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穀中飛行無法太快,飛了好一陣兒,光波翼望見遠處隱隱有揚塵泛起,忙禦著兩鶴高高飛起,待飛過揚塵,又折返回來,悄悄追近細看,果然是一隊人馬在疾馳,數百人馬皆衣甲鮮明,想是僖宗一行不錯。


    二人降下飛鶴,光波翼道:“請兄長稍候,待我先去看看情形再說。”


    光波翼便施展起坤行術,於地中飛奔,趕到馬隊之前,縱出地麵,以偽裝術化作路邊一塊大石,待馬隊奔近,果然看清僖宗、田令孜、李義南與陸燕兒等人均在隊伍當中。


    光波翼尋到黑繩三,說道:“如今皇上無恙,我看咱們不必急著動手。他們在天黑前出不了駱穀了,咱們便尾隨其後,天黑後再動手如何?”


    黑繩三點頭同意,眼中倏然流出一絲傷感,又頗夾著幾分無奈,雖隻一閃而過,卻已被光波翼察到。


    天色黑透既久,馬隊終於停下,眾人迫不及待地跳下馬來,倒地而臥。


    田令孜命人生起篝火,又在火邊鋪好毯子,請僖宗歇息。


    僖宗躺下來問道:“阿父,今天是什麽日子了?”


    田令孜邊為僖宗蓋好毯子邊回道:“皇上,今兒個是初六。”


    僖宗訝道:“初六?這麽說,咱們是昨日早上離京的?”


    田令孜道:“是啊,皇上。”


    僖宗又道:“我覺得咱們好像已經跑了好幾日了。”


    田令孜也躺倒在一旁的毯子上說道:“皇上是太累了,等過了婿水就好了,咱們便不必如此急著趕路了。皇上快合上眼歇會兒吧,咱們隻能停一個時辰。”


    僖宗還想再說什麽,又覺得眼皮沉重,很快便昏昏睡去。


    陸燕兒剛剛裹著毯子坐下,忽然聽到林間傳來一陣簫聲,那簫聲忽高忽低,曲調怪異,陸燕兒一怔,隨即起身,身邊的月兒也隨之站了起來。二人正向林邊走去,一名負責巡防的軍吏騎馬趕上,喝道:“田大人有令,任何人不得擅自走動!快回去!”


    月兒也喝道:“你是什麽東西,竟敢這般無禮!”


    那軍吏冷笑一聲道:“你以為這是什麽地方?什麽時候?別說是你們,壽王抗命,不是照樣挨打。”說罷將鞭子向月兒一指。


    壽王李傑乃僖宗同母胞弟,昨日因不堪持續奔波,想要停下歇息,竟被田令孜鞭打。


    月兒正欲再與他理論,陸燕兒說道:“月兒,你在這裏為我把風便是。”


    月兒會意,對那軍吏說道:“你還不快將頭轉過去,不許偷看!”


    那軍吏這才明白原來陸燕兒是要出恭,也不好再幹預,隻得哼一聲,叫道:“快著點。”便撥馬離去。月兒四下看了看,將頭上的風帽拉得更低些,又將鬥篷緊緊裹住自己領口,將臉遮住大半。


    陸燕兒步入林中,順著簫聲傳來方向疾奔,奔出兩百步開外,見一青衣人站在林間。


    陸燕兒近前細看,頗為驚訝,問道:“你還活著?”


    青衣人並不搭話,陸燕兒又問道:“你約我出來有何要緊事?”


    青衣人緊盯陸燕兒雙眼,仍舊無語。


    陸燕兒被他看得老大不自在,將目光避開,說道:“我尚未尋到下手機會,再容我幾日。他們盯得很緊,以後不要再約我出來了。”轉身便要離去,忽聽身後那人說道:“陸姑娘,何必急著走?”


    陸燕兒轉回身一看,大吃一驚,叫道:“光波……大哥?!”


    光波翼笑道:“你讓我容你幾日做什麽?”


    陸燕兒定了定神,說道:“我房裏的《千字文》原來是被光波大哥偷去了。”


    光波翼又笑道:“否則我如何能與燕兒姑娘如此坦誠交談呢?”


    陸燕兒輕笑一聲道:“沒想到,光波大哥如此聰明絕頂,竟能破解這《千字文》。卻不知光波大哥是何時盯上我的?”


    光波翼道:“你還未回答我的問題,你要尋機下什麽手?”


    陸燕兒冷笑一聲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麽?快將他拿下!”說罷一揚手,兩枚星鏢直射光波翼。


    光波翼自然料到陸燕兒不過虛張聲勢,趁機便欲施展遁術逃脫,當下哈哈一笑,伸手便將兩枚星鏢接下。再看陸燕兒,刹那間已被數條黑繩縛住了手腳,“撲通”跪倒在地上,黑繩三這才現出身來。


    陸燕兒一見黑繩三,登時臉色大變,輕聲叫道:“黑繩哥……是你!”聲音微微有些顫抖。


    黑繩三漠然說道:“不敢當。在下黑繩三可否請教姑娘大名?”


    陸燕兒望著黑繩三,微微搖搖頭,眼中幾乎湧出淚水,忙低下頭,半晌方道:“罷了,事已至此,我便實話說了吧。我乃北道琴族忍者,奉目長老之命來此臥底。這兩年多來,你們一直都被我騙了,眼看我就要大功告成了,你們若是再晚來一步,恐怕李儇和他幾個兄弟便都成為刀下之鬼了。”


    光波翼問道:“潼關失守,是你從中動的手腳吧?”


    陸燕兒點頭道:“不錯。是我令他們放棄防守禁坑,才輕易被破了關。”


    光波翼又問道:“你是目焱的義女目思琴?”


    陸燕兒聞言一怔,訝道:“你如何知曉?”


    光波翼並不答她,又道:“潼關一破,你們也便不必再留著皇上他們幾位的性命了。你為何遲遲不肯動手?恐怕並非是尋不到下手機會吧?”


    陸燕兒抬頭望了一眼黑繩三,見黑繩三仍舊麵色冷峻,便好似在渝州江麵上初見他時一般,當下慘然一笑,說道:“如今我既已落在你們手中,夫複何言!你們是想親自動手,還是讓我自行了斷?”


    光波翼又問道:“你還有個同夥叫月兒吧?”


    陸燕兒眉頭輕皺,略微沉默,說道:“自然瞞不過你。不過她隻是個跑腿兒的小丫頭,無足輕重,請你們放過她吧。”


    黑繩三冷笑一聲道:“如今你惡貫滿盈,自身難保,哪有資格替別人求情?”


    “黑繩三,你竟然如此誹謗燕兒姐姐,難為她對你一片癡情!”樹後忽然躥出一人叫道。


    光波翼微笑道:“躲了這麽久,總算願意出來見人了?”


    原來那人正是月兒,一路追隨陸燕兒而來。


    陸燕兒急道:“傻丫頭,你來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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