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捕行動危險性極高,光是一個任務部署就持續了兩個小時。但是警隊的隊長一直說話語速很慢,他時不時地會看自己的手表,好像在等待著什麽。終於,會議開完了,所有人都立刻出動,各自準備。


    警隊的隊長讓所有人隨時待命,接到命令之後,立刻出發。


    大家都出去了,警隊隊長給我倒了一杯水,跟我說起了情況。他說他按照我的囑托去拜訪魯南的親屬,想要問問看魯南是否有和可疑的人接觸,雖然沒有問出什麽,但是警方卻在魯南的家裏搜出了線索。


    警隊隊長正說著,但我卻一直笑眯眯地盯著他看,他有些尷尬,問我在笑什麽。


    “魯副隊長的這份線索來之不易,隻是來的有點遲。”我回答道。


    隊長不明所以:“為什麽?”


    我:“我想警方至少要到天黑才能出警,等把粵市的王隊長從殺手組織手裏救出來,應該已經過了零點了。”


    過了零點就意味著一個月期限過了,想要在零點前把王鑫帶到江軍麵前,根本不可能。不過我很快就釋懷了,如果沈承遇到了意外,我相信他絕對會百分百遵守約定。能救到人就不錯,又何必在乎那幾個小時的違約。


    隊長把從魯南家裏搜出來的那份文件給了我,那是一座破廟,附近荒林叢生。文件中沒有標注破廟位於何處,但卻寫上了破廟的名字:往生廟。再往下一翻,上麵還有一個數字:21。


    “這地方應該就是殺手組織的總部所在,拿到文件之後,我立刻派人去查,好不容易才查出這個破廟位於哪座山上。”隊長對我說道。


    警方詢問了很多人,特別是一些農村的老人,最後終於在一戶人家口中問出了破廟的下落。這座廟已經有上百年的曆史了,幾十年前裏麵還有很多和尚,但在那個特殊時期之後,廟被一把火燒了,所有的和尚也都死的死,逃的逃。


    從那之後,那座山再也無人問津。那座山距離市內大約四個小時的行車路程,之後再爬一個小時的山才能抵達破廟,途中荒草叢生,樹林密布,的確是殺手組織隱身的好地點。


    “而這個數字,很可能就是殺手組織現有的人數。”隊長繼續對我說道。


    除了破廟的名字和數字,文件上沒有記錄其他信息。對比之前兵魁隱藏的那個大宅,這份文件來的很匆忙,因為上麵沒有破廟的位置分布圖。我沒怎麽仔細看,直接把文件合上了,我站起來,對著警隊隊長說:“隊長,我也需要準備一下,我會和你們一起上山。”


    隊長的表情極為不自然:“你不問我點什麽?”


    我:“如果非要問點什麽的話,我是想問問隊長為什麽這樣確定這份文件記錄的破廟就是殺手組織的總部所在。”


    隊長:“因為我相信魯南,他已經不是第一次給出這樣的線索了。”


    我點點頭:“既然這樣,還需要問什麽呢,隊長對我有所隱瞞,你和我都清楚,你想說的時候,自然就說了,就算你不說,我也已經都猜到了。”


    在隊長驚訝的表情中,我走出了會議室,在門口駐足,我回過頭:“魯副隊長,我很佩服他。”


    在刑警的帶領下,我穿上了防彈衣,警方給了我一把槍,我認了出來,那正是魯南的配槍。這一次,裏麵裝滿了子彈,警方已經向上級申請,特殊情況特殊處理,我被確認為協助調查的偵查專家,因為出身著名警校,警方破天荒地同意此次行動我可以持槍,並在危機時刻可以開槍。


    終於,在等候了兩個多小時之後,警隊隊長接到了一個電話,他立刻拍板:行動開始。


    所有人傾巢而動,出警局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下來。數十輛警車沒有鳴笛,聲勢浩大地開出了市內,一路顛簸,警隊隊長親自開車,我就坐在副駕駛座上。


    殺手組織的成員已經死的死,被逮捕的被逮捕,對付剩餘的二十一個人,警方還是不敢掉以輕心,畢竟那些人都持著槍,訓練有素,因此警方才出動了這麽多特警和刑警。


    終於,四個小時後的深夜,車子停了下來……


    第446章 空前規模的抓捕


    所有人下了車,大家的身影都隱沒在黑夜中,非常小心地,大家朝著山上的路跑去。任務已經全部下達,這麽多刑警和特警被分成了若幹個小隊,每個小隊都有人負責帶隊。我和警隊隊長走在隊伍的中間。


    雪才剛融化,路很滑,山裏的溫度比市裏還要低,月光下,警隊隊長一開口,白色的寒氣頓時化開。四周叢林密布,南方的樹木並沒有因為冬風的肆虐而脫光葉子,那密密麻麻的叢林裏,風一吹,樹木沙沙作響。


    月光下,如果仔細盯著樹林裏的一處地方,那幽深的漆黑仿佛能把人的雙眸吞陷,我產生了錯覺,仿佛那黑暗之中正有一雙發亮的雙眼盯著我。殺手組織,黑暗的象征,他們所隱匿的地方,終年被茂密的大樹遮擋著陽光,這樣的環境,很容易造成一個人心理的扭曲。


    我們在小道上安靜地往上爬著,大家都很警惕,沒有人輕易開口說話。警隊隊長並不緊張,看的出來,他對這次行動信心滿滿。終於,在一個多小時之後,我們終於遠遠地看見了一座破廟。破廟很大,可以想象,幾十年前,一定有很多虔誠的信徒不辭千裏翻山越嶺來這裏祭拜。


    但此刻,破廟早就沒有了繁華和生機,月光下模糊的輪廓,散發著一片死氣。從我從事偵查以來,跟隨警方出警的次數不少,這一次,我的心髒突然劇烈地跳動了起來,我的手心冒汗了。


    這種緊張感是在看到這座破廟之後莫名產生的,跟著警隊隊長從警局出發,一路上我都非常從容,因為和警隊隊長一樣,我也認為這次行動萬無一失。可是到了這裏,我變得不確定了。


    走在我們前方的刑警和特警各自迅速地朝著樹林裏竄去,直接衝向破廟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所以大家按照事先的部署,選擇了先隱藏蹤跡。不少刑警繞過樹林到了破廟的另外一端,和抓捕兵魁時候的計策一樣,警方把整座破廟包圍了,隻是這一次,我們要麵對的不再是兵魁一個人,而是整個殺手組織。


    警隊隊長帶著我到一處草叢蹲了下來,他一手舉著槍,一手拿著手機。


    他不敢輕舉妄動,早在警局的時候,警隊隊長就下了命令:盡量抓活的。但是每個人心裏都很清楚,殺手組織的所有成員都不會束手就擒,這裏將會發生一場惡戰,傷亡,在所難免。


    如果真的逼不得已,警方會將殺手組織的所有人全部殺死,但這並不是我希望的,這個殺手組織,似乎隱藏著很多秘密。打電話給江軍告訴他身世並將王鑫引到渝市的那個人很可能是殺手組織的成員,甚至於,他很可能是當年從王鑫手中逃脫的並綁架狸貓的強盜,也許,他就是殺手組織的創建者或者首領。


    這個局的時間跨度長達二十多年,如果僅僅是為了報當年的仇,有點不可思議,我想要知道那個人的目的,那個人沒有要王鑫的命,卻將王鑫的血衣放到了廢棄工廠,這說明他很可能和廢棄工廠有關係。


    還有那個擅長模仿聲音的人和躲在國貿大廈暗處不能現身的人,同樣可能是殺手組織的成員。如果想要知道這一切,就必須要有殺手組織的成員活下來,就算是為了知道是誰買凶殺我,將所有的殺手全部擊斃就不是一個明智的辦法。


    更關鍵的是,王鑫就在裏麵,如果有人質,保護人質安全才是警方的第一要務。正因如此,警隊隊長才沒有下令貿然進攻。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看看手表,時針、分針和秒針同時指向了十二點的方向。


    零點已過,沈承失約了。


    警隊隊長一直在等候著,大家全部把身形隱藏的非常隱蔽。我沒有開口問警隊的隊長,我明白他為什麽會選擇在夜裏出警,一方麵是為了隱蔽,另一方麵,我們一路上來暢通無阻,這也是警方早就開好了道路的原因。


    殺手組織這麽小心謹慎,他們絕對會派人在山腳下守夜,觀察是否有可疑的人靠近。殺手組織的成員並不多,所以守夜的人數應該隻有一兩個人。布置任務之後,警隊隊長沒有馬上出警,而是一直在等待著,我想他應該早就派人先到這裏進行打探了。


    這裏這樣隱蔽,如果不是魯南的線索,警方根本就找不到這裏來,這麽多年,這裏從來沒有發生過事,所以守夜的殺手難免會掉以輕心。警隊隊長接到電話之後才立刻決定出警,那個電話應該是報喜的電話:殺手組織的眼線被解決了。


    所以我們一路上來才能暢通無阻,殺手組織的成員似乎也沒有發現我們。


    而此刻,警隊的隊長還是緊緊地攥著那個電話,這和我預料中的一模一樣。隻是,那手機遲遲沒有亮起,等了好一會,警隊的隊長皺起了眉頭,我們看向破廟的地方,他輕聲嘀咕道:“不會發生什麽意外了吧?”


    突然,一道身影從破廟裏緩緩地踱了出來。這顯然出乎警隊隊長的預料,他大手一揮,所有人把槍口對準了那道模糊的黑影。那個人慢慢地朝著破廟外走,動作幅度小到幾乎讓人發現不了他在移動。


    大家的視力都不差,隻是那道身影被黑暗所籠罩,大家都看不清他是誰。


    他繼續慢慢地朝著破廟外走來,終於,他稍微加快了腳步,隻是沒走幾步,他就回頭看看破廟。突然,他止住腳步不動了,在原地停留片刻之後,他竟然又往破廟裏走了,終於,我猜出了他是誰。


    那個人,正是許久不見的王鑫。或許值得高興的是,王鑫安然無恙,但這和我之前預料的完全相反,我認為王鑫身處殺手組織,就算不死,也會受到折磨,畢竟對方那樣痛恨警方,可是看他行動的步伐,他根本就是毫發無損。


    他回去的速度要比他出來時候快的多,可是,異變突生,就在王鑫往回走的時候,槍聲響起,王鑫突然倒地!所有人都震驚住了,我忍住心裏的情緒,強行讓自己沒有衝出去。很快,又有幾道身影從破廟裏出來了。


    我們距離破麵大約有幾十米遠,開槍的是一道纖細的身影,相比王鑫,我更快認出了她:狸貓!我的大腦一片轟然,王鑫生死未卜,而開槍的,竟然是狸貓!她的手裏正持著一柄槍,我數了數,跟著狸貓出來的身影,至少都有十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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