”


    “肯定不是。”雷子說道:“老太太記得很清楚,當時因為人手不夠,還讓村民來幫忙,是人工挖出來的,當時不敢冒然啟用炸彈,就是擔心地下真有古墓,炸藥會起副作用。”


    這麽說來,這塊地的土質是天生地與眾不同了,唐三成沒有聽到他們的對話,他隻是環繞著這裏,嘴裏喃喃地念著:“土色如顯紅黃色,就表示氣脈衝和。如所見穴土的顏色為紅黃色,這就表示穴中的氣脈衝和,這土是紅黃色的,這說明穴中氣脈衝和,這裏是個好穴啊。”


    “唐三成,你嘀咕什麽呢?”白逸問道。


    “土質啊。”唐三成把剛才的話一說,總結道:“所以,他們挖的地方是對的,可是為什麽這麽深,卻沒有收獲呢?太奇怪了,白逸,放我下去看看,我總覺得不對勁。”


    七邪立刻說道:“我陪你一起下去。”


    兩人被繩索慢慢放下去,唐三成的身子越往下,越覺得自己好像陷入了一個迷宮,周圍嚴實的土壁讓他像被困住的獵物,掙脫不得,明明隻是泥土,為什麽顯得那麽猙獰呢?兩人的腳踩在泥地上,已經到底了,兩人解開繩子,環顧四周,這個坑足有十多個平米大,地底下的泥土有些濕潤,泥土的腥味兒充斥著整個空間,不少雜石陷在地上,讓兩人腳底不平坦,唐三成的手摸到土壁上,手上一股涼意傳了過來,他閉上了眼睛,突然覺得手似乎穿過了土牆,正騰於空中,唐三成心中一驚,睜開眼來,看到自己的手依然貼著土牆……


    剛才的感覺很真實,唐三成的臉色微變:“難道是師父說的障眼法?”


    唐三成口中的師傅是他二十年前在武夷山上認識的,那位師父道法了得,唐三成被他的學識所吸引,在武夷山上呆了五年之久,師父就曾提到過,道法了然者,可以習得一種障眼法,萬物皆在眼前,卻不得見,當時唐三成天真地問師父,可曾這種道法,師父卻哈哈大笑,我若是有這種道法,早就可以飛行了,還需要留在這裏修行嗎?


    第101章 頭骨


    道家與佛家不同的是,佛家有修為的人圓寂後被火花,會留下舍利子和舍利花供後人供奉,相傳舍利子中有如來的密藏,可以加持後人,道家修為者卻以飛升為目的,道佛各有玄機,唐三成似懂又非懂,關於自己的人生與命運,這是一道難題,自己的結局是什麽,不得而知,隻是五年之後,師父突然飄然離去,不知所蹤,唐三成茫然所失,隻有下山來了。


    障眼法的奧訣在哪裏唐三成不得而知,這是他現在唯一能想到的解釋了,龍腹之下,土色紅黃,再加上這裏附近的離得如此之近的小山,這一切都符合龍穴的標準,再加上之前被發現的唐朝瓷器,這裏,實在很可疑……


    “怎麽樣了,三成?”七邪問道。


    “我找不到竅門,隻是我的感覺很強烈,就是這裏,可是為什麽……”唐三成有些懊惱,索性蹲在了地上,雙手抱著頭,不停地拿頭撞著土壁,也不顧頭上會沾滿泥塵。


    七邪安撫道:“慢慢來,實在不行,直接挖盜洞下去。”


    “當年挖了這麽深,也沒有收獲,現在我們也是會徒勞無功的。”雖然蕭寧挖洞的技術一流,可是這一挖下去,必然要花費半天的功夫,耗時耗力不說,一會兒天一亮,就算這裏人煙稀少,可是總有個馬人往來,也不方便了。


    問題到底出在哪裏呢?唐三成抓著頭,陷入了困境,就在此時,上麵突然又有人下來了,是雷子,他見兩人半天沒有上去,心裏有些急,索性下來看個究竟,看唐三成頹然的樣子,有些沮喪:“看來是沒有找到你口中的龍腹地了。”


    唐三成不吱聲兒,雷子胡亂在下麵轉了幾圈:“看來當的工程挺浩大的,這可費了不少勁了。”雷子的鼻子抽動著,突然說道:“奇怪了,這一邊和這一邊的味道,看上去是同樣的泥,可是味道卻完全不一樣。”


    這個坑是四方形的,雷子所指的是相鄰的兩個麵,唐三成愣了一愣,豁然開朗:“我明白了,原來是這麽一回事!”


    就在唐三成恍然大悟的時候,白逸和吳通相繼下來了,隻剩蕭寧一人在上麵望風,白逸說道:“天快亮了,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我已經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了,果然是打眼法。”唐三成說著,走到雷子所說味道不一樣的那麵牆邊:“當年開掘工作到了這裏應該就停了,不是說找不到,而是沒有辦法繼續了,因為這堵牆他們傾盡全力也無法挖掘,就是這一麵。”


    唐三成指的是自己的手居然越進去的那一堵牆:“你們看這裏是什麽?”


    “土牆。”所有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剛才我的手從這裏穿了過去。”唐三成說道:“所以這隻是障眼術,隻要我們越過去,或許就是我們要找的目的地。”


    唐三成的話讓人匪夷所思,吳通的臉色卻很不一般,望著唐三成的時候,眼睛裏麵像是能夠噴出火花來一樣,天色暗,白逸並沒有察覺到吳通詭異的麵色,隻是對唐三成的話感到惱火,這話和廢話沒有什麽兩樣,就在這時候,一個人影突然靠近了他們……


    七邪朝那人撲過去,身影輕捷得就像黑夜裏的一隻狼,隻聽到那個人影叫了一聲:“是我,蕭寧!”七邪的身形收住了:“你是怎麽下來的?”


    所有人都是放繩索下來的,這就是為什麽要留一個人在上麵的原因,蕭寧單人就不知不覺地下來,這讓所有人都驚愕不已。


    蕭寧指著另外一側的角落裏:“那裏有土台階啊,我瞎轉悠的時候發現的,雖然不明顯,可是小心一點,也能爬下來。”


    白逸手上的電筒打向蕭寧指的方向,果然一個土質的台階延續下來,想必是當初考古人員留下來的,經曆了雨水洗刷,台階已經不明顯,果然女孩子的心思比較細膩,蕭寧無聊的時候就看到邊緣上有一個隱隱的台階,向下望過去,大吃一驚,本來就想著隻留自己在上麵,自己和白來了一樣,心裏不爽,膽子一橫,就小心翼翼地踩著那個台階爬了下來,剛落地,還沒來得及叫出聲來,就被七邪按住了。


    白逸掙開七邪:“七邪!以後看清楚再下手啊,小心誤傷自己人啊。”


    七邪退後一步:“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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