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上前一打聽,原來這爺們兒每天都要來這兒跳一次,真挺佩服他的膽量的。隻見他活動活動筋骨,準備跳了。


    說實在的,我真挺為他擔心的,這麽老高,哪能說跳就跳啊?我真怕他一頭就直接紮到陰市那邊去了。


    正當我們還在好奇時,那爺們兒就一頭紮了下去,在空中劃出了一道還算優美的弧線,跳進下麵的深水潭時壓的水花還挺小。


    我們都不自覺的叫起好來,這可真算是功夫。


    我們在這裏逗留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後,便開始往旅館的方向走了,剩下的就是大家的自由活動時間。


    回到了旅館,關明終於醒了,我進屋後發現他正在狼吞虎咽的吃著我給他留的飯,他抬起煞白煞白的臉問我:“非哥,我咋又跑你屋睡了呢?”


    我望著他這副倒黴相,對她說:“你還記得昨晚上你喝多了的事兒不了?”


    他撓了撓腦袋,問我:“我昨天晚上喝酒了麽?我怎麽忘了?”


    廢話,我騙你呢,我心裏想著,但是嘴上卻說:“昨晚咱們從空樓回來後,一點多,回來後吃的宵夜。你喝多了。就睡這兒了。”


    好在他已經完全不記得昨晚的事情了,這點我十分滿意。由於本來平時我們就經常在一起喝酒,所以他也就沒多想,說了句:“我好像受風了,腦袋疼死了。”


    我望著他相信了,不覺得有些好笑,顯然騙一個男人要比騙一個女人要簡單的許多,我又想起了張雅欣,我答應她今天告訴她事情的真相的。可是我又怕說出來以後她的世界觀就會就此改變了,畢竟我要說的都是些聽上去不可能的事情。


    算了不想了,就這樣吧。她如果想聽就說給她聽,她如果不來找我的話,我也不上杆子找她。


    我忽然想再看一次鏡泊湖的落日,不知道是為什麽。可能是這幾天每天都畫符畫到太陽落山的關係吧,這裏的夕陽真的很美,整個湖麵都被映的呈現出令人舒服的暖色調,相比起這裏的朝陽,夕陽更能給人一種十分安靜的美感。


    說來也很慚愧,這幾天一直忙著畫符,都沒有好好的畫過一張畫,於是我便背起了畫袋和工具箱,準備在走之前把這種美麗記錄下來。


    來到了我的那塊兒風水寶地,此時是下午五點多,正是我想要的那個時間段,我架起了折疊支架,把畫板往上麵一搭,望著平靜的湖麵,想著這幾天經曆過的事情,心中頓時又充滿了感慨。


    這幾天,我害怕過,欣喜過,也絕望過,也想到放棄過,但是幸好這已經都過去了。我還活著,我感覺到了我好像又成熟了一些。但是具體是哪方麵成熟了,我也說不清楚。


    我就借著此時心中的想法,調好了赭石,開始在水粉之上塗抹了起來。


    其實我真的是挺喜歡畫畫的,因為我覺得有時候畫畫能宣泄出自身的情緒,不知不覺時間就這麽過去了,直到太陽已經快要下山,我終於成功的把我心中湖麵最美的一刻留在了我的畫紙之上。


    正當我準備要收拾東西回旅館時,身後傳來了張雅欣的聲音。


    “崔哥,你在這兒啊。”


    我苦笑了一下,該來的始終來了,我回頭對她笑了下,對她說:“恩,總覺得不畫一張的話,有點說不過去。”


    她走到我旁邊,驚訝的說:“你這不是畫的很好麽?為什麽你之前一直不畫啊?”


    我坐在了沙灘上,掏出了一根煙點著了以後,示意她也坐下來,望著湖麵對她講道:“我要說的故事很長,你想聽麽?”


    她點了點頭。


    也不知道是為什麽,本來我是想簡單的和她解釋一下就算了的,可是我卻越講越長,除了省略掉九叔和《三清符咒》之事外,竟然一股腦的都告訴了她,我自己都不清楚我為什麽要告訴她這些事,知道今天我才大概想明白了,可能是那時的我實在是感覺自己十分的孤獨無助,所以就想找一個人傾訴一下的關係吧。


    而我的故事也的確隻像一個故事,讓人聽上去十分的不真實,不可思議。可是張雅欣卻十分認真的聽完了,當她聽到我因為替那個黃衣女鬼討個公道而被董珊珊甩了的時候,她的眼睛竟然也濕潤了,她是在同情我麽?


    當我講到我在她被五通神附身後戰鬥的時候,她望著我那還沒有消腫的半邊臉,不好意思的對我說了句:“對不起。謝謝你崔哥,謝謝你救了我。”


    我對她說:“你不用謝我。因為不管我遇到誰被附身了,哪怕我不認識他,我都不會袖手旁觀的。”


    夕陽還沒完全落下,湖邊卻起風了,今天的張雅欣沒有把頭發紮起來,風吹動著她的長發,我聞到了一股薰衣草洗發水的味道,看來她對這個味道十分的情有獨鍾。


    她望著我微笑,夕陽的餘暉映在她的臉上,於是我感覺到了她的微笑也是那樣的溫暖。


    第五十一章 重返哈爾濱


    她對我說:“崔哥,你是個好人。”


    我好像不是第一次聽女人這麽說我,我自嘲的笑了下,對她苦笑著說:“妹子,趕快打住,我是男人,不是好人。要知道隻有沒有女人緣的男人才能被稱作好人。”


    顯然她被我給逗笑了,笑的挺開心,我越發的覺得,女人還是笑的時候比較好看。但是老天作證,我對她真的沒有非分之想,本沒有想過希望她以身相許。


    其實她給我的感覺就和我的妹妹一樣,我從小到大一直是我們家最小的,有時候我就會想,要是我能有個妹妹或者弟弟該多好。


    我開口問她:“聽完我的故事後,你會害怕麽?害怕這個世界其實真是的存在著那些妖魔鬼怪麽?”


    顯然我沒有看錯這丫頭,隻見她笑著說:“我為什麽要害怕,存在又能怎樣,不存在又能怎樣。我又沒有做過什麽虧心事。所以我為什麽要害怕呢?”


    我不由的暗歎道這丫頭回答的真好,正所謂,平日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叫門。而且有些時候,我們人自己反而要比鬼怪陰險的許多。想不到這丫頭人不大,但是卻這麽有想法,如果讓九叔遇到她的話,一定會說:‘此子頗具慧根’的。


    我又對她說:“好啦,現在我的故事都跟你說了,作為交換,你也該跟我講講你的故事啦。”


    她聽我問她後,望著湖麵開始發呆,良久之後,她緩緩的開口有些像自言自語的說著:“崔哥,其實咱倆的命運挺像的,不過我似乎比你還要傻一些。”


    她對我講出了她的故事,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二次接觸到女孩子的心事,原來她的感情遭遇也和我差不多,為了一個小白臉付出了一切,但是就在前天晚上,那個小白臉卻一腳把她給踹了。


    聽著她有些像夢囈一樣的說完後,我心中不禁感歎,原來這個世界上不是隻有我自己這麽倒黴,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是有許多的癡情人和無情人存在的。


    我忽然覺得,我似乎有些矯情了,總是沉迷著過去,對自己受到的傷害太過執著。現在想想,還是那時年紀小,失個戀就跟天要塌了一樣。


    記得那時,我聽她講完自己的故事以後,好像心中有些死結被解開了。心中敞亮了不少。我對她說:“別想了,以後你一定會找到一個更好的男人的。要吃飯了,咱們回去吧。”


    可是這小丫頭又微笑了下後,對我說:“我才沒有想呢,過去了就過去了,另外你和我說的話,也許放在你自己身上比較合適些,你給我的感覺就像是一個多愁善感的老頭。”


    我站起了身,邊收拾畫具邊對她苦笑道:“我才二十啊,怎麽就老頭了呢?”


    她捂著小嘴笑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不知道從何時開始,我開始喜歡看別人笑,因為我覺得看別人笑的時候,我也會很開心。


    玫瑰色的夕陽已經悄悄的沉到了山的那一邊,隻留下隱隱的餘暉為我倆照應出會旅館的路,湖邊的風吹來暖暖的,夾雜著樹木、青草。湖水的純淨氣息。這是活著的感覺。這感覺真的挺不賴。


    回到旅館後,正是開飯的時間,這是我們在鏡泊湖最後一天的晚上。所以飯菜出奇的豐盛,c作大叔還每桌都贈送了一項啤酒。大家圍著桌子談著這幾天在這邊的經曆。原來每個人都不同,有的人連續七天畫畫,有的人每天都遊山逛水。而我和關明二人卻差點把命都丟在了這裏。


    談笑風生間,一箱啤酒就被我們這些人喝光,女生們有的喝多了就耍起了酒瘋,我們在餐廳胡鬧了起來,王城和呂鐵竹敲著碗和盤子大聲的唱歌,唱的是什麽現在也記不起來了,隻不過我忽然覺得,其實和這些家夥在一個班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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