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墨鏡女郎見我這麽跟她說話。竟然還沒有生氣,反而樂的花枝招展的,我心想這姑娘是不是有病啊。我這麽刺激她她都能樂出來,壞了,不會是從青山跑出來的吧,正當我納悶兒的時候,那個墨鏡女郎便摘掉了墨鏡,然後笑嗬嗬的對我說道:“崔作非,你笑死我了,這麽多年了怎麽還是老樣子呢?你看我是誰?”


    一聽她叫我的名字,我的心中就咯噔的一聲,壞了,八成是遇到老熟人兒了,可是她到底是誰呢。我慌忙仔細的打量著她那張臉,標準的瓜子臉,白嫩嫩的肌膚,複著淡妝,薄薄的嘴唇就好像一輪彎月似的向上翹著,大大的眼睛略顯細長。眼角也略微上翹,仿佛那雙眼睛會說話一般。


    我靠,果然怎麽看怎麽麵熟。可是她到底是誰我還真就想不起來了,那漂亮的女郎見我還沒有認出她,不由得有些不高興了,她對我說道:“怎麽的,多年的老同學了還認不出我是誰麽?”


    我真認不出來啊,於是我邊用右手撓著下巴,邊對她說:“別說,我還真沒有認出來,未請教?”


    那女郎見我這副白癡的樣子。不由得又笑了起來,她對我說:“我是管雨啊,你不記得了麽?”


    管雨?我靠,我想起來了,管雨我怎麽會不記得呢?那是我的初戀啊!


    要說我以前曾經在那本書上看到過一句話,初戀是一種玄的東西,如影隨形,後來告訴了老易,老易鄙視了我一眼跟我說,你記串了,那是歌詞。


    不管是不是歌詞,今天我終於發現了,那純屬是扯蛋,怎麽可能如影隨形呢,初戀是朦朧的,比月朦朧還要鳥朦朧,朦朧的我現在都忘記了我初戀的長相,直到她自報家門後,我才想起,額,原來我初戀的樣子是這樣啊。


    時光帶走了我們的青春,也帶走了不少美好的記憶,能夠留下的恐怕也隻有痛苦而已,如今再次見到管雨,我才想起原來我還有那麽一段青澀的少年時光,老張老賈陰陽人,他們的麵孔都出現在了我的腦子裏,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麽樣了,在我的記憶深處這些人的模樣一直定格在我剛離開時的樣子,不曾更改,他們現在怎麽樣了呢?


    望著眼前的這位成熟美麗的俏佳人,實在不敢想象,原來我們已經有四年沒有見麵了,四年的時光說短也挺短暫,說長也挺漫長。


    第一百九十五章 記憶的重疊


    那甜美青澀的少女,如今的臉上儼然已經沾上了少許的風塵,青澀不在,讓我的心中不免有些感慨,這便是人生,一次又一次的邂逅別離之後,我們都不自覺的長大了。


    望著管雨忽然的出現在我的麵前,我的眼睛中竟然有一絲的陌生,不過話說回來了,想當年上高中的時候我們也不怎麽熟,今日一見雖說沒有恍如隔世的感覺,但是心中也不免感慨一番,是啊,我們都長大了。


    管雨見我長大了嘴有些吃驚的望著她,頓時又笑了,她對我說:“怎麽了啊你,就這麽驚訝啊。”


    我回過了神兒,意識到了自己顯然已經失態了。於是趕緊把那半截香腸丟到了一邊。然後快速的抹了抹嘴,換上了我那副專用的表情,對著她說:“真是女大八百多變啊,我都認不出來了,這麽巧,你也回龍江啊?”


    管雨見我終於說了點兒正常的,便笑嗬嗬的對我說:“是啊,我這幾年一直在秦皇島呢,這次回家就不打算走了,對了。聽說你這幾年一直在哈爾濱?過的怎麽樣啊?”


    也不知道她是跟誰聽說的,要說老娘們兒就是老娘們兒,即使在年輕在漂亮也脫離不了八卦消息,沒事聚在一起扯東扯西的,我見她這麽問我,便苦笑了一下,抖了抖我身上穿的李能,跟他說:“湊活活唄,給人家打工打累了,就辭掉了工作,想休息幾天。”


    管雨眨著大眼睛忽閃忽閃的望著我,然後笑著說:“行啊,一身的牌子,對了前兩天我在李寧也看到了你這件衣服,打完折五百四,你是多少錢買的?”


    我有一種想鑽地洞的感覺,她這什麽眼神兒啊,沒看見我胸口這標誌缺一豎啊,於是我尷尬的對著她笑了笑,說道:“也就那樣兒吧,沒多少錢兒。”


    眼見著氣氛越來越不對勁兒,我慌忙轉移了話題,好在我天生的能扯,我倆多年的老同學沒見麵,今天竟然在火車上遇見了,怎麽能不好好的聊聊呢?


    管雨跟我說,她上大學之後就跟男朋友分手了。這些年又談了幾個,但是都不怎麽合適,眼看著歲數越來越大了,就想回家裏自己開個小店兒,某種程度上也算是落葉歸根吧,聽她這麽一說,我頓時想了起來,貌似我的那些高中同學裏麵,女的都結婚了,而男的卻都在光棍兒,這一點不由的能看清楚當前的趨勢,男尊女卑這一說已經徹底的被反了過來,隻要是個女的就不愁嫁人,可是男的就悲劇了,要房沒房要錢沒錢,隻能苦苦的掙紮生存,等到快三十了,什麽都有了,才能結上婚。


    我們這一代提倡的是‘少生優生幸福一生’,但是父母們大多都想要個男孩兒。好有個能繼承香火的,但是到了現在這個年頭兒,無疑都反了過來,物價上漲造成了光棍兒成群,生女孩兒無疑是最好的選擇,因為男孩兒是建設銀行,而女孩兒則是招商銀行。


    建設銀行需更大量的銀子建設家庭,而招商銀行則是可以外來引資十分的飄逸,他大爺的世道啊,變了。


    在感慨時間帶來的改變的同時,我也愈發的發覺,好像隻尊我沒有變,依舊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如果說我也變了,可能隻是越變越倒黴了吧。


    我倆聊的挺開心,多少年的老同學相見不免都要敘敘舊,聊聊其他同學怎麽樣了。可是她跟我一樣,好多同學都失去了聯係,大家都長大了,都各自有各自的生活了。


    不知不覺,聊了兩個小時,我倆都有點兒累了,我從包裏拿出了兩罐兒可樂給她喝。她笑著拒絕了,美其名曰碳酸飲料喝得太多了容易發胖,我苦笑的搖了搖頭,想不到她現在變得還挺小資的。


    隻見她伸了個懶腰,對我說:“呼,早上起來的太早了,困死了,哎,對了,你還記得不,咱們高考時回來的時候發生的事情?”


    我苦笑了一下。怎麽會不記得,當初就是因為你這個禍水才讓杜非玉那個小娘們兒給我來了個一腳扁踹,這事兒我怎麽會忘記呢,於是我便點了點頭。


    管雨笑了。笑的還挺甜,她望著窗外,似乎在想著什麽,然後她轉頭對我說:“你知道麽,崔作非,其實你的肩膀是我依靠過夠最舒服的肩膀。”


    我一聽她這麽一說,愣了,這是怎麽個情況?我又不是傻子,怎麽會聽不出來這話裏帶話兒呢,難道那時候她就對我有意思了?不對啊,那時候她不是有男朋友麽?


    見到我這副愣模樣,管雨又笑了,笑的花枝招展的,她對我說道:“騙你的,怎麽這麽好騙呢?”


    我苦笑了一下。怎麽女人都這麽愛騙人呢?


    管雨歪著腦袋似乎在想些什麽東西,然後笑著對我說:“別說,還真挺懷念的,得了。今天再讓我體會一把吧。”


    我正思考著她要體會什麽的時候,這小娘們兒已經起身坐在了我的旁邊,然後把頭輕輕的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這是什麽感覺!當時我就有一種想哭的衝動,一股香氣不自覺的就往我鼻子裏鑽,讓我這個多年陳釀的死處男當時就亂了陣腳,再看管雨卻已經十分安逸的閉上了眼睛,我一哆嗦,正想掙紮的時候,閉著眼睛的管雨開口了,她喃喃的輕聲說:“別動,我過的好累,讓我休息一會兒吧,一會兒就好。”


    也不知道為何。聽她這麽一說我心裏好像有些不是滋味兒,是啊,獨自一人在外打拚的生活確實不怎麽好受,想想這點我也感同身受,於是便也沒好意思再動,隻能這樣靜靜的杵在這裏當木頭人。


    列車還在緩慢而平穩的開著,有時候我覺得我們就像是一個腳上牽著線的寵物一般。不管走多遠走多久,最後都要回到自弓的故鄉,因為自己的根在這裏。


    轉頭望了望枕著我肩膀的管雨,顯然她已經進入了香甜的睡眠,她的呼吸很平穩,嘴角上還掛著笑容,似乎是做了什麽美夢一般,我望著她苦笑了一下。沒有想到多年後的今天還能再一次的曆史重演,可是在我記憶之中的那個初戀的少女,卻已經完全的變了模樣,好像隻有神情相似,剩下的都不盡相同了。


    望著她的睡臉我心中真的滿是感慨,很多年之前,她就是這個樣子躺在我的肩膀上的,隻不過當時我睡著了,而這一切卻不偏不倚的被杜非玉發現了。沒有這個契機,我是不會去哈爾濱的,所以我今天才落得如此地步。


    想到這裏。我又不自覺的想到了杜非玉,還有董珊珊,不知為何,我在想她們兩個的時候,也不知道她們現在過得怎麽樣了,劉雨迪那小丫頭的模樣也在我腦中出現,我苦笑了一下,看來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這個小丫頭已經正式的入住我的腦袋裏了,如果說以後我的孤弊之身能夠破解的話,和那個小丫頭過一輩子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兒,隻不過,她現在應該還在生我的氣吧。


    女人啊,都是禍水,我望著熟睡之中的管雨,腦袋裏冷不丁的冒出了這麽一句至理名言。


    幾個小時過後。火車開始報站,龍江到了,於是我輕輕的搖醒了管雨,告訴她到站了。不得不說,女人最可愛的時候就是剛睡醒的時候,管雨剛才真的睡著了,隻見她揉了揉朦朧的睡眼,然後對我笑著說:“多少年沒睡的這麽踏實了。”


    聽到這句話。我的心中忽然感覺到一陣的觸痛。我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麽,一股悲傷感浮上了心頭,我苦笑了一下,可能是因為我和她一樣吧,已經很久沒有睡過好覺了。


    我倆下了車。走出了站台,互相道別之後,我為她打了輛出租車然後看著她揚長而去,再見了,我的初戀,此刻的我心中有些感慨,看來初戀確實是美好的,但是不一定真的適合你,就像我現在,對管雨已經一點兒的想法都沒有了,而她到底喜歡過我沒有,恐怕隻有她自己知道,現在已經不重要了,因為大家都長大了。


    由於上車之前已經給老爹打過電話,老易如同往常一般的來接我,我轉頭望去,隻見老爹早已經站在遠處笑嗬嗬的望著我了,我善良的老爹,可能是剛才看見我送管雨上車,他就沒好意思過來打擾,他知道他的兒子長大了。已經有自己選擇生活的權利了,所以他便站在一邊靜靜的看著。


    我見到老爹,十分高興的上前抱著他,這個小老頭,我現在已經比他高出快半頭了,老爹拍了拍我,笑嗬嗬的問我:“那個姑娘是誰啊,對象吧,啥時候領家來讓大夥兒幫你參謀參謀?”


    我苦笑了一下。怎麽老爹也這麽八卦起來了,於是我便聳著他說:“啥對象兒啊,一起一同學,對了,我奶最近身體怎麽樣兒?”


    老爹邊走邊說:“挺好的,就是老掛念你,你啊。再怎麽忙一星期也要抽空往家打個電話吧。”


    我苦笑著。確實,最近真的不少事情,已經好久沒往家打電話了,為此我還挺內疚的。老太太那麽大歲數了,不容易了。好在,我的背包中有上次七台河我那幹媽送的猴頭和靈芝,等會兒回家也讓老太太高興高興。


    於是想到了這裏,我便也釋然了,跟著老爹一起向我家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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