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好事啊!”王載聲音落下,突兀感覺到了一絲不對,“能壓製多久?”


    “最多十天。”牛天縱開口說道。


    兩人聲音落下,院內的慘叫聲也隨之停止。


    推開微微掩住的木門,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木凳上鼻青臉腫的沉落夫。


    這家夥身上青一塊,紅一塊的,看起來喜慶得很。


    好在看這樣子,南宮凡兩人的男女混合雙打還是很有方寸,也就是些皮外傷罷了。


    “打完沒有?打完我們就把他拖走了。”王載一副善後職業人員的樣子。


    “狗道士,你不得好死!”沉落夫氣啊!這雖然是皮外傷,可有兩人靈力殘留其中,也不是說消除傷痕就能消除的,怕是一天都無法出去見人了。還準備出門去逛上一圈的心思頓時絕了。


    “看來還沒打夠,你們繼續。”王載轉頭就向外走,沒有一點猶豫。


    小樣,道爺還治不了你了?


    “別呀!哥,我的親哥!”沉落夫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衝出了院子,“走,我們一起走!”


    南宮凡嘿嘿一笑,舒爽的揉了揉拳頭,“恭喜!”


    豆凝蝶眸子裏滿是冷漠,“恭喜?我該走了。你還真是蠢啊!哈哈哈哈。”


    大笑聲響起,笑得豆凝蝶眼睛水都“嘩啦啦”流了下來。


    玉珠滴落地麵,向四周濺射而開。


    南宮凡眸子猛地一縮,整顆心也跟著這淚珠緩緩下落,“啪”的一聲碎成無數塊。


    心如刀割!


    自己一直被利用了?


    我明明說過會用心讓你從苦海之中解脫出來的!


    南宮凡隻想吼出來,卻感覺一切是那麽蒼白,就連想開口都是那麽無力。


    “以後記得不要相信任何人,特別是漂亮女人。”淡淡的聲音響起,佳人已乘風而去。


    這才是我輕輕的來了,又輕輕的走了,沒有一點留戀。


    南宮凡傻愣愣看著那消失的倩影,整個心突兀空了,好像失去了什麽,又好像就這麽成熟了許多。


    “酒來!”


    南宮凡一屁股坐在木登上,手中光芒閃動,這中原各地的美酒擺了一地。


    有上供的,有南宮凡自己去搜集的,全都密封得好好的。


    南宮凡並不是個嗜酒之人,卻又喜歡品酒,這麽一缸酒他能足足喝上不知多少年。


    此時光他拿出來的就得足足十缸,幾乎將他那一個月來的收藏搜刮一空。


    南宮凡此時隻想酣醉淋漓。


    “喝酒!”


    手掌一拍,荷葉飛舞,泥土炸裂激射長空。


    酒香彌漫而出,南宮凡似哭似笑,抱著出現缺口的酒缸,就這麽往自己嘴中灌去。


    酒液浸染衣物,貼著身體滑落地麵。


    將一下子去了十分之一的酒缸放在地麵,就這麽用袖子抹了抹濕潤的嘴皮。


    “爽快!”


    南宮凡大口吞咽酒液,眼睛漸漸多了一絲迷離,又一把抱起了酒缸。


    再幾聲“幹了!”之中,隻是幾個起落,這一缸酒就完全見底了。


    “再來!”


    南宮凡自言自語。


    “啪!”


    又是一缸酒被啟封。


    不同卻同樣醇厚的酒香彌漫在小院之中。


    南宮凡哈哈一笑,看起來竟沒有哪怕一點醉態,一把抱起這剛剛開啟的酒缸,沒有一點停歇再次大口喝了起來。


    過了不足半個時辰,又是一聲“啪”響。


    ......


    太陽高掛正中,秋老虎開始展露自己的威風,毒辣的陽光普照大地。


    王載三人借著並不高大的圍牆陰影向著小院靠近。


    小院外的巨樹,突兀一片葉子滑落,一道香風遠去,一片枯黃的樹葉打著旋落下,一滴露珠自葉片上滑落,滴落在堅硬的地麵上。


    三人輕輕推動半掩的門。


    沉落夫哪怕戴上自己的“王爺”麵具,仍然不忘罵罵咧咧,“真是大氣,也不怕見賊了。”


    門縫緩緩擴張,一股濃鬱的酒香撲鼻而來。


    “嘿,還挺有情調。若辦事在中途,真來個賊才叫有趣哩!”被麵具遮擋的臉龐掩去了傷疤,也讓沉落夫這家夥好了傷疤忘了疼。


    王載與全身藏在黑袍中的牛天縱對視了一眼,心裏皆生起了一種不好的感覺。


    先前親眼見到南宮凡沒事,他們才算是真的放心下來,一回到三人的院子倒頭就睡,可還沒來得及告訴沉落夫有關豆凝蝶的事。


    門終於完全敞開,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狼藉。


    “我滴個媽耶!這是晴天落暴雨了?”沉落夫咋咋呼呼出聲。


    王載和牛天縱兩人卻一步直接邁了進去。


    地麵全是酒液,已經深入了泥土之間。


    醉人的芬芳,此時感應之中卻帶著一絲淒涼。


    目光移在他們擺下木凳的地方,哪還有一根木凳的影子?


    堆積的木塊一看就是被人一屁股坐爛了,散落一地。


    滿地陶瓷碎片,上麵還搖晃著酒液,在陽光下澤澤生輝。


    一個人影埋在陶瓷片間,哪怕這些尖銳的陶瓷片也無法劃破他的肌膚,可還是將他的衣物劃拉得稀碎,比起街邊的乞丐還要不如。


    王載一步上前,手掌淩空一拍,所有的碎片全部被一股勁風推到一旁,一把就將完全癱軟的南宮凡抓了起來。


    “這,完全像水一樣了。”王載搖頭。


    “這是咋了?豆姑娘呢?”沉落夫和牛天縱也趕忙上前。


    王載搖了搖頭,悠悠一歎,“到頭來還是‘情’這一字最傷人喲!”


    “啊?”沉落夫微微一愣,摩挲了一下下巴。


    情?那是個什麽東西。兒子的生母他倒是知道是啥,還讓她一直伴在兒子身邊,錦衣玉食供養著。可說到情,這莽漢子是真的懵了。


    “什麽情不情的,你說的是錢吧?豆姑娘騙了她錢了?”


    不得不感歎沉落夫的腦回路。


    王載翻了個白眼,也不再對牛彈琴。輕輕鬆鬆就將南宮凡抱起,往他和豆凝蝶都曾睡過的房間而去。


    ......


    熟悉的芬芳縈繞耳鼻,南宮凡從睡夢中快樂的蘇醒了過來。


    撐起身子,眼前是那熟悉的空蕩蕩木屋,在油燈的光輝下敞亮無比。


    床邊有一根獨凳,上麵安安穩穩擺放著還冒著熱氣的茶壺。


    佳人餘香還在,可佳人就那麽冷漠的走了。


    一場大醉,南宮凡緩釋了心緒,也接受了現實。


    看著在窗邊仰望夜空的背影,幽幽一歎。


    王載同樣幽幽一歎,轉過了身子,“接受不了?”


    南宮凡舉起茶壺,往嘴中灌下熱水才舒適了很多,苦澀一笑,“接受不了也得接受。”


    “確實,人總是要往前看的。畢竟你們也天各一方了。”王載轉過了頭,淡然一笑。


    “天各一方?”南宮凡疑惑,把整個茶壺的熱水都喝了個幹淨。


    “是的,天各一方了。你應該替她解決了身上的什麽隱患了吧?”王載悠悠開口,“應該是魔城留下的,無外乎就是禁製之類的東西。”


    南宮凡沉默點頭。


    “沒了那份壓製,她的能量就無法壓抑了。她比我們想象中還強得多。”王載微微歎服。


    “你是說?”南宮凡心下已經有了猜測,一抹希翼在瞳孔深處生起。


    “她必須得飛升走了。”王載輕輕開了,“或許此時已經走了也說不定。”


    “那她為什麽不告訴我?”南宮凡苦惱了,畢竟當時豆凝蝶說的話實在是太過狠了。


    “我本來也不準備告訴你。”王載倒是頗為直接。


    “為何?”


    “你真的認清了自己的心了嗎?真的能接受她的所有嗎?”王載字字珠璣。


    南宮凡沉默了。


    親情?愛情?妹妹?愛人?


    “一切交給緣分吧。”王載轉過了身子,繼續仰望天空。


    南宮凡透過縫隙同樣望向夜空。


    此時天的那一方,是不是有一女子正孤苦伶仃的承受雷劫洗禮?


    “那你不該告訴我的。”南宮凡凝實了半晌,緩緩開口。


    “連麵對的心氣都沒有了嗎?”王載對南宮凡說話的語氣,難得帶上了一絲譏諷。


    “不,隻是到時見到她,我還能理直氣壯質問她,她再告訴我答案,我再上前抱住她,豈不是更有驚喜?你這人很沒有情調。”南宮凡看著閃爍的明星,緩緩開口。


    “年齡不是問題?”王載已經不記得自己被多少人說過沒情調了,他決定找回場子,“曾經的經曆不是問題?”


    “最不是問題的年齡。”南宮凡悠悠開口,或許是見識不一樣,不到兩百歲的年齡差,這能叫差距嗎?以後說不定打個屯就是兩百年過去了。


    “曾經的經曆嗎?那我把那些人都撕碎了,也不是問題了吧?”南宮凡悠悠開口。


    “狼滅!”王載豎起了大拇指,這才是真正的狼滅。動不動就要撕碎名城老祖,咋不上天呢?


    “這也算是我第一個真正的目標吧!”南宮凡摩挲了下巴,眼裏閃爍著鬥氣。


    就算名城老祖如何?他自會上去討個公道。


    不管是妹妹,還是愛人,這個公道他都必須去討。


    到底是妹妹?還是愛人?南宮凡想通後,就覺得這根本不是那麽重要,當再次見麵時一切自然就會分曉。


    “還是交給緣分吧。”南宮凡幽幽說道,他知道很多找人的法子,隻是如今那些法子都離他還很遙遠。


    而緣分嗎?本就是可以人為去掌控的東西。


    一切說到底都是實力的不足,無法改變眼前的一切。


    而以後隻要實力夠了,沒有緣分,也能將其變作有緣分。


    “有緣千裏來相會!”王載灑脫一笑。


    南宮凡眸子越發堅定起來。


    ......


    南宮凡就這麽仰望天空了足足一宿,他心裏莫名知曉豆凝蝶還沒離開。


    當然,如今這也不重要了。


    沒必要去找,也沒必要去見。


    他還有更多重要的事情要去做。神像消失,聖城根基消失。太陽聯盟衝鋒的號角可以再次吹響。


    他這個暗地裏的太陽聯盟第一人必須去主持一切。


    手中把玩著暗令,諸多消息灌入腦海,不由陷入了深深沉思中。


    黑潮昱直立身子破關而出,磨刀霍霍向曾經的青鸞、向末都。


    學院與武盟之爭,還有兩天時間,就在兩軍陣前。


    那被南宮凡救下親衛的聖西王派人向太陽聯盟遞來了降令。


    南方出現起義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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