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擊我的殺手,身材壯碩,盡管穿著衣服,我卻能想象出他全身爆炸性的肌肉。


    我把那頁紙放下,沉聲對魯南說道:“魯副隊長,那殺手我是親眼見過的,他絕對不是這副瘦弱的模樣。”


    魯南訕訕道:“這個是那殺手七年前的照片。”


    我微微一怔,我沒想到魯南竟然會這樣解釋。我暫時不再搭話,而是認真閱讀起第二頁紙上的內容,這頁紙終於有文字記錄了,但是偌大的紙上,卻隻有簡短的幾行字。我一邊看,一邊聽著魯南的解釋。


    魯南說這個殺手是渝市本地人,家中隻有他一個人,原本家庭條件還不錯,自己開了一家店,但是很多年前,店門突然關上了,他人也消失不見了。之後的幾年,這個人再也沒有出現過。


    最近一次有他的消息,便是他襲擊我們的當晚。


    和王鑫的女兒狸貓一樣,每一個殺手都有自己的代號,這個殺手的代號是“兵魁”,之所以用了這個代號,是因為這人擅長用各種兵刃,尤其是短刀、匕首一類武器。


    這頁紙上記錄的,都是魯南跟我們說的。這個人姓母,是一個非常少見的姓,至於名字,比較普通。放下紙,我對上了魯南的目光,看他的樣子,仿佛在等著我誇讚他一樣。


    “魯副隊長,你說這個人消失了幾年,從來沒有出現過?”我問道。


    魯南再次確認性地點了點頭。


    我放下臉:“既然他沒有出現過,你又是怎麽確定兵魁就是他的?”


    魯南頓了頓,他有些著急:“李教授,你相信我,我的調查不會有錯!”


    “距離我們報案,不到二十四個小時,魯副隊長,你能告訴我,你是怎麽調查到這個信息的嗎?”我問。


    魯南麵露難色,最終,他竟然耍無賴般地回答:“反正就是,李教授,請你不要總是質疑我好嗎?”


    魯南的語氣終於也開始強硬了,他說,這個人消失之後,便是進入了殺手組織,用了幾年的時間,他靠著天賦練就了一身好本事,壯碩的體型也是這幾年練出來的。魯南的話讓人覺得有些荒唐,如果這是他通過很長一段時間的偵查得出來的,我還不會這樣質疑,問題是,時間太短了。


    不到二十四個小時,人沒有捉到,就算是我和沈承也絕對不可能這麽快得到這樣的信息。


    我一直在問魯南是怎麽確定兵魁和照片上的人是同一個人的,但魯南一直回答不上我的問題,但他卻一直非常肯定。為了不把關係搞的太僵,我暫時不再和魯南糾纏。我換了一個問題:魯南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但是這個問題,魯南也回答不上來。


    江軍嘲笑:“你當然回答不上來了,因為開會的時候,你在打瞌睡!”


    魯南發了火:“我說了,不要一直質疑我!你們是受害者又怎麽樣,偵查是警方的事,李教授,你的能力強,但還沒到能夠幹擾警方偵查的地步吧!”


    我站了起來,對著魯南冷冷道:“魯副隊長,偵查由你領導,你要對一切負起責任來,如果最後查不出什麽,不要怪我向上級報告!”


    “那是我的事情,今天的談話就到這裏結束,我很快會抓到兵魁,到時候自然會通知你們的!”魯南揮了揮手,下了逐客令。


    從警局出來,江軍的火氣更大了。


    “這魯南,底氣竟然這麽足,真不知道沈承為什麽會讓我們來找他!”江軍點了一根煙,深深吸了一口。


    雖然憤怒,但我還保持著理智,沈承讓我們找魯南,肯定有他的原因。


    “先等等看吧。”我說道。


    江軍把煙掐滅:“照片上的人,我怎麽看都不像是襲擊我們的人。”


    本來今天到警局,除了詢問偵查的進展,我還想試著和魯南溝通,讓我見見高旭凡,但我也沒想到,關係竟然搞僵了。警隊的隊長並不在警局裏,我想了想,準備第二天再來找隊長,順便等等看魯南要搞什麽花樣。


    回到賓館,我們正準備開門,我的手機響了,是s縣的警隊隊長楊帆打來的,他是我認識的警隊隊長中比較正直和能幹的一個,我一直讓他替我留意被送進精神病院的朱立。他給我打來電話,我突然產生了不安感。


    果然,我接起電話之後,楊帆立刻給我說了一個讓我震驚的消息:朱立死了!


    說起朱立,我的腦海裏瞬間閃過朱立肥的出油的身體和他被外賣盒和糞便堆滿的家。朱立死的時候,楊帆給我打過電話,但是,我的手機卻打不通。朱立已經死了好幾天了,推算之下,楊帆給我打電話的那天,我正在l市。


    我的手機被高旭凡打碎了,之後一兩天,我陷入昏迷,再之後,我暫用江軍的手機。楊帆一直打不通,隻好暫時放棄,今天,他又試著給我打了個電話。


    朱立是自殺的,他自殺的時候,把自己的病房反鎖了起來,護理們進不去,就去敲朱立的玻璃窗,朱立就站在玻璃窗邊上,他手裏拿著一把水果刀,狠狠地插進了自己的喉嚨。


    最讓我震驚的是,朱立死的時候,全身都穿著紅色的衣服……


    我立刻聯想到了g市警隊的原隊長、老張的老朋友鍾玉東,他在跳樓自殺的時候,全身也都穿著紅色的衣服……


    第419章 穿著紅衣自殺


    我和江軍站在門外,正是下午,賓館裏人來人往。舉著電話,我的冷汗冒了出來,楊帆給我帶來的這個消息,我不知道是好是壞。看到朱立,所有人的胃裏總會不由自主地翻滾了起來,對他也是不公平的。


    朱立患有思維破裂這種精神疾病,已經確診,不會有錯,而他的疾病,完全是因為他的母親認為他見不得人,所以長期將他關在屋子而產生的。朱立的母親死了,父親邱興化也已經為了替他治病而被熊萬成蠱惑,走上了殺人掏髒的不歸路。


    不可否認的是,朱立很可憐,而可憐的同時,他也非常奇怪,甚至是詭異。至今我還記得離開s縣前,朱立畫了一幅畫,雖然線條簡單,但是卻可以辨認出來,那是一個人形被一根細長的線條刺穿身體的圖案,緊接著,周小若剝皮案發生了,死者就是被一根竹竿從嘴裏和胯下穿過。


    種種畫麵瞬間在我腦海裏閃現,而最讓我震驚的不是朱立自殺的消息,而是朱立自殺時候的震撼場麵,或者說是血腥!


    當時正是下午,護理正要給朱立送飯,可是朱立卻突然不在病房裏了。護理聯係了很多人,大家發了瘋似的找他。可是大家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再回到病房的時候,突然發現病房上了鎖!


    不管護理怎麽叫門,朱立就是不開。但是護理肯定,朱立就在病房裏,因為朱立在裏麵大聲地念叨著什麽。一開始護理還沒當回事,純當朱立精神病發作了,但是當幾個護理繞到玻璃窗去觀察朱立的時候,眼前的一幕卻讓大家嚇破了膽子。


    隻見朱立就站在玻璃窗後,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已經換上了一身紅色的衣服和褲子,那衣服和褲子顯然是女性的,朱立肥胖的身體幾乎要把那一身紅衣撐破。更讓大家毛骨悚然的是,朱立的手裏竟然多了一把水果刀。


    透過玻璃窗,大家還能聽見朱立嘴裏念叨的聲音,大家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朱立突然把手裏的水果刀刺向了自己的脖子。水果刀插的很深,刀被拔出來的時候,鮮血飛濺,一片血紅模糊了窗子的玻璃。


    朱立嘴裏大口地湧著鮮血,可是,朱立仍舊用水果刀瘋狂地捅著自己的咽喉,朱立胖碩的脖子被他自己紮得血肉模糊。終於,在大家的驚叫聲中,朱立倒在了地上。


    楊帆帶著警隊趕到的時候,朱立早就沒有了氣息。朱立的雙目瞪得渾圓,鮮血和他身上穿著的紅衣交相輝映。


    江軍見我臉色不好,沒有打擾我說話。我打開門,迅速進了房間。


    “楊隊長,確定朱立是自殺嗎?”我問道。


    楊帆在電話那頭非常肯定地回答:“確認是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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