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涵,這凶手真的很奇怪,你說他抽了血,不把針筒帶走,丟在屋子附近的垃圾堆裏,還有那輛藍色的車子也停在那裏,不怕被查出來嗎?”羅峰坐到了麻將桌上,但他很快又站了一起來,還一副惡心的模樣,拍了拍褲子。


    那地方,就是老九幾人屍體被發現的地方。


    “那輛藍色的車子,被停在了鄉下。而老九幾個人,最後又被接回了市區,肯定還有其他車子來接,如果凶手聰明的話,應該會分次接他們回市區。”我回答。


    那個時候,雖然還沒有死人,但是老九幾個人畢竟已經失聯,凶手肯定會考慮到有老九幾個人的熟人向警局報案的情況。警方一旦立案,或許會對往來車輛進行調查,那輛藍色的車子,已經出現過一次了,不適合再出現,這就能解釋為什麽藍色的車子被停在鄉下那麽隱蔽的位置。


    警方排查往來車輛的時候,會著重排查人多的車子,也會重點排查沒有車牌的黑車。我對羅峰說,如果我是凶手,我會用有車牌的車子,分次接走這幾個人,並製造出他們睡著或者醉酒的模樣,這樣能巧妙地騙過警方。


    “至於那針筒,應該也是凶手故意留下的。”我說。


    一切暫時都隻是主觀上的推測,我們隻能去揣測凶手的動機。


    凶手或許早就想好了兩條路:一是這起案子,成為靈異無頭案,而第一條路如果失敗,就找替罪羔羊,替罪羔羊,就是那個短發女。


    短發女在招供的時候,並沒有說抽血的事情。


    凶手的態度有些了然:如果警方沒有發現針筒,那短發女就不說抽血的事情,繼續給這起案子製造詭異的氣氛,再加上短發女招供,幹擾警方的辦案思路,使凶手逍遙法外,並且,扔掉針筒,扔到哪裏都是銷毀證據,那個垃圾堆,其實已經非常隱蔽了,我和羅峰找了很久才找到。


    而一旦針筒被發現,短發女就會招供抽血的事情,這就更加印證短發女就是凶手這個“事實”。


    “把針筒送到警局去,再看看短發女新的供詞,就知道我的推測對不對了。”我對羅峰說。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直沒有說話的小鬼突然拉了拉我的手:“方涵哥哥,外麵有個人一直在盯著我們。”


    第039章 心慌的凶手


    小鬼的話說完,我和羅峰都猛地回頭,但是,門外空空如也,一個人都沒有。不知不覺中,外麵的天已經有些黑了,羅峰罵了一聲:“小鬼頭,哪裏有什麽人。”但是,羅峰的話還沒有說完我就衝了出去。


    我追到樓道口的時候,聽到了樓道裏回蕩著的腳步聲,那聲音,很容易辨別出來,那人,絕對穿了一雙皮鞋。我沒有任何猶豫,繼續往下追,但是很快,我的身體突然失去了平衡,我的腳被什麽東西絆到了。


    我的身體前傾,如果不是我反應迅速,我已經滾了下去。我抓著樓梯的扶手,馬上從地上站了起來,我繼續往下追,可是馬上,我又一次被絆到了。從七層到一層,我已經不知道被絆了多少次了。


    等我到一層的時候,住宅樓底下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羅峰和小鬼也追了上來,羅峰問我找到人沒有,我搖了搖頭,回答說連個鬼影都沒有。我這才往自己的腿上去看,我的腿上,黏上了很多長條形的透明膠帶。


    我總算明白過來了,我之所以會一直被絆倒,是因為樓道口的地方,被拉起了透明膠帶。我跑得很快,稍微被絆,身體就會失去平衡。羅峰看了那膠帶,罵了一聲:“這是什麽人!”


    我冷笑一聲:“你覺得誰會偷偷來犯罪現場呢?”


    羅峰一驚:“是凶手!”


    我點了點頭。這個人,被我們發現就跑,而且,他上來的時候,分明做好了準備。他早就想到萬一我們發現他的情況,所以,他在每一層的樓道都拉起了透明膠帶。透明膠帶是他黏上去的,他知道在哪裏應該跳起,但是我卻完全不知道。


    天已經黑了,樓道口本來就暗,我追得又緊,根本看不到。鬼叫餐案發生之後,搬離這裏的人越來越多了,這片破舊的住宅區,更加冷清,夜裏看上去,還有些滲人。想要找到目擊者,恐怕很困難。


    會這樣鬼鬼祟祟地到犯罪現場來,還精心準備逃離的,我能想到的,暫時隻有凶手。


    我勾起了嘴角:“有意思,小小的把戲,都能被他玩出花樣來。”說著,我把手裏的透明膠帶,揉成了一團,扔在了一邊。羅峰問我要不要把透明膠帶帶回去勘驗一下,我搖頭,說不用了。


    凶手那麽多次都沒有留下痕跡,而如果那個人就是凶手的話,他肯定也不會在膠布上留下指紋。不管那個人是不是凶手,顯然都是有備而來的,我和羅峰又上了車,我打了個電話給陳凡,讓他在警局門口等著。


    車上,小鬼又在車後座睡著了。羅峰這才小聲地說為什麽我這麽相信小鬼說的話。其實,不管是我還是羅峰,都沒有發現屋外的那個人,隻有小鬼發現了。那個人,藏得很隱蔽,走路的時候也很小心,幾乎沒有聲音。


    我也回頭看了一眼小鬼,我告訴羅峰,小鬼身上的謎團雖然多,但是我已經逐漸確定,她對我沒有惡意。小鬼從小被當成野獸馴養,野獸和人的區別,也表現在警惕性上,正因為小鬼很警惕,所以才能在聲色場所裏藏著,不被人發現。


    所以,當小鬼說外麵有人的時候,我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地就衝出去了。事實證明,我對小鬼的相信是正確的。


    羅峰笑了兩聲:“看來,這小鬼頭也是有些用處的,就是有點嚇人。”


    我們到警局外麵的時候,陳凡已經在等著我們了。他的臉被凍得通紅,我直接把裝著針筒的鑒定袋扔給了陳凡,陳凡馬上問我那是什麽,我把我們在鄉下發現的線索告訴了陳凡。我讓陳凡,把針筒交給警方,等鑒定結果出來之後,再去訊問短發女,看她會不會說老九幾個人被抽血的事情。


    不過,我暫時沒有把狗吠和凶手可能是那個村子本地人的事情告訴陳凡。我不敢保證警方的態度,也怕警方大規模查起來,打草驚蛇。陳凡點了點頭,又跑了進去。


    羅峰看著陳凡的背影,調侃了一句:“這小子這些天倒是挺上心的。”


    這種時候,也就我和羅峰笑得出來了。羅峰看著我嘴角的弧度,說我肯定有把握揪出凶手了。我和羅峰回到車上的時候,才對著他點頭。


    剛剛出現在凶案現場的人,十之八九,就是凶手。


    很明顯,凶手開始有些慌了。一般而言,犯罪嫌疑人在犯罪後會重回犯罪現場,隻有兩種原因:一種是銷毀不小心殘留下的證據,警方早就已經把凶案現場摸透了,他想銷毀也已經來不及了,所以,他出現在凶案現場,可能就是想知道我們的偵查進度,探探虛實。


    “他也害怕,我們把他給揪出來。”我對羅峰說:“而且,他早不出現,晚不出現,恰好在今天出現,你不覺得巧合嗎?”


    我沒有賣關子,直接把自己的推測給說了出來。


    白天的時候,我們去了鄉下的村子。凶手一直很鎮定,從一開始故弄玄虛,再到態度轉變,嫁禍短發女和雲清,他都沒有露麵,從犯罪心理學的角度去揣測犯罪嫌疑人的心理,可能我們去村子,引起了犯罪嫌疑人的注意。


    並且,我們去村子這個行為,給犯罪嫌疑人造成了巨大的恐慌,所以他才會鋌而走險,出現在犯罪現場,打探虛實,萬一被查出什麽,他好及時跑路,離開港區。


    羅峰聽了之後,一驚:“難道我們去鄉下的時候,他就已經跟著了?”


    我搖了搖頭:“不會。”


    在追那個人的時候,我雖然沒有看到他人,但是卻聽到了腳步聲。這個人,穿著皮鞋,皮鞋的聲音很大,如果我們去鄉下村子的時候,他就跟著,肯定是早有預謀。以犯罪嫌疑人縝密的心思來說,他會換一雙好走的鞋子,方便行動,也不容易被發現。


    小鬼發現那人的時間,大約是正常的下班休息時間,我推測,犯罪嫌疑人白天的時候得知我們去了鄉下,但是卻抽不開身,等一下班,又知道我們來了犯罪現場,所以連鞋子都來不及換就趕來了。


    穿皮鞋,在下班時候才抽出身來,這個人,恐怕不是什麽普通的人物。


    隻聽到皮鞋聲,不能猜出皮鞋的昂貴程度,所以也沒有辦法去揣測犯罪嫌疑人的身份,因為普通的上班族,推銷員,都可能穿皮鞋。但是,我卻敢肯定他不是一般的上班族。羅峰問我為什麽,我回答說,普通的上班族,不會抽不出時間來。


    當一件事威脅到犯罪嫌疑人,他想去查看的時候,手頭的工作,都是可以推掉的,實在不行,丟掉一份工作,沒人能攔住他。凶手會在下班的時候,鋌而走險,說明我和羅峰今天的行為,對他的威脅很大。


    凶案現場,已經不知道被勘測過多少次,再怎麽查,犯罪嫌疑人都不會心慌,除了凶案現場,我和羅峰今天就去了鄉下,所以,我才會那麽肯定是因為我和羅峰去了鄉下,才讓凶手恐慌的。


    “他白天沒有出現,可能是因為他的工作,如果中途抽身,會有很多人關注,一個普通的上班族,中途離開,不會有太多人在意的。”我想了想:“可能是個大人物,上班期間受到公眾關注的人。”


    我想了想,讓羅峰去查一下雲高今天在哪裏,又讓他想辦法查一下短發女平時和誰走的近。案發時間,雲高有不在場證明,他不是凶手,但是他數次插手案件,所以我不敢保證剛剛穿皮鞋的人不是雲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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