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了點頭,心存感激的把老易送出了門,同時把那個裝著女鬼的酒瓶遞給了他,讓他幫我先保管這。送走了老易後,偌大的屋子裏又隻剩下我一個人了,還有那個棺材裏的女屍,隻不過我現在卻一點都不害怕了,因為那隻是一具臭皮囊,和一扇死豬肉沒有什麽分別。


    長明燈還在有氣無力的亮著,長壽香卻快燒完了,我把香換過後,便坐在了椅子上,開始檢查傷口,我的左手已經完全沒事了,不得不說我這黑指甲還真管用,確實能幫我省去了不少看病買藥錢。


    隻是我這右手比較頭疼,他大爺的,被李筱屍變的時候抓了好幾個大口子,雖然已經不再流血了,但是還是酸脹脹的疼,最可氣的是這是我的小指甲無法碰到的地方,隻能眼巴巴的看著,真憋氣。


    就這樣坐著,心裏盤算著要怎麽禍害由夕才能解氣,這一愣神的功夫,天竟然就慢慢的亮了起來,我見已經快五點了,要知道今天是出殯的日子,等會李公他們一定回來的很早,於是我便上樓找文叔去了,我在樓上的一個房間裏發現了睡個跟死豬一般的文叔,我歎了口氣,你說這人啊,如果是沒心沒肺的話,怎麽就活的這麽滋潤?


    於是我搖醒了他,這老家夥估計是宿醉了,臉色相當的不好,他問我幾點了,我告訴了他,他打了個哈欠跟我說:“這有錢人家的高級床咱還真是睡的不習慣,竟做噩夢了,夢見一個女鬼鬼哭狼嚎的,這把我給吵的。”


    我暗暗的捏了把冷汗,他大爺的,這哪兒是夢啊,這是比珍珠還要真的真事兒。幸虧這老家夥喝完酒以後就睡的死,要不然還真就壞事兒了。


    這老家夥罵罵咧咧的起床,然後問我:“昨晚怎麽樣啊,沒啥事兒吧,有沒有按我說的做。誠心燒紙磕頭?”


    我苦笑的點了點頭,心想你這老家夥,如果我真光是按你說的做的話,現在早撲街了,不過你這老家夥倒是挺有主見的,因為要是李公那一家昨晚沒有離開的話,還真就出事兒了,我就想問候一聲他大爺的,到底是誰買的那個破枕頭。


    文叔洗漱完畢後,已是六點多了,這時李公打來了電話,問文叔可以了麽,文叔對著電話朗朗的吹牛逼,他跟李公說:“李公你放心,昨晚我整夜未令嬡誦經超度,今天出殯入土之後令嬡一定會往生極樂所在。”


    電話那邊的李公聽文叔這麽一說,自然是對他十分的感激。而我心裏想著,往生個屁,哪兒那麽容易啊,你女兒現在還在酒瓶子裏泡著呢。


    不一會兒,李公一家便回來了,他見我和文叔都一臉倦容,由於他並不知道文叔那其實是宿醉的後果,於是便有些不好意思的握著文叔的手說:“文師父,真是讓你費心了,這大恩大德無以為報,日後必定登門感謝。”


    仙風道骨的文叔微微一笑,但是他現在不敢大聲說話,因為他一張大嘴別人就能聞到他嘴裏那宿醉的氣味兒,他更有道,並沒有開口,隻是麵帶微笑的點了點頭,反複一切都盡在不言中。


    早上快八點的時候,前來吊唁的人就基本上全到了,不愧是上流社會,外麵的車停了得有七八十輛,進屋的都是些有頭有臉的人物,我發現,由夕那個雜碎竟然也人模狗樣的來了。


    這雜碎今天穿了一身的黑,胸前又騷包的插了一朵小百花,正邊和別人打招呼邊掏出他那條小手絹裝腔作勢的擦著眼淚。


    我見到他這德行,不由的心中罵道:你大爺的,你還有臉來?要不是和你喝酒,人家能死麽?看你這副德行,真是怎麽看怎麽惡心,你這是黃鼠狼玩兒雙杠-------愣裝韓國體操隊隊長啊?


    但是現在人多,我也不好發作,今天由夕這雜碎顯然已經發現了我,他看到我後愣住了,顯然他很奇怪,我這麽個窮酸之人怎麽也會出現在這個地方。但是他也因為人多的關係,沒有做出太多表情,隻是用一種十分猖狂和傲慢的眼神瞪了我一眼後,轉身繼續和人打岔博取同情去了,生怕別人不知道死掉的那個是他的女朋友。


    我一陣冷笑,心裏想著,你瞪吧,雜碎,明天晚上讓你哭都找不到調!


    沒一會兒,出殯的時辰到了,由於這橫死的出殯比較有說道,經文叔安排,李家親屬到位後,要由長輩拎著引魂雞到院子裏宰殺掉。


    可是那雞在昨晚就已經被殺掉了,老易走的時候就順手給扔了,這可怎麽辦?沒辦法,我隻好裝成什麽事兒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一問三不知,眼見著時辰已到,卻沒有了引魂雞,李家的人著急了。畢竟這可是十分不吉利的事情。


    好在文叔老奸巨猾,他的應變能力確實是我所見過的人之中最好的,隻見這老家夥眼睛一轉,便馬上裝作一副十分欣慰的神情對李公說:“李公不必煩心,此事雖然蹊蹺但是其中也有道理,方才我掐指一算,便已經知曉,原來那隻引魂雞已經拖著令嬡的魂魄早一步千萬埋骨之所了,隻等我們前去,為其入土為安。此乃祥瑞之兆啊!”


    確實,不管是什麽謊話,隻要從文叔嘴裏說出來的話,那就怎麽聽怎麽像真話,李公雖然也沒有聽明白怎麽回事兒,但是他十分的相信文叔,文叔說這是好兆頭,那就應該是好兆頭了,於是殺雞儀式取消,直接進入下一步。


    所謂橫死者出殯,乃是極其喪氣之事,怨喪者,乃不尋之魂也。所以棺材蓋兒不能蓋上,隻能用輕紗三塊覆蓋屍身,這三塊兒輕紗也有說道,名為‘三丈簾’。一是以免怨氣凝結。二是以免陽光照射,三是避免家屬見到後悲傷。


    我聽著文叔說的這些事,心裏想你個老家夥還真懂一些啊,是的,這的確就是真確的出殯方式。看來文叔也不是完全靠一張嘴的。


    家屬都就位後,屋子裏已經沒有人說話了,就等這老神棍開始了,隻見文叔這老家夥清了清嗓子,用一種極其正派莊嚴又略帶磁性的嗓音朗聲的說道:“諸君,今日是乙醜年三月初十,是哈爾濱李公千金千萬極樂之日,正所謂,莫道兒女欲無情,實屬天命請往生。此乃天數,現在時辰已到,起炮三聲!”


    九叔說罷後,拿出了三個二踢腳,讓我去屋子外麵燃放,我放完了以後回到了屋子裏,文叔說道:“一響父母淚,二響望魂歸,三響隔世雷。三炮放過,屋子裏屬龍屬狗屬鼠者請轉身!”


    於是屋子裏很多人都轉過了身去,當然了,這也是有說道的,因為煞性相衝的關係,這幾個年齡段的人是不易見到死者起棺的。


    當然,我就是屬龍的,雖然文叔說的這些都是書上講的,我還是覺得有些多此一舉,為什麽呢?因為這死屍現在完全就是一塊兒臭肉,魂根本就不在這兒嘛!


    於是我沒有轉過去,文叔也沒有注意,他見很多人都轉過了身後,便開口對剛才就已經站在棺材旁的幾個準備抬棺材的男子說道:“時辰已到!起棺,送李氏女前往陰宅!”


    第一百一十六章 葬禮完畢


    文叔嘴裏說是‘送李氏女前往陰宅’,這隻是場麵好聽的話,其實就是拉著棺材前往火葬場。


    也不知道啥時候開始,興起瞻仰儀容這一形勢了,本來我們人就多,一百多號人,在一個大廳裏圍著那棺材轉了一圈兒後,那棺材便由人直接拉去火化了。李公夫婦痛哭流淌,那個由夕的確是演技派,剛才還風平浪靜的呢,這一會兒馬上就電閃雷鳴,哭得不行說啥要去拉那屍體,不讓火化,邊拉著屍體邊喊:“小筱啊!!!你為啥要這麽狠心離開我啊!!小筱!!!我求求你拉!!!回來吧!!”


    我發誓,真的,我發誓,這旁邊要是沒有人的話我一定會甩起我這旅遊鞋照這孫子的腦袋先踢十塊錢兒的。這也太氣人了。人都死了你在這兒裝什麽孝子?恐怕顯不出你是吧?


    好在火葬場的工作人員這種事兒是見多了,見由夕不放手便上去就把他推到了一邊兒,畢竟這是妨礙人家工作的事情。


    正所謂冥冥之中自由定數,由夕被推開後腦袋撞到了牆上,磕了一個大紫包,疼的他齜牙咧嘴的,也顧不上哭了,看到這一幕我差點沒忍住,笑了出來。


    半個小時後吧,火化好了,家屬去撿骨灰,骨灰按從腳到頭的依次撿到骨灰盒裏,這正是生前房屋再大那也是臨時的住所,這個小盒兒才是永久的家啊!


    撿完骨灰後,大家便又都上了車,車隊浩浩蕩蕩的開到了公墓,不得不說,這塊地選的風水還真是不錯,在哈爾濱周圍還能有塊這種墓地安身,已經是很好的了,但是地雖然好,但是價格也高,下車後往那塊事先買好的墓地時,聽身旁的這些人講到這塊墓地的價格時,卻著實把我嚇了一跳。每平方米竟然是四萬二!總共下來這一個墓地就要三十多萬,簡直比人住的房子還要貴啊!


    想到這裏我就又不禁開始唏噓了,他大爺的,現在這墓地就這麽貴,等哥們兒我死的時候那還不得貴到奶奶家去?唉,看來啊,人還真不能沒錢,如果沒錢的話別說是看不起病了,就連死你都死不起啊!


    由於現在的墓地都是事先蓋好的,倒也省去了那些挖土的差事,隻要扣開那大理石的板子,然後再將骨灰盒請進去就成了,方便省事兒。


    一切做好後,文叔便讓我從包裏拿出了兩件紙衣。隻見這老神棍對著眾人飽含深情的說:“諸君,乙醜年三月初十,李氏女李筱往生之日,正所謂,奈何橋前起陰風,頭去亡魂必苦情,今日李氏,往生極樂,便請她的父母為他先匯去寒衣兩件,幫其抵禦風寒吧!”


    李公夫婦聲淚聚下的點燃了那兩件紙衣,這時文叔便說:“諸君,寒衣已送,接下來便是三日送牛,七日紮梯,百日祭拜了。”


    說完後他像李公點了點頭,李公見已經完畢,便對大家說:“諸位費心,先請到酒店用餐吧。”


    一般人都知道,這是家屬的感謝宴,吃完飯以後這喪事兒便結束了,於是三三兩兩的往墓地外走。


    我並沒有著急離開,而是四處尋找著由夕的影子,不一會兒,讓我在李公的身邊發現了他,這孫子可真會挑時間差,又到李公的身邊用手絹兒擦眼睛去了。


    我緊跟在他倆的身後等待著機會,但是這孫子就跟牛皮膠一樣的纏著李公,眼見著就要走出墓地了,我覺得不能再等了,必須主動出擊。


    於是我就在他倆身後說了句:“哎?這不由夕麽?”


    前麵的李公和由夕聽到身後有人叫,都回了下頭,由夕見到竟然是我,不由得眼中充滿了敵意和鄙視,但是我卻一臉冷笑的望著他。


    李公見是我,便問由夕:“你和文師父的徒弟認識?”


    由夕聽李公這麽說,忙搖了搖頭,望著我用一種十分輕蔑的口氣說:“不認識,我怎可能認識這種人。”


    我心中一陣冷笑,我他大爺的就知道你丫會跟我來這一套,但是我早就準備好了,於是我也不生氣,繼續冷笑著對他說:“我說由夕,怎麽,不認識我了?唉,真是貴人多忘事啊,對了,董珊珊你記得不?”


    由夕一件我在李公麵前提董珊珊,估計已經快被嚇尿褲子了,他的冷汗好像刷一下的就劃了下來。然後馬上對我換了個十分親熱的表情說:“哎呀,這不那誰麽?你看我這腦袋,竟然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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