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咽下去!”


    她差點噎著。


    “來來來吐到碗裏!”我趕緊遞過去。


    她眼睛極其不解的看著我,輕輕把水吐到碗裏。


    “你這是幹嘛呀?”


    “做法用!”


    “用漱口水?”她無奈。


    “或者用你我的指血各三滴,我可舍不得你紮你手指。”我從她手裏拿過水瓶又到了些進去。把瓶子和碗遞給她,我取出玻璃瓶,打開蓋子小心翼翼的倒了一點點進去。


    “你這是要做什麽?”


    “水鏡術。”我故作神秘的一笑。


    第二十章 水鏡術


    “法術?”她好奇。


    “別問了,先別和我說話。”我調動內息,左手托碗,右手覆在碗上靜心調息。


    水鏡術是一種法術,利用符水做鏡子來感知一些事情。道家或者佛家修煉,人入深定或者說入了真靜時,萬念寂滅,自如隨緣而與宇宙自然合一,自能感知過去未來,此為心鏡。水鏡術實際上是心鏡之道的一種方便法,小乘法,用現在的話說,就是模仿心鏡,山寨版。雖然山寨,但效果不錯,且對世俗中的很多修行人來說,這已經是很不簡單的密法了。


    家中擺的是渾圓無極陣,讓老驢做我的替身在家“做法。”這是給做局的那位看的,如果他有這個本事能用法術感知我的話。這個時候寧可把他想的厲害點,也比小看他強。隻要老驢那巋然不動,那哥們兒看的就是我在家用做法來破局的景象。


    因為要看的是隋家的事,所以需要我和果果的體液。之所以把玻璃瓶裏的水放進去,一是因為這水沾過祁紅的血,二嘛,我對黃淼不信任,防備著點總沒壞處。


    “果果,如果一會有人過來說話,你應付,給我護法。”說完我三心相照,很快進入靜定之態。


    周圍的一切都能感知到,但又似乎不存在,我仿佛進了另一個時空,靜靜的消融,擴散,與宇宙融合。


    過了一會自己的神識慢慢收回來,回到本體,回到靜態,再慢慢出定。我閉著眼睛,掐手訣一邊默念水鏡咒,一邊在瓷碗上空畫符,念完之後,符也畫完了,我慢慢睜開眼睛,凝神看著水麵。


    瓷碗中水麵上有淡淡的波紋,我凝視著波紋,慢慢透過波紋,一些我想知道的事情顯現出來,當然,隻有我自己看得見。


    我看到隋光遠躺在床上,身邊一個長發大眼的女孩在那光著身子哭泣。然後又是另一個畫麵,海邊,剛才的女孩在那散步,拉著另一個男人,那個男人卻很模糊。


    我閉眼調息一陣繼續看水麵,慢慢又顯現出另一幅畫麵。女孩和隋光遠在一起,很開心,隨光源對她非常寵愛。然後是隋光遠在挑選鑽石項鏈,一共三條,最貴的一條是九萬多。


    眼睛一陣刺痛,我隻好又閉眼調息,這次足足一分鍾,我睜開眼睛繼續看。燭光,蛋糕,紅酒,法式大餐,祁紅,隋光遠把一條項鏈送給祁紅,祁紅不要,隋光遠堅持給她放到手裏。然後是隋光遠在一個看起很熟悉的床上,對,是文萱的床上,給文萱帶上了另一條項鏈,然後把她壓在了床上。


    頭開始暈了,我又調息了幾分鍾,睜開眼。祁紅用一把樣子很古怪的小刀割破自己的手,顫抖著把血塗到了貔貅的嘴上和眼睛上。然後是長發大眼那個女孩在一個男人懷裏哭泣,那男人好像一直在勸她,最後她接過那男人遞給她的一個掛墜。


    掛墜?


    此刻不能分心,我又閉上眼睛調息了足足十來分鍾,再次睜開眼睛。隋光遠把最貴的那條項鏈送給了長發大眼女孩,女孩很猶豫的收下了,然後在辦公室裏,隋光遠把女孩按在了板台上,女孩一邊喘息,一邊伸手輕輕撫摸著桌角的貔貅。


    顧不上頭暈,我強撐著繼續看下去。一張床,隋光遠正在祁紅身上聳動,門開了,一個很高挑的中年女人看見了這一幕,女人比祁紅還漂亮,臉上一顆漂亮的美人痣。看到床上的一幕,她驚住了,默默地關上了門。再然後,長發大眼女孩在另一個男人的床上赤身裸體的抱膝而坐,呆呆的看著外麵的星空。那個模糊的男人正睡著,翻了個身抱住了女孩的腰,好像是喊了一聲女孩的名字。


    突然頭疼欲裂,我忍不住一聲呻吟。


    “你不要緊吧?”果果的聲音把我拉回了現實中,我沒說話,閉著眼睛慢慢把氣息歸元。


    “不是說別跟我說話麽?”我好不容易擠出這麽句話。


    “我看你很難受,我忍不住,對不起!”果果像犯了錯的孩子。


    “行了,收拾好東西,扶我上車,咱們回去。”我累的有點虛弱。


    還是修為不夠啊,要是老七爺在,估計連隋光遠他們的對話都能聽清,而我現在隻能模模糊糊的聽到個聲音卻聽不清他們到底再說什麽,不過最後那一幕,那個男人含糊的聲音我是聽清了,隻是現在頭疼的很,顧不上了。


    快到家的時候,我慢慢恢複了正常,一路上都在思索。看來隋光遠最寵愛的是那個長發大眼女孩,上次我問他,他似乎有難言之隱,或許指的就是這個女孩。小姨子,文萱,長發大眼女孩,這老頭同時享受著三個大美女,豔福真是不淺。那個模糊的男人八成就是做局的人了,水鏡術中顯不出他清晰的樣子,說明他身上佩戴有氣場非常特殊的物件,想必住的地方也布有奇特的陣法。看來我讓老驢演戲,不算小看這位對手。


    隻是……那個字是什麽呢?


    回到家裏,滿地蠟油,老驢熏得直流眼淚,不住的咳嗽。我已經完全恢複了,趕緊掐訣念咒收了陣法,然後用手按順序一根根扇滅蠟燭,這可是個力氣活。老驢眼淚汪汪的看著我,那意思問我能不能說話。


    “堅持一會!”我把蠟燭都扇滅之後,走到他後麵,掐手訣在他後背上畫了一道符,輕輕一拍,老驢又是一陣咳嗽。


    “行了,起來活動活動,然後把這收拾收拾!”


    “事辦的怎麽樣?”老驢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在你可歌可泣的大力支持下,很成功。”我倆學著老電影上指導員見民兵連長時的鏡頭使勁握了握手。


    “那就好,咱就說嘛,有咱壓陣,你肯定沒問題!”


    提著一袋子零食的阿呆一開門,“我天!”感激捂住鼻子,“怎麽那麽嗆?”


    “今天驢爺做法,你丫沒福氣看到,後悔去吧你!”老驢抹著眼淚,一把奪過阿呆手裏的袋子,“沒給咱帶隻燒雞?”


    “真的啊?爺,他還會做法?”阿呆興奮異常。


    “是啊,他今個兒可威風呢。”我笑了笑。


    “行啊哥們兒!”阿呆一拍老驢肩膀,“燒雞沒帶,給你帶了醬肘子了,一會好好犒勞你!”


    “今天晚上不能吃東西,也不能行房。”我看了阿呆一眼,“今天你和果果睡,我和老驢一屋。”


    深夜,也不知是老驢鼾聲如雷的原因,還是我反複想最後一個畫麵的原因,我異常興奮,怎麽也睡不著。


    三點多的時候,幹脆我起來了,穿好衣服到院子裏溜達溜達。


    那個長發大眼女孩看樣子和隋光遠在一起不是很情願,看來是另有隱情。果果的這個爹呀,還真不是個省油的燈。不過話說回來,從古至今,有本事的男人有幾個是省油的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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