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贏了,不是還有六隻呢麽?”張是非說到這裏,便指了指那已經粉碎了的窗戶,隻見剩下的那六隻蟲子似的卵妖都爬了出來,趴在了屋簷下的牆壁上,嘴中發出了憤怒的嘶吼,似乎要把眾人撕碎一般。


    崔先生卻笑了,隻見他直起了身,然後將左手插進了口袋裏麵,並對著張是非說道:“現在咱們能放開拳腳了,還怕這些雜碎?”


    雨下的更大了,沒過五分鍾,崔先生就掐爆了最後一隻卵妖的腦袋。


    張是非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果然,這分頭是個怪物,剛才就是因為屋子裏又普通人才不敢用力,生怕誤傷,出了那屋子,他便又鬼畜了。


    隻見崔先生從地上撿起了幾顆妖卵結晶,看了一眼後便說道:“這貨色,還真不如咱們在哈爾濱見到的好啊。”


    就在崔先生說完這句話以後,忽然,它們幾人的背後傳來了一個聲音:“當然了,它們才剛剛長成就被召回了。”


    “誰!?”崔先生猛然的回頭望了過去。


    第二百五十章 打個招呼而已(下)


    雨稍微的小了一些,或者說,不是那樣的急了。


    絲絲雨滴落下,落在院子裏的水窪之中,泛起了小小的渦旋,張是非轉身時,一腳踏在這水坑之中,濺的褲子上滿是泥點。


    但這似乎已經不重要了,因為在雨中他們早已經被淋成了落湯雞,而且眼下剛剛搞定一些個雜碎,背後就似乎又冒出來一個,三人轉頭望去,第一眼看見的,就是滿臉驚恐表情的蔡寒冬,此時的他正張大了嘴,即使雨水落入口中也不在意,他望著的,正是身邊那本該昏死過去的招待所大叔。


    就是那個滿嘴大黃牙的家夥。


    張是非心中一驚,心想著這個老家夥怎麽了?難道剛才看走了眼,他也是卵妖麽?隻見那個老頭子在雨中站起了身,滿臉的邪笑,聽見崔先生問他,便冷笑道:“當然是我了啊。”


    你這話跟沒回答什麽區別,崔先生抹了一把臉,眼下從這個老家夥的表情上就可以看出他不是什麽善類,這一點毋庸置疑,不過,崔先生的心裏麵還是有點奇怪,因為,他並沒有從這老家夥的身上感覺到一絲的妖氣。


    他的眼睛很準,基本上不會看錯,他是人,貨真價實的人,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難道是我看走眼了麽?崔先生心裏麵琢磨著,不過,他的嘴裏卻沒有顯露出任何驚訝,隻見他對著那個老家夥說道:“怎麽稱呼?”


    那個老家夥很顯然對自己眼前的幾人很是不屑,隻見他冷笑道:“十一就是我了。”


    十一,看來是初五的弟弟了,張是非心中想到,不過說起來這卵妖們還真是另類,那初五看上去也不過是二十六七,正是青年模樣,不想它的弟弟竟然會是個糟老頭。


    崔先生麵對著那初六,然後又問道:“十一麽?好,咱們簡單明了的說吧,你既然找到我們,就應該知道我們是誰,我想問的是,剛才發生的,就是第一場決鬥麽?”


    “當然不是了,你這個下等人。”那個大叔在雨裏麵哈哈大笑,然後指著崔先生說道:“怎麽可能會這麽簡單就讓你們過關呢?聽說你們很囂張,竟然殺了我們那麽多的兄弟,我隻不過是很好奇,所以才來跟你們打個招呼而已,還以為是什麽三頭六臂呢,沒想到讓幾個雜碎就把你給傷了,看來啊,你們的狗運已經用完了……”


    不管是什麽樣兒的瓜子兒,都會磕出個臭蟲,聽那十一說出這番話,張是非心中的火‘蹭’一下就竄了上來!他大爺的,你這也太猖狂點兒了吧!


    想到這裏,張是非便悄悄的低著頭,眼睛上挑瞪著那十一,然後將右手悄悄的按在左手唐刀的刀柄兒之上。


    這十二隻卵妖是有各自的性格的,這十一的性格活像一個標準的痞,子,言語之間對三人十分的鄙視,這種被輕視的感覺,放到誰身上誰都會覺得不爽,不過,崔先生卻笑了,他絲毫沒有被這初六的挑釁所影響。


    隻見他對著那十一笑道:“我們當然不是三頭六臂了,還勞煩您特意前來觀摩指導,真是不好意思啊,到時候動起手來還請多多留情,另外……看您的容貌成熟,年紀一定不小了,叫您聲大哥不為過吧?”


    我靠,分頭你這是怎麽了,怎麽一臉的奴才相兒呢?張是非愣住了,他望著崔先生,隻見雨中的崔先生眯縫著眼鏡,滿臉的媚笑,就跟中了邪一樣,這一表情,怎麽瞅怎麽像是那抗日經典影片之《地道戰》裏麵騎著自行車掛著匣子槍給太君帶路的漢奸。


    再配合他的這典型的漢奸頭型兒,簡直絕了!張是非心裏麵這個窩火,心想著不用你這樣兒吧,平時的本事呢?怎麽一到正經的關頭就聳了?我靠,你不會是怕了想要來個無間道吧!


    那個十一見到崔先生這副獻媚的表情,頓時哈哈大笑,他十分囂張的對著崔先生喝道:“你有什麽資格叫我大哥啊,真是下等生物,連我這本事都看不出來,我勸你還是自殺算了,省的到時候我們再動手。”


    張是非實在是要忍不住了,被一個卵妖說成下等生物,這感覺就跟吃了蒼蠅一樣,張是非現在出奇的想上前將這孫子摁倒在地然後對著他的老臉一頓猛抽,可是他剛一動,卻被崔先生攔了下來,張是非頓時怒道:“你幹什麽,這都被騎到脖子上了,怎麽還不敢還手呢?”


    崔先生笑了一下,也沒搭理張是非,而是對著那初六繼續獻媚道:“嘿嘿,您教訓的是,請問,您這次來是給我們帶路的麽?”


    那十一冷笑了一下,然後不屑的說道:“我是帶你們去地獄的,你們都準備好了麽?”


    我現在就帶你下地獄,張是非咬著牙,然後悄悄的拔出了唐刀,崔先生現在跟中了邪似的,估計是指望不上了,張是非準備等那孫子再說一句屁話就衝上去先把他給砍了再說。


    而那崔先生聽完這十一的話後則擺了擺手,並且有些為難的說道:“等,等等,沒準備好呢……”


    那初六似乎很瞧不起崔先生,隻見他指著崔先生囂張的說道:“死前你還有什麽事要做麽?快點,我沒多少耐心。”


    崔先生聳了聳肩,然後對著他笑嗬嗬的說道:“說起來……挺不好意思的,剛才,你都跟我們打招呼了,而現在……”


    話剛說到此處,隻見那崔先生絲毫沒有預兆的將右臂猛然的一輪,黑蛇的仙骨之氣飛速的向右上方外麵射出,直奔不遠處的一間瓦房房頂而去,繞過那個大煙囪時,那個大煙囪後忽然傳來了一聲驚呼,他這動作大家都沒有預料到,張是非剛一愣的關頭,隻見那崔先生便用力的一拽,那黑蛇之氣回來的時候,赫然帶回了一個‘人’!


    這個人被黑蛇之氣捆綁的結結實實,崔先生一甩手,那個家夥便重重的摔在了院子裏,說時遲那時快,隻見崔先生二話沒說,一個箭步衝上去,直接就騎在了那個家夥的身上,然後用左手從口袋裏麵掏出了一張黃符。


    這個姿勢張是非很是眼熟,想想他第一次見到崔先生的時候,崔先生就是用這一招消滅了一隻卵妖的。


    說來也奇怪,就在崔先生捆住了這個家夥的同時,那不遠處的十一竟然直挺挺的又昏倒了過去,張是非心中一驚,慌忙走上前去,這才看見了那被崔先生擒住的家夥,這個家夥看上去也就二十多歲的樣子,身形瘦的嚇人,打眼兒網上去就像是根竹竿兒一樣,小眼睛圓圓的,下巴上還有一撮小胡子。


    這個小胡子此時滿臉的驚恐,且不斷的掙紮,可是他發現,無論自己多用力,就是無法掙脫這黑色的妖氣,而那崔先生騎在它的身上,手裏拿著那張黃符,說來也奇怪,雖然現在還在下雨,可是那張黃符卻一點都沒有被雨水浸濕,在黑暗之中,發著淡淡的黃光,隻見那崔先生還是那副笑嗬嗬的表情,不過這表情現在看在那個小胡子的眼中,卻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恐怖感。


    那個小胡子大聲的罵道:“你,你想幹什麽?”


    崔先生用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夾著那道黃符,然後對著那小胡子笑嗬嗬的說道:“我?我隻是想打個招呼而已啊。”


    嗎的,原來他扮豬吃老虎,張是非現在才終於恍然大悟,原來是這麽回事兒,想想之前在那個招待所大叔的身上感覺不出妖氣,那是因為這個大叔確實是個貨真價實的人,而那十一,則是現在被崔先生摁在了地上的倒黴蛋兒。


    他應該是會用什麽操縱人意誌的妖術吧,自己躲在遠處,利用這個大叔跟眾人說話,而崔先生應該早就發現這一情況了,他剛才的那些舉動,隻不過是要試探這個孫子同時觀察四周,因為他明白,即使把這個大叔給殺了,但不揪出幕後的家夥就一點用處都沒有。


    分頭,果然是你的風格啊。張是非苦笑了一下。


    那個十一見崔先生說出此話後,將那手中的黃符又近了近,眼瞅著要貼在它的額頭之上了,那初六畢竟是高級卵妖,他能感覺出這玩意兒上圍繞的氣,還沒觸及體膚,額頭就感到一陣炙熱,這要貼上去,那還得了?


    於是它慌忙不住的掙紮叫喊道:“別別別!!別動手!!!”


    這個時候,雨慢慢的停了,崔先生的頭發往下滴著水,他冷笑了一下,然後對著那十一說道:“其實我就愛碰見你這種敵人,真的,我可願意和你這樣兒的交手了,特有成就感,來,現在告訴我,你想不想下地獄??”


    那個初六不住的搖頭,麵對著眼前這個強的離譜的人類,此時它當真是怕了,這種恐懼竟然發自心裏,不,也許這不是恐懼,這是本能,望著崔先生的那張陰陽臉,眯縫的小眼睛中散發著殺氣,還有那惡心的笑容,如果剛才它說要帶他們去地獄的話,那這崔先生此時完全就像是從那地獄裏逃出的惡鬼一般。


    於是它便大叫道:“不想!饒,饒命!!”


    往往嘴越碎的家夥,越是膽小,張是非聽這十一被崔先生嚇了一下就聳了,剛才那股囂張的氣焰消失的無影無蹤,不由覺得有些好笑,而崔先生也樂了,他並沒有將那張符貼上去,隻是對著那十一說道:“少說廢話了,想要活命的,就趕緊說出決鬥的具體地點吧。”


    那十一咽了口吐沫,為了活命,此時的它哪兒還敢有所隱瞞?於是便慌忙說道:“母親讓我給你們帶話,明天決鬥的第一場在蛇洞山的後山,下午的時候你們去,到時候就會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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