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要那所謂的東西之外,老道長應該還明裏暗裏地,以雲高會被牽扯為由,讓雲清去給李德水抵罪了,因為雲清在重新出現之後,就突然認罪了。


    再後來,老道長給雲清灌了一碗湯之後,雲清覺得頭昏腦脹,隨後,她被塞進了那些空的道像裏。


    雲清覺得很冷,她還記得,迷迷糊糊中,她中途叫了一聲。


    我聽到的聲音,應該就是雲清發出來的。


    雲清不知道自己被關了多久,後來,她再醒過來的時候,真的發現自己已經下山了,她就在那間供著老九四人牌位的房子裏。


    “你為什麽要祭拜老九四個人?”我問。


    【案五】湘西趕屍之冥婚


    第263章 再見章文和邱曉


    我還記得,我曾經跟蹤雲清去過那個偏僻的小房子裏,當時我還覺得非常詭異。詭異的,不僅是雲清供奉了老九還有其他三個在鬼叫餐案中死的人,還因為,那些牌位突然就不見了。雲清祭拜結束後,離開了房子,我跟了雲清一段路,心底覺得不對勁,又回到了那房子裏,隻是,老九四個人的牌位,早就不知道去哪裏了。


    我對雲清說起這件事,她在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這才跟我說,她的確供奉了老九四個人的牌位,不過,她並沒有裝神弄鬼地把牌位給收起來。雲清的話,讓我的心底訝異了起來,我本以為,是雲清為了裝神弄鬼騙過我,所以在路上甩了我之後,又抄小道回屋子,把那四個牌位給收走了。


    現如今,雲清已經沒有必要騙我。牌位絕對不會憑空消失,肯定是有人把牌位給收走了,隻是,這個不是雲清,那會是誰。我的腦海裏,閃過了不少人,有玄一,也有風衣男,還有小眉,這些人,都是已經出現,且顯得非常怪異的人。


    這四個人的牌位,好像並沒有什麽特殊的,收走牌位的人,絕對不是為了牌位本身。我推測,收走牌位的人,應該是想不斷地製造謎團,讓我深陷懸念之中。提起老九的牌位,老九本身也是個謎。


    他在法醫得出的死亡時間之後,還到京市給我報過信,李德水在招供的時候,並沒有告訴我這是什麽原因。我考慮了一會,把心底的疑惑給收了起來,我繼續問雲清為什麽要供奉老九四個人的牌位。


    雲清笑了笑,說在鬼叫餐案發生之後,她利用死人還有三鬆觀的名頭賺錢,心底始終還是覺得有些對死人不尊重,所以供奉了四個人的牌位,希望他們不要見怪。雲清的說法,勉勉強強說的通。


    雲清並不是什麽大惡之人,至少,她不會去殺人,也不會無緣無故對死者不敬。雲清說,當時她已經快要走投無路了,她的名聲越來越差,沒有哪些酒吧肯要她了,她又不肯接受厲老先生的幫助,所以無奈之下,想出了這個辦法,賺大錢。


    厲老先生迷信三鬆觀,覺得雲高是三鬆觀的世俗弟子,萬分驕傲,而在厲老先生眼中,雲清就是一個沒有用的禍水。雲清嘴上不說,但我知道,她假裝是道家大師,捉鬼作法,應該也是要讓厲老先生刮目相看。


    老九四個人,正巧在鬼叫餐案中死了,又正巧,這起案子詭異萬分,被港區傳得沸沸揚揚,人人聞風喪膽,雲清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在正式開始給人作法之前,雲清就開始供奉老九四個人的牌位了,一方麵是希望死者不要見怪,一方麵也是為自己求個心安。


    雲清被抓到三鬆觀上去之後,警方還以為雲清是畏罪潛逃,所以四處搜索,想要逮捕了雲清。雲清再次出現的地方,也是那個供奉著老九四人牌位的偏僻房子裏,我記得,當初陳凡跟我說,雲清被警方發現的時候,正在撕心裂肺地大哭。


    我問雲清,當時她在哭什麽,雲清調侃一句:“我想哭就哭,你連這都要管?”


    又是一件雲清不肯告訴我的事,我推測,雲清會情緒失控,和老道長跟她說的話有關係,也跟她突然認罪有關係。我歎了口氣,鬼叫餐案已經過去很久了,港區的風聲也慢慢平穩了下來。


    人們也不再熱衷於討論這起案件,但是,這起案件雖然是我親手所破,但是謎團仍有不少,那些謎團,是我暫時沒有能力去破解的。甚至於,現在跟我通電話的這個人,也全身是謎,隻是她不肯告訴我罷了。


    我問雲清,當初我在案發現場對麵大樓看到的綠色鬼臉是怎麽回事,也問她為什麽我會在酒店房間裏,看到五光十色的燈,聽到手提電話裏女人的哭聲,還問她為什麽朝陽記的老板,還有其他被她施過法的人,都看到了不幹淨的東西。


    但是,沒有一個問題,是雲清願意回答的,她笑著說,這是她吃飯的本錢,是不傳之秘,她不會輕易告訴我。


    再也問不出什麽,我也不打算再跟雲清浪費時間了。


    我跟雲清說,三鬆觀世俗弟子的飯局上,剛剛死了一個人,大家都在避風頭,他們應該還不會膽大到對身在京市的雲清動手。但是玄一,一直行蹤飄忽不定,我不確定他是不是會再到京市找雲清。


    我讓雲清小心一點,沒事最好不要外出。雲清倒是答應了,她說,她在羅峰給她安排的住處裏,有吃有住,也不用工作,又安全的不得了,簡直舒服得翻天,沒事她自然不會到處亂跑。


    交待好之後,我掛斷了電話。我和雲清交談了很久,到北區分局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這個時候,羅峰已經啟程從京市趕往渝市,王雅卓也帶著小鬼和她的手下,啟程回京市了。羅峰知道我又到了渝市,擔心殺手組織會對我不利,所以再三交代他的手下要寸步不離地跟著我。


    為了安全起見,我也沒有反對。


    到北區分局支隊外麵,我撥通了魯胖子的電話,魯胖子很快就接了電話,他在電話那頭懶洋洋地問我給他打電話幹什麽,我告訴他,我就在支隊的外麵。過了一會,魯胖子慢慢悠悠地從警局裏走了出來。


    魯胖子身上穿著警服,不久沒見,我感覺魯胖子又胖了一些,不僅臉上的橫肉更多了,身上的警服也幾乎要被他給撐開了。魯胖子搖搖晃晃地走過來,對著我笑:“小子,我就說,上次不會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你還不信。”


    魯胖子說著,四處看了看,羅峰的手下已經被我叫開了,魯胖子找了一會,問道:“跟在你身邊的小孩,還有那個黑道老大的孫女呢?”他說的是小鬼和王雅卓,我老實告訴魯胖子,她們已經回京市了。


    魯胖子調侃:“小情人不在身邊,你可要寂寞了。”


    魯胖子也沒有要把我迎進警局的意思,我也不拐彎抹角,說要見章文和邱曉,問他能不能幫我。


    魯胖子想了一會,警惕地上下打量了我一下。他告訴我,章文現在已經不在警局裏了,他被移交司法,正在等候庭審,至於邱曉,也已經被診斷出精神病,正在接受強製治療。聽魯胖子的意思,似乎是不準備輕易讓我見這兩個人了。


    “我見他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我對魯胖子說。


    魯胖子對我搖了搖頭:“方涵,上次我沒有找你麻煩,你憑什麽認為我會再給你提供便利。”


    我笑了笑:“魯副隊長,你會的,我不想浪費時間。”


    魯胖子也嗬嗬地笑了幾聲:“方涵,我可以沒有義務要幫你。”不過,魯胖子隨即話鋒一轉:“我可以幫你這次,那你欠我一個人情,在適當的時候,還給我,怎麽樣?”


    在來之前,我就知道魯胖子會幫我,果不其然,他願意給我提供便利。我直接答應了魯胖子的要求,他似乎很開心,馬上打了兩個電話,他讓我在警局外麵等一會,說他進去換衣服,他竟然是要親自帶我去見邱曉和章文。


    魯胖子一進去,羅峰的手下就跑過來,他們聽說魯胖子答應了我的要求,都有些驚訝。


    “涵哥,你真行,那個人是渝市的一個副隊長,級別可不小,你怎麽讓他輕易答應你的?”有人這樣問我。


    第264章 兩個癡人


    我笑而不答,很快,魯胖子又出來了,他換了一身便衣,但是開著的卻是警車。在警車上,我安心了一些,魯胖子先帶著我去了精神病院,邱曉就在這裏接受強製治療。我們去見邱曉的時候,遇上了邱雷。


    邱雷是邱曉的哥哥,當初他聽信章文的話,怕被當作替罪羔羊,所以跑了,現在真相大白,他又回來了。邱雷正在照顧邱曉,他對我們,充滿了敵意。我們還沒進病房,邱雷就把我們擋在了門外。


    他讓我們不要再來打擾邱曉了,魯胖子嘿嘿一笑,說在精神病人接受強製治療期間,警方有權來視察情況,再決定是否通知檢察機關和法院,魯胖子說他隻是在按照程序行事罷了。邱曉沒有殺人,不過他盜屍還有侮辱屍體的罪刑,卻是無可辯駁的。


    邱雷攔不住我們,隻好放我們進去了,邱雷叮囑我們,講話的時候要小心一點,千萬不要提到胡玉芳。進了病房之後,我看到了邱曉,邱曉當初被病菌感染,身上長滿了疹子,經過治療之後,邱曉身上的疹子已經沒有多少了。


    隻是,邱曉卻變得更加消瘦了,他目光呆滯,愣愣地坐在床上,我們進來的動靜,也沒有引起他的關注。邱曉看上去很可憐,胡玉芳的死,對他造成了嚴重的精神打擊,魯胖子告訴我,醫院推測的致病原因,就是胡玉芳的死。


    我走到邱曉的麵前,伸手晃了晃,他還是沒有反應。邱雷按住我的肩膀,讓我看了情況,馬上就走,不要打擾到邱曉。我正準備回答的時候,邱曉終於有了反應,他木訥地抬起頭,看了看我們,問我們胡玉芳在哪裏。


    我們沒有提胡玉芳,邱曉卻主動說起了。看邱曉的樣子,他也已經完全忘記了我和魯胖子,甚至連邱雷是誰他都不知道,但是,邱曉唯獨對胡玉芳這個名字,念念不忘。邱雷的眼睛裏泛著淚花,他歎了口氣,說邱曉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恢複正常。


    我坐到了床邊,問道:“你還記得胡玉芳跟你說過什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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