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能量?”


    南宮凡懵圈了,打量了一番腳下散落一地的骨骼,它們已經失去了光澤,再不複先前的神異。


    當然,這些都不是如今南宮凡關注的重點。他隻在乎自己的“戰利品”到哪裏去了?


    這麽一看,好像這些骨頭並不是那麽好消化的樣子,也難怪黑龍劍沒有下口了。


    南宮凡憤憤不已,這一仗費心費力,可謂傾盡了所有,才勉強獲勝,卻沒有一點能量反哺?這還了得?


    “以後再也不拚死拚活的與骨架生靈爭鬥了。”


    南宮凡立下了誓言,不見兔子不撒鷹,沒有能量汲取,殺再多骨架生靈都是白忙活,有什麽意思?


    “當然,若是主動招惹到我頭上,還是照斬不誤。”


    南宮凡打了個哈哈,便見到眼前的比武台正在遠去。顯然,猩猩是真的隕落了,再不會像先前那般將掉落的頭骨安回去,便可以當作無事發生。


    “不錯。雖然方法蠢笨了一些,可至少獲得了勝利。”


    聲音在南宮凡耳邊炸響,讓他不由摸了摸鼻尖,無奈一笑。他實則也知道自己硬碰硬的方法確實十分蠢笨,可這是他第一次與骨架生靈交戰,以前隻聽聞過其中王者骨龍的存在,對其根本不熟悉。


    這已經足夠驚豔了!有木有!


    李墨白淡然一笑,“沒想到你有道輪回印竟是僵屍之軀,看來你曾接觸過趕屍派的人。”


    “唔,在未飛升前遇到過天境僵屍,那裏有一方雄偉的大殿,其中好像鎮壓了什麽了不得的東西。不過待我探索之後,發現僅僅是一根手指骨,其還融入了我體內。”南宮凡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眼前的大佬竟然提到了這個話題,他自然要討教一番,如果能將隱患完全清楚那就再好不過了。


    “鎮壓了一根手指骨?”李墨白微微沉吟,似乎想到了什麽,不由搖了搖頭,“你暫時不必過多關心那玩意,如今的你還接觸不到那個層次,想多了隻是給自己添堵而已。”


    “你都這麽說了,我能不想多嗎?”南宮凡哭喪著臉。


    “隨你吧,我隻能告訴你,體修到了一定境界,哪怕身亡之後,骨骼也是這世間最為堅硬的東西,不僅僅是展露玉色,還有種種不可思議的威能。”李墨白悠悠開口,“其中又以蠻修在這方麵最為出眾。”


    “蠻修?”南宮凡露出驚異之色。如今世上除了當初獨立出去自成體係的蠻族之外,很少有人族會走蠻修道路,他怎般也沒想到這竟與蠻修大能扯上了關係。


    “蠻巫在古代是真正的不分家,其說不定也是一位巫修大拿呢!”李墨白漫不經心的說道。


    南宮凡卻突兀想起了大殿之中曾傳來蠱惑的聲音,誘導元混亂不敢飛升重修《趕屍經》,連一向淡定無比的邪念都深受其害為此暴怒不已。


    玉骨之中還有殘餘的神魂?!


    南宮凡整個人猛地一顫,這可是比僵屍本能還大的威脅。


    “蠻巫時代巔峰於十祖之前、之中,十祖之後便掀起練氣士的新篇章,蠻巫也就此分家各司其職。如果真要追溯其源頭,光光是千億年都是不夠的。哪有人能夠永恒不滅?殘存數十億年的大能也會虛弱無比再無以前榮光,如今你還隻是個小修士,平白擔心那麽多幹嘛?”李墨白悠悠一笑。


    南宮凡這才勉強放寬了心,將玉骨的事情壓在心底,直直伸出了手掌,“我的獎勵呢?”


    李墨白哭笑不得,在先前南宮凡還對他頗為敬重,可混熟之後,竟讓他感到有幾分招架不住。


    這思維實在是太跳躍了吧?


    他不由一本正經的說道,“提獎品太俗氣了一些。”


    南宮凡像泄了氣的皮球,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精氣神,“那你說說連闖兩關,這造化是什麽吧?”


    “光是獎品太俗氣了。”李墨白哈哈一笑,“不符合我那老夥計的風格,他最不喜歡那等拔苗助長的事情。我深受其影響,也同樣如此。”


    南宮凡瞳孔之中滿是鄙夷,小氣就小氣嘛!還說得這麽清新脫俗!果然,活得越久,臉皮越厚。


    不知名的空間,一方幽深的閣樓之中,檀香彌漫,一道盤坐的身影突兀睜開了雙眼,一連打了兩個噴嚏。他不由呢喃道,“哪個親近的人在背後說我壞話?”


    哪怕僅僅是隨口而言,天道似乎都著重關注在此處,釋放絲絲縷縷氣息。金口玉言,不外如是。


    李墨白在南宮凡的目光下,不由老臉一紅,氣急敗壞的開口說道,“這些獎勵是不知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情,你若不想要也不是不可。”


    南宮凡一下子炸毛了,“誰說我不要了?你哪個耳朵聽到我說我不要?”


    “那你哪來這麽多屁話?”李墨白一臉不爽,眸子之中閃爍危險的光澤。


    南宮凡察覺到了一絲不妙,可還是硬著頭皮的回懟道,“嘖嘖,不是你一直說話當放屁嗎?”


    “嘭...”


    慘無人道的蹂躪。其間還伴隨著嘶吼聲。


    很快,所有聲音戛然而止。


    南宮凡躺在地上,一副鼻青臉腫的樣子,估計再親近的人,此時都認不出來他是誰。


    雖然他氣息平穩,卻沒有一點站起來的意思,整個人都釋放著生無可戀的氣息。


    造孽啊!造孽!


    都說打人不打臉,這老家夥專打臉!專打臉就先不說了,其打人雖然奇痛無比,可除了留下顯目、暫時難以消除的傷痕之外,其他的什麽都沒有留下。


    “還瞎嚷嚷不?”李墨白一臉神清氣爽,總算將這嘴貧的家夥揍了一頓。


    南宮凡並不回複,一臉可憐兮兮的看著一直在旁邊不敢言語的幻詩安。


    他親眼看著這位極具誘惑的美女,從戰勝猩猩時的不可置信,到如今的啼笑皆非。


    丟臉啊!丟臉!


    這樣還怎麽當所謂的少爺?


    南宮凡憤憤不已,恨不得挖個地洞鑽下去,再也不出來。都沒臉見人了!


    “啊!少爺?”幻詩安收斂自己的麵部表情,似乎不忍心傷到眼前關係到自己日後生活是否快活如意的家夥那脆弱的心靈。


    “是不是不要了?”李墨白滿臉笑意。


    南宮凡深吸了幾口氣,無奈的觸摸臉上傷口,看樣子一段時間是好不了了,“要,我沒說過不要!”


    “那還不起來跟我走?”李墨白雙手抱胸,一副“我就喜歡你看不爽我,又拿我無可奈何”的樣子。


    南宮凡心靈再次受到了重創,好家夥,狠狠地揍了自己,不負責任就算了,還要傷員自己站起來?還有沒有天理了。


    他嘴巴張開,可想到後果,不由打了個寒顫,隻發出一聲沙啞的嘶鳴。


    “少爺,來!我扶你起來。”幻詩安連連上前。


    南宮凡這才順勢站起身來。


    “恭喜你闖過兩關,獲得兩個獎勵,其中一個是幻陣,不過與你先前所遇到的那些垃圾玩意有很多不同,這是煉心的幻陣,對人有足夠的好處,隻是具體能獲得多少就得看你自己的造化了,這幻陣直到你從中蘇醒過來才算是終止;另一個就簡單了很多,一塊裝滿青蓮氣的晶石,差不多相當於你在第一層世界中百年所獲得的數量。”李墨白麵色一板,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南宮凡摩挲下巴,幻陣暫且不提。光是之後的青蓮氣晶石,便對他有足夠的吸引力。


    現如今世界中滋生的青蓮氣不知有沒有增長,不過以前一個月僅有一縷,質雖高,量卻太少,很難有什麽出奇的效果。所以他一般都是任由白疏或者敖蒼蘭去吸收。可如今這百年的量,哪怕僅僅是一個月一縷,也有上千縷,其他不說,至少高階天境此間幾乎是必然會突破的了。


    “我那老夥計親自布下的幻陣,十分重要,好好體會吧!”


    話音飄渺,南宮凡感覺到身邊釋放點點芬芳盡力攙扶著自己的幻詩安正在遠去,很快便再也看不到。


    又被戲耍了!根本不需要起身!


    還不待南宮凡在心中罵娘,他整個神魂便突兀一輕,所有的記憶都蕩然無存。


    ......


    “唔!”


    幻詩安一聲輕咦。南宮凡突兀不著一點力的完全靠向她,讓她疏忽之下,差點一起摔倒在地上。


    “不會是想占我便宜吧?”


    幻詩安心中極為矛盾,神魂之中的種種歡愉還呈現在她腦海,不過她在現實世界之中還是個黃花大閨女呢,可不想就這麽不明不白的失去清白。


    很快,她便發現,南宮凡是真的沒有了意識。


    “難道傷得很重?”


    幻詩安微微一驚,看來她是真的不知曉南宮凡已經進入了夢鄉,不知何時才會從中醒轉過來。


    “將小凡放在地上,你便可以出去了。”李墨白漠然開口,不待一點感情色彩。


    幻詩安突兀明白,多半是這位大能出手了,立刻規規矩矩將南宮凡平攤在地上,才朝著大殿門口而去。


    “在底層世界老實一點,一切都聽從外麵那頭小母龍的吩咐。”


    “小的明白。”幻詩安一臉恭敬。


    “嗯。”李墨白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便將目光全部投在了看起來沒有一點生息的南宮凡身上。


    直到幻詩安離去,才悠悠一歎,“彌補心靈中的缺憾,才能在修者道路中奮勇前行。我想,你應當不會讓我失望的。”


    ......


    “嗚哇!”


    一方木屋之中傳來一陣激烈的哭聲,劃破夜空,將世界點亮。


    先前,木屋房門之外,正有兩道人影在微弱的燈光中急躁不安的不停走動。


    “嶽父,你能別走了嗎?你這樣走著,我這心怎般也安靜不下來。”一個極為壯碩的青年滿臉無奈。


    “潘黎啊!你都是馬上要當爸爸的人了,就不能沉穩一些?”一道身影微微停滯,身際展露驚人的氣勢,開口反駁道。


    隱約間能看到,在燈光照耀不到的地方,人影錯錯,有男有女,各個都目光炯炯的盯著木屋方向。小領主要誕生了,也不知是男是女?反正不管如何,有三位世間大拿庇護,其日後自然會匯聚萬千寵愛於一身,怕是那太子、皇子也不敢輕易招惹。同時,和也是他們要拚命保護的目標,為此失去性命也在所不惜。


    兩道人影都顯露出麵龐,其中一道赫然便是南宮不凡。兩人看起來年歲都不大,甚至身為嶽父的南宮不凡,看起來還更為俊秀一些。


    兩人互瞪了一眼,又收回目光,背負著雙手,重新在這木屋之外走動起來。


    一個是為了兒子,一個是為了外孫,不等著“瓜熟落地”,兩個盛名在外的男人都無法靜下心來。


    直達這哭聲劃過長天。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站住步伐,幾乎是異口同聲,“母子平安...”


    僅僅是幾個呼吸的時間,眼前的木屋房門便裂開了一個縫隙,一個老媽媽抱著初生的嬰兒,“稟少爺、老爺,母子平安。”


    “好好好。”兩個男人再也沉不住氣,下意識便想推開房門進入木屋之內。


    “少爺進來吧!”老媽媽身軀微動,將兩個毛毛躁躁的男人阻擋了下來,“小姐剛剛生育,受不得風寒。哪怕家裏條件優渥,還是小心謹慎點為好。”


    南宮不凡收回了手,臉色不由一沉,“這是本座的地盤。”


    顯然,他也想第一時間見到自家女兒。


    “這是小姐的意思。”老媽媽雙手微微顫抖,差點就將嬰孩掉落地上。


    南宮不慢麵色尷尬了起來,不由氣呼呼的說道,“歆嫆這丫頭,是將老爹我放到哪裏去了?”


    “爹,我先進去了。”潘黎一把抱起老媽媽懷中裹在毛毯之中的嬰兒,喜笑顏開,“像歆嫆,很好。”


    “還好是朝歆嫆,否則以後討媳婦都是個難題。”南宮不凡憤憤不已。


    潘黎占了便宜,也難得與這長不大的老家夥繼續嚷嚷,順著兩扇門戶的縫隙進入房間之中。


    比起屋外的陰暗,這裏燈火通明,裏屋外屋架設了不下二十盞油燈。


    潘黎抱著皺巴巴的嬰孩,也不知他是從哪裏看出像南宮歆嫆的。他幾步跨過外屋,走路風風火火,卻又不帶起一點風塵,將嬰孩牢牢的保護在了自己雙手之間。


    他走到了裏屋,一個滿是汗珠的靚麗女子半倚在木床之上。


    比起常人生育時,南宮歆嫆因修為不弱,短短幾個呼吸時間便恢複了大半,至少再沒有一點痛楚浮現。


    她露出笑容,看著自己生命中的另一半,虛弱的開口,“給我看看孩子。”


    “好。”潘黎坐在了木床前的凳子上,微微低頭,一個血盆浮現在眼底,“歆嫆,辛苦你了。”


    “值得。”南宮歆嫆笑顏如花。


    潘黎將懷中嬰孩放在其懷抱之間,他知道自己心儀的女人,已經恢複了大半,雖有所虛弱,可已經無傷大雅。


    “真可愛。”南宮歆嫆身際展露濃濃的母性光澤。


    “更像你,這很好。”潘黎一手探出牢牢握住柔嫩的玉手,似乎要給予她力量。


    “噗嗤。”南宮歆嫆笑出了眼淚,“你就是進來逗我的吧?如今能看出個什麽?不過,我們的孩子,必然不會差了。”


    “歆嫆,你說生個男孩取名為凡,這會不會跟老爹有些不搭。不如就叫盤如何?”潘黎另一手撓了撓頭開口說道。


    “就叫南宮凡挺好的,不求他天賦多高,平平凡凡為好。我們黨父母的自然要為他撐起一片天來。何況,到時認祖歸宗,潘凡也好聽,潘盤可就不怎麽樣了。”南宮歆嫆連連搖頭,無意間展露出一絲傲氣。


    “那就這樣吧。”潘黎也懶得糾結太多,名字而已,如今夫人可是大功臣,她說啥就是啥吧!對撐起一片天的說法,他倒是不置可否。


    “嗯。小可愛,從今天起你就叫南宮凡咯!”南宮歆嫆抱著嬰孩,輕輕晃動,滿臉笑意。從此,她生命中多了另一道光彩。


    ......


    “這個字讀什麽?”南宮不凡一臉嚴肅的站在石牆邊,手指不停指著強上掛著的木板,眼睛死死盯著眼前坐立不安的小家夥。


    “南!”


    “這個字呢?”南宮不凡手指輕移。


    “公公!”


    “宮!”南宮不凡探出了手。


    此時僅有三歲的南宮凡哭喪著臉,伸出了自己肉乎乎的手掌。


    “啪啪!”


    不重的聲音,卻讓南宮凡眯成一道縫的眼睛中流下一滴滴淚珠。


    “三個字一起念。”


    “南公公凡!”南宮凡稚嫩的聲音響起。


    “你說的是幾個字?”南宮不凡麵色一板,此時他花白的頭發上下晃動,整個人顯得極為憤怒。


    南宮凡身軀微微顫抖,扳起了手指,“南公公凡!”


    他晃悠著自己伸出的三個手指,“這個!”


    南宮不凡捂著腦袋,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


    那兩個晚輩如今正在官道、修為的上升期,雖一直顧家,可也不如他這個功成名就的王爺輕鬆自在。白天教導南宮凡這小破孩的任務自然便落到了頭上。


    他此時隻想知道,誰能將自己救出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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