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墨一笑,“是哥哥做的,我隻是幫忙。”


    老驢蹲到我身邊,“哥們兒,聽李大師那時不時的念叨什麽青蓮尊者,是不是就是那個頓教的和尚?”


    “嗯,應該是他。”


    “那您打算怎麽收拾他?”


    “先把他弄出來,然後和他禪辯”我看了一眼李玄婷,“那和尚被困在了禪辯之中,執著而入魔,估計他見了誰都要辯論。咱們沒別的辦法,隻好奉陪!”


    老驢想了想,“你和他辯論?”


    “我正在考慮”我看他一眼,“你去和他辯論,怎麽樣?”


    “咱去?”老驢很有興趣,“您覺得咱行麽?”


    “沒問題,你不行我再上。”


    老驢緊扒拉幾口飯,吃完之後把飯盆一放,端起一碗水一飲而盡,拉了個小馬紮回到我身邊坐下,“嘿嘿,這事有意思,咱倒是想會會那和尚,不過什麽頓教漸教的咱懂的也不多,能不能贏?萬一輸了,咱怕給您丟臉!”


    “丟臉是小事,一旦輸了,那和尚會攝你心神的。”許墨憂心忡忡。


    我看看老驢,“怕不怕?”


    “切!”老驢滿不在乎,“咱驢爺是什麽人?那和尚想攝咱有那麽容易?許姑娘,咱可是會過七煞紅魔的,那家夥真刀真槍的都沒把咱怎麽著,他一個動嘴皮子的還能把咱說死不成?”


    “驢哥,你還真別大意。”許墨說,“佛教原有辯經的傳統,中國古代也大行辯論之風,因為辯論失敗而自殺者太多了。更有甚者,很多人更是直接被對方給說的氣絕而亡。這個真真是不能大意的!”


    “操,那是他們臉皮薄,心理素質差!”老驢不屑,“咱是什麽人,還能讓他繞迷糊?隻要曾爺覺得咱行,咱就一定行!”


    我看看許墨,“聽說過諸葛亮和張飛打啞謎的小故事麽?”


    許墨搖搖頭,老驢也跟著搖搖頭。


    “這是個民間小故事,話說當初劉備三顧茅廬,諸葛亮被他感動,於是決定出山。但在出山之前,他又提出一個要求,要打啞謎!”


    “怎麽個打法?”老驢問。


    “劉備和關二爺一聽犯了難,自己根本不懂這個,再說人家諸葛先生是高人,那啞謎是一般人能打的了的麽?這時候三爺張飛站了出來,自告奮勇前去會諸葛亮。”


    “後來呢?”許墨問。


    “啞謎一共是三道,諸葛亮一指天,張飛瞧了就一指地;諸葛亮伸出一個手指頭,張飛就伸出三個手指頭;諸葛亮在胸口化了一大一小兩個圓圈,張飛氣呼呼的拍拍自己的肚子,一指自己的袖口。諸葛亮大驚,連呼,‘三將軍大才!’於是第二天就離開了南陽臥龍崗,跟隨劉備去了新野。”


    “咱好像在相生裏聽過這個。”老驢說。


    “哥哥你繼續說嘛,我沒聽過!”許墨饒有興趣。


    “劉備和關二爺不解啊,就偷偷的問諸葛亮,孔明說,‘我說上知天文,三將軍說他下曉地理;我說一統寰宇,三將軍對三分天下;我說胸有日月,三將軍對,腹有天下,袖藏乾坤……如此胸襟,三將軍果奇才也!’”


    “肯定不是這樣吧!”許墨說。


    “後來哥倆又私下問張飛,張飛哈哈一笑說,‘那牛鼻子就是事多,他說天上雪大,俺說地上路滑;他問咱們是不是第一次來,俺說已經來了三次;他在胸口畫了兩個大餅,問俺夠不夠吃,俺就生氣了,說你再多俺的肚子也能裝下,吃不了的可以放在袖子裏帶走!這牛鼻子,真小氣!’”


    “哈哈哈……”許墨笑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老驢點點頭,“咱也明白了,您是說讓咱和那和尚胡攪蠻纏是吧?”


    “粗俗!”我瞪他一眼,“什麽叫胡攪蠻纏,那叫禪辯。許墨說的對,中國古代很多人因為辯論而死,因為辯論不隻是口舌之爭,更是心氣之爭。兩個參禪的人到一起之後,一舉一動都是辯論,你若看不出,便處處落於下風。但是你這家夥酒色惡人一個,無可無不可,說話完全可以不走心,那和尚的話你也未必聽得明白,他要動你心誌那是不可能的。越是所謂的聰明人越是敏感,越容易為虛名幻象所迷,而像你這樣大事不糊塗的混不吝,往往卻是大智慧。”


    老驢一拍大腿,“是這麽個理,您瞧那天,您給我講什麽頓教的時候,咱聽不懂,一打斷您,您那情緒就激動。這麽看的話,還是咱先上比較保險,估計不用您出馬,咱就把那和尚給辯服了!”


    “嗯,那就這麽定了,一會等雨停了,咱們就去大殿裏布陣。咱們這是替李老師辯論,她身上的三把陽火已經滅了一把了,就是說還留給咱們兩次辯論的機會。這個青蓮尊者是個辯才一流的高手,我準備讓他先贏一場,然後徹底輸個幹淨!一戰將他徹底製服!”


    許墨一拉我,“哥哥,這麽機密的事情是不是……”


    我笑了笑,“放心,青蓮尊者聽不到,他活在了辯論裏,是聽不到其他雜音的。這個人生前太好強,雖入佛門,爭心不減,所以雖然圓寂了八九百年了,依然被困在論辯聲中不得解脫,咱們這次就給他來個徹底解脫,對他也是好事。”


    “可是如果真的把他……”許墨有點擔心,“那玉蓮禪社會善罷甘休麽?要知道那佛珠和經書可是他們給的。”


    “不用擔心,我心裏有數。”我看看老驢,“有信心麽?”


    “有!您就瞧好吧!”


    我淡淡一笑,看看思思身邊的李玄婷,在她的前方一個和尚的身影正在那喋喋不休的念叨著。


    玉蓮禪社設這個局,一定有其深意,具體為什麽必須等李玄婷醒過來才知道。不管這和尚對他們來說意味著什麽,既然用來害人,那將他製服就怪不得別人。


    兩個多小時後,雨停了。老魯叔來到我們的帳篷,“小傑子,在這得待幾天?”


    “明天就可以回北京,怎麽,您有別的事?”


    老魯叔略一沉吟,把我拉到帳篷外,“老蔡的意思,想請你和思思去北戴河玩兩天,我實在不好拒絕,你看這……”


    我一陣冷笑,“叔,您是老江湖了,經曆的人和事比我多,看不出他是想打思思的主意?”


    “這個叔當然看得出來,隻是這個人說來也不錯,再說咱們還能讓思思吃虧麽?叔的意思呢,如果不著急回去,咱就給他個麵子,何必鬧的不痛快呢,你說是不是?”


    “叔,這廟裏的事我可還沒全辦完,哦,這會兒就想痛快了?那他放心的也太早了吧!您告訴他,我謝謝他的美意,我們還有別的事,實在沒時間在這玩兒。如果他一定堅持,那就請您老去北戴河陪他玩玩吧!”


    “哎你這小子,怎麽說話呢?拿你叔開涮是不是?”他滿臉不悅。


    “反正那是您的事,別說我脾氣好,誰敢打思思的主意,我滅了他!”


    老魯叔一愣,隨即一笑,“小子,你倆好了?”


    “您別扯那有的沒的,這事就這麽辦吧。”我遞給他一支煙,“我就這麽個意思,您自己看著跟他說吧!”


    半個小時後,我們準備停當,來到大雄寶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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