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越的,怎麽你也知道我爸的厲害,你把我打成這樣,我爸一定不會放過你。”沈翔看見報出沈江川的名字,越雷霆沒有再下手,又恢複了不可一世的樣子。


    越雷霆眼睛抽搐兩下,眼睛的餘光一直瞟著停在沈翔手腕上的刀,我知道沈翔的話徹底激怒了越雷霆,也不知道沈翔到底是白癡還是弱智,都到這個時候還這麽囂張,就算越雷霆想給沈江川一個麵子,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沈翔不依不饒的這樣說,反倒讓越雷霆下不了台麵。


    看樣子越雷霆是動了殺心,就算現在一刀解決了沈翔,也沒有誰知道。


    我下意識的擋在沈翔和越雷霆中間,生怕越雷霆惱羞成怒,一刀把他給殺了,像越雷霆這樣的人,幾十年下來其他的不敢說,兩樣東西一定放不下,一個是麵子,另一個是膽子,這兩樣越雷霆從來就沒缺過,不要說是我沒聽說過的沈江川,即便是黃爺,越雷霆也未必真正放在眼裏,否則洛玄神策明眼人都知道在他手裏,越雷霆就是不交出來。


    我正想開口勸他,越雷霆忽然提起刀,斜斜一刀重重的砍下去。


    “啊!”


    伴隨著沈翔慘痛的叫聲,我驚亂的回頭發現沈翔倒在地上捂著自己的左手,很明顯左手被越雷霆用刀背打斷了。


    “今天算我給沈江川一個麵子,他不會教你怎麽做人,老子幫他教,回去給沈江川說,你的手是我越雷霆打斷的,有什麽直接來找我,還有,叫他把你欠的錢一起帶來!”


    第60章 不速之客


    越雷霆不知道為什麽我從那晚賭場的事後就寸步不離的跟著他,還讓劉豪特意加派了保護的人手,蕭連山親自負責越雷霆的安全。


    越雷霆知道我是好意,怎麽說賭場也鬧出了人命,何況還打斷了沈翔的手,他知道我是擔心有人報複,不過越雷霆似乎一點也不擔心,甚至完全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


    蕭連山問過我,為什麽突然這樣緊張,越雷霆進進出出身邊好幾個人保護著,而且道上混的打打殺殺也是再平常不過的事,如果都像我這樣小心翼翼,那還是幹脆別吃這碗飯。


    我的回答很簡短,鼻梁黑霧上天庭,閻王必見,麵白如塗粉,無光潤者,必主喪服。


    我告訴蕭連山,越雷霆麵相有異,必有不測之災,而且必主喪服,身邊有人斷命,當然蕭連山完全看不出我所說的這些症狀,反複看了越雷霆很多次,也沒發現我說的鼻梁有黑霧,不過我既然這樣說,蕭連山沒有丁點懷疑寸步不離的跟著越雷霆。


    賭場的生意似乎並沒有因為死個人而清淡,今天是每個月結算的日子,按慣例越雷霆要來一次,霍謙負責把每個月的收支呈報給他看,其實也就是走走過程,賭場裏的手下很高興,每個月這一天越雷霆都會根據當月盈利多少來打賞下麵的手下。


    越雷霆剛坐下忽然劉豪急衝衝地推門進來在他耳邊小聲說。


    “老大,外麵有個人指名道姓要見你。”


    “見我?”越雷霆偏著頭看了看劉豪。“是什麽人?”


    “年紀看上去和你差不多,他說自己叫沈江川。”


    我猛然抬起頭一臉緊張地問。


    “沈江川?!他帶了幾個人來?”


    “就一個,擰著一個箱子。”


    越雷霆靠在沙發上想了想漫不經心的笑著說。


    “沈江川還算懂規矩,知道來我的地盤不帶人,我也等了他很多天了,該來的早晚要來,來者是客把他請上來。”


    我走到窗邊,從二樓看下去整個賭場一目了然,麵色凝重的想著什麽。


    “雁回,你這幾天怎麽魂不守舍的?”越雷霆笑著問。


    “霆哥,我一直都忘了問你,這個沈江川到底是做什麽的?”我坐會到沙發上問。


    “沈江川論輩分應該和我差不多,以前也是混黑道的,和我一樣很小的時候就出來混,作風凶悍殘忍,很快就打出一片天下,黃賭毒無一不沾,不過沈江川極具商業頭腦,黑道上賺來的錢都投入正規生意中,而且為人圓滑仗義大方,黑白兩道都很吃得開,加之沈江川經營這麽多年,早已建立廣闊的關係網,眾多無形的保護傘頂在頭上,就連政府也隻能對他睜隻眼閉隻眼。”霍謙在旁邊給我解釋。


    “管他是誰,隻要在我地盤上,還能讓他掀起浪,強龍還壓不過地頭蛇,何況我越雷霆還不算是蛇吧,哈哈哈。”越雷霆淡淡一笑無所謂的說。


    進門之前會有人嚴格仔細的搜身,越雷霆一團和氣地站起來揮著手。


    “都是老朋友了,沒這個必要,江川,我們算算也有幾年沒見了,進來坐。”


    “規矩不能壞了,這裏怎麽說也是越老大的地盤,我算是拜山禮數要周全。”沈江川一邊說一邊自己解開衣服。


    門口的人用警戒的目光充滿敵視地注視著他,沈江川一臉平靜的微笑,越雷霆走過去拍著他的肩膀請進屋。


    在我的設想當中,一個曾經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隻手遮天的黑道大哥,應該是一個身材魁梧相貌凶悍,最好臉上或者身體裸露的地方有幾道醒目的疤痕,至少也應該像越雷霆這樣,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可當沈江川走出來的時候,我才發現眼前的這個人和自己設想的沈江川差距太大,以至於我都不敢肯定自己見到的是不是真的沈江川。


    謙遜的微笑、幹淨整潔的衣服、一絲不亂的頭發再配上一副金絲邊鏡框的眼鏡,怎麽看眼前的這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都和叱吒風雲的黑道大哥格格不入。


    “江川,都說你現在風生水起,底都洗白了,說真的這方麵我還要向你討教討教。”越雷霆坐到沙發上和氣地說。


    “越老大客氣了,我是實在撐不下去了,要是還能像越老大這樣生龍活虎,我絕對不會退出來。”沈江川微笑著說。


    越雷霆一邊親身給沈江川倒茶,一邊淡淡一笑,我發現沈江川談吐文雅舉止得體,並不像傳聞中凶殘狠絕的黑道人物。


    “不喝這個。”沈江川把手裏的茶杯放到一邊,從包裏拿出一包茶葉。“喝這個!既然來拜山怎麽也要帶點禮物,我們都是上了年紀的人了,身體才是自己的,嗬嗬,不蠻越老大,這些年我什麽都沒學會,唯獨學會了茶道,今天久別重逢不如我給越老大泡一壺。”


    “好啊!喝茶也是我愛好,就是沒有那麽多講究。”越雷霆一聽很有興趣地點點頭,吩咐人拿了一套茶具過來。


    沈江川脫掉外套,彎起衣袖動作嫻熟淡定,我在旁邊一直看著他,從進來到現在沈江川臉上的笑容一直都是那樣沉穩,不過我怎麽看都感覺,那沉穩中似乎還隱藏了點什麽。


    “請茶!上好的潮州鳳凰單叢茶,現在年紀大了,渾身都是毛病,高血脂、高血壓、就差一個高血糖了,醫生讓我多喝這個茶對我心髒有好處,越老大你也應該知道我以前是做什麽的,打打殺殺半輩子了,該幹的不該幹的我都做過,喪盡天良傷天害理的事數都數不過來,前些年去峨眉山一位大師告訴我,說我天生異稟、命相孤絕,一生作惡多端卻大富大貴,但過了半甘之年報應將至家破人亡恐怕不得善終。”


    我抬起頭饒有興趣地問:“原來沈哥還相信佛家的因果循環天理報應之說。”


    “相信!今天我剛好五十歲,大師說我命硬會刑克身邊至親,我開始也不相信,沒想當還真被大師言中了。”沈江川端著茶盞輕描淡寫的說。


    “江川,嗬嗬,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人啊,年輕那會你的名號可是靠你一雙手打出來的,怎麽現在還相信這些了?”越雷霆喝了一口茶眼睛一亮興高采烈的說。“真是怪了,這茶喝著就是不一樣。”


    “大師還說,我前世是一條被人毒打致死的野狗,死後怨氣太重,投胎轉世為人就是來討債的,所以戾氣太盛,要想化解就必須修身養性從善積德。”沈江川一邊給越雷霆倒茶一邊態度虔誠的說。“我現在每天都按照大師的點化,一有時間就念‘準提咒’或‘金剛薩捶心咒’,大師說這樣能幫我消業。”


    “你如今修身養性潛心禮佛,江川你現在舉手投足心靜如水淡泊祥和,這等境界我越雷霆真是自愧不如望塵莫及啊。”越雷霆笑了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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