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過一劫的房若蘭以為事情過去,一切都過去了,但是她沒有想到,國王並沒有放棄對藍長溪的想念。房若蘭盡管穩坐宮中,她還是可以通過各種渠道知道國王最近的行蹤,去過哪裏,有過哪些言行,自然的,國王半夜私自出宮,去尋藍長溪的事也被她知道了。


    “國王尋到了嗎?”房若蘭看著前來回報的小宮女,問道。


    小宮女看了一眼四周,在花園裏沒有發現其他人後,小聲的回答:“尋到了。”


    “見著了嗎?”


    “見著了。”


    “那國王和那個婦人怎麽說?”


    “國王陛下見著了婦人,可是當時國王躲在暗處,婦人並沒有發現。”


    房若蘭呷了口進貢的新茶,斜眼看著小宮女。“這麽說,他們沒有相見?”


    “回王妃,沒有。”


    “嗯,既然如此,你退下吧,繼續給我盯著,完了自然有你的好處。”房若蘭揮了下手,打發小宮女離開。


    小宮女沒有多說,馬上就離開了,這是房若蘭讓人收買的在國王麵前當差的小宮女,所謂眼線,不在那個人的身邊就算不得眼線。當然,房若蘭是沒有這麽容易相信人的,為怕小宮女做出什麽對她不利的事情,她早就做了萬全的準備,以小恩小惠打發小宮女不說,還把小宮女在宮外的爹娘都握在了自己的手心,這樣一來,那個小宮女哪裏還敢不對自己死心塌地。見那個小宮女走後,房若蘭的貼身宮女就對房若蘭說:“娘娘,這下您該放心了吧?”


    “沒那麽容易,你太不了解國王了。”與國王多年夫妻相伴,國王的性格房若蘭再清楚不過,在古國,隻有國王想不到的,沒有國王做不到的,一個國家的王,他想要什麽都能得到,要是國王的心不死,遲早有天會釀出大事。


    有著這樣的心事,房若蘭一天天的睡不安穩,成天都在想該怎麽樣才能讓國王對藍長溪死心,想來想去,隻有兩個辦法,那就是要麽讓國王得到了藍長溪,然後把藍長溪殺死,要麽就是直接把藍長溪殺死。兩個辦法中,哪一個才能讓國王更死心呢?房若蘭的內心經過了一定的掙紮,然後選定了第一個,因為她知道得不到的東西永遠會勾著人的心,隻有讓國王得到了滿足了,才會讓他更快的忘記。


    顧不得更深夜長,房若蘭心急火燎的召見了自己的心腹,她要詳細周密的安排一下,經過長達一夜的詳談,她知道該怎麽做了。宮裏宮外,分頭進行,房若蘭在宮內與國王相處之時,就借機談起藍長溪,佯稱自己因為喜歡藍家的燈籠,與藍長溪情投意合成為了好姐妹,而藍長溪對國王一直愛慕景仰,這之類拍馬屁的話讓國王聽得很舒服,對藍長溪的渴望之情也越來越嚴重。另一頭,宮外安排的人一直在觀察藍長溪的起居作息,以求最好的時機把藍長溪擄走,達到人不知鬼不覺。


    算是迷信,房若蘭為了讓事情順利的進行,她特地挑了個月缺最嚴重的日子進行這項大計。那一夜,宮外的人及時的把藍長溪送進了宮,而自己則讓宮女把藍長溪清理幹淨後,擺上了龍床。睡夢中的人哪裏知道自己身在何處,當國王看到芙蓉帳內玉體橫陳時,早就欲火中燒,像頭惡狼般撲了上去,當藍長溪如同聽到驚雷般清醒時,已無濟於事。


    第13章 燈籠世家


    藍長溪離開皇宮的夜晚,下著綿綿小雨,淋濕了衣衫,也淋濕了一顆心,警衛們甚至都沒有阻攔,像約好了的一樣。命運就是如此的不公,沒有貪得的心,卻要落得一個悲傷的下場,發釵早已掉落,眼淚混著雨水在臉上滂沱。


    “老天啊,你要我何去何從?”離開皇宮後,藍長溪跪倒在了地上,大聲的哭了出來。


    上天似乎不會憐惜好人,就在藍長溪悲痛欲絕的時候,殺手已經悄然跟隨到她身後,老天沒有來得及回答藍長溪的話,銀色的刀就架上了她的脖子,鮮血染紅了刀,很快,雨水又把刀清洗幹淨了,隻留下藍長溪閉不眼的屍體淋在雨中。


    當焦榮找到藍長溪的時候,已經是天亮,半雨半晴,一條街上的人都聽得到焦榮痛苦的嘶吼,自己的妻子死於非命,讓他情何以堪。房若蘭此時正坐在涼亭中吹著風,看細雨打在滿塘荷葉上,啪噠啪噠的聲音,落在荷葉上的雨水聚成了一顆顆透明的珠子,旁邊站著的貼身宮女怕王妃著涼,為她披上了一件外衣。


    “娘娘,這下你該舒心了嗎?”


    “哎,你以為容易嗎?這件事情雖然告一段落,可帝王畢竟是帝王,他這一生會喜歡多少女人鍾愛多少女人,連他自己都說不清楚,我又怎麽能算計得清。”房若蘭歎了口氣,心裏積鬱了無數的感慨,試想哪朝哪代的帝王妃不是如此,總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能夠在萬千紅粉中脫穎而出,得到帝王的寵愛已經是難事,要留住帝王的心更難。


    如房若蘭所想,古國國王在寵幸完藍長溪後就不再提及,一來是房若蘭做的隱瞞好,二來也是帝王喜新厭舊的本色在作怪。因宮中無新人入內,一時看來,房若蘭是擄獲了國王的寵愛,加上母憑子貴,房若蘭的氣勢不可人敵,自然,房若蘭的心情都寫在臉上,喜上眉梢。


    就這樣,過了幾個月後,正好是入冬,每年入冬的節氣,皇宮裏是最看重的,大到宴會設在哪個園子,小到吃什麽喝什麽用什麽,都是由後宮之主負責,古國的後宮誰都知道是由房若蘭作主,於是像擺設用的盆碟和宴會上所有用的東西,宮人都會先拿來給房若蘭過目。


    “娘娘,今天宮外送進來了一批精美的燈籠,想讓娘娘過目,不知道娘娘現在是否得閑。”小太監雙手作揖,低頭立於房若蘭麵前,請求王妃的示下。


    房若蘭才生產完沒多久,本就是養兒逗樂的時期,無端端的這麽多事情要自己掛心,她也煩得要緊,隻是這權利,她不願意拱手讓人,所以再累也隻好挺著。“都有哪家的燈籠?報上名來。”房若蘭這麽問,是因為宮中每年都有慣例,如果不是當年出產最好的燈籠,宮中是不會采用的,所以這時,小太監一般都會呈上一份冊子,冊子上寫明了各家的燈籠產量和銷量,也描上了花樣。


    “請娘娘過目。”小太監果斷遞上了一本深色的冊子,冊子用線紮得非常的精美。


    房若蘭的貼身宮女接過冊子後,雙手遞到了房若蘭的麵前。“娘娘。”


    “嗯。”房若蘭輕嗯了一聲,然後接過冊子,看到第一個名字時,她的杏目不禁放大了幾分,那個名字太熟悉了,和往常一樣,藍家依然是古國裏做燈籠做得最好的,年年如此,本來沒有什麽疑問,可房若蘭心中清楚,內心有鬼使她很反感,馬上用毛筆在冊子上畫了一個大叉,第一個被去掉的商家就是藍家。“今年不用藍家的,你另選些好的來。”


    “娘娘,這是為何?”王妃的行為讓小太監有些不明,雖然說每年都會遞上冊子,但走的基本上是形式,最後都會選藍家做的燈籠,不為別的,就因為藍家的燈籠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古國中任何一門製造都沒有藍家的燈籠出色。


    貼身宮女在給小太監使眼色,可是小太監全然沒有發現,房若蘭大怒:“讓你另選他家,難道你聽不到嗎?”


    “遵命,娘娘。”小太監被嚇得發抖,轉身就走。


    小太監走後,房若蘭似乎感覺有些微涼,把手交與宮女,說:“外麵太冷了,今天本宮有些乏了,想早點回去休息。”


    “奴婢侍候娘娘。”貼身宮女小心翼翼的扶著房若蘭的手。


    回到國王為房若蘭特別建造的若蘭殿後,貼身宮女忙在房間內生上了一盆火,好在房若蘭入睡前,把房間弄暖。房若蘭坐在床上,看了一眼在搖床裏睡得正香的小王子,有些心神不寧,於是,她開始對菩薩祈禱:“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請你看在小王子的份上,一定要保佑我。”潛意識中,房若蘭感覺會出什麽事,因為她的右眼一直跳個不停。


    “娘娘,火已生好,可以安歇了。”貼身宮女走到房若蘭麵前,低了低身。


    房若蘭自覺困倦,點頭後沒有多說什麽,就躺到了床上,可能是因為困了,躺到床上沒多久,房若蘭就進入了夢鄉。在夢中,她看到自己的小王子長大了,踮著小腳在荷花池邊玩耍,還回頭甜甜的叫:“母妃。”


    “誒。”房若蘭正回答,就發現天色變了,剛才還好好的晴天,突然變得黑暗,烏雲壓在了皇宮的上方。當房若蘭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找不到自己的小王子時,黑夜中飄來了一個圓形的燈籠,那光透似臘梅,香氣盈人,隻聞其聲,不見其人。


    “王妃,我帶你去找你的小王子好嗎?”


    “我的小王子,他不是在這邊嗎?”房若蘭指了一下荷花池旁,不知道為什麽忽然一下子她好像又能看到東西了,因為她看得到荷花池邊沒有小王子的身影,於是她著急了。“我的小王子呢?我的小王子呢?”


    “我帶你去找,好不好?”那個聲音又說話了,當房若蘭回頭看去時,卻發現依舊看不清,除了燈籠的亮光,她看不清楚挑燈的那個人,隻聽聲音知道那個人絕對不是自己的貼身宮女,還有一些陌生,這讓房若蘭有些警惕。


    “你是誰?”


    “為什麽要問我是誰?難道你不想找到你的小王子嗎?”對方不回答房若蘭的話,反而問道。


    房若蘭大吃一驚,試問宮中如今還有誰敢這麽大膽?下意識的她知道對方來者不善,忙問:“你想要怎麽樣?”


    “王妃,你還想要小王子嗎?”


    “不!”房若蘭杏眼怒圓,驚恐的看著燈籠的方向。“你不要傷害我的小王子!”


    “你也會害怕?”


    “隻要你不傷害我的小王子,無論你要什麽,本宮都會答應你。”房若蘭急忙說道,好像她說晚了就會失去自己的兒子一樣。


    房若蘭剛說完,燈籠就開始上下的抖動,不停的抖動,如同拿著燈籠的人在笑,笑得樂不可吱,沒過一會兒,聲音才傳來,帶著冷幽幽的笑意。“原來王妃也有怕的事啊?我以為王妃隻在乎自己,不會關心別人呢,可惜了,要是王妃能大愛天下一些,也許就沒事,可是你已經做錯了,所以挽不回了。”說完,那個燈籠越飄越高。


    房若蘭怕自己的兒子被帶走,嚇得失聲尖叫:“小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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