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剛才看那小子吃包子吃的挺美,於是我也就先跑到了一家南京灌湯包的店裏買了一籠屜包子,出了門邊走邊吃。我腦子裏想著,也許真的是我看錯了吧。


    算了,祖墳都哭不過來,我就別去哭亂葬崗子了。於是我邊吃著包子邊走進了一家複印社,從兜裏掏出u盤,叫那老板幫我把我的畢業論文打印出來後,拿著這要命的論文來到了學校。


    說起來我很長時間沒有見到劉明明了,在我走進他辦公室的時候發現他正在對著電腦歡樂鬥地主。他最近似乎有跳槽的意思,畢竟這學校太破了,所以他打算送走我們這屆後就直接走人。我和他侃了一會兒後,把論文交給了他。


    他問我,最近幹什麽呢,我回答他,沒幹什麽,瞎混唄。


    他對我說:“都混了三年了,也該夠了吧,最近找活兒沒?”


    我心想,我也不想混啊,可是你以為工作就那麽好找啊,大哥。於是我對他說:“我明後天就去人才市場轉悠轉悠,對了,咱班的人有多少找到工作已經上班的啊?”


    劉明明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叼著根小煙兒,望了我一眼後對我說:“得有一半吧,現在都已經朝九晚五了,你也得抓緊啊,都多大了,該有點兒正事兒了。”


    我心裏知道劉明明雖然嘴上不饒人,但是心地卻十分的好,他這也是為我著想,但是找工作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況且憑我這技術,還必須要有足夠的運氣才能找到。


    想到這裏,我的心中又充滿了忐忑,嗎的,我啥時候運氣好過啊?


    但是我也不能在他麵前丟人啊,於是我起身對他說:“我知道了,老劉,啥時候論文答辯,記得給我打個電話,我先走了,有時間咱再一起出去喝點兒酒。”


    他點了點頭,然後繼續樂此不疲的鬥著地主。


    我走出了學校,三年了,過的真快,我望著這小破學校,仿佛剛到哈爾濱的日子就在昨天一樣。周圍的環境都沒有變,那些學校旁邊不懼城管頂風擺攤的小商販們,依然十分堅挺的駐守著這裏。隻不過賣煎餅果子的漲價了,現在三塊錢一套,賣蟑螂藥的現在改賣毒鼠強了,而賣盜版光盤的攤子上也不放老鼠王的歌了,現在放的是著名民俗動感搖滾歌曲《自由飛翔》。


    不知道我下次來這個學校會是什麽時候了,望著周圍的場景,不禁心中又感慨了起來,那個曾經為了女朋友而從小縣城來到大城市的小屁孩兒,現在竟然也要開始學會自己養活自己了,而當年我曾經愛過的人,現在又身在何方?


    杜非玉,董珊珊,她們現在過得怎麽樣,是否也和我一樣也在迷茫?是否也會和我一樣,會不經意間的想起以前的事,是否也會感歎人生其實真的很短暫,並不漫長。


    此時正是秋天,路兩旁的樹葉都已泛黃,被風一吹便四處的飄蕩。


    我把雙手插在舊風衣兜裏,心中有點不是滋味。但是我明白,路還是要繼續走的,不管前方是否一片氤氳,不管心中是否迷茫。


    於是我收起那份有些感傷的心,我開始想著,還有沒有在學校還沒有做的事,別說,還真讓我想到一件,於是我又轉身走到了學校的門口,對著那塊‘xx美術學院哈爾濱基地’的牌子就是一口吐沫。


    哈哈,老子走了,拜拜了您那,狗日的學校。


    第五十三章 破麵館


    由於現在落腳的地方有著落了,接下來的幾天,便是開始穿梭於各大招聘會。希望能某個能養活起自己的工作。要說現在壓力真大,那天當我穿的人模狗樣的來到一個招聘會時,馬上就傻眼了。這人也太多了,簡直可以用人山人海來形容,一個個打扮的比我還要人模狗樣,看著他們手中提的厚厚的文憑和證書,像郵遞員一樣的把簡曆一份一份十分嫻熟的遞到那些個招聘公司的桌子上時,我忽然有了一種想把我帶的十份薄薄的簡曆給撕了的衝動。


    可是我還是忍住了,因為我現在如果再找不到工作的話,可是真的有點說不過去了,最起碼我得能自己把自己養活了再說吧,等找到飯碗,再去想吃肉還是喝粥。


    想想我剛上大學的那會,想的可真是天真,以為大學畢業以後就會順其自然的找到份逞心如意的工作,然後朝九晚五,五險四金什麽的都為我準備好了,我一天天啥也不幹直接混個部門主任什麽的。接著就是終日調戲女下屬為樂。


    但是到了現在我才發現,這一切還真的隻能屬於做夢,社會的競爭太大了,永遠都有找不到工作的大學生,往遠了說說二十年前,你大學畢業以後那可真是不用愁,好單位沒有不搶著要的,可是短短的二十年後,數十萬畢業的大學生都快上街要飯了,這操行的年頭,水稻高產,大學生也跟著泛濫了。


    往近了說,就是在半年前,我在寢室看報紙的時候,看到上麵有一個新聞,是將三個大學生畢業以後掏大糞的。當時我還覺得特別不可思議,以為再不濟也不至於這樣吧,可是到了今天我意識到了,其實我也離掏大糞不遠了。


    遙遠的夢想必須要建立在經濟基礎之上的,否則你再有夢想也白費,就像我,我其實有很多夢想。小時候我的夢想是當國家主席,可是後來長大了發現我學的專業不對口。於是我的第一個夢想就這麽流產了。


    我的第二個夢想是當詩人,初中那時候特別迷戀徐誌摩,於是我立誌畢業以後要當一名風流詩人,可是到了真的要畢業了,我現在的夢想卻隻想當一名風流老板。


    為了能有口肉吃,我的詩人夢也宣告撲街,其實風流的詩人和風流的老板他們有著本質上的區別,詩人的風流,和老板的風流。


    這兩種風流要給是你選,你會選哪一種?我選後者。


    想想以前,上初中的時候,看著比自己大很多的親戚家的哥哥畢業的時候,別人一問他最近忙啥呢,他就說“找工作呢。”在那時我的眼裏,一直覺得‘找工作’這個職業特別牛逼,特別社會。


    但是現在輪到我找工作的時候我才發現,其實四處找工作根本不牛逼,反而挺傻逼的。


    於是傻逼的我也隻能忍氣吞聲的擠在人群中四處亂竄,看看能不能找到個能要我的公司了。由於我是學平麵的,所以我先來到了那些看上去小一點的廣告裝飾公司招聘的桌子前,一臉媚笑想個鵪鶉一樣的問他們招聘的條件是什麽,公司的待遇如何。


    由於排隊的人實在太多,那個廣告裝飾公司的人在問完我的學曆後,直接跟我說,現在公司招的都是成手,像您這樣剛畢業的學生如果要招聘,隻能算是到我們公司實習。實習期間不包工作餐,一個月工資一百五十元。


    我一聽就來氣了,心裏想著什麽叫隻能算實習?瞧不起哥們兒剛畢業啊,如果我去你們那上班兒的話,拚死拚活一個月竟然才給一百五。


    要知道我在哈爾濱一個月一百五十塊錢,就算我天天上公廁吃大便都不夠。


    去他姥姥的,老子也不跟他廢話了,望著他把我的簡曆隨手就往桌子上堆得厚厚的一摞簡曆上麵一丟。哥們我起身抬抬屁股就走人了,可是我剛走了沒兩步,我又折了回來,望著那個老癟三的臭臉,把我的簡曆又順手拿了回來。


    要知道我隻帶了十份,現在必須要懂得節約資源。


    忙了一上午後,我垂頭喪氣的走進了一家小麵館兒,要了一碗拉麵添肚,小麵館裏挺破,盡管是飯口時間也沒幾個人。麵館裏就我自己,往剛坐下,一個四五十歲的婦女便走了過來,先給我倒了杯開水,然後問我:“小夥兒,吃啥麵啊,咱家啥都能做。”


    我望著麵館裏髒兮兮的桌子上,好像已經落了一層灰的一次性筷子,心裏想著,算了,現在也不是講究啥幹淨埋汰的時候了,能弄飽肚子就已經很不錯了。於是我對她說:“給我來碗麻辣麵吧,麵條細點,多放豆芽。”


    那個阿姨聽我說完後,朝著廚房的方向喊著:“老頭子,給這小夥拉碗麵,拉細點兒。”


    我聽完她這句話後差點沒嗆著。這說的也太惡心了吧,還讓不讓人吃了?


    但是我望著這阿姨都一大把歲數了,也就沒和她一般見識,我垂頭喪氣的坐在凳子上,掏出了一根煙,點著了,心想著抽根上火煙兒吧,真是越抽越上火。


    一上午時間,還是沒找到工作,那些公司一問我的情況後,基本上都是同樣的一個態度,他們好像把應聘的人分成了三等,而哥們顯然是屬於下三路的,都是讓我去實習,有一家公司實習竟然一個月才給五十塊錢。fuck。


    越想越上火,心中好像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一樣,讓我感覺到了一種很無力的感覺。由於心情十分不好,我忽然想喝酒,於是對那個婦女說:“阿姨,再給我拿三瓶啤酒吧,然後再來兩個個小嗆菜兒吧,啥都行。”


    不一會,那個阿姨笑嗬嗬的端上來了兩小盤兒嗆菜,一盤嗆幹豆腐絲兒,一盤芹菜嗆花生米。然後拿了三瓶哈爾濱啤酒,問我都啟開麽?我點了點頭。


    我從桌子上拿了一個還算比較幹淨的杯子,用餐巾紙胡亂的擦了擦後,把啤酒倒上了。


    一杯啤酒一飲而盡,頓時有一種清涼的感覺,我打了個隔,心情好了不少。夾了一筷子幹豆腐絲放在嘴裏,別說,味道還真挺好。


    沒多久,一個中年大叔端上來了一碗麵,放在桌子上樂嗬嗬的跟我說:“很燙,慢點兒吃。”我望著這碗油汪汪的麻辣麵,聞上去很香,可是當我吃了一口的時候,我馬上愣住了,這也太好吃了吧?真沒想到這麽破的小店裏竟然能做出這麽好吃的麵,我發誓,這是從小到大我吃過的最好吃的麵。


    我不敢相信的用筷子翻著麵碗的底部,心想這麵裏不會是放大煙葫蘆了吧?要不然怎麽可能這麽香?可是轉眼一想,這根本不可能,因為一碗麵五塊錢,往裏放大煙的話連成本都鉤不回來。


    於是我狼吞虎咽的吃著,由於店裏現在就我一個客人,那店主兩口子也就在旁邊的一個小桌子坐下休息了,我發現他倆的表情好像一直是笑嗬嗬的,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麽,那個大叔也大概有個五十多歲了,留著一頭短短的小平頭,有的頭發已經泛白。他笑嗬嗬的問我:“小夥子,我家的麵怎麽樣?”


    此時的我早已顧不上喝酒了,正專心的吃著這碗麵,差點把湯都給喝了。我擦了擦嘴,回答他:“真好吃,大叔想不打你手藝這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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