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條“地藏犬”繞著我們走,沒有打算攻擊我們倆的意思。要是這麽困著我們,等一下地麵上的羅葫蘆他們進來,我們豈不是更沒有時間、沒有機會脫險了?


    “嗷嗷,嗷嗷……”“地藏犬”竟然蹲在地上晃著腦袋對著我們叫,一副慵懶的樣子。


    這時候,白藥師緩緩地站起來,看了我一眼,手裏拿著一把軍匕,晃了晃,跟我說:“你要一起來嗎?”我問:“幹什麽?”白藥師說:“我的煙幕彈沒有了,隻能肉搏戰了,你那麽大一個人,別跟我說你鬥不過一條惡犬。”這是要跟“地藏犬”展開肉搏嗎?我咽了咽口水,回頭看了看蹲在地上的“地藏犬”。“地藏犬”看上去身形瘦小,可是對付這種爪牙野獸,還真不敢說自己能贏。


    我說:“沒有別的辦法嗎?”


    白藥師啐了一口,罵道:“剛剛你昏過去我怕它們對你不利,現在我沒什麽要擔心的了,你要是鬥不過它們還可以跑,也不知道你還算不算男人。好了,不擠對你了,我上了,你好自為之吧!”


    白藥師蹦起來,手裏的軍匕一揮,便往一條“地藏犬”的腦袋砍過去。


    “不要這麽小看人!”我怒了,拔出藏在袋子中的匕首跟在白藥師身後,瞅準一條“地藏犬”就跳過去,想一刀抹掉“地藏犬”的腦袋。哪知道“地藏犬”身子稍稍一挪,我便撲了一個空,狠狠地摔倒在地上。我們倆發起攻擊,幾條“地藏犬”立馬聚攏起來一起反擊。它們敏捷無比,我們根本碰不到它們分毫。不一會兒,我和白藥師反而陷入了它們的攻擊圈中。


    麵對惡犬的襲擊,我氣喘籲籲,想不通這些“地藏犬”到底是什麽類型的犬,它們怎麽那麽快?那個叫沙丙的馱屍人,倒是有些能耐,竟然能訓練出這麽詭異的東西。我一時大意,險些被“地藏犬”咬破喉嚨,白藥師見狀,罵道:“臭小子,你分什麽心呢?你不想活命了嗎?這些鬼東西可不是一般的犬類,它們據說還會隱身,你小心點,殺死一條算一條。”


    “啊?還會隱身?”我還沒有來得及反應,眼前的三條“地藏犬”身形一躥立馬就消失掉了。我愣住了,回頭看著白藥師,纏著白藥師的那三條“地藏犬”也“嗖”的一下不見了。我們這是怎麽了?我們是在夢裏跟“地藏犬”惡鬥嗎?這麽一來,我們倆完全處於被動,“地藏犬”隱身之後,我們豈不成了它們的囊中之物了嗎?想到這裏,再看看四周的黝黑,我額頭不停地冒出豆大的汗珠。


    “地藏犬”消失了,但是我感覺它們正躲在某處狠狠地盯著我們,我們稍不注意,它們便會撲出來。


    “嗷嗷”一聲慘叫,一條血淋淋的“地藏犬”從一口棺材後麵飛出來摔在地上,整個身子裂開了,跟著,隱藏在黑暗中的另外幾條“地藏大”也相繼被摔出來。它們摔在地上,就好像一個裝滿水的氣球扔在地上,慘不忍睹。


    “怎麽回事?”我們沒有動手,“地藏犬”反而自己慘死在我們麵前。我還以為是白藥師施了什麽法術,白藥師卻嘿嘿冷笑,說:“有人來了。”


    果然,一陣歌聲從墓穴外麵傳進來,歌聲幽幽怨怨,聽著很心酸。


    我心裏有些恍惚,聽這歌聲,難道是羅葫蘆?他們終究還是進來了。


    “羅矮子,你來的真是時候。”白藥師大聲喊了一句。


    歌聲消失了,一條矮小的人影從黑暗裏麵走出來,出現在我的手電筒微光下。我立馬問道:“你的歌聲殺死了‘地藏犬’嗎?”


    羅葫蘆嘿嘿冷笑,朝著我看了幾眼,並不多做解釋,我想他根本不把我放在眼裏吧!這家夥太目中無人了,我怎麽也是他師父的孫子。不過,他竟然能用歌聲殺死“地藏犬”,我對羅葫蘆的敬畏又上了一個檔次,這個“聲引派”馱屍人真的很厲害。


    “白堂主,看樣子你們心情很不好嘛!這些臭東西竟然這麽不要臉。”羅葫蘆出現之後便罵了起來。


    白藥師嘻嘻一笑,對羅葫蘆說:“你自己心裏清楚,我也不解釋了。”


    “行,你們走吧!不過作為交換,這副‘黃金甲胄’老夫就收下了。”羅葫蘆慢慢地走到那堆棺材裏麵,走到那副裝著“黃金甲胄”的棺材麵前,往裏麵看了一眼,臉上露出一絲黠笑。


    “你喜歡?喜歡你就拿走吧!那玩意一點藥用價值都沒有,我可沒有興趣。”白藥師淡淡地說,伸手推了我一把,意思是叫我趕快離開。我識相地往墓穴外走去,白藥師跟在我身後,我自己沒有想過羅葫蘆會這麽輕易放我們走。我一邊走一邊尋思,耳邊卻傳來羅葫蘆痛哭流涕的聲音:“師父啊師父,你在這玩意上麵刻下的字到底是什麽意思?弟子不明白,實在是不明白,你一個人躲起來,你這不是要折騰死我嗎?”


    我聽到羅葫蘆的話立刻愣住了。“我們走吧!其他事你別管。”白藥師催促我快點離開。


    第十五章食象蛇


    從墓穴出來之後,白藥師帶著我快速進入山外的密林裏麵。逃生之後,我心裏除了惦記“黃泉圖騰”跟“魚圖騰”之外,還惦記著在鐵蠻的村子裏麵養傷的阿真。我跟白藥師說我想去帶走阿真,白藥師卻什麽也沒說。想到被彭花的“地獄鬼蜘蛛”咬傷的阿真,想到我們和鐵蠻已經翻臉,鐵蠻肯定不會放過阿真。當然,還有胡工這個傻小子。


    我越想心裏越煩,總不能拋棄阿真,她可是我妹妹。“獨臂”鐵蠻的行事風格是那麽殘忍和野蠻,李古教授他們被扔進養屍井的一幕在我心中重現,我更加擔心阿真了。鐵蠻要是如法炮製,阿真豈不是很痛苦?


    “這一次,他們肯定不知道我們會逃到這裏來。”白藥師說著,立馬跑到河邊,用手捧著河水洗了一把臉。我看了一眼四周,周圍森林蔥鬱,高山峻嶺,一條河流蜿蜒而去,河水清澈見底,一陣山風涼颼颼地吹來,一晚上的疲態漸漸消失。可是我還是很煩,於是拿起一塊石頭扔進河水裏麵,水花四濺,白藥師被濺得一身濕淋淋的。我冷冷地罵道:“小心河水有毒,毒死你。”


    “你小子就不會積點口德嗎?”白藥師怒視著我。


    “哼,你這種隻顧自己死活的人,死不足惜。”我反駁道。


    “你這是什麽話?我什麽時候隻顧自己的死活了?我要是隻顧自己死活,你現在都不知道還能不能站在這裏跟我廢話,你小子能活下來也不想想是托了誰的福!臭小子,你不服氣嗎?有種你自己去找鐵蠻,你要是能活著回來,我人頭剁下來給你當板凳。”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這是說阿真他們都會死嗎?”我咬咬牙,心中憤然,可是又很無奈。我還沒有見過鐵蠻的能力,但他號稱僅在三個狀元之下,八個榜眼之首,肯定就不是什麽平庸之輩。就說他的手下“蜘蛛”彭花,我就應付不過來,要去救走阿真他們談何容易?我也不是沒有理智的人,怪隻怪自己好好的幹嗎把阿真也帶來,當初為什麽不叫阿真回老家等我消息?可是世界上根本沒有後悔藥吃。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既然選擇了就接受吧!在馱屍人的世界裏,根本不會有什麽情義可言,如今的‘地龍幫’已經分崩離析,大家一股腦兒都想得到‘饕餮殘骸’,死人總是會有的,過去有,現在有,將來也會有。臭小子,你大可以離開這裏回到成都,好好過你自己的生活,就當作根本不知道馱屍人這個職業。”白藥師安慰著我,可這種安慰隻是隔靴搔癢罷了,根本不起作用。我自己心裏怎麽不知道呢?馱屍人隻在小時候爺爺的故事裏麵出現過,而我根本就不會相信爺爺的那些鬼話,也不敢想象馱屍人竟然真的存在,更不敢想象馱屍人已經滲透進這個世界,自己身邊最親近、最親切的人都是馱屍人。他們無孔不入,卻又把自己的身份隱藏得那麽深。


    白藥師捂著肚子說:“走了,雖然丟了‘黃泉圖騰’和‘魚圖騰’,我們也不是沒有機會,我們去找下一枚‘圖騰石’吧!眼看天就要亮了,這大山裏麵也不知道有沒有住戶,我肚子有些餓了。”我白了他一眼,自己的肚子也跟著“咕嚕咕嚕”叫起來。折騰了一晚,肚子都要餓穿了。現在我連這是什麽地方都不知道,更別說去救阿真他們了。


    雖有不甘,卻也要麵對現實。我跟著沒心沒肺的白藥師再一次走入山林裏麵,也不管他這個人到底有沒有慈悲之心了。靠他還不如靠自己,我隻能保佑“獨臂”鐵蠻不要碰阿真半根毫毛。


    天漸漸亮起來,我們在森林裏麵走了大概幾個時辰,手機沒電了,手電筒好像也沒電了,背包裏麵幹糧也吃完了。我們疲憊地走著,好想找到一戶人家,飽飽地吃一頓,好好地睡一覺。


    “你很無聊嗎?”走了一段路後,白藥師輕聲問我,“那我說故事,你聽不聽我可不管。”


    “嘴巴長在你臉上,你愛說就說,我可沒時間跟你玩。”我說完大步往前麵走去。


    “我說的這個故事是咱們四川巴中市的一個傳說,這故事你估計沒有聽說過。當然,這種傳說權當給你我解解悶。話說義陽郡,也就是巴中市,這地方的郊外有座山,名叫義陽山。在許多年前,義陽山上住著一位長年在廟裏苦讀的陳書生。他自幼父母雙亡,寄宿深山寺廟苦讀,隻盼著哪一天能金榜題名。有一天夜晚,月朗星稀,微風清冽,那書生讀書讀到了深夜,倦意濃了就想熄燈上床睡覺。哪知道這大半夜的忽然響起了一陣輕輕的叩門聲。書生感到很奇怪,總覺得有什麽不對勁,他把門打開,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美女。月光淡淡,少女婀娜,羞姿羞態。半夜美女來敲門,不是鬼神便是妖,書生吃驚之下,又顯得不好意思,趕緊跟少女打招呼。少女也不跟他客氣,她說自己是玉皇大帝之女,很喜歡人間的繁華和熱鬧,便下凡來看看,說巧不巧,今晚正好憩息在義陽山,看到陳書生那麽晚了還在讀書,她就想來和書生聊聊天,解解悶。”


    “好無聊的故事,你在說《聊齋》嗎?你說不過蒲鬆齡的。”


    “無聊嗎?有趣的在後麵呢!話說那少女其實是紅梅樹精。義陽山廟旁本來有一株紅梅樹,幾百年了,吸日月之精華,集天地之靈氣,修煉成精靈,可以化為人形四處走動。這玩意可神氣了。嘿嘿。”


    “人妖戀嗎?這個都老掉牙了。”


    “先別亂改我的故事。話說這個紅梅樹精每天晚上都看到陳書生,所謂日久生情,情竇初開。但是她害怕自己貿然接近書生會嚇到人家,因此她平日裏日日夜夜吐放花蕊,送出清雅的花香,讓書生倍感溫馨。這陳書生是個呆子,平日裏呢,對著自己窗外的這一棵紅梅樹也是情有獨鍾,不但每天都在紅梅樹下吟誦,還向紅梅訴說自己心中的苦悶,更給紅梅寫下不少的讚美詩。紅梅樹精呢,被他給打動了,什麽人妖之別也不在乎了,她已然忍不住以身相許了。”


    “哈哈,以身相許,這故事太俗了。”


    “不想聽就把耳朵堵上,我自己無聊不行嗎?這個陳書生年紀已經二十好幾,但是家境貧寒,一心求功名,哪裏敢想男女情事。這大半夜的遇到一個美女,還說自己是仙女,他被少女的美貌吸引,已經毫無顧忌。他把紅梅樹精引進房間,聊了幾句後,便情投意台。從此以後,紅梅樹精每天晚上都會化為人形來到書生房間和書生秉燭夜讀,談詩論文,紅梅樹精有點才華,書生對她的感情也漸漸加深。隻不過,在義陽山裏麵,還住著一個大妖怪,這是一條千年巴蛇精。巴蛇精在義陽山山麓修煉多年,他早就看上了紅梅樹精的美貌,也曾多次示愛,可惜紅梅樹精嫌他醜陋而屢屢拒絕他。”


    “巴蛇精嗎?汗!後麵是不是連斬妖除魔的道士都出來了。”


    “這條千年蛇妖看到紅梅樹精喜歡陳書生,便想著殺死陳書生。他想了一個辦法,在義陽山尾端變出一個長長的山洞,洞口便是他的嘴巴,陳書生清明節的時候要給父母上墳,等書生走進洞裏,他嘴巴一閉上,便把陳書生吞進肚子裏。這麽一來,情敵一死,紅梅樹精便是自己的了。沒多久清明節便到了,陳書生下山去給父母上墳,紅梅樹精不放心他一個人,便悄悄地跟在陳書生的後麵。這陳書生大意之下走進了巴蛇的大嘴巴,紅梅樹精知道是陷阱想救陳書生,可是來不及了。千鈞一發之際,紅梅樹精飛身入洞,用身體撐住了蛇嘴,但兩人卻被巴蛇一起吸進了肚裏,紅梅樹精忙用自己的元神護住陳書生,免得陳書生被巴蛇所害。”


    “就這樣了嗎?”


    “現在輪到道士出場了。”


    “你該不會告訴我說那個道士叫燕赤霞吧!”


    “屁!那道士沒有名字,但是他道行很深,他常年在義陽山裏麵授道講經,陳書生被害這一天,他正在做法,哪知道法桌上黃銅寶劍‘嘯嘯’響起來。他掐指一算,知道巴蛇出來害人,馬上設起神壇做法術意圖驅趕巴蛇。”


    “最後呢?兩敗俱傷還是道士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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