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把昨天見許正東的事告訴了越千玲和蕭連山,兩人的反應如出一轍,都支持我接手許正東的位置,不但救了人,也在泰國算是站住腳了,再也不用怕容亦這樣的人,而且有了權勢,在泰國找臥虎兵符也方便得多。


    我還在猶豫的時候,門口傳來敲門聲,趙治神情焦慮的站在門口,說許東正要見我,過了今天他就隻有一天的壽命了。


    “你考慮好了嗎?”許東正見到我開門見山的問。


    其實昨晚我想了很多,特別是在剛才看見越千玲之後,前路凶險就靠我們三個怎麽都有些勉強,如果我接手許東正的位置當龍頭大哥,至少能保證越千玲和蕭連山的安全。


    “好,我答應!”


    趙治在旁邊長長鬆了口氣,感激地看著我微微點頭。


    許東正再次把那枚銅錢拿出來,我遲疑了一下接到手裏。


    “洪門有洪門的規矩,從今天開始你就是龍頭老大,內外八堂十六名大爺任由你調遣,趙治是內八堂刑堂大爺,他會協助你掌管洪門,事不宜遲,我立刻通知他們來,今晚就把儀式給辦了。”


    第24章 霸者之道


    許東正的威望和趙治的效率都讓我感到很意外,我下午才答應接手當龍頭老大的事,等到晚上在房子一樓的大廳裏十六把椅子上已經坐滿了人,個個年紀都不小,我下去的時候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


    我明白畢竟是掌管二十多萬人的黑幫,我一無功績二無資曆,名不見經傳的一個人突然坐到龍頭老大的位置上,相信除了許東正,下麵這十六個人沒有一個服氣的。


    趙治攙扶著許東正下樓,十六個人齊齊地站起來,在他們眼裏隻看得見許東正,看不見我,今天是這樣,我猜想以後還會是這樣,突然有些後悔,我或許把這事想的太簡單了。


    洪門龍頭的交接儀式傳承已久,一共有四個步驟,混黑道的都講信義,按照規矩儀式完成,我就是新的龍頭大哥,不過看著這十六個人冷漠的眼神,我就明白,這終究隻是一個儀式,走走過場而已,對於他們沒有任何約束力。


    在大廳擺著祭壇,第一步是開壇儀式由許東正主持,在場的十六個人都需下跪,我坐在正中的位置上,看著他們一臉不服的跪下,我如坐針氈,然後是我單獨上香,緊接著刑堂大爺趙治提紅柄大刀,以刀背輕拍我的前胸後背,大聲傳諭洪門三十六誓七十二例。


    最後一步是斬鳳凰,就是尋常說的滴血為盟。


    趙治剛提起一隻生猛的公雞,忽然外麵有人跌跌撞撞跑進來。


    “越小姐和蕭先生不行了!”


    我猛然從椅子上站起來,想都沒想就往外麵衝,趙治一把抓住我手臂,在耳邊認真地說。


    “就差最後一步,你現在走這儀式怎麽辦?”


    “能等就等,不能等換個時間再說。”我甩開趙治的手衝了出去。


    我跑回到他們的房間,陳婕居然也在,越千玲和蕭連山被好幾個人按在床上,疼的死去活來,我都沒有時間問陳婕這兩天去什麽地方了,衝過去撥開床邊的人,越千玲和蕭連山都麵色蒼白,額頭不停流著細細的冷汗,整個頭發像剛洗過一樣。


    我把手分別放在他們額頭,燙的要命,越千玲胡言亂語的說著我聽不懂的話,表情憤恨充滿了戾氣,死命用頭撞擊著床,如果不是有人按在她,早已頭破血流,我手按在她皮膚下,有很多細細尖銳的東西刺著我的手,我掀起她的衣袖身體上全是起伏的血點。


    “他們這是中了降頭。”陳婕很肯定的說。


    蕭連山的情況和越千玲一模一樣,我連忙找來兩張紙,把越千玲和蕭連山的八字寫在上麵,再讓陳婕去摘來桃樹枝,綁成十字型,把他們兩人的八字帖在上麵,用紗布纏繞成兩個人型,再用替魂術將他們的魂魄收在人偶裏,拿針刺破中指分別在他們額頭畫下五雷撼天符,越千玲和蕭連山這才漸漸安靜下來。


    隻是我放在桌上的那兩個人偶不停上下動彈,它們在幫越千玲和蕭連山承受降頭術的折磨,很快外麵的白色紗布上有血緩緩滲出,我回頭看越千玲身體上多出裂開傷口,蕭連山的情況一樣,他們現在隻感受不到痛楚,但身體依舊在被降頭術摧殘。


    除了容亦我想不到其他人會這樣做,看樣子容亦在抓越千玲和蕭連山的時候,一定從他們身上剪下過毛發,否則這降頭術不會如此厲害,我讓陳婕幫我照顧著他們,我決定去找容亦,找到他就能找到施法的降頭師。


    走到門口被趙治攔下,一本正經的對我說。


    “你就差一步就是龍頭老大,你隻要坐上這個位置,你隻需點點頭,我相信你下次見到容亦的時候應該是分成幾截放在你麵前的,你又何必一個人以身犯險。”


    “沒用的,容亦讓人下降頭,如果我不破法,他們早晚要死,何況我就算當了什麽龍頭老大,你以為真有人會聽我的?”我看著趙治懇求的說。“如果你真心想幫忙,給我安排一輛車,時間來不及了。”


    趙治豪爽地點點頭,示意旁邊的人給我安排車,我在車上心急如焚,如果沒猜錯越千玲和蕭連山中的應該是千刀降,時間一到會千刀穿心而亡,我正想著如何應對,車猛的一個急刹車,我險些撞到擋風玻璃上,抬頭才看見車前站立的人。


    溫文儒雅,風度翩翩。


    無言獨上西樓,月如鉤。


    言西月!


    他擋車前沒有讓開的意思,我心煩意亂走下去,我知道他是誰,隻不過他要告訴我的已經說完,至於他不想說的,我逼他也沒有,隻是現在我實在沒時間和他糾結。


    “你來這裏幹什麽?”


    “你有大喜之事我又怎麽能不來。”言西月輕笑。


    “大喜?我朋友被人下了將頭術,我趕去救人,你讓開。”


    “我正是因為此事才來恭喜你的。”


    “……”我一愣很詫異的盯著言西月,聲音冰冷。“他們是我朋友,可托生死,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那你又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言西月冷靜的反問。


    我眉頭微微皺起,言西月這個人不簡單,我知道的他絕對不會信口開河,我走到他身邊問。


    “你到底想說什麽?”


    “請!”言西月伸出一隻手,旁邊是一片林蔭。“我今天來除了恭喜你外,還給你準備了禮物。”


    “我沒時間!”我加重語氣怒斥他。“我必須去救……”


    “你這次能救了他們,以後呢?”言西月氣定神閑的依舊伸著手。“連容亦這樣的小角色也知道你的軟肋,他能威脅你,別人也能,你又能救得了他們幾次,難道你被威脅的還不夠嗎?”


    我再次一愣,言西月簡簡單單幾句話讓我無言以對,事實上好好想想,從魏臃開始,我似乎一直在脅迫中妥協,深吸一口氣走到路邊的林蔭處。


    “第一件恭喜你得到洪門信物,如今黑道二十萬餘眾聽命於你,權勢權勢,有權才有勢,你今日權操在手,日後做事事半功倍。”


    我冷冷一笑,等了半天以為言西月能說出什麽大論,竟然是這近乎於可笑的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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