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了這裏我苦笑了一下,心想這個老封建,到死還在向我灌輸這種思想,這世界上哪兒有鬼啊?要是真有鬼的話,那你這個老瘸子的鬼魂為什麽不出現?害的我如此的傷心。


    想到了此處,我心中又是一陣酸楚,便不敢再想,擦了擦眼淚繼續往下看去。


    而第二行字則更加簡單明了:“多行不義必自斃,永林你永遠記住這句話。”


    永林?永林是誰?我不知道也不知道這是啥意思啊,不過看來這句話應該不是對我說的,我想了好一會兒也想不出這個永林到底是啥玩意兒,索性就不想了,畢竟我知道老瘸子已經死了,也不可能從死人嘴裏麵再問他什麽。


    不過我卻明白,這麵鼓是老瘸子留給我的,那我就把他收好吧,我拿起了那麵鼓,望著上麵圓圈形狀的花紋,心中滿是感歎,看來,老瘸子已經算準了他死後我會哭,但是他卻不希望我哭,這個老瘸子,就連死後也是這幅德行……


    不過,自打那以後,我真的就沒在人麵前哭過,雖然心裏還是難受,不過慢慢的,也就恢複了正常,我拿了老瘸子的三樣兒樂器當紀念,之後老瘸子的土地被充公,房子也被另一戶人家買去翻蓋成瓦房了,老瘸子在這村子裏麵住了十幾年,似乎隻留下了一座墳塋地,除此之外沒有一絲痕跡。


    時間慢慢過去,我從這老家夥自殺的陰影裏走了出來,慢慢的長大後,當真學會了笑,原來笑挺簡單的,這也算是兌現我和他最後的約定吧,我想著。


    一年以後,我高三了,高中的生活十分的枯燥,就像是那天殺的敗家的傻必的中學校服一樣,夏暖冬涼,毫無任何亮點。


    當然了,盡管高中生活無比的枯燥,盡管我的身體依舊弱不禁風,但是有句話說的好:不管多麽貧瘠的土地都會因為春風而新綠。


    我不知道這話是哪位大哥說的,不過我覺得挺有道理的,可能是因為年紀的關係吧,我開始注意到身邊的異性了,也不知道為什麽,夏天的時候,看著她們校服內微微隆起的胸部,我都會覺得一陣眼暈。


    多年之後,我跟我那位不著調的朋友聊到這一段兒的時候,他嬉皮笑臉的說了一句特至理的名言:很正常,等級到了就要學新技能,了解了解。


    也許就像他說的一樣,我已經十八歲,看來心中早已騷動不安,是時候學習初級暗戀這項技能了。


    按理來說,藝術特長生在學校泡妞應該挺容易的,要是長的再過得去,那簡直無往不利,試問哪個學校每個什麽‘鋼琴王子’啥的?


    就像是後來電影裏麵那個不能說的秘密,我是小雨,你愛我麽?


    我愛你嗎啊,要說那是電影情節,跟現實無關,在我高中的時候,長相和實力都屬於後排選手,我也不知道為啥,女孩子們都不愛跟我說話,一般她們對我說的話隻有幾句,分別是‘上課了’、‘捐款你捐多少’、‘老師讓你去一趟’、‘來交下數學作業’……


    呂全友對我說,你這特長生白當了,怎麽這麽不招小姑娘待見呢?


    我上哪兒知道去,我也因為這事兒鬱悶,後來想想,可能這跟我學的項目有關,幹,你說我會的這都是什麽,二胡,胡琴兒,跳大神兒,哪一樣能用來泡妞兒啊?


    胡琴兒就不用說了,除非愛唱戲的姑娘能找我,跳大神兒的鼓也不用說了,除非有愛唱二人轉的能找我,思前想後就他大爺的剩下個二胡。


    可是你說二胡,這也是除了校慶演出時在台上拉《賽馬》還能得到一些象征性的掌聲之外,最不著女孩子待見的樂器啊!


    你見過哪個女孩子聽《二泉映月》能聽的春心萌動心潮澎湃嬌滴滴濕瑩瑩的?你要說能把她聽哭了我相信。


    不過話說回來了,要是真有被我一曲《二泉映月》聽濕了的小姑娘,給你你敢要啊。


    這個不行,看來我得換個項目了,對於二胡,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自信整個學校學二胡的四個人裏,我敢排老二,估計沒人敢跟我搶這位置,於是,我就利用課餘時間學起了吉他。


    學這個,純屬是因為枯燥的校園生活,以及對那懵懂愛情美好的幻想,那時我心中的愛情似乎挺神聖的也挺模糊的,我當時想著,要是以後遇到了我喜歡的人,就抱著吉他在夕陽西下的時候唱歌給她聽,我靠,真是想想都臉紅。


    而我的高中歲月,就在這種懵懵懂懂的愛情幻想中接近了尾聲,直到高考的時候,我心中的那個她也沒有出現,不過我也不氣餒,畢竟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麽?現在沒有的,大學一定會有的,嗯,那一定會是非常美好的日子。


    就像平時在寢室裏麵和呂全友他們一起吹牛b時聊到的一樣,幻想未來嘛,必定會是很誇張,特別對我們這些中學時期沒有受過愛情灌溉的幼苗兒來說,大學裏麵的姑娘們,一定個個如花似玉如狼似虎如饑似渴,到時候我們還不勢如破竹勢在必行勢均力敵了?


    可是,當時的我們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句‘事在人為’的成語。


    而且,我也不知道,等待我的大學生活,在某種程度上來說,簡直就是一場恐怖的噩夢之旅,以至於連我的世界觀以及未來的人生,都產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直到今天,偶爾夜深驚醒,依舊心有餘悸,分不清那些東西,到底是真是假……


    第十一章 投奔他鄉


    在我十八歲的那一年,嘴唇上麵剛剛冒出一層還不能完全被稱作胡須的細毛兒,我記得那年流行牛仔裝,就是那種一個星期不洗就會變成聖衣戳在地上都不帶倒的那種。


    頭型大眾化,高中裏麵十個男的九個毛寸,圓咕隆冬的,還得留點挺二的劉海兒,這種造型現在看來十分的好笑,但當時覺得挺美,到最後美成了一張兩寸的免冠照片兒,貼在了學籍上。


    我不知道為啥這個世界上的兩寸照片看上去為啥都那麽傻,就跟身份證上的照片兒一樣,就算平時再俊再美再浪的人也無一例外,醜的跟那什麽似的,聽說人家政府要的就是這效果,真實。


    有時候我覺得身份證就像照妖鏡,就算你平時遮掩的再高深,最後印在那張小卡上麵後也會現出原形。所以由此可見,也許每個人都是醜陋的吧。


    每次這麽想,我的心裏都會痛快不少,那些長得好看的人免冠照片都很醜,而我長得雖然不咋地,免冠照片也不咋地,看來大家都差不了多少。


    醜陋的免冠照片不光貼在了學籍上,也貼在了畢業證上,我高中畢業了,在拿到這畢業證的時候,我的心裏也不知道是個什麽滋味兒。


    按理來說,高中這三年來,班級裏五十多個人我都沒認全,甚至有的三年沒說過一句話,但是眼瞅著這種生活就要結束了,我的心中卻有一絲不舍,和一點對未來的恐慌和迷茫。


    以前都說上了大學就自由了,那可能是我們沒有了解到,自由往往和孤獨畫上對等號兒。


    高考結束後,不出意料的,我考上了一所三流大學,等到填誌願的時候天真的我才發現,原來夢想不是那麽容易就實現的,比如說我,我當時的夢想就是當一個牛b哄哄的歌星,就是那種整天好像遊手好閑好吃懶做啥活不幹,但是卻能整天揮霍無度大把撒錢,缺錢了就尋摸個地方支個場子開演唱會,我在上麵又蹦又唱,台底下人山人海小姑娘們一個個得都跟瘋了似的跪喊:“姚遠姚遠我愛你!!呀~~!!!姚遠我要給你生孩子!!!”


    可是要成為這種狠角色,卻需要很多種條件在身,當時縣城裏的網吧已經不再是新鮮事兒,隻不過當年沒有百度,所以我就雅虎了一下,大概總結了以下四點。


    1.長的帥,有機遇碰見星探,就此入行。


    2.長得帥,有機會投胎到現役明星大腕家庭,就此入行。


    3.長的帥,考入著名音樂或名牌影視學校,就此入行。


    4.參考以上三點,隻要符合其中兩點,即使不帥也就此入行。


    靠,在得知這些必要的因素時,第一條就讓我泄了氣了,一點兒話都沒有了,該死的免冠照片兒,我日他大爺。


    沒辦法,那個時候選秀節目還不像現在這麽的爛大街,那時候咱哥的隊伍還沒開張,超女第一的叫安又琪,就是那個‘哈嘍哈嘍周傑倫~~~’那個,而第二的叫張含韻,就是喜歡酸的甜的那個美蘿莉,不過這是女人的節目,雖然我長這麽大還沒喉結,但確實是個隨身攜帶作案工具的爺們兒,所以注定無緣了。


    還有一個老牌兒青年歌手大獎賽,我就更沒臉去了,不為別的,一看電視裏那些職業選手唱的不知道要比我高到哪裏去了,而且還同評委老師們談笑風生,這讓我覺得我根本就是naive,如此高下立判,我還是認命,悶聲考大學吧。


    可是考大學也不能靠那些名牌大學,畢竟底子在這兒呢,雖然會點二胡和吉他,但畢竟隻是城鄉水準,給人家服裝店火鍋店開業伴奏我還湊合,但是讓我去用這去糊弄那些專業級的根本沒戲。


    左思右想,我還是認命了,心想隨便啦,反正也當不了歌星,那當個老師準可以吧,於是我在填誌願的時候,選擇了某三流職業學校,藝術係音樂教育。


    這種學校有好處,那就是基本給錢就去,其實當年的我雖然內向,但是心裏還是有點小心眼兒的,我都給自己規劃好了,到時候畢業以後就回到老家,找個中學讓我那一年見一回麵兒的爹媽花點錢找點關係當音樂老師,都知道現在學校音樂老師和美術老師是最輕鬆的職業了,因為從小到大,音樂課和美術課除了被數學語文課霸占,就是自習吹牛b,你會唱個國歌以及我們是社會主義接班人就行了,剩下的你愛幹毛就幹毛,所以美術老師和音樂老師完全就可以被稱之為他媽的初中高中的老蛀蟲。


    不當歌星當蛀蟲也是一種人生啊,當時的我這般想著,於是,幾個月後,我收到了這間三流大學的錄取通知書,讓我沒想到的是,我奶奶看到這張通知書的時候,竟然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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