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可,雙頭人的案子,是我輸了。”沈承說道:“心服口服,如果是幾年前的你,我應該輸的更快。”


    “過去的事情,我不想提,從前的李可是李可,現在的李可也是李可。我不知道我還能不能撐到查出真相的那一天,但在我死前,我會竭盡全力,查出真相。”我已經開始慢慢地把話題扯到真相上麵去了,我沒有忘記自己的任務,我要說服沈承,擔任專案組的組長。


    但是沈承似乎有意回避:“那是你的事情,我隻想告訴你,這一次,我不會輸。”


    說完,沈承大步地離開了。我沒有再叫住沈承,有些事情,急不得,我仔細地回想著沈承說的話,這一次,他不會輸。可是,我早就已經沒有了和沈承比試的心思,也沒有可以用來和他比試的案子。


    回到休息室,江軍馬上問我沈承跟我說了什麽,他擔心沈承會對我不利。


    “應該不會出事,那麽多刑警都盯著,沈承今天也不會離開警局了,等明天天一亮,就會行動。”我的話讓江軍放鬆了下來。此時,我的手機響了,我接起電話,把情況和對方說了一遍。


    之後,我們便開始了漫長的等待。傍晚,日落,月升,一直到深夜,我和江軍來到了沈承的辦公室,沈承正坐在椅子上,見我們進來,他指了指放在沙發上的兩套警服,讓我們穿上。


    這也是為了應付七叔,我們佯裝成警察,就算七叔的人沒有全部被支開,也不至於一下子就發現我和江軍。換上之後,我們坐在辦公室裏,和沈承一起等待著。終於,淩晨五點鍾了,沈承站起來,往外走去。


    幾名不參與救援行動的刑警已經做好準備,有兩個人,穿上了我和江軍的衣服。這兩個人,體型和我們差不多,就連發型也都差不多。沈承當機立斷,讓他們立刻出門去。十五分鍾之後,有人給沈承打了電話。


    沈承接聽,掛斷電話,告訴我們,七叔的人順利被引開了,但是不知道外麵還有沒有殘留的人。來不及多想,我們跟隨早就準備好的二十名刑警出警局了,正是淩晨,我和江軍低著頭,把警帽壓低,我偷偷觀察了四周,沒有發現什麽人。


    上了車子之後,我和江軍把警帽脫下來。我這才發現,江軍和我一樣,額頭上都布滿了汗水。沈承坐在副駕駛上,我和江軍坐在後麵,他給我們扔了兩把槍,讓我們自己小心點。我微微放鬆,到此刻,我已經確定沈承不是幫著七叔故意敷衍我們了,否則他根本就沒有必要給我們兩把槍。


    南山距離渝市南區並不遠,車子開了半個小時就到山腳了。我們不敢再把車子往前開,都下車開始徒步前行。天還沒有亮,我們都小心翼翼地,走了五分鍾,我們還是沒有發現七叔的人。


    但是我和沈承都沒有放鬆警惕,我可以百分之百的確認,七叔的人就藏在某個地方。情況對我們還是有利的,沈承通過調查和推算,四叔的人應該還不知道梁寬擄走母親的事情,所以四叔不會在這裏對我們出手。


    而七叔,隻是想囚禁我,他不會對我們下殺手。我擔心的是,我們在明,對方在暗,如果七叔的人發現我們,打電話通知七叔,那麽七叔應該就不會上當,而是派更多的人趕來南山了。


    因此,我們誰都沒有打手電筒,一是為了不讓對方輕易地發現,二是為了看清草叢裏哪裏有亮光,隻要有亮光,我們將第一時間攻擊,因為那可能是有人打電話通知七叔。大家都把槍放在手上,又走了幾步路,一處陰暗的草叢,突然散發出了隱隱的亮光。


    沈承第一時間朝著草叢開槍,一聲悶響,隨之響起的還有一聲慘叫聲。為了不讓山上的人發現,每把槍都裝上了消聲器。沈承打中了一個人,藏在草叢裏的其他人馬上就躍了出來。


    沈承當機立斷:“十個人,按計劃留下來,其他人跟我上山!”


    說著,我們在斷後的人的掩護下,朝著上山的路快速跑去。身後時不時會響起幾聲槍的悶響,當然,也有幾聲比較清亮的,他們肯定已經戰鬥在了一起。不知道山上的人是不是聽到了槍聲,不過事到如今,我們沒有任何退路了。


    我們跑的很快,路很滑,我們都非常小心。南山,坡勢果然非常陡峭。好幾次,我們都差點摔倒。走走停停,在天亮的時候,我們終於跑到了沈承事先劃出來的那片範圍之內。我們的動作必須要快,不能等七叔和梁寬的支援趕到。


    我們分開尋找,十多分鍾之後,我和江軍的西北側傳來了幾聲槍響。我們迅速地朝著那個方向跑去,看清楚情況的時候,沈承也趕到了這裏,警方擊斃了兩個人,刑警告訴我們,這兩個人被發現的時候,想往東部跑去,所以其他人應該就在這裏的東部。


    動靜這麽大,我們聽到了,對方肯定也聽到了。


    “我們三個正麵往東,你們其他人,繞一個圈,從其他方向向目的進發,把他們包圍起來。”關鍵時刻,沈承作出了最正確的判斷和指令。分頭行動之後,沈承走在最前麵,快速地朝前跑去。


    說是快速,但這和沈承平時的速度比起來,要慢上太多了。他的身上,還帶著傷。


    跑了一會,我們終於看見了一棟木房子,但是我們沒有輕舉妄動,因為門外正站著幾個人。他們手上拿著槍,四處觀察著,如果不是我們立刻俯下身,應該已經被發現了。


    江軍有些納悶:“他們聽到聲音,難道就不跑嗎?”


    “如果我猜的不錯,母親還在裏麵,守著的人很少,其他人出去應付我們了,他們留守者,等待著梁寬的支援。”我馬上作出了推測。


    “直接衝過去嗎?”江軍說:“這不是一個好辦法。”


    “不行,你看那是什麽。”我指著遠處的木房子,木房子外麵,堆積著一大堆奇怪的東西,如果仔細一看便能發現,那是一大堆炸藥。


    第723章 生死五分鍾


    我就知道,梁寬沒有辦法派太多人看守母親,但是他不會什麽後手都沒有。那一堆炸藥,便是他的底氣所在。我又仔細地觀察了一下,木房子周圍,除了那一堆炸藥比較密集之外,地上還散落著其他零散的炸藥。


    如果開槍,一不小心就可能把炸藥引燃。雖說我身邊的這兩個人,一個是渝市的神槍手,另一個的槍法也很好,但是距離這麽遠,還有微風,稍有偏差,後果不堪設想。就算他們精確無比地打中了看守的人,把那些人逼急了,臨死前對著炸藥開上一槍,那麽母親就完蛋了。


    沈承立刻掏出對講機,讓任何人發現木房子之後,都不能開槍。沈承的話音剛落,幾聲槍響回蕩在山裏,看來,梁寬的人和其他刑警已經碰上了。看守的幾個人似乎知道我們不可能對著木房子開槍,所以竟然一點都不著急。


    他們隻需要撐到梁寬的支援趕來就行了。著急的,是我們。我們不能開槍,一旦靠近,他們就會對我們開槍。一下子,我們陷入了兩難的境地。我們死死地盯著那幾個人,考慮著接下來要怎麽辦。


    但是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們還是沒有找到合適的辦法。槍聲不斷響起,沈承的人想要在短時間內解決麻煩也是不可能的,南山上的植被稀疏,但是不代表沒有樹木。依靠著林子,雙方應該陷入了僵持戰,這戰鬥,一時半會不會結束。


    “再等下去不是辦法。”沈承的聲音裏滿滿的都是凝重。


    沈承說的我都明白,再過幾十分鍾,梁寬和七叔的支援趕到,不要說救走母親了,我們想全身而退都不可能。


    “我去吧,他們不敢對我動手。”沈承突然說道。


    我這才想起來,同是勢力的人,沈承的地位至少和梁寬是一樣的,這群人肯定不會直接對沈承出手。沈承看向我:“我必須先確認一下於霏是不是在裏麵。”沈承說完,對我做了一個手勢,很快,他站了起來。


    天已經大亮,看守在木房子外麵的人,第一時間發現了沈承,他們拿起槍對準沈承,但是沒有開槍,沈承已經把帽子摘了下來,他們很快認出了沈承。我和江軍觀察著門前的那幾個人,他們交頭接耳,也不知道在商量什麽。


    沈承靠近之後,那幾個人上前攔住了沈承。沈承和他們交談著,距離太遠,我們沒有辦法聽清。但看情況,沈承想要推門進去,那幾個人不肯。沈承想要強行闖入,其中有人拿著槍,指著那一堆炸藥。


    沈承受到了威脅,隻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這些人其實也隻是小嘍嘍而已,他們決定不了事情,所以隻能拖延時間,等支援和命令。江軍問我要怎麽辦,看來沈承也沒有辦法順利進入那棟木房子了。


    就在我和江軍著急的時候,木門突然打開了。我和江軍都一愣,因為開門的那個人,是模音!沒想到,模音竟然在裏麵,江軍差點直接站了起來,我直接把他抓住了。江軍問我還在等什麽,說模音也在,那些人根本不會點燃炸藥。


    我搖了搖頭:“你沒發覺很奇怪嗎?”


    說著,江軍也觀察了起來。門本打開之後,驚訝的不止沈承,就連梁寬的手下都震驚了,有幾個人拿著槍指著模音,像是在質問她是誰。也就是說,就連梁寬的手下都不知道模音也在裏麵!


    沈承看到模音,想往前走幾步,但是模音卻伸手攔住了他。模音的臉上依舊戴著麵具,我們距離太遠,但是根據那裏的情況,我可以判斷出來,沈承似乎不知道模音的存在,否則他也不會那麽驚訝。


    模音的外型和沈諾一樣,沈承想必也發現了這一點。模音和梁寬的手下說了幾句話,很快,槍口又重新對準沈承了。那裏的情況千變萬化,讓人擔憂。就在這個時候,木房子的門口,又出現了一個人,是母親。


    母親沒有被束縛住手腳,對於一個年紀很大的女人來說,有這麽多人看守就行了,用不著綁上手腳。母親似乎不敢出來,她隻在門內打望了一下,模音轉過頭,好像是對母親嗬斥了一聲,母親馬上又回去了。


    又看到母親,我的手顫抖了起來,我非常想就這樣衝上去,可是我知道,現在絕對不是時候,一旦我們衝出去,那些人的子彈一定就落在我們的身上了。他們不敢殺沈承,不代表不敢殺我們。


    模音好像和沈承說了什麽,很快,沈承朝著我們走了過來。而模音又進了屋,重新把門關上了。沈承回來之後,蹲下身,告訴我們,他確認過了,母親就在裏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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