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話,竟然將那崔先生說的是啞口無言,那崔先生聽完這番話以後,心中似乎感悟到了什麽,都說世間存萬道,萬道不離宗,看來這是真的,真想不到,這佛門之事竟然也如同自己所處的環境一樣,存善存惡,有真神通者,也有騙子之流,不過話說回來,也許隻有這樣,才能算得上是俗世之所在吧。


    俗世,就是一個秩序,如果將秩序打亂的話,那麽這個俗世也就失去了平衡,隻會崩壞,沒有別的路可走了。


    崔先生望著那老和尚,眼睛之中頓時充滿了敬意,隻見他此時雙手合十,十分認真誠懇的說道:“逢大師點化,當真是一言驚醒夢中人,佛門清淨處,小子剛才無理了,求大師勿怪,今日我們前來打擾大師,就是想請教下大師,您是否知道我們身邊發生的事情,還望大師指點迷津。”


    第二百三十九章 爾蹬彼岸


    那老和尚笑了笑,然後對著崔先生說道:“是非對錯,孰能無過呢?”


    那蔡寒冬一聽這句話,便問那老和尚:“師父,您上一次也說過這句話,不知這裏麵有何深意?”


    那老僧微笑了一下,然後轉頭對著崔先生問道:“你可知此話的含義?”


    崔先生心裏麵暗罵道,我上哪兒知道去,我要是知道還來問你幹啥,說來也真挺搞笑的,因為自己問的問題這個老家夥完全就是答非所問,如果崔先生不是見他似乎當真有些道行,倒真的會將他當成一個老年癡呆的和尚的。


    不過,看這老和尚的精神頭兒,即使老易老年癡呆他也不會老年癡呆,崔先生想到了這裏,便轉頭望了望那易欣星,隻見這易欣星正望著那和尚,半張著嘴,確實是一副癡呆相,估計他也被這句話給搞糊塗了吧,崔先生心裏麵想著,就苦笑了一下,然後對著那老和尚說道:“不知道,您這句話可是對我說的?還有,小輩我鬥膽問上一句,之前您對這蔡寒冬說過,如果將來遇到了麻煩可以來找您,我們現在確實遇到了一些麻煩,不知您能否看出是什麽麽?”


    還是保險一點兒好,崔先生心裏麵想著,如果這老和尚之前隻不過是懵的,那麽幾人也用不上再在這邊浪費什麽口舌,要知道它們現在的時間多寶貴啊。


    “是,也不全是。”那和尚慈祥的笑了笑,然後對著崔先生說道:“如果我沒有弄錯,你們現在應當即將要去拯救一場浩劫。”


    哎呀我去,果然是高僧啊!崔先生心裏麵頓時十分的激動,要知道這件事隻有他們少數幾個人知道,剩下知道的全都是妖怪,真是想不到啊,這個老和尚竟然也能看得出來,不得不說,這確實挺厲害的。


    要說崔先生的驚訝,遠遠比不上那易欣星,因為他所學畢竟跟易欣星不一樣,易欣星人雖然呆,但是他一直深信,這卜算之法是一門高深的學問,要說這老和尚能知道這件事情應該也是由於什麽卜算之法吧,但說到這兒就奇怪了,要知道,雖然這世界上的卜算方法有近千種,但是基本上全都殊途同歸,萬變不離其宗,一定要借助某種外力或者道具才能達成,就像是易欣星的奇門遁甲,以及那劉雨迪的卜算之術,無疑離不開這個規則。


    雖然劉雨迪也能在夢中預見那未來之事,可她畢竟是能力有限,隻能遇見三天之內所發生的事情,就算是這樣,已經是極限,再進一步,完全就等於是泄露天機,我們總是將天機不可泄露天機不可泄露,但是為什麽會有這麽一句話呢,天機怎麽就不可泄露?答案是十分嚴肅的,天機,就是命運的容貌,如果泄露天機的話,往嚴重了說,就是在破壞這整個天道,也就是萬物的規律,其後果不比那七寶白玉輪的要差。


    難道這老和尚也向劉雨迪那樣能夠預知未來和過去?易欣星心裏麵想到,但是這老和尚看起來就不像是屬於這類的人啊,具易欣星所知,這佛家講修心性,沒有什麽類似的手段,當然了,也不排除一些高僧大德能夠預知過去和未來,也就是之前所提到過的‘五眼六通’。


    難道這個老和尚的道行已經高深到如此的境界了麽?易欣星咽了口吐沫,心裏麵想著,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個老和尚離成正果可當真不遠了。


    果然,高人都在民間啊,真想不到,這種小地方竟然也能遇見這樣的選手,當真是讓易欣星大開了眼界。


    易欣星隻感覺到自己的心怦怦跳,都說活神仙活神仙,眼前這個老和尚估計應該就算是其中之一了吧。


    那崔先生到沒想太多,畢竟他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是一名商人,商人注重的,就是利益,於是,他便也就長話短說不再客氣什麽,開玩笑,這老家夥看上去已經知道一切了,還用得著跟他客氣麽?於是,那崔先生便豎起了大拇指,連聲讚道:“大師果然是高人,沒有錯,我們幾個正是要去辦這件事,如果不辦的話,估計以後咱們誰都沒有太平日子了,所以,我想請教下大師,您能不能算的出我們此行的凶吉如何?”


    這確實是崔先生嘴擔心的話題,畢竟,他實在是輸不起,現在的情勢對他們來說並不樂觀,所以,他想盡可能的知道一些未來的走向,要知道,這些東西就算是那劉雨迪都算不出來,因為劉雨迪跟他說,這叫做‘天道不覺’,命運似乎這一次將他們逼到了一個交叉口,隻能讓他們自己走。


    但是崔先生也知道,這也許跟劉雨迪的能力有關,這就跟看東西似的,一個視力好的人,完全可以看清楚那側視紙上最小的字兒,但是近視眼卻隻能看見最上麵那幾排。


    現在就看這老和尚能看到哪兒了。


    那個老和尚見崔先生這麽問他,便又笑了一下,然後對著崔先生說道:“你們的此行的凶吉,我已經知曉,隻不過,我卻不能說。”


    “為什麽啊?”崔先生皺了皺眉頭,他剛想開口,一旁的老易便伸手拉了他一下,崔先生回頭看了看易欣星,這個天然呆此時表情相當的嚴肅,隻見他對著崔先生搖了搖頭,崔先生便明白了這其中的道理。


    這個老和尚如果知道未來的話,他確實是不能說,先不講這個未來是好是壞,但是如果他說出來的話,這個未來很可能就會被改變,就像剛才所講的那樣,由於對未來的預知太過準確,強行將其改變的話,整個世道就會隨著亂了,天譴什麽的,也保不準會出現。


    這是易欣星的理論,但是那崔先生卻沒這麽想,因為,他的腦子中所想的事情往往都很全麵,這個老和尚為什麽不說,在他的心中反而有另一套的觀點,要知道,出家人以慈悲為懷,如果他們麵前的未來是一個悲劇,那這老和尚應該死都要告訴他們讓他們去更改,因為要是那樣的話,大家都活不成,還不如泄露一些真實的天機讓大家都能保命,而天譴什麽的,說到底也就是缺胳膊斷腿兒,死不了人,而且看這老和尚一把年紀,可謂是一半兒的身子都埋進了土裏麵,他應該不是怕死。


    如果這樣的話,他不對眾人說出未來,這是為什麽?崔先生想到了這裏,那半邊臉便露出了一絲的笑容,一定是這未來,是美好的!


    所以,他才不會說,因為他如果說出來的話,未來就有可能會被更改,到時候喜劇變悲劇就得不償失了!一定是這樣的!


    想到了此處,崔先生心中豁然開朗,他明白,凡事不能說透,於是便對著那老和尚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後恭敬的說道:“多謝大師指點迷津!”


    “你懂了什麽?”那老和尚用渾濁的眼睛看了看崔先生。


    崔先生微微一笑,然後對著那老和尚說道:“什麽都懂了,但是不能說。”


    一旁的蔡寒冬和易欣星倆人則是眨了眨眼睛,心想著這崔先生懂什麽了?那老和尚什麽都沒說啊?他怎麽就懂了呢,而且怎麽也學那老和尚打起了啞謎呢?


    他倆自然不清楚這崔先生已經看破了這股玄機,但是那老和尚卻笑了,他笑的挺開心,以至於兩撇兒長眉毛都顫抖了起來,隻見他此時才完全的睜開了眼睛,然後望著那崔先生,上下打量了他一翻,然後對他說道:“果然有慧根。”


    那是自然,崔先生沒說話,心裏麵卻挺高興,不是因為這和尚誇他,而是因為對於未來,他現在已經不再迷茫了,這正是‘悟’的力量。


    隻不過,那老和尚說出了那句話以後,竟然停頓了一下,然後又對崔先生微笑道:“隻不過,你懂,還行,必須要他懂才可以。”


    他?他是誰?崔先生眨了眨眼睛,見那老和尚望著自己說出此話後,便問道:“那個……”


    老和尚擺了擺手,然後對著崔先生說道:“不可說。”


    一句話又將崔先生到嘴邊兒的言語噎進了肚子裏,崔先生滿腹狐疑,但見這和尚如此,隻好作罷,將這句話記在了心中,隻等以後再琢磨,那老和尚見崔先生也挺配合,便又微笑了一下,然後對著崔先生語重心長的說道“是福是禍,皆出因果,是非對錯,孰能無過?仕途迷茫,自身過客,萬般煩惱,行善最樂,沉淪解脫,出自選擇,南無阿彌陀佛。”


    說罷,他便長歎了一聲,合上了眼睛,仿佛睡著了一般,崔先生一行人都挺納悶兒,這老和尚怎麽說睡就睡呢?過了一會兒,崔先生忽然緊皺了一下眉毛,然後叫了一聲:“不好!”


    要說,崔先生這雙眼睛,是可以看得見魂魄的,就在剛才,他忽然見到那滿麵笑容的老和尚後脖子的地方向上浮出了一股‘氣’!這股氣並不是別的東西,崔先生覺得,這應該是魂魄的一種形態,於是,他慌忙上前,探了探那老和尚的鼻息,頓時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但見那老和尚,坐在杏樹之下,麵帶著微笑,已經圓寂了。


    死了?蔡寒冬和易欣星兩人跟著輕呼了一聲,怎麽就這麽巧!為什麽他會死?


    崔先生則挺平靜,他對著蔡寒冬說道:“你去叫寺廟的人過來吧,說在樹下看到他師父死了,不,說圓寂。”


    那蔡寒冬沒怎麽見識過死人,特別是這麽離奇的死法,他的腿肚子都有點轉筋,不過聽崔先生這麽一說,依舊點了點頭,然後朝著來的方向跑去。


    崔先生和易欣星畢竟是經常跟髒東西打交道的人,在他們的心中,死亡並不可怕,因為那是一個全新的開始,所以兩人都很鎮定。


    易欣星對著崔先生說道:“老崔,這是怎麽回事兒,他是怎麽死的?”


    那崔先生望著麵容十分安詳的老和尚,然後對著易欣星說道:“隻怕,是屬於自然死亡,不過我沒有看到他的魂魄,或者說,他的魂魄離體後沒有成型,也沒有去陰市。”


    “這是怎麽回事兒?怎麽可能,魂魄離體後怎麽可能不成形?不去陰市?那他去哪兒了?”今天的驚訝實在是太多的,本來他的腦子就不怎麽靈光,現在又出了這麽一碼子的事兒,頓時有些摸不清頭腦。


    那崔先生想了想後,便伸手指了指西邊的天空,然後對著易欣星說道:“那兒。”


    易欣星頓時沒話了,他即使再傻也能明白崔先生的意思,其實他早該想到,隻不過不敢承認,這個老和尚死亡以後,沒有去陰市,沒有留人間,就隻能有一個去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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