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會!”我突然抬起手打斷趙治的話,口裏反複念著他剛才說的話,昨天的藥今天吃就沒效果了……


    然後再次看著畫上那行秀麗的字。


    前朝月!今天又怎麽能看見前朝的月亮呢!


    孤人是一個人,諱言是說話要慎重的意思,單取一個言字,一個人加一個言是信。


    既然今人看不見前朝的月亮,朝字沒月在加一個韋,是一個韓字。


    合在一起是信韓。


    不對!


    是韓信!


    我眼睛一亮從凳子上猛然站起來,指著畫像自信的說。


    “我知道這幅畫是什麽意思了!”


    “是……是什麽意思?”許東正太激動,咳嗽的更劇烈,趙治一停給他拍著背。


    孤人諱言前朝月這話真正的意思指的是韓信,楚漢相爭之際,韓信協助漢王劉邦與楚兵相戰,韓信為出奇謀襲楚,繞道而行,惜道路方向未明,遂下馬問樵夫路向,韓信聽後,把樵夫斬殺,部將問何故,韓信稱恐樵夫泄露他們的行蹤。


    “這是一道簽文,是古人韓信問路斬樵夫!”我指著畫胸有成竹的說。“得此簽者,須視其身份而定,如屬韓信者,則雖有危險但終必無礙,如屬樵夫者,則凶險非常,不吉之兆,這畫中樵夫腳下有兩條路,一條是安然無恙回家,而另一條就是失足墜崖而亡,一生一死兩個結果。”


    許東正連忙打開錦囊,裏麵有兩張紙,他打開第一張看了一眼後,很震驚地看著我,然後把紙慢慢推到我麵前。


    古人韓信問路斬樵夫!


    “你……你真的解開了這幅畫!”許東正大口喘著氣樣子很驚訝。


    我看著麵前的紙卷,若有所思的說。


    “這簽文原詩是,已過危橋百事安,何須掛慮有艱難;蛟龍得意興雲雨,一入雲霄便不凡,意思是說前途雖有風險,但由於危橋已過,又回複行到康莊之道,自此便不必再有掛慮,再逢艱難了,如遇到困於淺水的蛟龍,一旦得意飛騰,在天上興雲布雨,可獲禎祥……從簽文上看,你有遇龍呈祥之兆,這倒是奇怪了。”


    “許叔,貴人不是說,渡過死劫的辦法就在這錦囊裏,如今他解開畫的真意,你看看第二張紙上寫的是什麽不就明白了。”趙治很認真地說。


    許東正連忙顫巍巍的打開第二張紙,我現在看不到紙上寫的是什麽,不過看許東正的表情越來越嚴肅,有些遲疑的抬頭看著趙治,我看見趙治很平靜的對許東正點頭樣子很豁然,許東正沉默了半天後,深吸一口氣從身上摸出一枚銅錢遞給我,目光又變得睿智和冷靜。


    “從今天開始,這東西就是你的了!”


    我一怔,沒想到許東正會突然送東西給我,而且還是一枚很奇特的銅錢,非金非銀並不珍貴,正麵鑄著洪武二字,背後右邊有天下二字,左邊有太平二字,我看了半天也不明白這是什麽,好奇的問。


    “給我這個有什麽用?”


    “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洪門龍頭老大!在泰國這地方,你手中這枚洪武天下太平銅錢為洪門信物至寶,你能號令洪門內八堂、外八堂一共二十多萬人,聽命於你,泰國華人黑幫現在你說了算!”許東正一本正經的對我說。“今天把信物交給你,三日後我會主持交接儀式。”


    我聽的目瞪口呆,連忙把銅錢還到許東正的手裏,這變故也來得太快,我在越雷霆身邊三年,他也算風光八麵了,他手下最多的時候有五百多人,我認識他的時候在蓉城他幾乎可以橫著走。


    二十萬!一個銅錢能號令二十萬人!


    我沒認為許東正在給我開玩笑,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隻是幾小時前我還是被容亦脅迫,現在許東正一句話,我就成了泰國華人黑幫的龍頭老大!


    我正想開口拒絕,許東正已經把第二張紙遞到我麵前,我詫異的接過來,上麵寫著。


    黑虎過溪林,遇帝龍命之人大限將至,你權勢獨霸一方久必折壽,小霸不過三,大霸不過五,你壽限六十四,霸者王也,真龍天子可居之,如若帝龍命之人接管你的權勢,你方可渡過死劫。


    紙上這話應該是許東正口中所提及的貴人所寫,我細細一想果真如此,抬頭看見許東正口角青氣雖還行而不聚,但竟然有渙散之兆。


    許東正再次把那枚銅錢遞到我手裏,聲音有些懇求。


    “我雖然混黑道,可捫心自問對得起天地良心,六十多的人了,我也累了,想再安安穩穩活幾天,你就當是救我也好,救你自己也好,聽趙治說竹聯幫的人在找你們麻煩,你當了龍頭老大,這幫雜碎躲你都來不及。”


    第22章 弦歌


    我最終還是沒有接許東正手裏的信物,離開他房間的時候我看得出許東正的樣子很落寞和絕望,趙治無助的歎氣,表情你充滿了焦急,也算是一個忠義的人。


    雖然許東正口角青氣有渙散的征兆,可我和他都很清楚,隻要我不接手那枚銅錢信物,許東正是躲不過這一死劫的,三天後他的大限就到了。


    我很奇怪向他這樣一個見過血雨腥風的人怎麽會如此深信一個貴人的話,就因為一張紙上的幾句話,許東正居然能把整個泰國華人黑幫交給我,後來許正東的回答更讓我匪夷所思,他告訴我,這個到現在我也不知道名字的貴人,不要說讓他把權勢給我,就是讓他把擁有的一切給我,或許他都不會猶豫一下,四十年前他就是應該死的人,沒有這位貴人就沒有他的今天,用許正東的話說,事實上所有的一切都不是他的,應該是這位貴人的。


    我不是不想救他,從我走近那間房子,在我眼裏看到的更多是一位遲暮衰老等死的老人,我知道三天後就是他壽終正寢的日子,可是我來泰國時間也不短了,我隻有三年時間,三年後等魏雍恢複過來,我就是躲到天涯海角他都能把我找出來,但到現在臥虎兵符的事沒有半點進展。


    或許是動了惻隱之心,還有點對許東正口中那位貴人的好奇,我並沒有一口回絕他,我告訴許東正我考慮一下,倒不是他說的那樣,我救他形同救自己,如果不是越千玲被容亦脅迫,我壓根沒把他放眼裏。


    從許正東的房間出來,已經是晚上,這套房子實在太大,我都不知道上哪兒去找越千玲和蕭連山他們,一個人在偌大的院子裏瞎逛,許東正這套房子的風水沒的說靠山得水藏風聚氣,房子的背後有條小徑通往山上,我想一個人靜靜,好好想想以後的打算,就沿著小徑向山頂走去。


    今晚月明星稀,皎潔的月光照亮山脊,夜風襲來讓人心曠神怡,登上山頂多日的煩愁被一掃而空,有花香飄來,我回頭才發現這山頂栽著很多樹,走過去折斷一枝樹枝聞了聞,居然是桃花。


    暗香醉人突然想到越千玲,帶她到這裏來,她一定會喜歡,正打算摘點桃花回去送給她,突然在樹林深處我看見有光亮,這山頂除了我怎麽還會有人?


    我隨著光亮走過去,當我撥開橫在眼前的桃花時,我愣在原地,我現在腦子裏隻想到一個地方,武則天和上官婉兒修建的那座沉香亭北。


    這山頂竟然還有一間房子,和許東正在山下的那套豪宅完全不一樣,古色古香的古式,灰頂黛瓦、細樹花牆,雖比不上沉香亭北金碧輝煌和寬大,但這獨建在山頂的古式房子卻透著厚重和氣勢。


    燈光就是從裏麵傳來,大門虛掩我好奇的敲門,沒有人回應,我推門而入,房內陳設簡單古樸,但極其的幹淨舒服,房間裏有淡淡的香味,我似乎在什麽地方聞到過,但記不起來了,低頭才看見香案上有一盞香爐正騰起寥寥白煙,很明顯這是一個女人的房間,我在房間裏掃視一圈,目光落在香案旁邊的一盞古琴上。


    這房間很有雅味,我有些恍惚,這個地方好像真在什麽地方見過,特別是這古琴,我走過去低頭仔細看了看,琴身漆黑,斷紋精美、細膩和流暢,一看就是有些年頭的古琴,我饒有興致的伸出手撥動一根琴弦。


    空靈蒼古的琴聲像深山裏的秋譚水落的聲音一樣清脆,沒有雜音摻雜就像今晚的月亮一樣皎潔浩亮,在這房間久久的回蕩。


    我不會古琴,但聽這聲音感覺很舒服,就是這琴我越看越詫異。


    “你也是愛琴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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