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太笨了。”我回答。


    趙達下令,讓大家把小剛扶了起來。小剛怨恨地看著我,趙達惡狠狠地又問了小剛一遍,但小剛根本就不搭理趙達,這讓趙達的火氣更大了。就在趙達差點要動手的時候,小剛終於開口了。


    小剛一邊瘋狂地笑著,一邊看著我,“沒錯,熊萬成就是凶手,李教授說的都對!”就在這個時候,一直安靜地待在一邊的小楠突然哭了出來,小楠指著身著紅衣的許伊,不斷地往後退著。


    沈諾想要把小楠抱起來,但小楠卻怎麽也不肯讓她抱了,還一副被嚇的不輕的樣子。這個小插曲,讓大家全部把目光放在了許伊的身上,許伊被大家看的有些尷尬,更加緊地攥住了我的手。


    我注意到了另一個細節,在聽到小楠的哭聲時,小剛原本怨恨的表情,突然有些慌張。趙達滿意地點了點頭,讓人把小剛帶了下去,還說他等下要親自訊問小剛。小楠還在哭著,趙達有些不耐煩,轉身就要回自己的辦公室。


    我讓許伊趕緊扶我跟上去,跟到趙達辦公室門口的時候,趙達突然轉過身,哭喪著臉求我,讓我不要再管這件事了。他說他已經被這些案子搞的焦頭爛額,而且小剛都承認熊萬成就是凶手了,案子根本就可以結了。


    趙達握住我的手,用力地甩了幾下,說再次感謝我替他捉住警局裏的內鬼。馬上,他關上辦公室的門,把我和許伊擋在了外麵。許伊想要替我敲門,我讓她算了,趙達根本不想再查下去,我再怎麽說也沒有用。


    的確還有很多疑點沒有揭開,現在隻希望訊問小剛的時候,小剛會說出其他更多的線索,否則案子是鐵定不會再繼續查下去的。就在我們要離開的時候,沈諾抱著小楠出來了,沈諾還沒走近的時候,許伊悄悄在我耳邊說,她覺得這個小孩很怪。


    我們比許伊更早接觸小楠,關於這個小孩的怪異,我們比她更清楚。這個小孩,不僅行為怪異,就連說出來的話,有時都能把人嚇一跳,但我們卻沒辦法,到目前為止,我們都沒有辦法從她的口中問出更多的事情。


    不僅是小楠怪,抱著小楠的沈諾也性格多變,同樣是個怪人。沈諾走到我的麵前,很嚴肅地問我是不是真的要離開,我很認真地考慮了這個問題,就算我要繼續查下去,也不能讓許伊和母親有危險,我想要送她們回b市。


    正如我猜測的那樣,熊萬成未必是凶手,也未必是唯一的凶手,我不能拿許伊和母親的性命冒險。我告訴沈諾,我還會再來,這麽說,沈諾就明白了,她點點頭,說該注意的人,她都會注意。


    說著,她的目光瞟了一眼她懷裏的小楠,小楠此刻又在直勾勾地盯著許伊看。許伊被看的有點不舒服,就轉過身,到一邊等我了。沈諾告訴我,被警方保護的孫輝,警方也正在慢慢放鬆保護力度,s省也已經答應趙達,隻要一抓到熊萬成,就會聯係g市的警隊,她也會立刻通知我。


    “沈女士,鐵木觀上的爛臉道士,你也想辦法替我留意一下吧,現在所剩的線索不多了,隻剩下幾個比較有嫌疑的人,我們不能放過任何一個。”我想了想,對沈諾說。


    沈諾“噗哧”一聲笑了出來:“李教授,我再次拜托您,叫我的名字,好嗎?”


    沈諾的笑,讓許伊轉過頭來看了我們一眼,我不想讓許伊多等,點點頭,就和許伊走出了警局。我跟許伊說,參加完老張的追悼會,我就會帶著她和母親回b市。


    許伊立刻答應了,她說她待在這個城市,總有一種心悸的感覺,她也想早點離開。但許伊把話挑明了,如果我要再回來,她也一定要跟著我。


    回到賓館的時候,我讓母親快點收拾行李。母親樂嗬嗬地,說是父親在天之靈保佑,這次來g市才能順利找到許伊。母親很開心,我也沒說她迷信之類的話,免得她不開心。


    在整理行李的時候,許伊又指著裝滿紅色衣服的袋子,問我要怎麽處理。這些紅色的衣服,能間接證明小剛的幫凶身份,肯定是要交給趙達的。


    “這個呢?”許伊突然又問我,我一看,她手裏正拿著她帶回來的小木偶。又看到這個小木偶,我的心又沉了一下。考慮了很久,我把小木偶塞進了行李箱裏。小木偶的作用還沒分析出來,交給趙達的話,肯定就沒有後文了,倒不如我自己留著。


    全部整理完之後,我又躺著好好休息了一下。下午的時候,我和許伊帶著母親,準時到了警局的門口,許伊已經把紅色的衣服脫下來,裝進袋子了。我把袋子遞給趙達,趙達和之前相比,已經不是太願意搭理我。


    但他還是勉強笑著感謝我。我還是一直會看向老張原來洗車的位置,我總覺得,老張好像還在那裏一樣。我的心情有些低落,不僅僅是因為老張曾經帶過我實習,我還有點愧疚,而愧疚的原因,我卻沒有辦法說清。


    我和許伊坐的是趙達的車子,警隊派了好幾個代表跟我們一起去追悼老張。上車的時候,我看見小楠正牽著沈諾的手,站在老張經常洗車的地方。追悼會在殯儀館裏舉行,老張的遺體已經被整理過了,除了腦袋的地方有一個被子彈穿透的大洞,其他地方都很幹淨。


    趙達捶胸頓足地說了通悼念詞之後,就讓人把老張的屍體拿去火化了。整場追悼會下來,最引人關注的就是小楠了。出乎大家意料的是,小楠並沒有哭,甚至可以說一點反應都沒有。七八歲的孩子,對死亡或許還沒有太多的概念,但看到自己的爺爺躺在那裏,還一點反應都沒有,這就不正常了。


    出殯儀館的時候,我問趙達訊問小剛的情況,但趙達以這是警隊機密為由,拒絕告訴我,無奈,我隻好不再多問。沈諾抱著小楠,站在殯儀館前的一口棺材邊上,遠遠地看著我。天陰沉沉的,她們一大一小,臉色蒼白,站在棺材旁,給人一種怪異的感覺。


    沒有再和沈諾打招呼,趙達就派人送我們三個去火車站了。火車上,母親和許伊一直在聊著天,我有一句沒一句地聽著,心裏想的全是g市案子的事情。我還是希望能找點抓到熊萬成,不管他是不是凶手,是不是唯一的凶手,他的身上都能挖出很多有價值的線索。


    也不知道火車開了多久,許伊突然拉拉我的手,說母親問我話。我沒聽清楚,讓母親重複一遍,母親埋怨地白了我一眼,讓我離開了g市,就不要再多想了。原來,母親問我什麽時候和許伊結婚。


    我一愣,我和許伊的婚期,原本就定在許伊失蹤的那個月,現在許伊回來了,母親又催著我結婚了。我和許伊的年紀都不小了,母親竟然催促我們這個月就結婚,許伊的臉色微紅,有些期待地看著我。


    尋找許伊的這幾年裏,我也想過,如果找到許伊,我就立刻和她完成沒有完成的婚禮,但此刻我卻猶豫了。我想要先抓到凶手,接連不斷的謎團困擾著我,我也沒有辦法忘記死在案子裏的那些人,特別是八歲的女孩苗苗,凶手的手段實在太殘忍了。


    許伊見我猶豫,微微歎了口氣,但她立刻以自己剛回來太累,沒什麽準備為理由,替我推遲了婚期。母親也沒說什麽,不高興地倚著睡覺了。我很感激許伊,但又覺得自己很自私,許伊看穿我的心思,反過來安慰我,說無論我做什麽,她都支持我。


    我還發著燒,在火車上也是一直在睡覺。火車的聲音很大,進隧道的時候,我總覺得有人在叫我。幾次醒來的時候,我又給孟婷打過電話,但孟婷的手機卻一直都撥不通,我有些擔心她,怕她因為杜磊的事情想不開。


    許伊對其他事情都很模糊,但對杜磊的慘叫聲和氣息變微弱,卻記得很清楚,雖然很不願意相信,但杜磊確實是九死一生了。


    案二:掏髒狂魔


    第047章 邀請,死了?


    到達b市的時候,已經是幾十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我們提著行李,坐的士到了警校裏。從在警校任職開始,警校給我在教職工住宿區配了兩間房間的單元房,供我和母親居住。當年和許伊確定了關係之後,許伊就搬進來和我一起住了。


    重新回到家裏,我感覺渾身都輕鬆了不少,在g市,我總覺得很壓抑。許伊走進來之後,情緒有些激動,母親放下行李,就去給我們準備吃的了。我抱著許伊,輕聲告訴她,回家就好。


    吃飯的時候,母親一個勁地給許伊夾菜。母親還和我商量,要出去買房子,給我和許伊準備婚禮,說總不能一輩子都住在警校配的單元房裏。最後還是許伊替我敷衍過去的,吃完飯,已經很晚了。


    我和許伊躺在床上,盤算著接下來的打算。事不宜遲,我準備休息一晚上之後,第二天下午立刻趕往g市,繼續調查案子。我勸許伊和母親一起待在這,單元房在警校裏麵,吃飯也可以去教職工食堂吃,所以這裏才是最安全的。


    但是許伊死活不肯,說的眼眶都有些紅了,看著許伊的臉,我心軟了。我答應許伊,無論去哪裏都會帶著她,隻要我讓許伊寸步不離地跟著我,她應該也不會發生什麽危險。我們早早地睡了,許伊失蹤了好幾年,是個被法律上宣告失蹤的人,第二天一大早,我還要去登記處申請解除宣告失蹤,並重新申領許伊的身份證明。


    孟婷的電話也一直打不通,所以我也決定去找孟婷一趟。


    燒才退了沒多久,我的身體很難受,睡到半夜的時候,我被渴醒了。翻起床時,躺在我身邊的許伊眉頭緊鎖,閉著眼睛,臉上卻滿是汗水。她好像在做噩夢,手緊緊地抓著床單。我正想叫醒許伊,她又恢複了正常。


    我替她蓋好被子,擦了額頭上的汗水,沒有吵醒她,自己出房間去倒水喝了。經過母親房間的時候,我隱隱約約聽到母親房間有哭聲,我歎了口氣,母親大半夜地,一定又抱著父親的照片難過了。


    喝了水,我重新回房間睡了,這一次,一直到第二天天亮,我都沒有再醒來。


    我和許伊整理好,就和母親說出了我們的打算,一開始母親還不答應,但她拗不過我的倔強性格,隻好同意了。警校裏很安全,隻要母親不出去亂跑,就不會出什麽事情,交代完之後,我和許伊又拖著行李箱出門了,我們準備辦完事情之後,直接去火車站。


    我們先到了登記處,但人很多,而且解除宣告失蹤的手續也要很多,所以我們又暫時先把這件事放在了一邊。我又打了孟婷的電話,還是打不通,我不知道孟婷的住處,但卻知道她所在的報社。


    找到報社之後,大家都說孟婷請了很長的假,細問之下才知道孟婷平時獨來獨往,竟然沒有一個人知道孟婷住哪裏。我的心情很沉悶,我很擔心孟婷會出什麽事情。


    但此時有一個人告訴我,他聽到一些風聲,說孟婷家裏好像正在給她籌備婚禮,還據說很快就會結婚了。


    我給那人留了口信,讓他有孟婷的消息馬上聯係我。


    就這樣,我們來來去去,花了大半天的時間,吃過飯,我們就到了火車站候車。b市的空氣不好,外麵的太陽很大,我坐在候車廳裏,沒一會身上就沁出了汗水。許伊一邊替我擦汗,一邊問我怎麽了。


    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天氣還不是很熱,但我最近卻經常冒汗,也經常焦躁不安,好像有什麽事情會發生似得。果然,我立刻接到了一個陌生號碼的電話,對於陌生號碼,我已經非常地敏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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