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是非轉頭看了下崔先生,沒說話,但是表情已經回答了他,那崔先生便抽了口煙,然後對張是非說道:“你知道麽,這世界上,什麽人最大?”


    “人民公仆。”張是非回答道。


    “錯。”崔先生說道。


    張是非愣了一下,然後說道:“怎麽會錯,將人民當公仆還不大?”


    崔先生笑了一下,然後說道:“在生命麵前,所有的權利都是虛無的。”


    “我沒聽懂,你能不能別跟我打啞謎。”張是非心裏本來就不爽,實在沒功夫去琢磨崔先生的話。


    那崔先生見張是非頂撞他,卻也沒惱怒,反而語重心長的對張是非說道:“我以前跟你講過,眾生苦海,你想過沒有,每個生命其實都是一樣的,人生在世,隻不過是帶著各種麵具過活,苦樂自知,卻無法欺騙本心,等到死去之時,卸下了麵具,才算是眾生平等,又都恢複了苦命人的身份,這個時候的人……或者可以稱呼為鬼吧,才是最大的。”


    張是非眨了眨眼睛,雖然崔先生的話挺深奧,不過意思他懂了,那就是說,這個世界上不管你生前多麽風光或者多麽低賤,但是在死後都是一樣的,都是鬼。


    崔先生又說道:“我們這行兒,說難聽點兒就是吃陰間飯的,我們的職責,就是去引導那些鬼魂,避免他們死後還要在苦海掙紮,我一直跟你說我們是服務行業對吧,每個人都有死去的一天,每個人死去的時候都想無牽無掛開開心心的上路,包括你我,都是一樣的,將心比心,完成它們最後的心願,也是我們的服務內容之一,現在你明白了麽?”


    張是非明白是明白了,但是心中還有些鬱悶,便抱怨道:“可我們這樣費力不討好到底是為什麽啊?”


    “為良心。”崔先生說出這話,便指了指自己的心髒部位,然後對張是非說道:“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理解,我是為了本心,而你,可以理解成為了功德值。”


    “你是說,我伺候那女鬼讓它舒舒服服上路,沒有牽掛的走,也能算是攢功德值麽?”張是非有些驚訝的說道。


    崔先生站起身,然後對他說道:“是啊,要不然你以為什麽是‘積陰德’呢。”


    原來是這麽回事兒!張是非豁然開朗,心想著原來積陰德一說是這麽來的啊!想到此處,這兩天壓在他心中的那股子鬱悶便蕩然無存,於是他便馬上滿麵笑容的又鑽進了屋子中,毫無怨言的開始伺候起那黃衣女鬼起來,崔先生也回到了福澤堂中,繼續鬥起了地主,張是非望著崔先生微笑著,心裏暗道,分頭果然還是靠譜的,真想不到,原來這伺候鬼還真是一門比較高深的門道啊。


    崔先生也望著張是非微笑著,心裏暗道:我他大爺的口才真是太好了。


    一下午的時間就這麽過去了,晚飯過後,那張是非已經抽空將崔先生跟他說的事情告訴了李蘭英,李蘭英聽完以後大喜,忙道:那咱今天加班吧,都是加功德值,伺候鬼總比跟妖怪幹架來的簡單。


    這話正和張是非心意,於是倆苦力又全心全意的開始伺候起那黃衣女鬼來,便伺候邊噓寒問暖:姐,滿意不,姐,沒事你有吩咐就說,千萬別把我倆當外人兒。


    崔先生看到這一幕,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心裏更是樂開了花,免費的苦力,真是打著燈籠也找不到啊!


    就這樣,不知不覺間,已經十點多快十一點了,崔先生哈欠連天,伸了個懶腰準備打烊,於是他便起身,讓張是非倆人去換人身,就在這時,福澤堂卻響起了敲門聲。


    崔先生愣了一下,然後下意識的說道:“誰呀,進。”


    門開了,一個年輕的男子滿麵笑容的走了進來,崔先生皺了皺眉頭,沒有動,隻是淡淡的說道:“怎麽稱呼?”


    那年輕男子笑著說道:“你就叫我小九好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致命遊戲


    這麽晚了,竟然還聽到有敲門聲,張是非和李蘭英便覺得有些納悶兒,於是便沒有急於換回各自的軀體,而是轉身又走出了裏屋。


    隻見那福澤堂的大門開著,一個看上去挺年輕的小夥兒站在那兒,張是非見這小夥兒看上去撐死也就是高中生的年紀,眯縫著眼鏡,一臉的笑容,皮膚挺白頭發挺短的樣子,見他笑嘻嘻這副德行,張是非還以為這小子是分頭朋友呢,便問那崔先生:“這誰啊?”


    “別出來。”崔先生沒回頭,背對著張是非十分認真的說道。


    崔先生的語氣相當嚴肅,即使是張是非也能聽出他此時並沒有開玩笑,於是他便下意識的立住了腳步,同時一股不好的預感用上心頭,旁邊那李胖子剛要開口,便被他一把捂住了嘴,李胖子感到這個奇怪,心想著這到底是咋了,怎麽忽然大家都嚴肅起來了呢?


    那黃衣女鬼似乎也看出了些什麽,隻見它立馬起身,將傻鬼董思哲藏到了背後,然後冷麵對著那不速之客,崔先生這時候開口了,雖然他的表情很是平靜,但是語氣卻冷的嚇人,隻見他對著那來客說道:“小九?這名字夠土的了。”


    那小九依舊站在門口沒動地方,隻見它微笑著對那崔先生講道:“沒辦法,我也不喜歡。”


    他說完後,聳了聳肩,似乎很無奈的模樣,張是非和李蘭英聽到這孫子自報家門以後便已經明白了它的身份,卵妖!而且很有可能是十二隻卵妖其中之一,想到了這裏,張是非又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這小子,隻見它依舊是那副淡定自若的神態,似乎根本就沒把這屋子裏的人放在眼裏。


    張是非不由得有些納悶兒,他心想著這孫子是真勇敢還是缺心眼兒?怎麽還自己找上門兒來了呢?要知道這屋子裏就算拋出了那個傻鬼董思哲之外,幾乎每一個不能打的,本來他們正在琢磨著如何找卵妖,沒想到卵妖竟然主動現身了,張是非想到此處,又望了望那崔先生,隻見崔先生叼著一根沒點燃的煙,將右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右手放進了褲兜裏,張是非命吧,這是崔先生一貫的作風,先給人造成一種無力的假象,實則不然,他那完全就是再等待一擊即中的機會,就像是一條蛇一樣。


    張是非雖然沒見過這崔先生使出全部的本事,但是他的性格張是非卻太了解了,崔先生是何許人也?那是個集摳門兒卑鄙與一身,結合下流無恥的陰陽先生,想到了此處,張是非苦笑了一下,也不知道為何,他竟然有些擔心那冒冒失失找上門兒的卵妖起來。


    老弟,你這回真是撞槍口上了。張是非和李蘭英對視了一眼,心裏都有些無語。


    崔先生又開口了,他十分平靜的說道:“我能問下,你今天到這裏來,是做什麽麽?”


    “哎呀!”那小九聽完崔先生的話後,猛然輕拍了一下腦子,似乎才想起來它此行的目的一般,隻見它對崔先生笑著說道:“你看我,光顧著聊天,把正事兒給忘了……”


    說到此處,隻見那小九停頓了一下,然後用笑眯眯的小眼睛環視了一下屋子裏的三人倆鬼,從他的外表看,根本找不出一絲卵妖的痕跡,就跟那沒長大的孩子一摸一樣,隻見他就跟要做什麽重要的講話一般,還煞有其事的咳嗽了兩聲,然後微笑著對崔先生說道:“想必各位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我是個性子很直的人,有什麽說什麽,最討厭的就是拐彎抹角了,我正式自我介紹一下,我的名字是小九,隸屬燃西座下十二卵妖,排名第九,也就是之前你們宰掉的那小八的弟弟。”


    它這話眾人早就料到了,也就沒太驚訝,崔先生左手拿起了茶杯,對著滾燙的茶水吹了吹氣,然後輕抿了一口,便淡淡的說道:“然後呢?你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麽。”


    那小九撓了撓後腦勺兒,然後對著崔先生說道:“目的?所謂目的,隻不過是追求某件事的結果,我沒興趣……抱歉,我又多說話了,好吧,就當我有目的吧,我有兩件事要跟你們說一下。”


    它自言自語的模樣,完全就他大爺的一宅男嘛!就這一堆兒一塊兒的,連話都說不明白,也能進入十二妖卵?張是非想到,這什麽十二妖卵的質量也未免太參差不齊了吧。


    那崔先生的表情依舊沒有變,隻見他依舊很有耐心的邊喝茶邊對那小九說道:“快說吧,要和我們說什麽事?”


    那小九笑著說:“第一,您看,您們已經殺了我們不少的兄弟了,能不能將它們的卵精,也就是妖卵結晶還給我?”


    等那小九說完後,張是非和李蘭英都替他尷尬,張是非心想著,他大爺的,真是長見識了,算起來他見過的卵妖也不少了,裏麵有硬的,有橫的,還有不要命的,但是這缺信心的還真是頭一次見到,你竟然還主動上門討要了,不怕連自己都葬在這裏?


    麵對著眼前單麵倒的人數,到底是什麽給了它勇氣讓他如此於事無恐呢?


    那崔先生冷笑了一下“做不到,說第二條吧。”


    張是非和李蘭英差點兒沒笑出來,張是非望著那分頭,心想著你個老小子倒也痛快,一句廢話也沒有,不過想想也對,跟這個卵妖廢話一點用都沒有,一旁的李蘭英已經按耐不住了,他對著崔先生說道:“分頭,跟這小丫挺費啥話啊,直接放倒他奶奶個孫子的。”


    “少顯擺你那片兒髒話了,安靜,聽他說。”崔先生沒回頭淡淡的說道。


    那小九並沒有因為崔先生的拒絕而氣餒,他的氣場依舊沒變,繼續笑著說道:“好吧,本來我也沒打算讓你們老老實實的交出來,下麵我說下我來這裏第二個目的,那就是,我希望你們能跟我玩兒一場遊戲。”


    遊戲?聽到這個詞兒以後,張是非的腦袋裏立馬浮現出了馬裏奧兄弟鑽下水道,而李蘭英的腦子裏則下意識的出現了黑暗聖經v2.0。


    很顯然,那崔先生聽到這句話時也有些愣了,順便說一嘴,他腦袋裏出現的遊戲畫麵是山崎龍二抽不知火舞,但是他沒表現出任何驚訝,隻是淡淡的說:“遊戲?什麽遊戲,說說看。”


    那小九見這崔先生似乎也挺感興趣,便十分興奮的說道:“一場刺激的遊戲,分三個小遊戲,三局兩勝製,我們各自以生命為賭注,當然,再加上各自的卵精,是不是很棒?要不要我說下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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