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殺林的案子,並沒有對民眾完全封鎖,幾乎整個g市都知道陸陸續續有人去自殺林自殺,而且是離奇服用農藥或者安眠藥自殺的。現在,都不用警方去呼籲,居民就不敢在家裏放農藥和安眠藥了。”魯南說道。


    除了一些農戶或者患有嚴重疾病的人,家裏必須常備這些東西,其他人都不敢放了。因為誰都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成為自殺林的下一個死者。我點了點頭,順著魯南說的話繼續說下去:“但是,農藥市場並不會因此而關閉。”


    安眠藥比較不好開,因為是處方藥,所以之前的死者,服用安眠藥自殺,都用的是自己家裏的安眠藥。如果死者自己去買的,一般是買農藥。凶手通過催眠,讓死者迷迷糊糊地去買農藥。


    “所以,這類居民的家裏附近,一定都有賣可以用來自殺藥物的店鋪或者攤販,否則,他要催眠死者繞遠路去買這類藥物,很容易失敗,也是不現實的。”我說道。


    趙達終於開竅了,他一拍後腦:“也就是說,把你們說的這些特點,全部綜合起來,就能確定凶手下一個可能害的人了?”


    我點了點頭:“特別注意一些家庭裏人數較少的人,或者是一些留守家裏的人。”


    如果家裏人多了,凶手在和受害者打電話的時候,就可能受到幹擾。趙達千恩萬謝,馬上說他要派人去進行調查,然後鎖定一部分區域。我和魯南都沒有反對,隻是叮囑趙達一定要秘密進行,如果讓凶手發現異常,我們的行動會一下子泡湯。


    趙達點了點頭,興奮地走出去了。


    魯南看著趙達的背影,歎了口氣:“這個時候,隻能相信他了。”


    我隻是笑笑:“警隊的隊伍素質,必須慢慢提高。沒有提高之前,還是得用。”


    我又問劉佳有沒有什麽建議,劉佳想了之後,突然提出了一個非常大膽的決定:她說,如果警方真的鎖定了區域,並在關鍵時刻,能夠監聽通話,她想要直接和凶手進行對話。我們都微微一愣,劉佳這是準備和那個催眠高手進行正麵對決了。


    我馬上拒絕了:“劉佳,這不是一個好辦法。”


    之前的民警說,接到電話的居民,稱對方是女聲,這個催眠高手,很可能就是一個女性,畢竟,像模音那樣的人,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有的。


    劉佳:“但是凶手一直不出現,想要抓到他,很困難。”


    我明白劉佳的意思,她是想要和對方直接通話,試圖通過反催眠,問出對方在哪裏,問出對方的身份。一旦他們正式通話了,催眠之間的對決也正式開始了,這場對決,注定是計謀與計謀的碰撞,是心理學和催眠的交替戰鬥。


    我仍舊反對,我想起了自己夢境中的場景,我怕劉佳會被對方催眠,丟了性命。


    江軍皺著眉頭,仔細考慮過後,歎了口氣:“李教授,劉佳可能是唯一可以知曉對方身份的人了,讓她試試吧。”


    見江軍也這樣執拗,我猶豫了起來。


    良久,我點了點頭:“之後再說吧,如果接電話的人和凶手預期要找的人不一樣,凶手可能會直接掛斷電話。除非,他下一個想要殺的人,也是一名女性,並且,我們以最快的速度,在受害者接電話之前,讓你接,這很困難。”


    第866章 模音蹤跡


    劉佳也點頭:“我知道,很困難,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想那麽做,她也可能隻是個女人而已,我不信她會比我厲害到哪裏去。”我還是沒有直接答應,我說,等趙達正式鎖定一些區域和人群,再來討論這個問題。劉佳不再說什麽了,我們又把話題扯到了自殺林的案子上來。


    魯南說,守住自殺林,就能暫時防止有更多的人遇害,但一旦我們鎖定了可能受害的群體,就必須放鬆對自殺林的監控,而且理由必須是冠冕堂皇的,這樣,凶手才會不懷疑,並實施下一次行動。


    這,是在冒險。


    “自殺林的監控,任何時候都不能放棄,即使放鬆監控,也要有人守著。”我對魯南說。


    魯南很讚同:“我們的行動都是秘密的,希望她不會發現。既然她這麽挑釁我們,她就一定會再作案,到時候刺激她一下。”魯南一點都不擔心,反而揚起了嘴角,她一副非常有自信的樣子。


    確實,眾人之中,最憂慮的人,反而是我。江軍拍拍我的肩膀,他讓我不要擔心,那樣隻會讓腦子更加混亂而已。或許是因為我經曆的最多,我的腦海裏也最混亂,太多的謎團等著我去破,我不知道自己的身體還能堅持到什麽時候,自然擔心。


    我們在警局裏等了一天,我接到了杜磊給我打來的電話。杜磊告訴我,他控製青聯會之後,故意在一些地方放出了動靜,但目前位置,幕後黑手的人還沒有和他們起衝突。杜磊在暗地裏的調查,也不是毫無成果的。


    我讓杜磊替我到l市的棺材鋪調查了一下,按照一叔的說法和事實,父親到l市的棺材鋪造棺材,是二十年前的事。可是棺材鋪的老板,卻說是在1988年那一年,這差不多有了十年之差,而且,廢棄工廠裏的鑰匙被挖走,也不是一叔他們幹的。


    杜磊已經調查出來了。那名棺材鋪的老板,已經把棺材鋪給關上了,他的兒子患的病,也被眾人皆知。杜磊是在棺材鋪老板的老家找到他的,找到他的時候,那名老板正在哭喪,杜磊直接拿槍指著老板。


    老板的謊言已經被識破了,杜磊也就沒有再拐彎抹角地探口風。杜磊的行事風格,簡單粗暴。杜磊看人還是很準的,他知道老板並不是什麽硬骨頭的人,果然,在杜磊的逼問下,老板說了實話。


    老板之前跟我們說的話,有部分是真的。比如,棺材的確是父親去打造的,父親也的確給了棺材鋪老板一筆錢,讓他的兒子看病,也的確有人叫父親為李先生。唯一說謊的,就是時間。


    杜磊問那個老板為什麽要說謊,老板說,受人威脅,他怕不說謊,不僅孩子的命沒了,他的命也會沒了。棺材鋪老板說,威脅他的人,是在1995年找上他的,那個人給了他一筆錢,並以他和他孩子的性命相要挾。


    那個時候,棺材鋪老板的兒子還沒有死去。我突然發現,幕後黑手控製人的手段,除了催眠,就是利用親情,用小楠控製老張,用崔雲伊的命控製許伊,用棺材鋪老板兒子的命,控製棺材鋪老板,他的犯罪手法,相似,而又不完全相同。


    杜磊告訴我,他要棺材鋪老板做的很簡單,那就是把我父親去棺材鋪打造棺材的時間,故意說晚十年。棺材鋪老板想著隻要說一次謊,就能得到一筆讓兒子治病的錢,又不會因此喪命,所以同意了。


    聽著,我皺起了眉頭。在這盤大局裏,每一個人都準備的非常充分,步步為營,幕後黑手更是如此,在三四年前,他似乎就猜到我們總有一天會找到這家棺材鋪,所以提早在那裏布好了局。


    可是,他的目的是什麽,卻始終讓人捉摸不透。杜磊提醒了我:“那些棺材上的鎖,根本就不是從廢棄工廠裏撬下來的,棺材鋪老板把時間說成廢棄工廠建立和倒閉的同一年,目的就是為了讓你把一切都聯係起來,讓你覺得,你的父親就是犯罪人。”


    的確,當初聽到棺材鋪老板口中說出“李先生”三個字的時候,我的心都冷了下來。杜磊說,幕後黑手的戰略,也改變過。有些事情,是幕後黑手沒有辦法預測,唯一不變的是幕後黑手的目的:讓我們這個圈子裏的人飽受痛苦,讓這個社會被犯罪所充斥。


    或許,幕後黑手覺得直到最後,我都未必會知道當年發生的一切,他要讓我在這迷惘中彷徨下去,他要讓我懷疑父親,最後再把紅衣拋到我的麵前,這樣,同樣能讓我痛苦。一直指引我的,不止是作為神秘男人的杜磊,還有幕後黑手。


    這也是杜磊最終決定徹底把我拉下水的原因,因為,就算他不拉,幕後黑手也會將我卷入這漩渦中來。一個廢棄工廠,並不能代表什麽,但是,當裏麵的鎖和孫祥的鑰匙似乎相配的時候,我就絕對不會放棄那個廢棄工廠的調查,而幕後黑手的目的也達到了。


    “還記得王鑫的血衣被放置在廢棄工廠中嗎?”杜磊問我。


    我點了點頭,對著電話回答:“我記得。”


    那一天,我和江軍在廢棄工廠內發現了王鑫的襯衫,但是後來,我們先後發現了紅衣怪人和神秘男人。杜磊告訴我,王鑫的血衣,就是紅衣怪人放進去的,而他的目的,就是要取走那件血衣。


    當時,杜磊的態度還在徘徊中,他還不確定究竟要不要徹底讓我陷進來。所以,杜磊想要在我們發現血衣之前,破壞紅衣的計劃。可是,我和江軍還是提早到了。上麵的血,的確是王鑫的,一旦鑒定結果出來,我們就會按照幕後黑手的安排,繼續走下去。


    雖然我們基本已經確定了,但杜磊奪走血衣,至少能讓我們不確定血衣究竟是不是王鑫的,杜磊認為,那樣事情還不會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有些事情,不是我安排的。”杜磊繼續說道:“比如,熊萬成死在邱興化手上,比如朱立勾勒出來的簡筆畫和周小若案中的畫很像。”杜磊這麽說,我果然想了起來,如果不是邱興化掏髒案中的死者有熊萬成,我未必會接受當地警方的協助邀請,前去破案。


    還有,周小若案中,那幅畫也的確和朱立畫出來的很相似。到現在,我們還不知道朱立是怎麽會在幾乎變成傻子的情況下,畫出那幅畫的,盡管,他畫的畫上,隻是幾條線條而已。一切,都是幕後黑手刻意安排地,他正一步一步地把我往溝裏帶。


    “還有什麽其他發現嗎?”我歎了口氣,問杜磊。


    杜磊:“發現模音的下落了。”


    我的心猛地一緊:“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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