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這可如何是好?


    當時我直感覺門外的聲音越來越近,於是隻好下意識的讓到了一邊,就在我剛剛站定腳步的時候,門被推開了,那半邊門板差點打到了我的臉,而當時的我自然一聲都不敢吭,就在這時,隻聽那兩個鬼差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了過來,那個牛角麵包鬼差有些抱怨的說道:“你看看,哪有什麽鬼啊?”


    而那個撒尿牛丸臉鬼差的聲音也傳了出來:“真是奇怪了,我明明看到的啊,難道是我看花眼了?”


    我當時躲在門板後背被嚇的渾身是汗,心裏麵不斷的念叨著:沒錯大哥,你是看花眼了,我隻是路過而已啊我真的隻是路過!


    就在這時,隻聽那牛角麵包的聲音說道:“一定就是你看花眼了,你想啊,這些個死鬼在城裏一天天總想上外麵放風,哪有幾個沒長腦袋的想要提前回去的?行了行了,別看了,輕點一下數量不就知道了?”


    老天保佑!隻聽那撒尿牛丸臉的鬼差有些納悶兒的應了一聲後,這大門再次關上,等到聲音遠去之後,我這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想起來那時候的情景可真夠驚險刺激的了,差一點啊,就差那麽一點點,如果那倆貨稍微勤快一些走進門來的話,那我真就無所遁形隻好坐以待斃了。


    說起來也真是多虧了錢紮紙,正是他在外麵製造混亂所以才讓那兩個鬼差有些手忙腳亂的,而且也正如同那牛角麵包所說,枉死城裏的鬼都是腦袋削尖了想往外鑽,還真就沒有想提前回來的,所以種種原因加在一起才讓我保住了性命。


    而我之前也問過錢紮紙,他這麽做會不會有危險,錢紮紙聳了聳肩,然後對我說:“怕啥,現在陰間可是法治社會,我又沒犯法,頂天它們找我家長唄,頂天我家長揍我一頓唄,切!”


    第二百章 生亦死來死亦生


    等那大門緊閉之後,我拍了拍胸口,心裏慶幸著多虧了剛才我下意識的躲在了那門後,也多虧了那門板和搶的距離足夠我躲的,要不然的話,哥們兒這次可真就葬在這裏了。


    不過正是想到了此處,我心裏這才又是一愣,躲在門板後?這話怎麽這麽熟悉呢?想到了此處,我又是一驚,娘的,那個‘一眼觀天’的老鬼果然靈驗啊!


    沒錯,它剛才給我的四句批語中不就有一句‘明路就在門板後’麽?確實啊,這確實是一條明路!


    我心中越發激動,這麽說來,隻要我按照那剩下的三句批語一一去做的話,那我就能找到蘇譯丹的魂魄了?


    想到了此處,我的心裏便再次生出了力量,這真是個好兆頭。


    於是我便沒敢再原地停留,而是拔起雙腿就朝著那走廊的盡頭跑去,沒一會兒,我便跑到了那扇大門前,這扇大門看上去遠要比來時的那扇要氣派的多,黑漆漆的兩扇門板上掛著金燦燦的獸頭拉環,兩扇門板中間竟然夾著一根木棍,那木棍上下連著門框和門檻,儼然一體。


    當時我也沒顧得上許多,於是便一把拉開了右邊的門板,然後鑽了進去,可是就當我一腳邁入那大門的時候,忽然感覺到腳下一空,同時身子失重,竟然掉了下去,幸好,幸好我的反射神經還算過的去,就在我掉落的那一瞬間我雙手抓住了那門上的拉環,一瞬間,我似乎被掉在空中似的,而當我朝下一看,頓時嚇得差點叫了出來。


    原來這門外的天空烏彭彭的,而腳下卻是一片深穀,灰霧繚繞,根本就看不見底部,我抓著那門的拉環被吊在了半空之中,隻覺得如果要是鬆手的話,我一定會被摔的連骨頭渣子都不剩的!


    所以當時我不斷的掙紮,最後拚死的爬了上去,大門關上後,我一屁股坐在門前,驚魂未定。


    我心想著這是怎麽回事兒啊?難道是我開門的方式不對?這山大門怎麽會開在半空之中呢?不是說這裏是通往那什麽‘陰市’的麽?怎麽會是這樣?


    當時我真的是被逼到了一定的份上,所以隻好站起了身子再次仔細的打量起了那個門來,可是看了一會兒後依舊沒有看出任何端倪,於是我隻好小心翼翼的又拉開了左邊的那扇門板。


    靠,果然是我打開的方式不對啊!


    眼前的景象,竟然和剛才完全不同,左邊的門板被拉開之後,門外麵雖然依舊霧氣彌漫,但卻是一條筆直的道路,跟右邊的懸崖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啊!


    這是怎麽回事兒?我頓時驚呆了,不過雖然眼前出現了路,但是經過剛才的那一劫後,讓我也不敢再輕易嚐試,要知道我現在身處於一個完全陌生且不符合常理的地方,隻要踏錯一步就會落入萬劫之地,所以我隻好又關上了門,然後再次拉開了右邊的門板,果然外麵還是半空之中,下邊的深穀讓我感覺到了一陣眩暈,我慌忙將那門再次關上。


    而關門的時候我終於又有了發現,我發現在那咬著拉環的獸頭之上隱約有字,於是我便上眼望去,果然,兩個獸頭上都有這一個模糊的小子,左邊的那個寫的是‘生’,右邊的那個則寫的是‘死’。


    這真是名副其實的生死門,當時我擦了擦頭上的虛汗後心中想到。


    我相信稍有常識的人在看見這倆字兒後,都會選擇那個生路走,可當時的我卻真的猶豫了,因為我又想起了那個未卜先知的老鬼給我的批語,那四句話裏麵不就有一句‘生亦死來死亦生’麽?


    要說這話是什麽意思?當時的我站在門前腦袋裏麵不斷的琢磨著這老鬼應該不是忽悠我,畢竟剛才已經應驗了一句批語,而現在我又在這門前看見了這倆字兒,所以這個門和那句批語一定有關係,但具體是什麽意思呢?


    我心想著這話應該有兩個涵義,第一個就是說這兩扇門打開之後雖然景色不同,但是內容卻是相同的,也就是無論我走那一扇門都能找到蘇譯丹。而第二層涵義可就讓人為難了,生亦是死,就是說左邊那扇門別看外麵的路平坦,但是確是一條帶著我走向死亡的路,而右邊的門雖然通往懸崖,看上去會摔死,但是卻能讓我活命。


    該死,到底那一個意思才是對的呢?我心裏焦急的想著,這個謎語可真要命,要知道我沒那麽多時間啊大哥!


    想來想去,我覺得我還是應該走第二條路,畢竟如果這批語第一個涵義成立的話,那麽就是說兩條路其實都一樣,而這樣的話,就和第二個涵義沒有了衝突,也就是說那死路才是生路。


    可雖然話是這麽說,但是做起來卻真的很難,畢竟人都或多或少的恐懼高空,要不然的話每年遊樂場裏麵也不會嚇哭那麽多人了,咱們算一下,遊樂園裏麵的自由落體大概是六十米,而且還有安全措施,可就這樣還總是能把人嚇尿褲子呢,更何況現在門外的高度何止六百米?而且我身上連個毛安全措施都沒有,這才是名副其實的自由落體呢,這讓人如何能夠從容不迫的選擇啊!


    我的心裏砰砰直跳,一時間竟然也拿不定主意,可是時間真的不等人,我最後被逼的沒有辦法了,隻好咬著牙一把拉開了右邊的那扇門,一陣眩暈感再次傳來,以至於我的雙腳又開始不住的打顫。


    我又害怕了,可是我別無選擇,我閉上了眼睛,開始在心中給自己打氣,是的,勇氣是恐懼的產物,雖然恐懼,但是我有我必須要去守護的東西!我不能在這裏停下,如果停下的話,那我之前所作的一切不就成了笑話?


    一想起蘇譯丹的臉,我覺得我沒有了害怕的感覺,於是我又睜開了眼睛,心裏麵大罵道:娘了個腿的,死就死吧,反正老子在進這鬼街之後就沒打算著要活著出去!


    想到了這裏,我沒給自己後悔的餘地,於是猛地縱身一躍,還沒等跳起多高,我的身子就已經失去了控製,墜落開始了。


    這種心髒似乎都要甩將出去的失重感真的要人命,怎麽來形容呢?我沒玩過跳傘,所以不知道是不是那個滋味,所以隻能用蹦極來形容了,不過是腳上沒纏繩子的蹦極,當時我的身子在空中不斷的打著旋,我直感覺眼前一陣金星閃過,下墜的速度甚至超越了思考的速度,以至於還沒等我明白怎麽一回事兒呢,我就已經一頭栽入了那深穀之中。


    很久之後,我同一個深知地府事情的前輩聊天的時候,才明白原來當時我的選擇是對的,說起來那大門的兩邊,確實都是生路,不過對當時的我來說,如果選擇了左邊那條路無異於自殺。


    之前講過,我這次要去的地方名為‘陰市’,也就是我開元鼓上所繪畫出的陰陽相交之地,亡魂在這裏坐火車前往酆都地府(這火車不是憑空虛造,其實在千百年前佛教典故中就有過記載,有興趣的各位可以去查一下),而那些枉死城的鬼魂如果想到這陰集的話,也要由鬼差押送坐火車先到陰市的某處,之後才能來到那‘陰司街’。


    而那扇門的左右兩邊,其實全都通往陰市,左邊那扇門是筆直的正路,由著鬼差看守直達車站,而右邊的那扇門則是旁門,沒有鬼差看守,雖然也通陰市,不過這落地之處卻離陰市很遠,屬於一條危險的路。


    說起來如果當時我選了左邊的那條路後,雖然能直達陰市,可是卻逃不過對麵鬼差的拷問,所以我選擇右邊的路是對的,就是十分冒險罷了。


    直到後來,在我想起那時候從半空中摔落的時候其實心中依舊不能平靜,是的,那太嚇人了,而且有點想吐,以至於當時我眼前一片漆黑就失去了知覺。


    很慶幸我還能醒過來。在我醒來的時候,我發現我正趴在一處土地之上,當時的我立馬坐了起來,同時下意識的開始檢查著自己有沒有摔壞,很離譜,我竟然沒有受任何的傷,連皮都沒有擦破。


    我抬起了頭有些不敢相信的望了望天,卻發現那裏還有什麽天,頭頂上灰蒙蒙的一片,剛才的經曆簡直就像是一場夢一樣,而此時的身旁也是一片濃霧,我似乎被這大霧包夾其中。


    在那種環境之中,我的心裏確實很沒底,你想啊,我現在也分不出方向,而且霧這麽大,我連身旁有什麽都看不出來,這要我往哪兒走?


    此時此刻,所有的一切都隻能看直覺和老天的安排了,雖然我很討厭這樣,可卻也真的沒有辦法,往前走總比坐以待斃要強,於是我便站起了身,從背包裏麵取出了薩滿金刀,然後又將銅鈴綁在右手腕上,畢竟我不清楚這條路上會有什麽,所以拿著武器總比空手強。


    就這樣我提著刀朝著前方漫無目的的走了下去,很奇妙,我當時竟沒有繞圈,現在想想,那條路似乎通人性一樣,走了一會兒之後,身邊的濃霧竟然漸漸的淡了許多,雖然沒有散盡,卻也能讓我瞧清楚身邊的環境了。


    當時的我就好像處在一片稀散的樹林中似的,那些樹木沒有葉子,隻是幹枯的樹幹,腳下的泥土踩上去硬邦邦的,沒有任何花草。溫度適中不冷不熱,沒有風,這一點很奇妙,那個地方除了你跑動的時候,始終是沒有風的,沒有任何的氣味,也沒有所謂的黑天和白天,有的隻是漫無邊際的灰色,有些類似於陰天的那種感覺。


    而且走路似乎也輕飄飄的,時間久了,如夢似幻,我好像都分不清當初的我是不是在做夢,因為這裏給我的感覺實在太像一場夢了。


    就這樣,我又往前走了一陣,終於腳下的泥地到了盡頭,我的麵前出現了兩條岔路,這兩條路被樹木隔斷,一條小路,一條大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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