彎月在天際慢慢的移動,整個岩洞被照亮,月光照射在洞口那塊像秤砣的岩石上,長長的陰影一直蔓延到最裏麵的石壁上,隨著月亮的移動,陰影也在石壁上緩慢的移動,直到那陰影在石壁上和洞口的岩石還有天際的彎月成為一條直線,剛好不偏不倚照亮了一個岩孔。


    我走過去,把手伸進去穩穩握住裏麵的拉手,胸有成竹的說。


    “這就是真正開啟石壁的機關。”


    “為……為什麽這個會是?”都詫異地問。


    聞卓站在岩洞邊輕鬆的笑著,隨手指著掛在天際的彎月說。


    “這洞口懸吊的岩石就是秤砣,以彎月為鉤,而長虹作竿實際說說的就是照射下來的影子,朱元璋好氣勢,以月稱江山,你們想想,要稱重量這秤杆就必須衡直。”


    “我明白了,當陰影和月亮平直的時候,所照射的岩孔就是真正開啟的機關。”越千玲興奮的笑了。


    “稱我江山有幾多。”我點點頭,看看大家深吸一口沉穩地說完後,拉下手中的機關。


    轟隆一聲,那扇厚重的岩壁應聲開啟。


    第52章 岩洞屍骸


    我們一直都想到那石壁後麵是連接海水的通道,或許是太急切想要打開,所以我們隻記得有通道,而忘記忽略了海水,等到石壁被打開的那一刻,從裏麵蜂擁而至鋪天蓋地的海水猶如脫韁野馬咆哮般衝擊出來。


    這岩洞裏麵除了光滑的岩石什麽都沒有,連固定身體的地方也找不到,當海水從石壁後麵湧出來,除了我因為抓著岩孔中的機關沒被海水衝襲出去,站在岩洞裏麵的其他四人都被衝倒在地,順著海水往外流淌,下麵就是萬丈懸崖,從這兒掉下去多半是粉身碎骨。


    蕭連山雖然倒地但本能的應變能力倒是快,一把抓住從山頂吊下來的繩子,在顧安琪整個人被衝出岩洞的瞬間抓住她的手,兩個人幾乎同時被衝擊出去,在半山腰淩空的來回蕩漾,顧安琪驚慌失措的驚叫,越是掙紮反而讓上麵的蕭連山越是吃力,我看見他抓住顧安琪的手在一點一點滑落。


    越千玲倒是不用我擔心,石壁打開的時候她剛好站在石壁的側麵,等海水衝擊出來時候,厚重的石壁剛好替她擋住了巨大的衝擊力,我忽然發現我沒看見聞卓,拉開機關的時候聞卓就站在岩洞的最外麵,我的心忽然提起來,他所站的位置受到突如其來的衝擊力結果隻會有一個,而且他連躲避的地方都沒有。


    石壁裏湧出的海水逐漸在開始減少,但蕭連山所承受的衝襲卻依舊沒減退多少,整個人拉著來回蕩漾的顧安琪懸空在半山腰,鋪天蓋地的海水讓他連眼睛都睜不開。


    我想要過去幫他,可洶湧翻滾的海水讓我根本寸步難移,好幾次我試圖鬆開岩孔中的手,都看見越千玲盯著我搖頭,她的意思我懂,即便我過去非但幫不了蕭連山和顧安琪,反而會讓自己也身陷險境。


    我和越千玲不知所措的看著蕭連山苦苦掙紮,他握著的顧安琪也一絲絲慢慢在滑落,到最後蕭連山完全是有指尖勾著她沉重的身體。


    “放開我,不然我們兩個人都會有事。”顧安琪在下麵大聲喊。


    “你別動,我能抓住你。”蕭連山吃力地喊叫。


    我的心一直在往下沉,下來之前我檢查過山頂固定的繩索,這繩子承受一個人的重量應該沒問題,但變成兩個人,而且這樣來回蕩漾,我很清楚如果蕭連山和顧安琪其中一個人不鬆手的話,他們兩個最後都會因為繩索斷裂而一起掉下去。


    蕭連山是不可能選擇鬆手的,在任何時候他的字典裏都沒有放棄兩個字,但顧安琪卻比他多了一份理智,我看見蕭連山忽然變得驚恐的表情,我就猜到顧安琪已經做出了選擇。


    在蜂擁而至的海水衝擊下,我們都看不清顧安琪的表情,但我和越千玲都清楚的看見她自己慢慢鬆開了蕭連山的手,那一刻我甚至發現蕭連山的表情中有無助的哀求。


    最終顧安琪的指間從他手中滑落,消失在傾盆而下海水中,蕭連山呆滯地注視著自己的空懸的手,雙眼無神空洞地看著懸崖下麵,似乎到現在也不相信顧安琪會從他手中掉落下去。


    從石壁後麵湧出的海水慢慢變得緩慢,我連忙鬆開手讓越千玲就呆在原地別動,我小心翼翼的走到岩洞口一把將懸空的蕭連山拉了回來,他整個人茫然的倒坐在岩洞的海水中,我探出頭往下看,海水從這岩洞口衝擊出去,撞擊在下麵的岩石上四處飛濺發出巨大的聲響,到現在我也沒看見聞卓和顧安琪的身影。


    正想把頭收回來忽然看見一隻緊緊抓在岩石上的手,順勢望下去才發現聞卓吊在山岩邊山,而他另一隻手居然接住了剛才掉落的顧安琪。


    “別發呆了,趕緊過來救人。”我一把抓聞卓的手的,大聲對旁邊的蕭連山喊。


    蕭連山立馬清醒過來,把懸吊的繩子遞到聞卓前麵,從岩壁中流淌出來的海水已經漸漸平緩,沒有了巨大的衝擊力,越千玲也過來幫忙,我們三人合力把聞卓和顧安琪從下麵拉了上來。


    聞卓靠在岩壁上喘了幾口氣,居然還笑的出來,抹了一把臉上的海水對我說。


    “好像有你的地方就沒太平過,我才認識你沒幾天吧,已經算是死過幾次的人了,再這麽下去我這條命早晚要交代到你手上。”


    我無言以對的苦笑,坐到聞卓身邊,剛才沒看見他和顧安琪,心裏那種莫名的哀傷和失落溢於言表,對於顧安琪我有這樣的反應倒是還能理解,畢竟是認識好幾年的朋友,曾經生死與共不分彼此,可對於聞卓我很奇怪為什麽會有這樣深刻的哀痛,好像我認識他的時間比這裏任何人都要長。


    蕭連山把顧安琪拉上來,愣了片刻二話沒說忽然一把將她抱在懷中,他本是不善於表達情感的人,或許是經過生離死別的瞬間,那一刻所有的言語都顯得過於蒼白,顧安琪把頭埋在他懷中虛弱而開心的笑著。


    山頂固定在岩石上的繩索在把聞卓和顧安琪拉上來的瞬間斷裂,沒有繩子我們是上不去的,這半山腰的岩洞上不能上,下不能下,要麽被困死在裏麵,要麽就隻有硬著頭皮往裏走了,至於那漆黑的岩壁後麵會有什麽等待這我們,到現在沒有人能知道。


    我們重新站起身,打開手電照亮了石壁後麵的通道,走到門口時候,越千玲忽然愣在原地,抬頭目不轉睛的看著通道上方的四個字。


    明土聖寶。


    這四個字我們曾經在大爺海的八仙台也看見過,不用說這裏就是我們要找的明十四陵,隻是整個過程比我想象的簡單和順利了太多,總感覺有什麽地方不太對勁。


    石壁後麵是一條很長的甬道,有明顯人為修建的痕跡,保留這明代的建築風格,我們在手電光線的引導下小心翼翼穿過甬道,甚至連阻止的機關都沒有。


    走到甬道的盡頭,是一個寬大的平台,我們聽見水流的聲音,蕭連山在石壁上找到照明用的鯨油,當鯨油被點燃我們才看清楚這裏的一切,這裏和大爺海的明十四陵修建的地點如出一轍,同樣也是在山體裏麵,朱元璋掏空了這座不知名的山,隻不過這裏的工程要更加浩大,不光是這一座山,周圍連綿起伏的群山一直延伸到海邊,都被挖通連接到海水,所以這裏才會有海水從地底湧出倒流。


    我們站立的地方是一個寬敞的平台,但卻空無一物,鯨油把整個山體內照的燈火通明,我們沿著平台一直往前走,最後停留在一條緩緩流淌的河水邊,看水流的方向應該是匯入大海的。


    聞卓蹲下嚐了嚐,抬頭告訴我們這不是河水,而是海水,想必之前從石壁裏麵衝襲出來的海水就是來至這裏,這明顯是一條人工修建的河道,在我們對麵是另一個平台,可並沒有見到能讓我們過去的東西,我們被這條河道所阻隔。


    “看著水流不是很急,而且河道和不寬。”蕭連山看了看很自信的對我說。“我有把握能遊過去,不如我先過去看看對麵有什麽。”


    我沒有回答,目光落在河道邊上一些堆積的東西上,因為在河道的拐角,這些東西被衝擊到這裏聚集了很多。


    我們走過去,越千玲剛看了一眼就驚叫起來,那堆在河道上上下起伏的竟然是一大堆屍骸,我放眼望去在河道所有的拐角處都有這些數之不盡的枯骨。


    聞卓拾起幾個屍骨看了看上麵殘留的衣衫,很肯定告訴我,這些應該就是當年修建這裏的勞役,最後被封堵在裏麵。


    “就是有一點我沒想明白,按理說這些人要麽是活活被餓死,要麽是走投無路被淹死,從這河道流向來看,應該是通向東海的,這些人完全可以賭一把,順著水流而下,運氣好或許還能被衝到岸灘之上,怎麽會全部死在這裏呢?”越千玲有些詫異地看著聞卓手中的屍骸說。


    “從這裏堆積的屍骸來看應該隻是其中一部分,絕大多數都被衝擊走了,這裏對朱元璋如此重要,他一定不會讓有活口出去。”我看看四周皺起眉頭也有些疑惑地說。“如果當年朱元璋封死通道,把最後一批修建的勞役困在這裏,怎麽在平台上沒發現屍體,卻全在河道裏麵?”


    “還有一個可能,朱元璋在封堵所有出口之前,逼迫這些勞役跳進河道之中。”顧安琪想了想回答。


    “難道朱元璋就不怕有人命大會活著被海水衝出去?”我搖搖頭不解地說。


    蕭連山從河道裏拾起幾個屍骨看了半天,走到我身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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