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這是醫院!!”我當時情緒激動,所以紅著眼睛對著那護士狂吼道:“既然這裏是醫院,那為什麽你們不救醒她?為什麽!?”


    那護士緊皺著眉頭,而陳歪脖子不想惹來更多的是非,所以慌忙上前勸阻,可是當時的我卻依舊大聲的吼著一些現在想來很不理智的話,我當時一顆心簡直就如同要爆炸了一樣,真的需要發泄,以至於那護士叫來了人後,我還想衝上前去跟他們打一架,但就在這時,我直感覺到肩膀被人抓住,等回頭看的時候,發現原來是玄嗔老爺子站在了我的旁邊,他含著眼淚對著我喝道:“你能不能冷靜一些!你想小丹見你這幅德行麽?!”


    “可是……”我攥緊了拳頭,然後聲音沙啞的說道:“可是她……”


    話說到一半,我望著那昏迷不醒的蘇譯丹,聲音再度哽咽,而玄嗔老爺子則對我輕聲歎道:“我們誰都不想,但是她確實已經這樣了。”


    蘇譯丹睡著了,似乎永遠都醒不過來,就好像植物人一樣,玄嗔老爺子對我說,蘇譯丹年初的時候之所以能那麽清醒,在某種意義上來說,當真是一種回光返照的表現。


    而這些天她的病情一直惡化,但是她卻不想告訴我,直到前天她忽然倒下,在醫院裏搶救了兩天,但是卻一直沒有清醒過來。


    我望著蘇譯丹,此時似乎終於明白了那邵玉為何會如此胸有成竹的找我說出那些事情,原來他早就知道了蘇譯丹已經不行了,所以便想以此來要挾我為他去找那狐仙寶藏,畢竟青丹就在那寶藏之中。


    我在聽到這些事情之後,沮喪的坐在床邊,不斷的揉著自己的頭發,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是好,蘇譯丹的身體之所以這樣,是因為祖先的惡報轉移所致,所以醫學現在根本無法救她,我見玄嗔老爺子望著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便對著他問道:“老爺子,她到底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醒不過來?”


    聽我這麽問後,玄嗔道長無奈的歎道:“你可能也發現了吧,現在的小丹隻不過是一具軀殼而已,她的魂靈已經不在了。”


    原來蘇譯丹的身子從小保守那惡報的摧殘早已破舊不堪,雖然肉體沒有死亡,但是如今的她身體各技能衰弱,以至於三魂七魄盡數離體而去,隻剩下一口氣吊著,變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活死人。


    也就是說,她的魂丟了,我聽到此處,慌忙問那玄嗔老爺子:“那現在還有什麽辦法救她麽?找到青荔丹參能就她麽?”


    玄嗔老爺子搖了搖頭,然後對我講道:“青荔丹參應當隻是強身健體的寶物,但是如今她魂魄都丟了,所以即使找到也無法救她,要救她的話,就隻有先找回她的魂,但是我昨天夜裏曾經做法,希望能夠引回她的魂魄,但是卻無法做到,也許她的魂魄已經飄到陰陽交界之處了吧……”


    隻要能找回他的魂魄就能救她?我心中忽然又湧現出了一陣希望,要知道這找魂勾鬼之事,可是我這薩滿傳人最擅長的啊!於是我便慌忙對著玄嗔老爺子說道:“那,那我馬上就跳大神!”


    玄嗔老爺子聽我這麽說以後,竟又歎了口氣,然後對著我說道:“沒用的。”


    “為什麽啊?!”我當時都快瘋了,於是趕忙問道:“不試試怎麽就知道沒用了?”


    玄嗔老爺子看了看我,然後滿臉疲倦的對著我說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的薩滿歌雖然可以召喚鬼魂上界,但是卻隻能招來已經身處地府中的鬼魂,且由鬼差押解而來,而你可知道,一旦入了地府,那就代表著已經徹底死亡,所以即便是你招她上來,也無法救她,而且,她現在沒有斷氣,所以應該還沒到地府,就像我剛才所說的那樣,她在陰陽交界之處,這個地方,是無法用異術尋找的,哪怕你是大羅神仙也不行。”


    陰陽交界之處?!我聽到這幾個字後,腦子裏麵忽然又想起了我那麵開元鼓上的圖畫,上麵確實有提到過這個地方,據說人死之後,魂魄離體之後大多都要先去那裏報到,然後才從哪裏出發前往地府。


    也就是說,蘇譯丹現在是在那裏了?


    想到了此處,我便又對著玄嗔道長哀求道:“老爺子,既然我們聯係不上她,但是我們能去找她啊?你能告訴我該怎樣才能去那地方麽?”


    玄嗔老爺子滿臉的哀色,隻見他摸了摸眼淚,然後對著我說道:“去不了的,除非找到擁有正統道術法門且能‘過陰’的人,否則旁人去那裏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死。”


    等他說完之後,於是我便顫抖的對著他問道:“那,即使是您這樣有本事的道長也不行麽?”


    玄嗔老爺子搖了搖頭,然後對著我說道:“我門派之中,傳說隻有當年的郭祖守還有當年的馬先生有這般道行,但是郭祖兵解仙逝之後,他許多的本領早已失傳,也是我沒用無法做到魂魄離體……”


    我心中忽然又是一陣絕望,於是我便沮喪的說道:“那……難道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麽?”


    玄嗔老爺子沒有說話,但是從他的表情上我已經能看出這次恐怕真的沒有辦法了,雖然他是高人,但在生老病死之前,卻和我一樣的無力。


    我低下了頭,雙手捂著臉,不知道應當如何是好,就這樣,病房中再次陷入了沉寂的氣氛,過了好久,我終於緩過了神來,然後抬頭對著玄嗔道長說道:“那她就一直這樣了麽?”


    玄嗔道長十分無力的說道:“在她的靈魂正式踏入地府之前,她的身體有醫療器械的輔助,所以不會死亡,但是如果她真的進了地府的話,那就真的沒有辦法了……”


    說來也真是諷刺,我的薩滿歌可以召喚鬼魂,但是卻無法用來救人,可能這也正是所謂的天道公正吧。


    雖然可恨,但是我卻無能為力。


    我想了好一陣,然後這才下定了決心,我對著玄嗔道長說:“那她的靈魂大概還有多長時間才能去地府呢?”


    玄嗔道長想了想後,便對我說道:“最慢……恐怕也隻有七天的時間吧,我曾經聽我的師父說過,陰陽交界之處是個很危險的地方,一不留神就會變成遊魂野鬼,小丹的道行太淺,隻怕他經不起誘惑而踏入地府。”


    還有七天,也就是說我現在想救她的話,隻剩下了七天時間。


    那一整天,我是在渾渾噩噩中度過的,隻能這樣呆呆的坐著,直到天黑之後,玄嗔道長和陳歪脖子都走了,飄散著淡淡消毒水氣味的病房中,隻剩下了我和蘇譯丹兩人。


    我望著蘇譯丹,我和她離的這麽近,但是我卻沒有能力去救她,這種無力感真的太折磨人了。


    我伸出手去撫摸她那憔悴的臉,先前的一幕幕又浮現在腦海裏,她爽朗的性格,她的笑容,還有她偶爾的柔情,此時無一不刺痛著我的心。


    夜已經深了,我輕聲的對著她說:“你就真的忍心這樣就走了?”


    蘇譯丹沒有說話,而我則咬著嘴唇對著她又說道:“這不像你的性格啊,你不是要去浙江麽?為什麽不等我?為什麽我沒有爽約,你卻先走了?”


    蘇譯丹還是沒有說話,而當時的我眼睛已經哭的紅腫,我輕輕的握著他那瘦弱冰涼的小手,然後對著她說道:“為什麽,為什麽你連一個讓我陪你的機會都不給我?你為什麽要死?我們不是說好的麽?我們不是……”


    說到了此處,淚水再次堵了我的嗓子眼兒,我將頭埋在她的手中,再次低聲的哭了起來,等到天亮的時候,我這才擦了擦眼睛,然後愣愣的望著她,我覺得我實在無法接受這個結果,一晚上的思考讓我覺得我現在似乎得做些什麽。


    我決定去找她,哪怕付出再大的代價。


    當上午玄嗔和陳歪脖子再次到來的時候,我對他倆說出了我的打算,玄嗔老爺子已經一把歲數,看的事情自然要比我深的多,他自然明白我的這個決定根本就是枉費心機,他不像讓我陷的更深,於是便對著我勸道:“小遠,你別再執迷不悟了,她已經……已經去了,你的想法是不可能的。”


    “不,她沒死。”當時的我已經收拾好了背包,將其背在了身後,然後轉頭對著玄嗔老爺子沙啞的說道:“她隻是在遠方了迷路,她在等著我找她,我一定會帶她回來的。”


    第一百九十五章 陰司街的傳說


    玄嗔道長和陳歪脖子也知道我的脾氣,見我一意孤行,也就沒再說什麽,我在臨走的時候忽然想到了什麽,於是便回頭對著陳歪脖子囑咐道:“陳叔,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裏,你能先幫我墊付她的醫藥費麽,這些設備千萬別停,等我回來一定還你,好麽?”


    陳歪脖子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對著我說道:“說什麽呢?你是我的大恩人,這些都是我理所應當作的,你放心好了小遠,隻要她不……總之隻要有我一天,我就不會讓醫院把它搬出去,你放心去吧,我們等著你回來。”


    我對著陳歪脖子十分感激的點了點頭,而就在這時,一旁的玄嗔老爺子歎道:“小丹這次的住院費還是道安這不著調的付的呢,這小子,怎麽交完錢就沒影子了?”


    我聽完玄嗔老爺子的話後,無奈的笑了笑,看來道安心中依舊存在著愧疚,所以才無顏再見我們吧,算了,不管怎麽樣,這件事不怪他,反而我很感激他。


    將所有的事情都囑咐妥當了之後,我便出了醫院離開了沈陽,當天就回到了哈爾濱,回到了哈爾濱後我沒有休息,而開始四處打探著這個藏龍臥虎之地到底有沒有會過陰的人存在。


    錢紮紙和韓萬春聽完了我說的事情後,也幫著我一起尋找,其實我心裏早已經有了人選,那就是曾經教陳歪脖子‘柳葉陰酒見鬼法’的那個市儈的高人,不過聽錢紮紙說,那高人貌似得了癌症,現在正在住院,貌似他的情況要比蘇譯丹也好不到哪兒去。


    而那高人貌似有個徒弟也挺厲害,不過現在不在哈爾濱,因為高人病重所以那店也暫時關門了,不過他對麵那家店裏麵好像還有個挺能耐的小子,我聽他這麽一說後,就有些心動了,於是便問他那人看上去靠譜不。


    錢紮紙搖了搖頭,然後對著我說道:“相當不靠譜,是個走走道都能摔跟頭的家夥,他經常來我店裏麵買東西,說話比我還能扯,老是自稱自己是什麽哈爾濱陳冠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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