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是非苦笑了一下,然後對著崔先生說道:“能不清楚麽,就是那天晚上,我和老李倆人被電線杆子給放倒了,真晦氣,啊!對了,你說我和老李之所以變成孔雀和熊瞎子是不是因為我老爹受賄的關係啊?!”


    “別傻了。”崔先生斜了張是非一眼,然後對他說道:“沒那麽大的罪過,不過照你這麽說,這刀應該跟你挺有緣的。”


    張是非眨了眨眼睛,他不怎麽明白崔先生什麽意思,便問他:“什麽有緣,我就知道有緣千裏來相會,新白娘子泡小白臉麽,等等,你別告訴我我會跟這刀結婚啊,這也太沒譜了吧,就算我有詛咒也不至於啊。”


    崔先生有些無語的說道:“想什麽呢?我說的有緣,並不是說姻緣,你是不是沒妞泡憋瘋了?”


    說罷,崔先生便將那盒子中的長刀雙手托起,一邊仔細的打量一邊對張是非說出了他所了解的東西,其實,崔先生除了靈異和民間秘術以及繪畫技巧之外,也沒什麽了解的東西了,正所謂三句話不離本行嘛,崔先生講到,要說兵器,自古以來一直是砍人的工具,也是最容易能聚集煞氣的東西,自從人類創造出這玩意兒時,就代表著世間永無寧日可言,而在陰間,到現在鬼差們所使用的武器也依舊是刀劍,人拿刀砍人,被砍的人就變成了刀下鬼,人凶性增加一分,刀凶性增加三分,久而久之,一些戾氣久久不能散去,於是刀便成了氣候,後來有人發現,這種刀劍不但能傷人,同樣也可以斬傷一些汙穢之物,畢竟還是那句老話,軟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不要命的怕沒命的,沒命的怕比它更橫的。


    而說起來也挺巧的,張是非家的這把刀,正是四種唐刀之一的‘橫刀’,刀身筆直,刀刃占了刀身的四分之一,因為在古代的中國戰場,打仗大多數都要穿護甲,所以這種刀在追求鋒利的同時,也追求破甲性,實在是不可多得的利器,有很多的成語都是出自這種刀,比如說什麽‘橫刀立馬’,‘橫刀奪愛’,當然了,還有那什麽‘我自橫刀向天笑,笑摘肝膽沒腎好’。


    崔先生撫摸著手中的刀身,雖然這隻是夢境之中,崔先生感覺不到這刀身上有任何的氣,但是從他的眼神中也能看的出來他對此刀的喜愛,隻見他接著對張是非說道:“緣分分成千萬種,這刀落在你手裏便是其中之一了,當然,這也許隻是一種說辭罷了,凡事講因果嘛,畢竟到底怎麽回事兒,誰都不知道,如果這把刀不是假的,那算起來年頭可真挺久遠了,估計上麵的‘氣’比我那銅錢劍也差不到哪兒去,你啊你,家裏有這寶貝,怎麽不早點想到呢?”


    張是非歎了口氣,聽崔先生那一張嘴說的是天花亂墜,給他造成了一種這刀確實挺牛叉的感覺,於是他便對著崔先生說道:“我上哪兒知道這玩意這麽厲害啊,對了,你剛才說要找武器,這個到底行不行?”


    崔先生點了點頭,然後對著張是非說道:“太行了這也,恩,這上麵好像還有字呢。”


    隻見那崔先生盯著手中唐刀的刀柄處,仔細的看了一會兒後,對著張是非說道:“不行,看來這裏是根據你腦子裏的記憶所變化出來的,所以這字根本就看不清楚,要是咱們醒了,你要記得把這刀帶到福澤堂,咱們在好好研究吧。”


    張是非點了點頭,這些都不重要,要知道現在他的心裏始終不落地,哪像是崔先生這般的淡定?於是他便對著崔先生說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快點兒吧,下麵咱們該怎麽辦?對了,你讓我找家夥,是不是想教我跟猛鬼大姐幹架時你用過的那一招啊?”


    那晚,在福澤堂前,崔先生同那藍衣女鬼撕鬥,張是非脫力在一旁觀戰,見過崔先生用銅錢劍使出過一種招數,當時崔先生咬破了手指在持劍的手上畫了幾下後,那銅錢劍的周圍仿佛又出現了一層由‘氣’包裹著的劍鋒一般,張是非心裏想著,如果自己學會了這一手,確實是可以自保。


    不過那崔先生卻搖了搖頭,然後對著崔先生說道:“我教你劍指咒隻會讓你再添個詛咒,不過現在要教給你的東西,卻也跟那差不多,你看好了啊。”


    說罷,隻見那崔先生用右手將那唐刀平舉與胸前,然後閉上了雙眼,那盤踞在他右手之上的黑蛇啪的一聲又變成了一陣黑煙,那黑煙慢慢的覆蓋在了那刀身之上,過了大概五秒鍾左右,崔先生睜開了眼睛,那仙骨之氣又重新變回了黑蛇並盤在了崔先生的胳膊上,隻不過,那黑蛇似乎看上去變的細小了一些,而那唐刀身上的黑氣卻並沒有消失,淡淡的黑煙裹住了刀鋒,久久不散。


    隻見那崔先生長出了一口氣,然後將手中的無名唐刀遞給了張是非,並且說道:“成了,拿去用吧。”


    張是非將那無名唐刀接在手中,隨手揮了一下,那刀身上的黑煙依舊沒有散去,張是非望著崔先生,見他似乎有些疲憊的樣子,便問道:“你這是……?”


    “這是仙骨第三狀態下能夠做到的事情,就是將仙骨之氣附在物體之上,現在知道我為啥要你找稱手的家夥了吧,輕點用,估計對砍的話堅持不了多久,但是總比沒有好。”


    張是非聽完崔先生的話後,又望了望他胳膊上的那條明顯變細變小了的黑蛇,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能有些擔心的說道:“可是,你把力量分給我,你自己怎麽辦?”


    崔先生聽他這麽說,便不耐煩的罵道:“少跟我說這些沒用的,要知道,現在你不是菜鳥了。”


    一句話,竟說的張是非心中十分激動,他當然明白這句話的含義代表什麽,自己現在已經得到了這分頭的認可,他已經不再是那個看到卵妖就嚇得要尿褲子的沒有傻鳥,而是一個可以配合並肩作戰的幫手。


    張是非想到了這裏,心中的熱血頓時開始燃燒起來,隻見他也不再廢話,他明白,如果再說沒用的,那可就真浪費這分頭的一片苦心了,於是,他便對著崔先生說道:“謝了,我會配合你的。”


    “你自己能保命,別死就行了。”崔先生一副無所謂的表情。


    張是非自然知道這分頭明顯是口不對心,於是也沒再跟他言語,崔先生幫張是非弄好兵器之後,便從那桌子後麵走了出來,他對著張是非說道:“走吧,李蘭英是不是就在你隔壁,咱們先去看看他被帶倒夢裏來沒有。”


    哎呀我去,怎麽把這事兒給忘了!!張是非這才想起來那大長臉小七說過的話,要斬草除根,這李胖子雖然沒啥大威脅,但是他也確實是它的攻擊目標之一,張是非想到了這裏,不由得心中有些後怕,胖子不能出什麽事兒吧!於是他便和崔先生跑出了門外,在前往李胖子家的途中,張是非問崔先生:“分頭,你說老李會不會有什麽危險?還有易哥,和劉雨迪,他倆會不會也進來了?”


    崔先生搖了搖頭,然後對著張是非說道:“不清楚,我又不是那大長臉肚子裏的蛔蟲,不過應該也沒什麽事兒,要是有事兒的話,他和你家這麽近,咱倆能感覺不到麽?況且她此刻在不在這個夢裏還不一定呢。至於劉雨迪那小丫頭,百分之九十九沒進來,畢竟她對卵妖沒有威脅,況且……你忘記了那丫頭的拿手本領是啥了?不就是做夢麽,說實在的,要是單論腦子裏麵的‘氣’,沒人能操縱那小丫頭,所以她不會被俘進著破夢,至於老易嘛……”


    崔先生講到了這裏,便苦笑了一下,然後對著張是非說道:“沒跑兒了,估計他現在正在噩夢裏掙紮呢。”


    “不管他能行麽?”張是非問道。


    崔先生笑了一下,然後對著張是非說道:“當然,憑他的本事,這難不倒他,放心吧,是不是這家兒?”


    說話間,兩人便來到了一棟小別墅前,張是非點了點頭,這正是李蘭英的家,此時院門緊鎖著,挺老高的欄杆將兩人攔在了外麵。


    張是非說道:“對,就是這裏。”


    崔先生望了望兩旁,竟然樂了,他自言自語的說道:“嘿,想不到胖子竟然跟李筱家鄰居啊。”


    張是非有些奇怪的望了望崔先生,崔先生沒等他問,便對張是非說道:“我以前一個朋友。”


    其實張是非這次還真就不想問,因為那李筱他認識,就是住在李胖子家隔壁的一個大小姐,如果她長的不好看,也許張是非和李蘭英不會注意,但是她長的十分漂亮,雖然俗話說兔子不吃無邊草,但是本著有妞不泡大逆不道的信條,以前李蘭英還追求過那小姑娘一段時間,不過那李筱可不比某些拜金女,她自家就十分有錢,李胖子的手段對其完全就沒有用,而且貌似那女人的脾氣十分不好,所以李蘭英和張是非也就沒再討過沒趣兒。


    後來這李筱因為出車禍死了,張是非和李蘭英的父親還出席了她的葬禮,不得不說,這也算是天妒紅顏吧,雖然這紅顏的脾氣簡直無話可說,張是非隻是有些奇怪,這崔先生怎麽會認識這已經掛掉的刁蠻大小姐的,不過想想也很合理,這分頭,嗎的,見財起意,遇事則迷,估計那李筱的父親也是他的客戶之一吧,這都是無足輕重的問題,所以張是非便也沒再想。


    張是非望著緊關著的大門,轉頭對崔先生說道:“咱們砸進去,要不我把他劈開試試?”


    說完,他握了握手中的那柄唐刀,心裏麵有些躍躍欲試,他很想試驗一下這玩意兒到底有多厲害。


    第二百零九章 夢主


    話說,曾經有那麽一位又矮又搓的小夥兒,上京趕考的時候在旅店遇到了一個臭道士,那臭道士把自己的枕頭借給小夥兒讓他睡覺,結果小夥當晚便做夢娶媳婦兒,榮華富貴過了一輩子,等老死的時候,夢醒了,發現一旁的高粱米飯還沒煮熟。


    不知道現在過了多久了,在夢中似乎時間完全就沒有了概念,張是非說話間打眼望去,那遠方的街道上一個人都沒有,比年三十兒的街道還要冷清。


    聽張是非說他要用那無名唐刀來砍門,崔先生砍死他的心都有了,於是崔先生便對著張是非說道:“省著點用吧,這雖然是在夢裏,但是我給你那刀上的仙骨之氣堅持不了多久。”


    張是非皺了皺眉頭,然後問道:“那咋辦啊?”


    翻牆,這是本世紀最實用的技能之一,由於是在夢裏麵沒啥忌諱,於是兩人便拽著那欄杆如同猴子一樣的翻了過去,李蘭英的家跟張是非的家差不多,就是屋子裏的擺設不一樣,牆壁上掛著的都是歐洲的油畫,擠滿了坦胸露乳的大屁股女人,彰顯出這間屋子主人的獨特品位。


    但是兩人可沒有觀畫的閑情雅致,踹開了門後,張是非便開始呼喊著李蘭英的名字,沒人答應,兩人找遍了所有的房間,但依舊沒有尋得那李蘭英的蹤影,這不由得讓張是非有些擔心,難道李蘭英這胖子真的出什麽事兒了麽?


    張是非問崔先生現在該怎麽辦,崔先生想了一會兒後,歎了口氣,然後對著張是非說道:“沒辦法,既然找不到他,那隻有先去夏金鞍的家裏了,他大爺的,本來還打算讓那十二先頂一陣的呢。”


    正所謂這世界上不存在必輸的棋局,雖然現在他們深陷夢中,麵對的是一個很可能殺不死的卵妖,但是崔先生依舊在心中想好了一個作戰計劃,要知道現在他們完全就是被動的狀態,聽到的情報也隻是那兩隻卵妖的一麵之詞,說的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意不可無,剛才那小七臨走的時候留下的信息就是去找它的弟弟十二算賬,二者都是高級卵妖,這場仗一定沒那麽容易就一邊倒,所以崔先生便想著不妨讓它們先鬥上一鬥,兩敗俱傷最好,這樣他們就能省下不少力氣,獲勝的幾率也大的許多。


    並不是因為崔先生冷血,而是因為崔先生現在除了他們福澤堂的員工之外,實在無法全身心去相信任何人,畢竟跟那十二也隻是一麵之緣,要說徹底的相信它,那簡直就是笑話,要說福澤堂平日裏所做,在某種意義上說完全可以算的上是刀口舔血的買賣,崔先生雖然願意去相信十二,但是他明白,自己不能輕易判斷任何事,一招走錯,滿盤皆輸,崔先生在以前曾經走錯過路,他知道自己輸不起。


    他本來是想找到胖子確認其安全後在前往夏金鞍的家靜觀其變,但是現在胖子不在,他也就沒辦法了,隻能對著張是非說道:“走吧,我帶你去。”


    張是非點了點頭,兩人又翻牆而出,現在街道上沒人沒車,張是非剛想問崔先生他們要怎麽去,崔先生就拍了拍一旁緊緊跟隨的那條黃鼠狼,那黃鼠狼是仙骨所化,與崔先生的心意相通,隻見它點了點頭,然後抖動了一下身體,眨眼之間就變的仿佛馬匹般大小,崔先生沒廢話,翻身騎上了黃鼠狼,然後對張是非伸出了右手,張是非苦笑了一下,聽說過騎馬趕路,這其黃鼠狼赴約倒是頭一遭見到,不過要說張是非的心性還是有幾分像小孩子,他覺得十分有趣,便拉著崔先生的手翻身坐在了崔先生的身後,隻聽前邊的崔先生說了一句:“抓緊了。”


    張是非剛要回答,那黃鼠狼就猛然一個挑頭,然後撒開四肢朝著街道的方向狂奔而去,這速度讓張是非十分的驚訝,實在是太快了,沒過幾秒,那黃鼠狼便馱著他倆跑到了江北的主道之上,張是非心中不由得暗歎道,這叫啥,這是名副其實的黃鼠狼上街道,愣裝越野小摩托,可是話又說回來,這速度跟摩托也差不多了,崔先生指了指市區的方向,那黃鼠狼便絲毫沒有遲疑的向著那遠方急駛而去。


    好像是馬樣大小的黃鼠狼狂奔在無人的街道之上,在路上,張是非向兩旁望去,雖然說這裏是夢境,但是這景象這可真是千載難逢的奇觀,除了張是非和崔先生以外,此時的哈爾濱似乎已經變成了一座空城,四周喧囂不在,反而靜得嚇人,隻能聽見風從耳旁呼嘯而過以及那黃皮子四肢踏在地上發出的啪嗒啪嗒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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