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你說人在極度的恐懼時卻也能激發出自己的潛質,就在那一刻,我的腦子裏瞬間閃出一個倆字兒:快閃。


    看來蘇譯丹也見到了這些東西,她隻是愣住了,那些東西應該還沒發現我們,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於是,我便用左手使勁兒的掐了掐蘇譯丹的肩膀,同時用好像耗子似的細語趴在她的耳朵邊上說道:“看見了吧,快走吧。”


    可是,蘇譯丹卻笑了,她在這個節骨眼兒上,竟然又發出了冰冷且令我恐懼的笑聲,隻見她一邊轉頭,一邊對我陰陽怪氣兒的說道:“小夥子,你要上哪兒呀?”


    “啊!!!!!!!!!!!!”


    一瞬間,我感覺到世界都崩塌了,因為,就在蘇譯丹轉頭的時候,‘她’的臉,竟然變成了另外一幅模樣,尖嘴猴腮,雙眼細長上翻,沒有瞳孔,隻有白眼仁兒,眼角兩行鮮血留下,一張臉也變得尖細尖細,白的就像是崗哨裏麵的紙人,通紅的嘴巴向上彎著對我陰森森的笑著,而且她的聲音仿佛變成了另一個人一般,沙啞尖細,就好像女鬼要來索命一般。


    她也是鬼!?難道她是想要害我!?難道我一直是在跟鬼說話?!


    難道……


    我再也忍不住了,這巨大的驚嚇,讓我頓時發出了好似狼嚎般的慘叫聲,同時我感覺我的腦袋一陣眩暈,好像馬上就要昏過去一樣。


    第二十一章 橫豎一死


    我多麽想昏過去,嘎唄兒一下就昏過去,昏的徹底,昏的敞亮,昏的口吐白沫,昏的啥都不知道。


    因為我那時已經完全崩潰了,這種感覺就好像是一個屋子裏跟好朋友講鬼故事,講著講著你那個朋友就直接在你麵前來了個大變活人,哢吧一下就沒了的感覺是一樣的,老天爺,我怎麽會想到那蘇譯丹竟然也不是人呢!?


    她到底是什麽東西?為什麽要害我?我不知道,很明顯,憑我那蛀蟲思維的大腦根本無法想出個所以然來,沒出息的我,當時隻是想著快點昏過去。


    就這樣昏過去吧,啥也別想了,第二天天亮再醒過來吧,恩恩,就這樣吧,就這樣吧!


    可真的能就這樣麽,不能,我當時直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倆眼睛順勢上翻,可哪成想我的體質竟然這麽好,素質竟然這麽抗嚇,隻是不由自主的蹦躂了一下,發出了一聲絕望的吼叫後,直接跌坐在了地上,竟然還出奇的精神。


    媽的,誰說人受到了絕大的驚嚇就會昏過去的,我感謝他奶奶個後腦勺子,我本來以為自己已經倒黴敲門倒黴到家了,可是就在我坐在地上的時候忽然才覺得,原來我不是倒黴到家了,而是倒黴給倒黴哭喪,倒黴死了!


    由於我忽然的喊叫聲,讓那些本來還在花壇兩邊賞菊的亡魂們頓時發現了我,我直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就跟架子鼓似的,咚哧哢哧咚哧哢哧咚咚咚咚咚咚哧哢哧的亂跳,就好像如果跳的再快點兒都他娘的會從嗓子眼裏麵蹦出來打到我的上牙堂一般。


    那些亡魂們見到我的出現,竟暫時停止了抽泣聲,而是愣愣的望著我,我和他們對視,直感覺一股涼氣出現,自己從天靈蓋兒一直涼到了後腳跟兒,天哪,怎麽敢想象,我居然麵對著這麽多的鬼,而且還是那種看上去都模模糊糊好像投影似的亡魂!


    這太嚇人了。


    而‘它們’,很明顯不像我怕它們那樣怕我,相反的,在短暫的寂靜之後,竟然全都哭哭啼啼的向我飄了過來,我張大了嘴巴,看著它們一點點的向我靠近同時還發出那種滲人的哭聲時,竟然渾身無力,就連起身都無法做到。


    原來當你真的麵對‘鬼’的時候,是這樣的恐怖,天哪,我會死麽,我會死麽?難道我就這麽掛了!?掛的這麽不明不白?!


    就在我不知道該想些什麽的時候,忽然我的左臉傳來了一身劇痛,啪的一聲,我這才喊了出來:“啊!!!!”


    就在我不知道怎麽回事兒的時候,忽然隻見一道纖細瘦長的身影立在了我的麵前,居然是那蘇譯丹!!


    隻見她背對著我,麵對著那些逐漸逼近的鬼魂,似乎有些惱怒的罵道:“真是會給人添麻煩,真懷疑你是不是男人?”


    什麽叫我給人添麻煩?不是你嚇唬我的麽大姐!?我當時已經愣住了,不知道這個‘女鬼’為什麽還要站出來,難道它是想跟那些日本兵的鬼魂一起來活吃我麽?不會吧,不要啊!


    令人驚訝的是,當時蘇譯丹竟然並沒有要吃我的意思,隻見她猛地一甩手,從自己迷彩服的口袋裏麵掏出了好幾張黃紙,她將那些黃紙隨手一揚,那些慢慢逼近的鬼魂的腳步竟頓了一下,而蘇譯丹趁著那些鬼魂暫時停住的時候,立馬轉身拽住了我的衣領向後跑去。


    當時我真的哭了,娘的,它是想獨享我啊,它這是不想跟別人平分而是想獨自吃我身上的排骨啊靠!!


    她的力氣很大,我在慌神兒之間竟然被她拽了起來,但是由於求生的欲望,所以我開始不停的掙紮,我一邊拽著她冰冷的手一邊對著她大聲叫道:“別碰我,我不好吃,求求你你別拉我衣服行不行!!”


    情勢緊急,蘇譯丹回頭望了望我,它對我罵道:“你抽的什麽風?!快跑啊!!”


    我跑你大爺個羅圈腿!!我望著它那張好像已經在太平間停了七八天的死人臉,差點兒嚇尿了褲子,於是我便絕望的吼道:“在這兒也被吃,跟你走也被吃,媽的你們為啥非要吃我呢?!我求求你了放過我吧,大不了以後我成天給你燒紙還不行麽!!”


    我才知道,原來我的口才這麽好,很久之後,我的那位寫網文的朋友跟我解釋,他說估計這也正是逆境之中求生存,絕望之中開啟了基因鎖的道理……


    可我當時哪兒想那麽多了,天可憐見,我當時隻是很純粹的想要活命而已,你想啊,這前有狼後有虎的,哪兒還能想那麽多啊?而那蘇譯丹見我這樣,頓時皺了皺眉頭,她也沒言語,隻是迅速鬆開了我的衣領,同時一把抄起了我的左手,飛快的將還在我小指上插著的針拔了出來,針拔出後,我又是一陣疼痛,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那指針竟然又插在了我的中指外側,這一針插下不要緊,我頓時覺得腦袋裏麵‘滋’的一聲,同時渾身一顫,等我再睜開眼睛的時候,隻見那蘇譯丹竟然又變回了先前的模樣。


    這是怎麽回事兒?我望著蘇譯丹,她沒給我說話的機會,隻是又一把拽住了我的衣領,然後用力的拉著我往回跑,我剛開始還想反抗,可是她卻對我說:“你剛才中邪了,不想死的話就跟我走!!”


    我中邪了?怎麽回事兒?


    當時的情形真的是萬般凶險,短短的幾分鍾之內,竟然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以至於我根本無法去思考著到底發生了什麽。


    中邪,這個詞太好解釋了,就是說人在某種環境下收到了某種外界的幹擾,看到了某種不可能出現在常理之中的東西,以至於做出了某種正常人不會做的事情,有人說幻覺就是中邪的一種,但是這種說辭可信度不高,而對我而言,中邪的最好解釋就是我爺爺姚四兒的那個故事,老瘸子說當年他就是因為中了邪所以才會寒冬臘月光屁股在雪堆裏麵打滾兒。


    難道我剛才也中邪了?說實在的,我真的有些不相信,畢竟當時我接觸的東西還是太少太少,以至於那時我的心裏麵,這蘇譯丹依舊還是一個‘髒東西’,隻不過這個‘髒東西’要比我們身後的那一群‘髒東西’看上去要順眼多了。


    蘇譯丹剛才丟出去的那幾張黃紙並沒有起到太大的作用,隻是讓那些鬼魂們稍微的遲疑了一下,然後繼續的哭喊著向我們撲來。


    情急之下刻不容緩,是留是走,這是兩個問題。


    1:留下來,百分之八十會被那些髒東西們搞死或者吃掉,存活率很低。


    2:跟這個暫時還分不清楚是人是鬼的蘇譯丹逃跑,百分之八十也會被它搞死或吃掉,存活率很低。


    我哭了,媽的,好像不管選哪個存活率都很低啊!好像選哪個都夠嗆能活下來啊!怎麽活命就這麽難呢?


    再也由不得我遲疑了,眼見著那些鬼魂就要到達五步開外,我心中一橫,終於做了一個艱難的決定,我決定跟著蘇譯丹跑。


    本來嘛,橫豎都差不多是個死,但是被一個看上去挺順眼的女鬼吃掉,總要比被這些不知道死了多少年的日本兵吃掉要好的很多吧。


    雖然當時我的心中並沒有河山隻在我夢裏祖國已多年未親近的中國心覺悟,但反正都要死,我才不要被一幫衣著破爛的傻比男鬼吃呢,要知道起碼蘇譯丹看上去比較好說話兒啊,如果我求求它,它說不定還會答應臨死前跟我來一發,這也算是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了,現在既然知道這個世界上有鬼了,那我死後要是在陰間碰見了老瘸子的話還能跟他吹吹牛b,管咋的哥們兒也不是處男了,起碼比他這個老光棍強。


    其實有的時候我當真佩服我自己,在那麽短的時間裏,怎麽會冒出這麽多不著邊際的想法兒,於是就在那一瞬間,我便將心一橫,然後對著蘇譯丹說道:“好,我跟你走,但是你別忘了在我死前跟我……啊!!”


    還等我的話說完,蘇譯丹一用力,就把我拽出了老遠,於是我隻好放棄了抵抗,跟隨著蘇譯丹往回拚命的跑著,而身後的那些鬼怪,慢慢的又變成了一團黑煙,鬼哭狼嚎的跟了上來。


    被鬼追命是什麽感覺,我終於明白了,雖然這麽說還有點不太貼切,準確的說,應該是被鬼拉著逃命身後還有鬼追命,這種感覺,讓我覺得我有點像是一塊兒噴香的肥肉,被一直狗叼著跑,身後還有一群狗在追……


    就這樣,跑了大概有四五分鍾,我的體力就不行了,本來我的身體就不好,外加上由於驚嚇,我的腿都軟了,而那群鬼似乎還沒有要放棄的意思,照這樣下去,豈不是要帶著它們滿軍營跑?


    很顯然,蘇譯丹也看出來它們沒有放過我們的意思,眨眼我們已經跑到了最開始的那片草叢中,忽然間,蘇譯丹放開了我的手,滿頭冷汗的我根本不知道為什麽不跑了的時候,而這時,隻見蘇譯丹歎了口氣,然後冷冰冰的對我說道:“不想死的話就把你的狗眼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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