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思麵前沒有什麽不方便的,這個事不合適在路上說。”我拍拍她的手,“你眼睛都紅了,小睡會吧。”


    “嗯!”她靠在我肩膀上,“這幾天我好累,見到你,心才安穩了些……”越說聲音越小,很快睡著了。


    這丫頭是累壞了,小小年紀也挺不容易的。我把她摟到懷裏,從車後麵拿出一條毯子給她蓋上。這是上次旅行的時候付楠專門買了放到車上的,她說越野車上就該有這些,這樣可以隨時出去玩,以備不時之需。


    李玄婷這個人性格有點張揚,這樣的人在這個時代容易出名,也容易招災。一個人最可悲的就是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腦子一熱什麽都敢管,什麽都敢接。我抱著許墨,她的呼吸沉長而輕緩,心裏一動,掐指一算,得了一個觀之渙。


    這卦的意思似乎是說,她惹上了一個極有修為的靈體,這靈體生前精通佛道,是個極有修為的人,但不知為何沒有成正果。這靈體對她本身沒有惡意,但卻以口舌之辯纏住了她的心神,無形中大量的消耗著她的元氣。時間長了,李玄婷肯定是撐不住的,就是不死也得廢了。


    我閉目沉思,難道這次要和佛門中人打交道?


    半個多少時後,我們到了。我輕輕喚醒許墨,等她醒了盹,身上不冷了開門下車。


    “思思,把車開進車庫,然後到廚房煮點麵,我們先上樓。”


    思思點點頭,“好的。”


    我帶著許墨進屋上樓,直接來到書房。


    “說說吧,你媽媽到底是怎麽回事?”我給她倒了杯水。


    “她被一串佛珠迷住了!”許墨激動起來。


    “別急,慢慢說,到底怎麽回事?”


    許墨冷靜片刻,“上周我去日本了,當時預感她會有事,我就叮囑她在我回來前不要出席任何活動,乖乖在家裏待著休息。沒想到我剛到日本三天,成寧給我打電話說她好像有點不對勁。我於是連夜趕了廣州,回家之後就看到她脖子帶帶著一串佛珠不住的念念有詞,跟她說話也聽不到。在她的對麵恍惚坐著一個影子,看樣子是個和尚。”


    “和尚!你確定麽?”


    “確定,是個清瘦的和尚。”許墨接著說,“那個和尚似乎在和她辯論,氣勢上咄咄逼人。我媽媽一直是窮於應對,看她的樣子很辛苦,很費力。我就去問成寧,這幾天我媽媽都見過誰,成寧講隻見過一個叫譚述的人。”


    “你認識這個人麽?”


    “認識的!”許墨點點頭,“他是我媽媽的朋友,是一個有名的地師,一直以來關係還不錯。聽成寧講,我去日本後第二天,譚述帶了一個弟子專門來拜訪我媽媽,然後帶著她去參加了一個什麽會議。回來後她就戴上了那串佛珠。”


    “然後就出事了?”


    “她不僅僅隻帶回那串佛珠,還帶回一本經書。當天夜裏她就在屋子裏看那本經書,結果就出事了。”


    “那譚述呢?”


    “我回來之後聯係過他,他手機一直關機。”許墨無奈,“媽媽的元氣損失的很厲害,再這樣下去恐怕堅持不了多久。我試圖摘下那佛珠,可是我一碰身上就像被電擊。沒辦法,我隻好跟成寧說媽媽是在練功,我們不要打擾,然後來北京找你玩幾天。”


    “我明白了。”她說的跟我的卦基本吻合,我心裏大概有數了。


    “哥哥,我救不了她,隻能來求你幫忙。”許墨看著我,“可以嗎?”


    “你放心,能幫忙的我一定會盡力。”我想了想,“你知不知道她那天參加的是個什麽會議?”


    “不清楚,但我懷疑和玉蓮禪社有關。”


    “玉蓮禪社?是個佛教組織?”


    “是個很古老的組織。”她看著我,“哥哥,你不知道麽?”


    我搖搖頭,“不清楚,是怎麽回事?”


    許墨喝了口水,長出一口氣,“據說宋朝的時候,江西有一個禪宗寺廟叫玉蓮禪院,那裏出了一位大禪師,人稱羅漢法潭。法潭禪師活了一百零五歲圓寂之後,玉蓮禪院當夜遭遇大火,被燒成了一片灰燼。幸免於難的弟子們並沒有重建禪院,而是結成了一個神秘組織。”


    “就是玉蓮禪社?”


    許墨點點頭,“傳說是法潭大師掌握著禪宗的終極之秘,因在圓寂之前為座下三個弟子講說,因而當夜引來天火燒了寺院。因而玉蓮禪社不再修建寺院,隻以組織的形式秘密存在。”


    我笑了笑,“終極之密?禪宗不立文字,教外別傳,直指人心,見性成佛,傳的是心印,講究的是明心見性。佛門萬法為空,何來什麽終極之秘?想必是為了發展組織而故作玄虛,亦或是為了隱瞞一些秘密而故意這麽說吧。”


    “這個嘛我就不清楚了。”許墨說,“我之所以懷疑是跟他們有關,因為我回到廣州之前在飛機上做了一個夢,夢到一朵青玉蓮花在雲中飛舞,一道黑氣在蓮花後麵緊追不舍。”


    “這麽說來,估計是和他們有關。”我站起來,在書房裏來回踱步。


    “哥哥,很難辦嗎?”許墨問。


    我淡淡一笑,“沉寂多年,看來這次又要與人禪辯了……”


    第十一章 玉蓮禪社(2)


    “哥哥,是不是很為難?”許墨也站起來。


    “那倒不是。”我走到她身邊拉著她坐下,“你看到的那個和尚是在與你媽媽辯論,若你媽媽贏了,自然無事,若她輸了,那她的元神就會被那佛珠攝取,變成那和尚的奴仆。”


    “就是說我們要和他辯論?”


    “要辦這個事情,必須對佛法有很深的了解。”我頓了頓,“我少年時代也曾參禪,一直是佛道雙修。我師父老七爺並沒有反對,他說佛道本質無二,隻是入手方式和側重點不同。十八九歲的時候,哥哥也喜歡與人禪辯,鋒芒畢露。對任何參禪的人來說,禪辯都是一個必經的過程。”


    “謝天謝地!”許墨鬆了口氣,“那哥哥你一定可以幫她了。”


    “你就那麽信任我呀?”我頓了頓,“道法佛法本質上沒有什麽區別,隻是我明白惠子不辨的道理之後,再也沒和人做過禪學辯論。那和尚生前精於此道,你就不擔心我?”


    許墨一笑,“他既然還沉迷於禪辯,就說明他未悟根本之道,哥哥你已經超越了那個境界,肯定不會輸給他的。很好很好,這下我放心啦!”


    “不管怎麽說,你的事我一定會幫忙。”我握住她的手,“我需要點時間,這個事情需要從長計議。”


    “謝謝哥哥!”許墨抱住我,“我媽媽雖然討厭,但不是個壞人,謝謝你肯幫她!”


    “好啦,你也餓了吧,走咱們下去吃點麵。”我輕拍她後背,“思思煮的麵可好吃了,你肯定喜歡吃!”


    樓下,思思已經煮好了麵,我讓許墨先吃,自己則回到臥室給老魯叔打電話。


    “小傑子,這麽早,有事?”老魯叔還沒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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