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爾邁步走回星主府,門口的護衛對著他恭敬的彎下腰,能在這片星海讓獸人族心甘情願彎下高傲身軀的人族,估計除了他之外再無他人。


    一路所過,所有獸人族都對他畢恭畢敬,他也帶著溫和的笑意與碰麵的每一個獸人族點頭打著招呼。


    他總能流利的叫出每一個獸人族名字,哪怕兩個牛頭人並肩而行,在其他人族眼裏看過去就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般,他也能輕易分辨出來誰是誰。


    獸人族護衛眼裏露出感激的目光,他們在這星主府之中,除了奴隸和下人以外就是他們地位最為低下,這個在星主府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族能流利的叫出他們的名字,讓他們感受到了極為難得的尊重,發自心底的感激他。


    蒼狼大人馬上就要前往前線,也不知卡爾大人會有什麽樣的結果呢?隻希望好人有好報。


    忙東忙西的下人,都帶著燦爛笑容對著優雅漫步的卡爾。


    卡爾溫和的聲音叫出她們的名字時,讓她們眼裏冒出桃花,恨不得就地將卡爾生吞活剝了一般。


    卡爾走出很遠她們才回複過心神,滿臉的激動,“卡爾大人好帥,好優雅,如果能像我們一樣壯一點就好了,也不知卡爾大人......”說著,她還硬起了堅硬的臂膀,拍打著自己堅硬的胸膛。


    那結實的肌肉,畫麵太美,不好描述。


    走遠的卡爾腳步略微一個踉蹌,心底泛起一陣惡寒,你心裏沒點ac數嗎?你小手都比我大腿還粗了。


    他哪怕十年來一直混跡在滿目盡是獸人族的星主府,但對獸人族的審美實在是不敢恭維,想著自己在這裏熬了整整十年,不由暗歎自己是真的偉大。


    這樣的人,整麽能不成就一番事業呢?


    卡爾美滋滋的想著。


    在一聲聲“卡爾大人”中,卡爾淡定繼續朝著星主府深處而去。


    路上漸漸沒有穿行巡邏的護衛。


    他已經來到了星主府的禁區,整顆星球隻有寥寥幾人能隨意踏入,都是蒼狼最為放心的左膀右臂,是他統治這顆星球的底氣。


    卡爾望向最中間的豪宅,燈火通明,卻沒有絲毫聲音傳出,他知道那裏有人正在等他,但他現在不想去那裏,那個以為完全掌控著他的狼人,那個被稱為此星最強悍、最具有智慧的狼人。


    卡爾嘴角掛上了一絲譏諷,說到智慧,隻要稍微有點見識的人族都能甩那狂妄自大的家夥整整一條街。


    他那點放在光榮榜上最為至高的榮耀--粉碎人族反叛軍,若不是自己有不同的訴求,他有一點點機會?早就成為那個嘴硬家夥的劍下亡魂了吧?


    卡爾站在幽深的房間院子門前整理了一下衣裳,嘴角掛上溫和自信的笑容,輕輕打開這沉寂的房門。


    院子中傳來驚慌失措的腳步聲,那是他圈養的玩物,那些符合他審美的低賤人族。


    今天他沒有玩弄她們的心思,看都沒看她們裸露的雪白肌膚一眼,輕輕扣上院子的大門,一步一步朝更深處而去。


    曾經有個以為深得他寵愛的漂亮玩具,進過這方後院,下場便是當著她平常看不起的同類,成為了碎屍,成為了她同類的盤中餐。


    這後院是他最喜歡待的地方,除了他誰也沒進來過,哪怕那位蒼狼大人也是如此。


    後院還有一道不起眼的小門。


    小門虛掩,門邊長滿了青苔,一些暗紅色的痕跡布滿了後院狹小空間的各處,讓本就幽深的後院多了抹黯然,多了抹殺機,像是永不見天日的大牢。


    卡爾又輕輕整理了衣裳,他要以最完美的態度去見裏麵那個故人,跟他分享自己今天的喜悅。


    那個故人曾經是他最為敬重的大哥,那個在這顆星球掀起腥風血雨,差一步就成功推翻獸人族統治的人族革命者、救世主。


    一堵血色的暗牆映入眼簾,小門在嘎吱聲中緩緩關上,本就陰暗的空間,再也沒有一絲光亮。


    卡爾的眼睛很亮,他能看清牆上牢固的鎖鏈,這鎖鏈的材質給一些煉器師,說不定能造就幾件靈器出來,就這麽成為了枷鎖,捆縛住一個瘦骨嶙峋的漢子。


    漢子四肢都有鎖鏈洞穿而過,長合得皮肉甚至跟鎖鏈連在了一起,不分彼此。


    黑色的鎖鏈染上了一層暗紅色的血痂。


    漢子低著頭,卻繃直著身軀,緊繃著穿過大腿的鎖鏈,雖然這樣會更痛,但他不想跪下,他不容許自己向一個懦弱的背叛者跪下。


    那個他曾經最為疼愛的弟弟,那個變得陌生、變得瘋狂的弟弟跪下。


    哪怕他的弟弟並沒有在他身前,他也絕不允許自己如此!


    雖然這個弟弟跟他沒有血緣關係,自己卻待他比親弟弟還要親。


    他想過有背叛者,卻沒想過背叛者會是他。


    那一劍,斷了他拿劍的手,但更痛的卻是他的心。


    他很想問他,他為何突然變了?變得瘋狂,變得不可理喻。


    在這十年漫長拷問中,知道真相的他,心已經在灰暗中熄滅了,但想著他被囚後同族的慘狀,又劇烈的燃燒起來。


    我是他們的首領!我曾經親口說過要帶著他們從跪立中站起來,走向光明!我不能率先跪下。


    信念強撐著他早已達到極限的身軀。


    卡爾嘴角掛著笑容,“大哥,又是整整二十四小時沒見了。我無時無刻都在想著大哥,大哥有想弟弟我嗎?如果沒想,當弟弟的會很傷心的。”


    “想,我想吃你的肉,喝你的血,我想拿那一定是人間最為美味的東西。”聲音沙啞,不似人音,像是地獄而來索命的厲鬼。


    漢子抬起了頭,凹陷的雙眼沒有一絲神氣,但眼裏卻沒有絕望,反而有著絲絲譏嘲。


    卡爾聳聳肩,“那大哥今生怕是無望了。大哥,你嘴怎麽就這麽硬呢?弟弟想了好多辦法都撕不開你這張臭嘴。”


    漢子眼裏掛著譏嘲,沒有回答這無意義的問題,這十年來,這樣的問答有太多次太多次了。


    卡爾將英俊的臉龐緩緩靠近漢子耳邊,嬉笑的聲音從單薄的嘴唇中緩緩吐出,“大哥,夢娜的味道真的很不錯。有嫂子的幾分感覺。”


    說著,腦袋迅速後移。


    漢子朝前撕咬的嘴巴落在空處,四周的鎖鏈傳來陣陣劇烈的嘩嘩響聲,其上蕩漾起絲絲黑芒,漢子隨著傳出低吼聲,像是受傷的野獸,無助、仇恨。


    “你還是個人嗎?”


    “人?人能夠永生嗎?”卡爾嘴角掛上一絲輕蔑,眼裏多了抹癲狂,“人是這世界上最弱小、最低賤的東西。我要當的是神啊!”


    “隻有神,才是我卡爾畢生的追求。”


    “呸。”漢子大口吐出一團含著鮮血的唾沫。


    卡爾低頭看著一絲不苟的鞋麵多出的這點汙穢,也不在意,反而更加癲狂,“夢君,你說把我當兄弟,傳承功法為何不給我?你明知道我害怕弱小,你明知道我一直以來便渴望強大,渴望著成為人上人,渴望著能主宰自己的命運。”


    “你這個虛偽的家夥,還說給我最好的,還說有你的就有我的。你是想要靠那隨手打發給我的劣質功法來讓我給你賣命嗎?愚蠢!愚蠢至極!我偏不如你的意,你如今過得還不如一個渺小的耗子,你那美麗善解人意的妻子慘死在你瞧不起的蒼狼身下,你的女兒活得還不如一個婊子。”


    “你還用人族無數的血肉、無數的冤魂拿來當炮灰,這便是你的大公無私,這便是你的英雄夢、救世夢。”


    “可笑可笑。可笑至極!”


    卡爾大聲狂笑著,笑出了眼淚。


    夢君沉默,隔了許久緩緩吐出,“你瘋了。”


    “是的,我瘋了,我早就瘋了。”卡爾笑容漸漸猙獰,一巴掌用力的打在夢君的臉上,清脆有力的“啪”聲,回響在寂靜的空間裏。


    “你已經不是唯一了。上天總是眷顧我,又來了一個靈力不受天地壓製的人族。”卡爾慘白的臉龐多了抹紅潤,看著被打得滿臉血痕的夢君,大笑著朝門口而去,“親愛的大哥,在我拿到功法後,就是你的死期。你就還有幾天的思考時間了,哈哈哈哈......”


    “哐當。”生鏽的鐵門緩緩關上,這方孤獨的後院隻有沉重的呼吸聲。


    半晌,一聲輕歎悠悠響起,“我給你的,本來就是最好的啊!”


    卡爾整理了一下衣物,鞋麵上湧起一道暗色的光芒,將血痰抹去,掛著輕鬆滿足的笑意,緩緩走出了這方獨屬於他的院子。


    輕輕關上了院子門,目光不經意掃過蜷縮在角落,衣不蔽體露出雪白肌膚的玩具,露出一絲欲望,卻還是緩緩轉過身子,向著中間的星主府走去。


    他知道那裏有個愚蠢的狼人和笨拙的熊人,在等著他,要他去出謀劃策,盡早收拾掉那躲在丹器閣的家夥。而抵製丹器閣的種種方法就出自他的手筆。


    卡爾眼角掛著笑意,手中戒指光芒一閃,一塊通體銀色巴掌大小的令牌出現在他手掌之中。


    卡爾把玩著令牌,輕輕撫摸令牌的每一個角落。


    令牌上一個朦朧的“夢”字閃爍著淡淡的光輝,與這夜色完美的融為一體。如夢似幻,不是凡物。


    “小家夥,遇到我算你倒黴。你應該還是大家族出身,拿下功法,我就可以直接離開了。誰也找不到我。誰也不再知道你。”卡爾眼神火熱,若非想要得到那嘴硬大哥手中的功法,他早就用這據說能貫通上界的令牌離開這貧瘠下界了。


    上界那些仙神才是他的追求。


    他不願再卑微的仰望他們,他想成為萬神之王,他也想像那般俯瞰人間。


    而下界這些來頭神秘且強大的功法就是他以後在上界崛起的雄厚本錢。


    為此他甘願在下界一待就是十年。


    南宮凡的出現終於要結束夢君與他漫長歲月的糾葛了。


    他高興無比,他為此謀劃萬千,隻求自己能在下界早日解脫,然後白日飛升,進入自己嶄新的人生。


    他前麵對南宮凡所言的“新生”,實則隻是自己的新生,諸如他大哥、南宮凡皆隻是他新生的養料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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