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笑了一下,看了看蘇譯丹,我自己都覺得很奇妙,按照著以往的性格,這時候的我應該已經想這該如何落跑了,但當時我望著前排副駕駛座位上的蘇譯丹,心中卻隻是想著如果真動手了的話,該怎麽保護她的安全。


    她要救她的師父,那我也要和她一起。


    雖然她好像也不用我保護,我心裏想著,大不了一會瞅準機會帶著她和那老爺子一起落跑。


    而且,而且那老爺子未必真的會比我們先到吧,就算先到了,那他都糊塗成什麽樣了,也未必會想起來之前自己把妖怪埋哪兒了。


    我在心裏不停的安慰著自己,沒錯沒錯,哪兒能那麽巧啊!?


    那出租車師父一路上也聽著道安對我講的話,似乎很感興趣的樣子,紅燈的時候,他停車回頭咧嘴一笑,然後用一口十分流利的沈陽話問那道安:“爺們兒,這故事講的不錯啊,我也愛看小說,哪個網站看的,叫啥名兒,我也下載去。”


    道安苦笑了一下,我也苦笑了一下,在生活在和諧社會的正常人眼裏,這確實是一故事,但是他們也許不知道,在我們的身上,這確實真事兒,現在真的有一個上了歲數的得了老年癡呆老頭子要去挖妖怪了啊大哥!


    蘇譯丹似乎很焦急,她對著那司機師傅說道:“能不能快點兒,我們真有急事兒。”


    那司機嘿嘿一笑,然後用下巴點了點紅綠燈,然後不慌不忙的笑道:“就算在有急事兒我也不敢闖燈啊,扣分兒的要。”


    這就是生活在現代都市之中靈異圈人士的苦逼之處,就算你再著忙再趕著去降妖捉鬼解救老人,那你也得按照國家相關交通法規管,什麽世道啊靠!


    第九十二章 祖師爺


    好容易,真的,好容易我們終於到了那南塔公園,下車的時候我看了看手機,娘的,竟然十一點半了。


    再過一陣就他嗎是百鬼橫行的時間段了,但願那老爺子還沒到,但願那老爺子迷路了,我在心裏不停的祈禱著。


    我,蘇譯丹,還有道安三人潛入了公園,幸好燈還亮著,剛走了幾步,隻見道安似乎想到了什麽,便停了下來,我問他:“怎麽了?”


    道安對我倆說:“還是小小心的好。”


    說到此處,隻見他從背包中翻出了個盒子和一瓶礦泉水,蹲在地上打開了那盒子,裏麵是幾張皺巴巴的黃紙,黃紙之上勾了一些已經褪了色的紅印,道安小心翼翼的挑出了一張,用火點著,將黃紙塞進了礦泉水瓶裏,右手掐了個法訣,嘴裏念念有詞,舉著那瓶水搖晃了三下後,便倒了些水在手上,用那水擦了擦眼後,又喝了一口。


    我心想這是怎麽回事兒?道安做完了這係列動作之後,便開口對我說道:“這是師父給我的,當年祖師爺留下的東西,抹了以後能看見鬼,就剩這點了,用完就沒了,大概能開兩個時辰的眼,來別浪費。”


    原來是這樣,之前也講過,正常人是看不見鬼的,想見鬼的隻有三種方法,一種是投好胎,就像錢紮紙那樣的,一種是別著急投胎,就是死後陰曹走一遭還能回來的,還有就是某種秘法,要知道這種秘術何等珍貴?必須得是正宗玄門秘術或者高深的邪法才能做到,比如道安那張皺巴巴的紙,恐怕就是東北道教中的正宗符籙之術吧,不過聽他說‘就這麽點’,那就意味著這手藝八成已經要失傳了。


    蘇譯丹責無旁貸,讓那道安抹了眼睛,也喝了幾口符水,輪到我了,那符水弄得我眼睛很不舒服,很磨的慌,閉著眼睛喝了兩口水,似乎把紙灰還喝進肚了,挺惡心的感覺,睜開了眼睛後,我四處看了看,發現並沒有什麽變化,可能正是四塔的關係吧,所以附近也沒有遊魂野鬼存在,就連那傳聞整天跟在我屁股後麵轉悠想害我的黃皮子也沒見到。


    趁此機會,我們都拿了些東西在手,除此之外,我用牙和左手又將我的合作夥伴‘老七’係在了我的右手手腕之上,確保一甩手就能抓到,然後我們互相點了點頭,開始想公園深處跑去。


    偌大個公園,跑了許久,越往哪塔方向跑,我心中越是擔心,老爺子啊老爺子,你千萬別在這兒啊,就算在了也千萬別挖啊,就算挖了也……


    我發現我真是烏鴉嘴,純的。


    跑了一陣後,蘇譯丹忽然皺了皺眉頭,低聲說了句‘不好’。


    原來前方已經傳來了鋤頭刨地的聲音,於是我們慌忙加快了腳步,用好像百米賽跑衝刺重點的速度朝著前方狂奔,過了樹林,前方豁然開朗,在昏黃的園燈映照下,一個身穿道袍背負長劍的瘦小身影出現在眼前!


    不是玄嗔那老爺子還會是誰?那老爺子背對著我們,輪圓了鋤頭十分賣力的在一處土地上挖掘著,已經挖出了一個大坑,他一邊挖,嘴裏一邊自顧自興奮的說道:“有鬼抓啦有鬼抓啦!”


    “老爺子!”“師父”“老頭兒!”我們頓時嚇得不輕,一邊朝他跑一邊聲嘶力竭的叫喊道:“不要啊!!!”


    那玄嗔似乎充耳不聞似的,我們還沒跑到近前,隻見他一鋤頭下去,似乎好像挖到了什麽,老爺子大喜,隻見他彎腰吃力的從坑中丟出了一塊石板,然後哈哈大笑,將一個籃球大笑的酒壇子抱在了手中,他一隻手抱著那酒壇子,有些吃力的爬出了土坑,此時已經是滿身泥汙。


    “快跑!!”道安見那老爺子挖出來的,好像就是裝著妖怪的容器,頓時嚇得魂不附體,竟然好似脫韁的野狗一樣飛奔而去,我和蘇譯丹緊隨其後,可眼瞅著就要跑到那老爺子身前的時候,那老爺子忽然雙手舉起了酒壇子,舉過頭頂,就好像捧著獎杯一樣滿臉興奮的大叫道:“祖師爺保佑!!”


    保佑你妹啊,你祖師爺保佑你放妖怪啊老大爺!!!


    我渾身是汗,心想著完了完了,這回可真完了,馬上妖怪就要出來了,妖怪啊喂!!


    還差一點,距離那老爺子也就不到十步的光景,隻見那老爺子忽然將手中酒壇狠狠的向地上一摔!!!


    毀了!!!!


    我立住了腳步,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不敢再看,可是,兩三秒過後,耳邊卻沒有傳來那想象中的‘啪嚓一聲’。


    問題來了,說有個醉漢,喝醉酒之後拿起這麽大一塊石頭朝電視上砸去,隻聽啪嚓一聲,電視沒壞,為什麽。


    似乎看過電視的都知道,不是電視質量好就是沒砸著。


    是的,幸好沒砸著。


    原來,就在剛才千鈞一發之際,道安忽然一咬牙,雙腳一點地,身體前傾,就好像棒球接手一樣撲了出去!在那酒壇子馬上要落地的那一刹那,將酒壇子抱在了手中,他的手減去了不少衝力,外加上地麵鬆軟,所以酒壇底磕到地麵的時候,並沒有損壞。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間,一秒鍾都沒到,我見到道安在危急關頭撲下了那個酒壇子,雖然不知道哪老爺子此時怎麽想的,但是我敢肯定,我,道安,蘇譯丹三人心中此時隻有五個字兒。


    祖師爺保佑。


    看來這回祖師爺真的保佑了,雖然沒有保佑那老頭兒,雖然我和他們不是一個祖師爺,但俗話說的好,金祖師爺銀祖師爺,能保佑我們的就是好祖師爺,不是麽?


    我們三人不約而同的長處了一口氣,我心想著師哥好球,你這一撲當真阻擋了一場浩劫啊!


    這話不誇張,要知道那種妖怪豈是生活在現代都市的我們所能抵擋的?而且我又沒帶鼓搬不了救兵,如果真讓那怪跑出來了,估計我們三個真就得等死了。


    老爺子愣了,道安也愣了,等我和蘇譯丹跑到近前的時候他才回過了神來,護臂熊樣的他抱著那酒壇子,忽然朝著酒壇子親了一口,親的滿嘴泥,他大叫道:“造化啊!我這也算是整就黎民百姓了。”


    “造化個屁,還給我!”那老爺子見自己的徒弟忽然冒了出來,便氣呼呼的說。


    本來蘇譯丹還挺生氣的,但是看這老頭此時一副孩童般的模樣,所以她也不忍責備,隻是跟那老爺子說道:“我說,你是不是沒玩的了,怎麽想起來挖壇子了呢,多危險啊……”


    “沒鬼抓啊!!”那玄嗔見蘇譯丹似乎有些不高興的樣子,努了努嘴,竟然號啕大哭了起來,他哭的是頓足捶胸,隻聽他一邊哭一邊叫嚷道:“沒鬼抓啊,沒意思啊,你們都看我老了就欺負我,都他嗎不陪我,還不讓我抓鬼了?沒天理啦,沒天理啦!!”


    見他哭的傷心,我心中也有些不忍,老爺子這麽大歲數了,也沒個兒女,還糊塗了,真的挺可憐的。


    道安見師父哭了,便又亂了陣腳,隻見他抱著那酒壇對著玄嗔說道:“師父,師哥們有家有業,不能總來看你,再說了,我不陪著你麽。”


    “滾!”那老爺子鼻涕一把眼淚一把坐在地上朝著道安蹬腿兒,一邊蹬一邊罵:“你陪我個屁,我都好幾個月,好像好幾個月沒看見你人影了,你也忙,忙去吧忙去吧!!!”


    道安苦笑了一下,然後小聲念叨著:“哪好幾個月啊,五天前還見過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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