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非自然不知此時中土在發生什麽,可他猜也能猜到個幾分。


    眸子不由一縮,他時間不多了,必須在走之前給南宮凡掃清一些障礙。


    誅殺皇者他沒一點把握,但是把他們打怕還是可行。


    長槍寒光冷冽,南宮非率先結束了這無休止的試探,強勢出擊。


    “雙龍鑽!”


    兩條巨龍在冰雲中沉浮。


    一頭通體火色,一頭通體藍色。


    槍如龍!


    南宮非一槍直接化作了兩條龍纏繞前行。


    氣勢滔天,整個天空都不可抑製的暗了下來,完全化作冰與火的海洋。


    風從虎,雲從龍。


    雲霧繚繞間,一點寒芒隱現。


    整個天地好像全在南宮非的掌控之中,向著兩大皇者橫推而去。


    這縷寒芒從虛無間而來,劃破空間、時間的界限,向著鬼閻皇而去。


    冰火雙龍似乎形成了一幅陰陽圖,帶著狂暴的氣息鎮壓而下。


    黑霧散去,光明就要來臨。


    鬼閻皇雙手大開,身軀淡淡散去,融於天地,融於風中。


    風起雲湧。


    兩人的身影一齊消失,似乎在虛無中交戰,一切以異相的形式顯露在人眼前。


    陰風狂暴了起來,每一次刮動都帶著顯目的黑色碎片。


    鬼羅皇手中判官筆再次舞動,一絲力量從其身上探入地底。


    “嘭!”


    有東西破殼而出。堅硬的冰麵出現一道道裂縫,寒流似乎也隨之消失了。


    這從地底衝出來的是一顆球狀晶體,有些像冰塊,向外不停散發著徹骨寒流。


    南宮凡所猜測地底有東西在時刻培育鬼物,一點都沒出錯。


    就是鬼魂宗親自將這東西植入地底,形成生命禁區,成為鬼城的天然保護層,成為鬼界養殖弱小鬼物的基地。


    “異種!”慶明大師看得更為清晰一些,不由驚呼出聲。


    青蓮道火也可以稱為異種、異火。


    這是南宮凡第二次見到異種。


    看這模樣,似乎是有關於冰的異種。何種級別,南宮凡就沒那個本事去分辨清楚了。


    這冰塊徑直落入鬼羅皇張開的手掌之上,輕輕蠕動間往他體內鑽去。他身上彌漫了一層冰霜,判官筆上寒意彌漫。凍結虛空,朝著南宮非蔓延而去。


    一隻巨大的龍爪從虛無中探了出來,一拍之下,天際的雲彩朵朵崩散。


    眨眼這龍爪上就浮現了一層冰霜,那異冰帶來的力量,似乎天地萬物皆可凝固,就連這能量形成的龍爪也不例外。


    一抹藍色的幽光在虛無間沉浮。同樣的寒流溢散而出,虛無間完全凍結,兩股奇異的冰屬性能量針鋒相對,誰也不讓誰。


    南宮非的身子一晃而過,長槍上火芒隱現。


    晨曦之焱與零度之霜完美的融合在一起,迸射出恐怖的力量。


    “嘭。”


    虛無間一聲炸響。


    天地之間像鏡子一般破碎,無數道裂縫出現,陰風、寒流、火浪相繼湧了出來。


    隻聽見一聲大吼響起,南宮非身軀微微搖晃,在天地間似乎出現兩個他,每一個都頂天立地。


    兩道清晰可聞的心跳聲相繼響起。


    一個手指拈花,一個拳光如海。


    南宮非的力量提升到了極致,像是兩個他在合力出手對抗強敵。


    南宮凡一時分不清哪個才是自家外曾祖父的本體。


    或者說兩個都是?


    拈花一指點在了判官筆上,一絲血跡隱現,我見猶憐。


    拳光轟在虛無間,一拳碎虛空、斷風流。火海隨後沉浮,向前衝刷一切。


    比起南宮非氣勢衝天的一人戰兩皇,帝藍盛與虛子程這對老相識就要溫柔許多了。


    稍微交手兩下,就坐到了一塊,勾肩搭背,好不自在。


    “沒想到你身體都要完全凝實了。”帝藍盛捏了捏虛子程肩膀,嘖嘖感歎。


    “還差得遠呢。走這條路的人,古往今來隻有一人化虛為實,重凝神軀。”虛子程滿臉憧憬。


    他跟其他人不同,除了鬼魂宗的血腥成魂方法,還有其他諸多手段能將人軀剝離。


    而他虛子程是神魂太過獨特,出生沒多久就就成為了魂體。


    或許也是沒經曆那般折磨,虛子程沒有許多鬼界人那般偏激,走得也是最為正統的路線。


    鬼界兩大宗門鬼魂宗、血煞門,血煞門就是他親手所建。


    聽起來也是魔門,比起獨霸鬼界的鬼魂宗來說還是規矩不少。一直致力於拯救鬼界。就連手中的小鬼,也是一些瀕死之人自願成鬼,供他們驅使。


    可惜鬼界中走鬼魂宗這條路的人更多,血煞門就連個根據地都沒有,一直在鬼界四處打遊戲。


    “你幫鬼魂宗幹啥?這兩兄弟一看就不是好鳥。”帝藍盛眸子之中滿是厭惡的看著鬼魂宗兩皇者。


    “沒辦法,鬼界也不是太平世界,與其他宗門有太多爭鬥,沒有這兩兄弟鬼界就此失守都說不定。到時整個鬼界所有人都沒有好日子過了。”虛子程淡淡開口,眸子之中滿是傲氣,“等我突破了,一個人就能坐鎮一界。”


    “嘿,沒想到你這麽悲天憫人。看不出來啊。”


    “這與我走的路有關。”虛子程悠悠一歎,突兀拿出自己偽道器級別的長劍,在帝藍盛麵前晃悠,“沒想到吧?”


    帝藍盛嗤之以鼻孔,轉手拿出一把達到道器級別的大刀,“就你那點資本在我麵前秀?”


    虛子程臉色一黑,自己跟一個大家族弟子比資本,好像是有點自討苦吃,“那我們還是論道吧。”


    “不論,你境界比我高。我又不傻。”帝藍盛大大咧咧說道,沒有一點臉紅。


    “為啥你還沒到戰祖?以帝族的底蘊,砸都能把你砸上去吧?”虛子程臉色古怪,同為新百子,天賦、體質都是世間一等一的彪悍,按理來說,這些出自大勢力的人會將差距越拉越大。


    當然,到了他們這種程度,實則更多是要靠自己去悟,悟透了就能突飛猛進,沒悟到,在一個境界停個千萬年的也不是沒有。勢力底蘊隻是起到輔助作用。


    “別提這茬了。我從出生到現在毛都沒從家族裏撈到。隻是買東西的渠道比你們多上一些。”帝藍盛說到這裏滿臉憂傷,不然何至於連自己媳婦都打不過?憂傷啊,憂傷!


    虛子程嘴角抽搐了一下,餘光打量著南宮非大戰兩大皇者,愜意得想將戒指裏的酒拿出來喝上兩口。


    他知道,南宮非一個人或許能壓製兩人,可達到他們這種程度的人,想死都是件難事,最多隻能分個勝負出來,再花個千年、萬年的時間來養傷。


    “你家老子也對鬼魂宗什麽看法?”虛子程轉變話題。


    “我家老爺子說,下次再有這種事再星空界發生,不管背後站著誰,他都一刀削了再說。嘿嘿。”帝藍盛笑聲中有一抹寒意。


    虛子程微微一愣,點了點頭,心下做了決定,這次這次回到鬼界,再也不會來星空界晃悠。那個老爺子身份暴露以後,不會再容忍他們這等能挑戰天道的強者在星空界作威作福。


    “對了,有想法跟我們青家商會合作沒。”帝藍盛突兀轉變話題。


    虛子程眸子微微一眯,上下打量帝藍盛,以前他求爺爺告奶奶,這等頂尖商會可沒一個人理睬他,畢竟比起跟他合作來說,與鬼魂宗合作利益更高。


    沉吟半晌,“給我個理由?”


    “我家姑奶奶看不慣鬼魂宗。”帝藍盛下巴輕點向還在交手的南宮非,“喏,就因為這家夥。我真懷疑我不是親生的。”


    “雖說我們天賦都是世間公認一等一的存在,可在當時能闖進前二十、前十的無一不是變態,在這方麵你還是認輸吧。”虛子程揶揄道。


    “你專門說個前二十,是想說你自己吧?正好第二十名,好大的威風!”帝藍盛眼神跳動凶芒,本大少二十五名,你咋不說個前三十呢?


    呸!臭不要臉!


    “前二十名就孟江掉隊了吧?”帝藍盛語氣中沒有絲毫遮掩。


    搞得孟江轉過頭來連續看了他幾眼,看得帝藍盛心裏爬上寒氣,才移開眸子放到戰局上。


    “你也不怕得罪人?搞不清楚他什麽狀況。我很久沒到處瞎跑了。我們這新百子裏就龍黑喜歡到處晃悠吧?”虛子程滿眸好奇,“好像儒家、道家那老百子的傑出後人有段時間都會出現這般狀況。”


    “也是。這群用腦子吃飯的人,我們比不上。”帝藍盛滿臉輕鬆,至於南宮非會不會落敗,他一點不擔心。有一頭母老虎在旁虎視眈眈呢。


    他也沒心情看三大強者交手,看也學不出個啥來,彼此走的路完全不同。沒那必要。還不如跟虛子程這以前害羞的家夥吹吹牛皮呢。


    “說說你在鬼界一直怎麽過的?”帝藍盛滿臉有趣,能在鬼魂宗的勢力範圍硬生生拉起一個血煞門來,這家夥本事不錯。


    “能怎麽過?以前在鬼界被這兩人攆得四處亂跑唄。這千年來才漸漸平和了下來。說實話,還得感謝他們,不然我真到不了如今境界。”虛子程淡淡開口。


    “仔細說說?”


    “沒興趣,說上個幾天幾夜也說不完。用神念交流又沒那個味道了。”


    “也是。那你不上前揍揍那兩家夥?”帝藍盛慫恿道。


    “我未突破前,鬼界需要他們。”虛子程淡淡開口。


    “他們可不一定這麽想。”帝藍盛輕輕開口。


    “那是他們的想法,我管不著。”虛子程滿臉溫柔的撫摸著自己手中的長劍,“我隻以我劍證我道。他人的想法,與我何幹?”


    “會成功的!”帝藍盛豎起大拇指。


    “隨緣吧。”虛子程眸子中滿是火熱,並不像他所說的那般淡然,修煉之人,誰不想著踏過那一步?


    “中土的人什麽時候會來?”虛子程幽幽開口,“我等看戲等了好久呢!”


    “嘿,中土除了皇室和學院的人值得尊敬一下,其他的都是飯桶。”帝藍盛瞥了瞥嘴,滿臉不屑的說道,“也就隻會在自己人麵前逞威風了。”


    “我隻是不想同行的人,又少了一個而已。”虛子程輕輕開口。


    “那你隨著師兄去戰鬥啊!”帝藍盛大大咧咧開口。


    “師兄?”虛子程微微一愣,似乎明白了什麽,翻了個白眼,“我可沒那個底氣。”


    “自稱聖皇,還怕這?”帝藍盛滿臉不可思議,“不會吧?不會吧?”


    “聖皇隻是鬼界下層人對我的尊稱而已。我可擔不上。”虛子程打死也不敢大放厥詞,踏過那一步也有強弱之分。


    鬼閻皇之流,在踏過那一步所有人裏也隻不過是最弱的罷了。他們這些所謂的戰祖,也就隻能打打這樣的人。


    到來的絕對是南侯世家之人,想想就知道,絕不會是像鬼閻皇這般孱弱,根本不是他們能輕易應對的。


    這個坑他虛子程絕對不會輕易跳下去。


    帝藍盛嘿嘿一笑,看著又緩緩分開的三大強者,“我師兄手持陰陽道槍,是不是很彪悍。”


    “不愧是排名第五的人。我以為他經曆億年前那事之後,會就此沉寂,沒想到一直沒有被落下。”虛子程讚同的點了點頭。


    “嘿嘿,當初沒被評為新百子之人,可有不少都超過了我們。”帝藍盛大大咧咧開口。


    “就那些家夥?全都是跟鬼閻皇之流,還不如沉澱億年的鬼閻皇呢。”虛子程撇了撇嘴,毫不在乎。


    他們為何會慢?就是野心大,想走更強悍的道路。


    就像南宮非,若隻是成就火焰大道,早就踏過那一步了,甚至有著勉強能稱為異火的晨曦之焱,還不是其中弱者。


    “轟!”


    三大強者繼續激烈交手。


    南宮非除了幫南宮凡出頭外,也是在試探自己實力的極限,這般毫不保留的全力出手,對他來說可是很久沒有過了。


    哪怕心中早已做好準備被南宮家族給親自抓回去,他也要掙紮一番,到時給來抓他的人一個狠的。


    這是南宮非的保命方式,到了他這地步的人,不管放在哪個勢力去都是核心中的核心,哪怕強如南宮家族也不例外。


    除了家主一脈,很多人都不介意家族實力繼續往上漲漲,隻有家族實力越強,他們在外麵才過得越舒適。


    哪怕南宮非也避免不了之後被關牢獄一段時間的時間,不然家族何以服眾?更何況族長之子、下任南明侯的有力競選者,跟他同為“南宮雙雄”的南宮梓華,還是他的死對頭。


    一段時間之後,南宮非的處境都會十分糟糕。


    這些南宮非早已想到了,戰鬥起來的他,狀若瘋狂,除了鎮壓眼前的兩尊皇者之外,根本沒有太多其他想法。


    “冰火領域!”


    一道美輪美奐的光罩籠罩住兩大鬼皇,這方寸之間好像全都在南宮非一手之間。


    他就是這片區域的絕對王者!


    右手一抖陰陽道槍刺破蒼穹,槍芒橫掃天闕。


    南宮非像是從遠古時空而來的戰神,根本沒有疲憊之說,一身槍法達到極致,每一槍都給兩大皇者極大的壓迫感。


    如今的鬼修,大多都走了歪路,從最開始就注重詭術,而忽略了什麽劍術、槍術之類的東西。


    從未體會過那種技近乎道的奇妙感覺。


    南宮非如今就給他們狠狠上了一課,除了自身境界的增長之外,技藝也是實力的重要一環。


    南宮非每一槍除了激發槍身上銘刻的片麵陰陽大道之外,自身法則也加持其上,更巧妙的引動天地大道,使威力更上一層樓。


    比起兩大皇者那拙劣的手段高明到不知哪裏去了。


    就好像一個隻是用板磚來以力服人。


    一個人苦學武術多年,形成了自己的流派,一拳一腳都自有獨特韻味。


    這根本沒有可比性。


    槍道是一種虛無的道。


    南宮非的槍術就近乎於成道強者,配上臨門一腳的冰火法則。


    那霸道勁,整個天空全是他的槍影在舞動。


    戰力全開的南宮非一個人就壓著兩大皇者暴揍。也就隻有判官筆爆發威能時能稍微壓製一下南宮非。


    可拿著判官筆的是閻羅皇,哪怕有異冰在身,自身實力卻是硬傷,根本帶不給南宮非太多威脅。


    至於鬼閻皇,那鐮刀看起來猙獰恐怖,連偽道器都算不上,甚至跟南宮非交手時還得稍稍護住自身武器。打得那叫一個憋屈。


    一怒之下,鬼閻皇幹脆不再使用這以前愛不釋手的兵器了,空著手,彈指間陰風現,每一道陰風中蘊含的力量雖不如槍影,可千百道風一齊刮來,也勉強能夠擋住。


    在這之間,鬼閻皇手中隱現神國,一方奇異的世界在上空緩緩打開。


    “你就不怕我把你的世界捅破了?”南宮非眸子淡漠無比。


    鬼閻皇惡狠狠瞪著他,神國瘋狂擴大將三人都籠罩其中,眨眼就失去了身影。


    “唔,這是要生死戰啊!”帝藍盛驚歎。


    “不會,這兩個家夥一個比一個貪生怕死。交戰一番分不出勝負,落下狠話就會灰溜溜的跑了。”虛子程淡淡開口。


    “那到時候要你親口轉告我父親的話給他們了。”帝藍盛嘿嘿一笑。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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