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拍賣會,進行了兩個多小時,到了最後,每個來參與此次拍賣會的人,都興高采烈,買到東西的人都覺得此行不虛,沒有買到東西的人也覺得開了眼界,氣氛一時融融。


    馬澤南在所有客人都離場之後,才來找我匯報此次拍賣的成績,我也沒有料到,僅此一次拍賣會,我們就幾乎收回了購買四海商社的近半成本。


    我對這種商業活動半點興趣也無,耐心的聽了一會兒,就讓馬澤南長話短說,直接說下一步該怎麽做。


    馬澤南顯然是有一整套計劃,我雖然不知他究竟在計劃什麽,但看出來他有長遠的規劃,倒是半點不難。


    馬澤南當下便說道:“我希望主人能再準備二十件武器,最好能有一件虛相級武器壓軸,我會在十天後,再次準備一場拍賣會。”


    我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十天後,我必然要啟程,離開這個邊陲城市,你也要做好準備。”


    馬澤南似乎半點也不意外,笑道:“主人不過是想要獲得三鬼的血脈,也許多留幾天,有助於主人完成這件事兒。”


    我瞧他神神秘秘的樣子,微微沉吟了一下,就笑道:“看你表現的如何了。”


    我在接下來的三天裏,拉著泰勒斯威夫特,一共煉造了四十多件武器,一股腦的扔給了馬澤南,還挑了一件品質最差的一階虛相級神兵,也一並扔給了他,同時也很好奇,他第二場拍賣會準備如何策劃。


    馬澤南比我料想的還要厲害,他提前就放出了風聲,說第二場拍賣會,將有一件虛相級神兵壓軸,登時就在莽崖城裏掀起了一場小小的風暴。


    四海商社又有第一次拍賣會的成功,已經讓我們這家商社引起了無數人的關注,四海商社有命魂級武器的拍賣的事情,已經傳的沸沸揚揚,許多沒有來得及參加第一場拍賣會,尤其接到了請柬卻沒有趕去現場之人都追悔莫及。


    現在馬澤南忽然宣布,還會有下一場拍賣會,而且貨物更豐厚,還有傳說中的虛相級神兵,引發的關注幾乎是第一場拍賣會的百倍以上。


    馬澤南在宣布第二場拍賣會的時候,還同時宣布了,此次拍賣會不接受閑雜人等,需要買票入場,一個骨幣一張門票,但持有請柬和青銅貴賓牌的人可以免票入場。


    這個舉動,登時讓整個莽崖城都嘩然了起來。


    而且讓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這一次,馬澤南就隻送出了八十張請柬,很多上次接到請柬但是沒有來的人,這一次沒有收到請柬,隻有那些在莽崖城頗有地位的人,才會不受影響,縱然上次沒有來,馬澤南也一樣送出了第二張請柬。


    十、線索


    馬澤南的消息才放出去,就有人上門來鬧事兒,但是馬澤南早就算計好了這一點,他把摩訶龍象和阿爾蘭放在了商社的門口。


    第二場拍賣會的消息散發出去之後,三天內,最少也有二十起以上的鬧事兒,但都在摩訶龍象和阿爾蘭的武力鎮壓下,一一平息了下去。


    前來鬧事兒人,不乏命魂級武者,但不管什麽級數的武者,隻要在四海商社門前鬧事兒,下場都會非常淒慘。


    阿爾蘭還好一些,摩訶龍象動手,幾乎都是奔著傷殘去的。他跟我呆的久了,又經過了幾次大的挫折,早就悟徹了戰爭的道理,再也沒有那種武者作風,而是帶了幾分軍人的風格,下手比以前狠了十倍。


    在四海商社展露出來有虛相級強者坐鎮,而且虛相級強者還不止一位的情況下,後來的人終於知道應該怎麽遵守規矩,第四天頭上,就再也沒有人來鬧事兒了。


    這個時候,那些參加過上一次拍賣會的人,才知道青銅級貴賓牌的珍貴,因為馬澤南在上次就宣布過,持有青銅級貴賓牌的客人,可以永久免費參加四海商社的任何一場拍賣會,那些拒絕了青銅級貴賓牌,或者將之隨手丟棄和毀去的人,這才追悔莫及,原有流出的青銅級貴賓牌,居然在第二次拍賣會開始前,熱炒到了三十骨幣一枚,而且還有價無市。


    第二場拍賣會,比第一場拍賣會熱鬧了十倍,雖然收費入場,來的人仍舊很快突破了千人之數。


    我本來以為,縱然馬澤南已經出盡了手段,但這麽貴的門票價格,仍舊不會有多少人買票入場,但最終的結果讓我驚訝地方快要把下巴掉下來。


    拍賣會封場之前,我特意問過了負責賣票的撒迦,他告訴了我統計的結果,光是這一場拍賣會的門票收入,就差不多近七百骨幣,幾乎快要相當於賣掉一兩件命魂級武器了。


    在現實麵前,我不得不對馬澤南的手段暗暗佩服,這家夥在處理這些事情上麵,的確比我強了十倍,就算負責朝歌城所有經濟權責的沙時計,也未必能給在這些事情上做的比馬澤南更好。若非是馬澤南能夠動用的資源,遠遠比不上沙時計,他的能力尚不止於此,應該會發揮的更為強大。


    這一次,拍賣場的二樓包房,就再也沒有空著的了,我也隻弄到了一個,喜歡看熱鬧的摩訶龍象,阿爾蘭,雁別行,甚至小佩和莉莉絲,還有門德馬都因為忍不住好奇也過來了,都跟我坐在一起。


    這個包房雖然已經是拍賣場最大的一處,但坐下了這麽多人,仍舊有些局促,尤其是我們這群家夥都是修煉有成的強者,平時都有一個警戒的範圍,除了極親近的人,不會允許任何人湊到這麽近,反正我是非常之不舒服,甚至偷偷張開了無魘世界,借助虛幻與真實之境,把跟每個人的距離拉開。


    馬澤南操縱拍賣會氣氛的功力,自是毋庸置疑,他隻是通過幾件不同的拍賣物品,稍加渲染,就把拍賣會的氣氛推上了高潮。


    雖然來這次拍賣會的人,絕大多數都是來瞧看那件虛相級神兵來的,盡管來這場拍賣會的人,九成以上都買不起,但卻總要想瞧上一眼。


    要知道,靈王身為庸國最夠份量的皇子,有可能繼承皇位,還偷竊了庸國的國庫,身上也就三十幾件虛相級神兵,尋常人家幾乎都隻能從傳聞裏“聽”說,虛相級神兵的威能,親眼見過都已經是鳳毛麟角,親手摸過虛相級神兵之輩,在場千餘人裏,絕不超出十人。


    能夠擁有過虛相級神兵之輩,就更不用說了,在場眾人裏很可能一個也沒有。


    但是在馬澤南的渲染之下,而且出自我和泰勒斯威夫特之手的武器也都是品質上乘,光是前麵幾件武器,就讓來參與拍賣會的眾人覺得不虛此行。


    隨著拍賣會的進行,會場中有三個人引起了我的注意,雖然在場眾人都極力隱瞞自己的實力,但我卻借助無魘世界,悄無聲息的侵入了所有人的精神世界,這三個居然是三階虛相級強者,也是參與這次拍賣會的最強之輩。


    這三個人身份都頗不相同,一個是代表莽崖城城主的中年軍官,居然此人乃是莽崖城主的義子,一身武功出自莽崖城主親傳,武功尤勝其義父。他所持的請柬本來是送給莽崖城主的老管家,卻不知怎麽到了他的手裏,他看起來波瀾不驚,對前麵的拍賣品沒什麽反應,十之八九是為了壓軸的那件虛相級神兵而來。


    還有一個是全身黑袍的老者,這位老者來曆神秘,是買了門票入場,他修煉的命魂圖是在黑暗世界也頗為大路貨的參水蟒,但卻比人類據點中流傳的命魂圖要完整的多,這才能夠突破至三階虛相。


    最後一個人是位看起來有些頹廢的年輕公子,雖然稍微邋遢了些,但隻看他衣著打扮,便可知他的身家必定不凡,尤其是在如此頹廢的狀態下,一舉一動,仍舊風采翩翩,很有一些魅力,便可知道他背後的世家底蘊,恐怕是相當之不凡。


    這三個人的實力,在我這種七階虛相級的強者眼裏,其實也就那麽回事兒,如果不是這場拍賣會裏,實在沒有更強的高手了,我也不會關注他們,也因為有了這麽三位三階虛相級強者,所以我把剩下的七八位一二階的虛相級強者,全部都無視掉了。


    我摸著下巴,忍不住暗暗忖道:“馬澤南可是暗示過,這場拍賣會可能會得到三鬼血脈的線索,這個線索必然出自這些參與拍賣會的人身上,最有可能跟三鬼血脈夠牽連的,應該就是這三個三階虛相級強者。那個黑袍老頭雖然神秘,但是他的潛力垂盡,也不像是什麽大勢力的遮攔人物,被我侵入精神深入也毫無覺察,應該可以排除,就不知道……這線索是在莽崖城主的幹兒子身上,還是在那位年輕公子身上?他們兩人的精神屏蔽都甚強,我也沒有辦法在無聲無息間侵入,沒有辦法窺測其念頭……”


    就在我沉思的當,拍賣會就再次掀起了一個高潮。


    十一、有錢沒錢


    場上的拍賣品是一口命魂級的長劍,但卻添加了一個人造命魂,讓這口長劍可以化為一個指環。這口長劍是泰勒斯威夫特的作品,我為了盡可能的貼合黑暗世界的土著產品,堅持沒有用人造命魂。


    但就是這個小小的特性,就讓參與拍賣會的人都激動了起來,眨眼間喊價就超過了十八輪,甚至抬到了一個遠遠超出原本價值的價格。


    就在還有人打算繼續喊價的時候,馬澤南忽然停下了拍賣,輕輕一擊雙掌,指著剛才幾個喊價的人問道:“我可以問一下,你們可有足夠的資金,來購入這件武器嗎?”


    剛才參與喊價的七八個人裏,登時有人罵道:“老子有沒有錢幹你屁事兒?你是賣的東西,又不是皇帝老子,還能管得了大爺有錢沒錢?”


    馬澤南微微一笑,語氣中已經帶了幾分森然之意,淡淡的說道:“我們四海商社,從來都是以客人的利益為優先,沒有誠意的人胡亂抬價,對那些真心想要購入這口長劍的人是一種不公平,如果你們不能證明自己有這個財力,我就隻能說一聲抱歉。不管你們是沒有錢,還是拒絕拍賣會檢驗資金,我都會拒絕你們繼續參與拍賣。”


    頓時滿場嘩然,立刻就有一個麵目陰狠的大漢喝道:“我就是沒錢,你又能拿我怎樣?”


    馬澤南微微一笑,忽然探手一抓,這個大漢就身不由己的飛了起來,然後狠狠的摔在了他的腳下。馬澤南瞧了他一眼,柔聲說道:“在莽崖城裏,我當然要遵守莽崖城的規矩和庸國的法律,但你最好這輩子都不要離開莽崖城,不然就連我也不知道,那會是什麽後果。現在請您暫時安靜一會兒吧,等拍賣會結束,我就會放你自由。”


    馬澤南微微掃了一眼拍賣會場,登時讓人聲鼎沸的拍賣會場鴉雀無聲。


    來參加拍賣會的人裏,最強者也不過三階虛相,馬澤南不但是三階虛相,還修煉的是血祭之術這等上古秘法,十階命魂圖,在場的眾人裏,除了我們這批人,沒有一個客人是馬澤南的對手。他隻是略略釋放威壓,就讓所有人都冷靜了下來。


    馬澤南瞧也不瞧,已經縮成了一團,不斷抽搐,半句話也說不出來的那個陰狠大漢,若無其事的繼續要求參與喊價的人出示足夠的資金證明。有了前車之鑒,參與拍賣的及個人裏,先後有三個人表示願意證明自己,剩下的幾個人都表示了放棄,然後再有兩輪競價,這口長劍就波瀾不驚的被人買走了。


    馬澤南這一次的表現,讓那些頭腦發熱的人冷靜了不少,其實剛才也有幾個人抱了:“喊價多高也沒什麽,大不了回頭我覺得不劃算,就不要了!”的念頭,但馬澤南殺一儆百,很快就鎮壓下去這種危險的苗頭。


    其實在主世界的拍賣會,不但有驗資,還有保證金等手段,來保證不會在貨品喊上一個高價,買家卻無力支付後,造成惡意流拍。但在黑暗世界土著王朝,這些現代金融手段都難以推廣,馬澤南也隻能因地製宜,采用暴力和利益等手段,來完成這次拍賣會,他的選擇已經是最佳的辦法。


    若是完全按照主世界的規矩,在這種黑暗世界土著王朝的邊陲小城,根本就組織不起來這種規模的拍賣會。


    很快拍賣會就進入了尾聲,我和泰勒斯威夫特準備的四十幾件武器,還有一批四海商社原本的貨物,都一一賣出了好價錢,最後終於到了那件虛相級神兵出場。


    這件虛相級神兵是一口長劍,我手頭的虛相級神兵,總有六七十件,這口長劍幾乎是品質最差的一口,連我也不知它的具體來曆,應該是靈王某位舊部的配兵,在分贓大會上到了我的手裏。


    這口長劍已經頗為古舊,劍鞘為黑木所製,上麵鑲嵌了銀絲,主世界的金屬製品,在黑暗世界會被腐蝕,但黑暗世界本身出產的金屬製品卻不會,這種銀絲看起來跟主世界銀非常像,但本質卻是另外一種礦物,黑暗世界的科學家進行過光譜分析,早就確定了黑暗世界出產的金屬製品,跟主世界的任何一種金屬都不一樣。


    黑暗世界的金屬,幾乎都是“合金”,沒有主世界的單一分子的“純”金屬,雖然這些天然合金,不會被黑暗世界的空氣腐蝕,但是卻一樣耐不住長年累月的時光,也就能存放幾十年,上百年的時光。因此黑暗世界的貨幣,並沒選用貴重金屬,而是選用了不會被漫長歲月腐蝕的妖獸骸骨。


    馬澤南把這口長劍輕輕抽出,大約一公尺半的劍身,宛如秋水,明可鑒人,黑暗世界的武器,幾乎都取材於妖獸,但這口長劍究竟取材於什麽妖獸,卻連我也瞧不出來,隻是它沒有普通妖獸骸骨煉造的武器那種灰蒙蒙,烏突突的感覺,更像是百煉精鋼打造的長劍,光看賣相倒是比普通虛相級神兵要好看的多。


    這口長劍一出場,就引起了五位虛相級強者的競價,其餘的客人根本不敢參與到這種競價中來,普通人也都知道,這種虛相級神兵,就算自己豁盡財力買到手,也沒有命去承受,所以就隻能看著這幾個虛相級強者來競爭。


    五個虛相級強者競價了七八輪之後,就有三人退了出去,除了兩個實力稍差的家夥,讓我注意的是,莽崖城主的義子也退出了競價。按照道理說,他的身家應該最豐厚才是,現在價格也還未有飆到最高,他怎麽會退出了呢?


    我有點想不明白,但場中的黑袍老者和落魄公子,兩人都是飆的起勁,晃眼就把這口長劍的價格抬過上千骨幣,而且還在一路上升。


    就在這個時候,我忽然注意到,莽崖城主的義子悄然站了起來,退出了拍賣場,他的手下都沒有動,就好像沒有看到他起身一樣。


    “好像有點意思,我要去瞧個熱鬧。”


    我也悄無聲息的離開了包房,跟上了莽崖城主的義子,在無魘世界的掩護下,就算摩訶龍象他們,都沒有發現我的離開。


    十二、禍起蕭牆


    莽崖城主義子直接離開了四海商社,他沒有走出多遠,就上了一輛停在路邊的大車上,這輛大車用青銅馬拉扯,顯然非是尋常人家所有,我仗著無魘世界善能切割現實與虛幻,大搖大擺的跟著這位莽崖城主義子,也一樣上了車。


    這輛大車的車廂裏十分寬敞,雖然比我們的妖力煙雲車遜色一些,但在黑暗世界的土著王朝,都已經算的不錯的代步工具,非是大富大貴,又或者官僚之家,也用不得這等器物。


    車廂裏有一個看起來十分年邁,但卻仍舊雄姿威武的白發白須老者,莽崖城主義子上了車,就躬身拜倒,叫了一聲:“義父!”


    不用說,這人就是莽崖城城主了。


    莽崖城城主隨手虛虛一抬,示意自己的幹兒子起來,然後就若有所思的問道:“四海商社的這些人是什麽來曆?為何會有這麽多上等的武器?你都瞧出來了麽?”


    莽崖城主的義子搖了搖頭,說道:“我瞧不出來,但這些人裏必然有一位師匠,因為他們出售的武器都是新近煉造,非是以前積蓄的庫藏。”


    莽崖城主微微歎息,拍了拍自己的幹兒子,說道:“自從靈王反叛,國師又派出了兩位宗帥去追殺靈王,我一直都擔心無盡荒原那裏要出事兒。希望這些人跟無盡荒原沒有關係吧。”


    莽崖城主的義子忍不住笑道:“義父也未免擔心太過,我記得有傳說,在無盡荒原裏有一群婆羅多,他們在無盡荒原裏修築大城,以吃人為業,窮凶極惡,無比殘忍。但這些婆羅多還真敢來衝擊我們的莽崖城不成?何況婆羅多都是生得青麵獠牙,宛如妖獸一般醜陋,根本也沒有辦法混入我們莽崖城中來。我倒是擔心,這些人是靈王舊部,想要回庸國打探消息,但瞧來卻也不像。”


    莽崖城主歎息了一聲,隻是叮囑自己的義子好生盯著我們,我卻聽得忍不住好笑,我知道主世界的人類在黑暗世界的土著中沒什麽良好印象,但卻沒有想到居然有這麽糟糕。


    靈王舊部跟我們主世界的人打過交道,自然知道一點主世界的情況,但在黑暗世界的土著王朝裏,絕大多數人是沒見過主世界人類的,他們對主世界人類的看法才是主流,黑暗世界的土著對主世界人類的看法,絕大多數都跟莽崖城主的義子差不多。


    “要是黑暗世界的土著都這麽看主世界人類,對我們的懷疑就會減低,最多懷疑我們是別國的奸細,倒也有利於遮掩身份。可是被這些土著,把我們主世界的人類當作怪物看待,終究也不是什麽令人舒服的事兒。”


    我心底微微歎息,正要退出車廂,被莽崖城主注意,也是預料是事兒,還不值得我關注。但就在這個時候,莽崖城主的義子借著一個不經意的動作,靠近了自己的幹爹,袖中忽然飛出了一道寒光,狠狠的捅進了莽崖城主的小腹。


    他這一擊淩厲無比,不知練了幾千萬次,從出手的角度,選擇的時機,還有發動的隱蔽,都幾乎無可挑剔。我就在車廂裏,也沒有來得及阻止,隻能稍微用無魘世界影響了一下雙方。


    莽崖城主驚訝之極,瞧著自己小腹中的那口利刃,忍不住罵道:“彥祖!你瘋了嗎?我可是你義父?”


    莽崖城主的義子,一擊得手,就催動了虛相護體,他的虛相化為一頭赤尾虎,烈烈火發,在方寸之間,生出了咆哮山林的凶威來。他聞言冷笑道:“你也知道,我並非是你親兒子。你可還記得我親爹胡斌嗎?你這老東西借助權勢,把他殺了,還收了我為義子,虛情假意,可惜我早就看穿了你。”


    莽崖城主氣息越來越是微弱,他體內最少有三團命魂被義子胡彥祖一擊擊潰,此時已經無法催動虛相,隻能厲喝道:“你怎麽知道當年的事兒?”


    我本擬這是一場誤會,又或者這位義子狼子野心,想要謀奪義父的權位,但是聽到這句,我不由得微微嗟籲,心道:“原來這位莽崖城主,果然殺了自己義子的親爹!”


    胡彥祖冷冷一笑,壓低聲音喝道:“你當初霸占我的母親,在玩膩了之後,還找了個借口將她處死,但卻忘記了,她還有個隨身的丫鬟,你斬草未能除根,也讓她把真相告訴了我。”


    莽崖城主臉上青氣一隱一現,虎吼一聲,還想要垂死反擊,但胡彥祖猛然雙手一探,就抓住了他的脖子,狠狠一扭,莽崖城主登時死於非命。


    胡彥祖瞧了一眼自己的義父,同時也是殺父殺母的仇人,冷冷笑道:“我本來早就想殺了你,但卻沒有找到給自己脫罪的辦法,今次這個四海商社鬧的動靜不小,就讓他們來替我頂罪吧。我也不想知道他們是什麽來曆,又有什麽秘密,反正是一群死人了,我知道這些又有什麽價值?”


    胡彥祖仰天哈哈一聲狂笑,就要離開車廂,我不知他準備了什麽手段,要把莽崖城主的死栽贓到我們頭上,但我既然都跑出來,看到了這一場凶殺,又怎會允許這種事發生?


    我把無魘世界張開,胡彥祖隻覺得眼前一花,登時臉色駭然,他已經再不是在殺死義父的車廂裏,而是在一個巍峨的宮殿中,在宮殿的中央,有一個寶座,寶座上坐著一個看起來年紀的異乎尋常的少年,這個少年其實就是我。


    胡彥祖急忙催動赤尾虎的虛相,我衝他微微一笑,說道:“憑你的手段,絕對翻不出我的掌心,你為了父母報仇,我本來也算是欣賞你,但是你非要栽贓我們四海商社,那就讓我也沒有了辦法。你現在可以有三個選擇,投靠我,被我殺死,或者被我揭穿了真相,自然有庸國的國法來判你。”


    胡彥祖臉上隱現怒容,喝道:“就憑你?”


    我哈哈一笑,說道:“就憑我!”


    胡彥祖一聲低吼,催動了虛相,就迎空撲下,他看來是堅信,隻要能殺了我,就能破去無魘世界的幻象了,但是他怎麽也估算不到,我的實力超出他太多……多到了,他根本不知道,他在我麵前究竟顯得有多弱小。


    十三、那奴四公子


    胡彥祖催動了赤尾虎虛相猛然向我撲來,但是在下一刻,他就發現自己被托在了佛陀的手掌中,不由得露出了駭然之色。


    我演化佛陀,以手掌托起此人,但心底卻也微有遺憾,因為我很確定這位莽崖城主的義子,根本就不知道“孫悟空翻不出如來佛手掌”這個典故,不然他就該撒泡尿留念,以示配合了。


    胡彥祖選擇了另外一種暴力的應變方式,他雙拳狠狠砸下,想要掙破佛陀的手掌,但隨著他雙拳轟下,卻覺得佛陀的掌心不斷崩塌,很快他就猶如陷入了無邊地獄,不斷的往下跌落,跌落到更下麵,更淒慘的一層。


    我憑了無魘世界演化大千,胡彥祖出盡手段,卻也隻能讓自己的一切努力都變得徒勞。


    八個小時後,他終於氣喘籲籲,耗盡了全部魂力,癱在了我的麵前,再也不做任何掙紮了。


    他瞧著仍舊坐在寶座上,似乎一動也沒有動的我,厲聲喝道:“你究竟想要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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