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正是邵玉謹慎的地方,由於他生存的環境不同,使他根本不會輕易去相信別人,而且他遠要比他的父親心機深重,他曾經反複的琢磨過他父親邵永林之所以有今天是為什麽,而且他也早就想明白了這個道理。


    他知道,那邵永興之所以不肯說出幫兵口訣的原因正是因為他的性格所致,而也正是這個性格讓他成為了薩滿的傳人,而他的祖父邵勇似乎也是這個性格,這似乎就是那‘真正有本事’幾個字的解答吧。


    這麽說來,曆代的大薩滿差不多全是這個性格,且不說當時的我知不知道那口訣的秘密,就算我當時知道的話,這邵玉也明白他夠嗆能在我這裏討到任何的秘密。


    這也是他後來拜韓萬春為師的目的,之後他策劃了好幾多事情,每一次都讓我曆盡了艱險,但是每一次我卻都還能活下來,邵玉弄出這些事情的原因就是因為他發現,我每一次唱出薩滿歌的時候,歌詞全都不同,而邵玉講那些歌詞記在心裏回去研究,卻也沒有在上麵發現任何有關狐仙故鄉的東西。


    而且他這一係列陰謀看上去似乎是沒有必要,其實細想想也不是這樣,要知道這人雖然不是金巫教的,但是金巫教的人貌似也聽他的指揮,不過說起來那金巫教裏麵貌似有三個掌教,除他之外還有兩個,這就是他的可怕之處了,他在暗中挑撥那馬天順和黃善和我相鬥,無非是想套取更多的口訣之外還能借著我的手為他除掉兩個對手,不得不說,這真是一箭雙雕之計。


    隻見他對著我笑著說:“我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一個仗著祖上有點本事就四處賣弄,還有一個更是喪心病狂的恐怖分子,這倆人想跟我平起平坐?別開玩笑了,金巫教雖然全是一幫傻子,不過這些傻子到也有利用價值……其實我還真挺感謝你的,幫我收拾了那兩個笨蛋,而且你現在已經成長了不少,我相信現在咱倆隻要合作的話,就一定能夠找到那狐仙寶藏的。”


    聽他說到了這裏,我心中一陣後怕,真想不到這老小子的心機居然這麽深!可想到了此處,我又不由得鄙視起他來,想到了此處,我便用譏諷的語氣對著他說道:“你對我還真上心,不過這次看來又得讓你希望破滅了,跟你說實話吧,我確實懂 《幫兵訣》 ,但是我爺爺邵永興卻從來都沒跟我講過什麽狐仙故鄉,而且那套口訣裏麵也根本沒有記載什麽狐仙故鄉,鬼仙故鄉倒是有一個,那地方叫陰山,在地府,你有興趣去看看麽?”


    我說的確實是真的,因為口訣雖然字數很多,但是卻大多都是介紹人鬼妖仙以及神怪典故的詞語,哪裏有什麽地圖啊?說起來要是有的話,我早就去把它挖出來了,哪裏還輪的到你們?!


    那邵玉聽我這麽說後,看了看我,然後對著我說道:“這些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想來是那邵永興老謀深算所以並沒有告訴你這幫兵訣裏麵的秘密,不過我確信他一定傳給你了全套口訣,畢竟他之所以會死那是因為這口訣已經有了傳承,這些老古董是不會違背所謂教義的。所以,這秘密一定還在那幫兵口訣中,隻不過是你自己不知道罷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環環相扣


    在聽完這邵玉講出所有的事情之後,我的心裏反而又開始有些納悶兒起來,我心想著到底是誰給他的自信啊,以至於能讓他能這麽堂而皇之的對我說出這一切?瞧他一副吃定我的樣子,他怎麽就這麽有信心我能和他合作去找那個什勞子的狐仙故鄉呢?


    說實話,他嘴裏的那個寶藏確實很吸引人,你想啊,那麽多的真金白銀,抓一把估計都夠吃幾年的,要說財物動人心,我相信常人聽了這事情的話都會動心,但是我卻沒有,並不是說我這人是錢財如糞土,說起來我自己都沒覺得我能有那麽高尚,相反的,我比常人都需要錢,可是我卻也明白,什麽是我應該要的什麽是我絕不能要的。


    且不是那寶藏的真實度到底有多少,單說說這孫子害的我好苦,想想我能走到今天這地步完全就是他弄的,我身邊的朋友相繼背叛我離我而去,這怎能讓我裝成沒事兒人似的樣子和他來個一笑泯恩仇?


    你未免也太小瞧我了吧!?


    邵玉對著我笑道:“我相信你說的是真的,不過我說的也是真的,你最好好好考慮,這個計劃需要你,因為隻有你才能敲得響開元鼓,我希望咱們能將上幾代的恩仇和偏見拋開,畢竟發財才是正道,你認為呢?”


    是你大爺,我哼了一聲,然後對著他說道:“我認為你找錯人了。”


    說到了此處,我便站起了身來,然後對著他繼續說道:“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現在的動向那些外仙都知道,而且我身邊還跟著一夥子黃皮子,即使我跟你合作,那些外仙能就這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老窩被毀?咱別做夢了好麽?”


    邵玉嘴角一咧,十分自信的笑了笑,然後對著我說道:“我當然能夠想到這一點,所以這個計劃的實施還要再過幾個月,隻要你願意,八九月份就是咱們尋找狐仙寶藏最安全的時候。”


    我心想著這個人好像真瘋了,於是我便沒好氣兒的說道:“隻要我願意,我現在就能打電話給警察局或者精神病院,你希望我打哪一個?”


    邵玉見我語氣不善,便站起了身,然後對著我說道:“姚遠,我知道你脾氣強,之前我做的一些事情傷到了你,所以你生氣也是應該,但是我希望你能好好想一想,不用著急,我們現在還有的是時間,我知道你一定會答應我的。”


    “趕緊滾。”越是見他這幅德行,我心裏就越有氣,於是我對著他罵道:“我答應你什麽啊?我打不過你還躲不過你麽?我跟你說你別再來找我了,如果你再來找我那我也學我爺爺那樣跑遠遠的,除非你有你爹那毅力能找我半輩子。”


    邵玉冷哼了一聲,然後伸手摸向了隨身攜帶的包中,錢紮紙見他做出這動作,似乎嚇了一跳,隻見他忽然蹦了起來隨手抄起了屁股下麵的板凳,然後大叫道:“怎麽,講打麽?!”


    “你讓他打!”我忽然大吼了一聲,然後指著邵玉的臉罵道:“我就他嗎不相信了他現在還敢殺我!?”


    確實,在知道了整件事的前因後果之後,雖然我心裏麵十分的惱怒,可是卻也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邵玉根本就不敢殺我,畢竟我現在身上掌握著他們所謂的寶藏秘密,殺了我無意於親手燒了一張藏寶圖,雖然我也不知道這藏寶圖是什麽。


    但是現在的情況對我有利,那我還不好好的利用,想我一直被動慣了,這一次終於能夠爭取主動,於是我哪裏還能給他好臉色,想到了這裏,我便借機對著那邵玉大罵道:“媽的,你們這幫瘋子,還想讓我跟你們合作?做什麽美夢呢?是,我是什麽薩滿傳人,雖然我性格跟邵永興他們差不多,但是我的想法卻跟他們不一樣,把我惹急了咱們馬逼翻車全都別想好!!”


    被我這一頓大罵之後,那邵玉的臉色還是沒有變,隻見他笑了笑,從那背包之中順出了一個長條的布包,然後隨手丟給了我,並且對我說道:“別衝動,我說過了,你會答應的。”


    那布包我在手裏,觸手堅硬,正在我愣神兒的時候,那邵玉已經轉身走了,而見他離去,我心裏反到又有些納悶兒了,我心想著,這個人真的就這樣簡單的走了?


    於是我下意識的解開了那布包,見到那布包裏麵的東西後,我心裏又是一驚,這布包裏麵的東西竟然是那薩滿金刀!


    這邵玉無緣無故的,為什麽要把這東西給我?他應該知道這玩意的重要性吧,於是我慌忙上前兩步,對那已經推開了門的邵玉大聲叫道:“你這是什麽意思?!”


    邵玉沒有回頭,背對著我笑道:“沒什麽意思,這玩意給你了也許你還能用的上,好好考慮吧,我等你電話。”


    說話間他已經下樓而去。


    而他走了之後,剩下我與錢紮紙還有韓萬春三人在屋子裏麵大眼瞪小眼,我當時心中說不出來是個什麽滋味兒,真的,我心想著這算什麽啊?如果這邵玉剛才同我們大打一架的話,我心裏反而會好受一些,小說裏麵不都這麽寫的麽?反派角色暴露了之後都要和主角來一場自殺式的搏鬥,最終正義戰勝了邪惡。


    但很顯然我想錯了,小說並不是現實,而現實中真正的壞人,大多都不會跟你打打殺殺的,真正的較量是在內心中產生的。


    他走了之後,屋子裏又恢複了平靜,我的腦子好亂,現在我終於知道了這所有的一切,雖然聽上去有些荒唐,但是我卻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原來那幫兵訣根本就不是什麽傳說中的神功秘籍,隻不過是一個青巴圖魯留下的政治工具,而想來什麽皇族薩滿傳人的身份,也隻不過是一個悲催的龍脈看門人罷了,所有的一切,原來都是一個騙局,媽的,這讓我能如何淡定?


    想到了此處,我的心中不免又出現了疑惑,這世界上到底還有多少東西是真的?就為了這個虛無縹緲的傳說,葬送了多少人的性命和前途?


    想想老瘸子,又想想我,我們都是這‘狐仙故鄉’的受害者,錢雖然可以給人帶來富足的生活,但是同樣也可以把人推向萬丈深淵,為什麽這連我都能想通的簡單道理,卻還有這麽多的人深陷其中無法自拔呢?


    我將那金刀丟隨手丟在了地上,然後點燃了一根煙,有一口沒一口的抽著,事實上,現在讓我感到困擾的還遠不止這些,我實在太需要冷靜了,可卻怎麽都無法淡定,不得不說,這種感覺真的挺操蛋的。


    見我這副模樣,錢紮紙沒有說話,他雖然瘋癲,但是此時卻也明白我的心裏不好受,是啊,這種事情放在誰身上誰能好受呢?


    而韓萬春則悄悄的站了起身,他來到了我的身邊後,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下意識的抬起了頭,隻見他不知道什麽時候又翻出了他的那副墨鏡帶在了臉上,以至於我瞧不見他的眼睛,而他的表情則相當的淡漠,有點不像是他應該有的樣子。


    我和他對視了一會兒後,隻見韓萬春忽然歎了口氣,然後背著手對著我說道:“小遠,事情鬧到這一地步,看來我也得說實話了。”


    我楞了一下,然後瞧著這韓萬春,心裏想著今天這是怎麽了?莫不是這韓萬春也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於是我便對著他說道:“春叔,你怎麽了?”


    韓萬春搖了搖頭,似乎很感慨的說道:“其實我不姓韓,我姓陳。”


    啥玩意兒?我和錢紮紙都驚呆了,怎麽那聶寶中剛變成邵玉不要緊,如今這韓萬春竟然也說自己是異姓之人呢?


    錢紮紙張大了嘴巴對著韓萬春說道:“我說春叔啊,你可別嚇唬我們,別告訴我們你也是金巫教的。”


    “那個自然不是。”隻見韓萬春左手依舊背在身後,而右手則捋了捋自己的胡子,隻見他用十分滄桑的語氣對著我們說道:“事到如今,我真的不能再隱瞞下去了,說起來我也不是什麽算命的神棍,我之所以這樣,其實是因為我也有難言之隱……”


    原來,這韓萬春的真實姓名姓陳,而他的真實身份並不是一個老嫖客,相反的,他說他是一名盜墓賊,他年輕的時候,曾經是一夥土匪的首領,他們號稱‘卸嶺力士’,這卸嶺力士是盜墓賊四大流派之一,而這姓陳的則是此道其中的楚竅,他對我們說,他之所以流落到如今這般田地,完全是因為他年輕的時候做的一件大事,當時他們得到了一張藏寶圖,據說是雲南‘獻王神墓’,於是他便連同著一個花名‘鷓鴣哨’的俊俏道士一起前往……


    說到了此處,隻見那韓萬春長歎了一聲,然後對著我們十分感慨的說道:“可沒想到,在那次行動中,我們誤入了毒瘴之地,兄弟們都葬了,而我這一雙招子也廢在了那裏,後來我被當地的苗人所救,想我這殘缺之聲隻能浪跡天涯,自暴自棄,坑蒙拐騙苟延殘喘,小遠,你能理解我心中的痛苦麽?”


    “……”我發現我竟然什麽話都說不出來,這老混蛋對我說的事情我怎麽感覺這麽耳熟呢?怎麽好像在哪裏聽過似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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