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何等的令常人難以理解的異術啊!


    我腦子裏立刻就想到了,我姥爺處理掉的大黃貓。那一隻老貓,也是同樣一種情況,貓皮下沒有了皮肉,破開的表皮當中流出許多的蛹來。


    現在想來,那些蛹孵化了之後,大概就是這種蛾子吧!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已經讓這一件房間的人措手不及,一個又一個的人,就這麽被蛾子所包圍。因為飛蛾數量龐大,那屋子裏麵的人根本沒辦法抵抗,有的隻能一邊叫著救命,一邊從大門逃出去。


    有的卻是被無數撲麵而來的飛蛾圍住,根本沒有地方可逃,瞬間就被包圍住了。


    眼前這種景象,已經超出了我所能幫忙的情況。我必須立刻通知姥爺和陳警官,讓他們注意安全不要惹到這些飛蛾。


    “姥爺,陳警官,快……快想辦法,飛了很多具有攻擊性的蛾子進來。”我火急火燎的衝進臥室裏麵去,提醒我姥爺還有陳警官他們。


    姥爺他好像在和陳警官兩個人聊著和龍鱗有關的事情,手上還那這一片黃色的幹枯的龍鱗。那東西怎麽看都不像是龍鱗,反倒像兩片曬幹了發黃的幹貨。


    他們聽到我的呼聲,我姥爺一下就從床上站起來,吩咐著大家,“快去陽台,弄肥皂水倒在身上。陳警官我們出去看看,我們身上有別的蠱蟲,這些蛾子近不了我們的身。”


    原來,這些飛蛾不攻擊我的原因,是因為我體內也有蠱蟲。那原本要害我的蠱毒,此時此刻卻救了我一條性命,我自問就剛剛站在窗口的位置,這些飛蛾要殺我,我是根本躲不掉的。


    那些便衣沒看到客廳裏發生的情況,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聽著我姥爺的話,反應慢了半拍的衝到了陽台。手忙腳亂的把洗衣服倒進水池當中,攪亂了一池的水,在大寒的天氣力往自己的身上倒。


    被捆在角落裏的我爸的小三兒,雖然不能說話,可是卻能聽見和看見,她臉上是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


    那表情,看得我隻想揍他。


    但是我沒有,我跟著我姥爺一塊出去,外麵一片狼藉。留在外麵搜查的便衣身上全都覆滿了灰色的蛾子,這些人的身體已經不會動了,想必是已經被蛾子咬的死透了。


    我從來都沒有這麽怨恨過圓圓和它媽,我看著笑得正歡的圓圓,忍無可忍,“你也是夠了!笑成這樣,也不怕笑掉下巴。”


    “姐姐,你忘了,我已經沒有身體了……”圓圓幽幽的說著,它慢慢的飄進臥室,飛蛾已經跟著進去了。


    裏麵又發出了一聲又一聲的慘叫,太可怕,肥皂水居然沒用。


    我的手握成了拳頭,都要生生的氣吐了血,一個沒站穩居然生生的就軟在了地上。陳警官的眼睛一紅,從證據密封袋裏麵掏出了手槍,“我去崩了她丫的,讓她作惡!”


    “不能殺,殺她你也會被牽連的。我們去找水,先把人給救下……”我心裏麵根本沒底,這些蛾子好像沒有天敵。


    它們吃人,還不怕水和堿性的肥皂水。


    難道要用火燒嗎?那會把被包圍的人一起都燒死的,真是……真是好像隻能幹等著聽著臥室裏的慘叫聲。


    白白的就讓這幾條鮮活的人命逝去,這種痛苦,又有誰能承受的了!


    我和我姥爺剛要衝回臥室,就聽見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傳入耳際,“對付這些屍蛾,就交給貧道這個方外之人吧。貧道受人所托,特意來抓這個作惡的鬼魂,想不到就碰到了幾位善信。”


    他說話慢悠悠的,在這些慘叫聲中,聽得讓人心急。


    我甚至都沒有功夫去想,到底是誰會拜托一個道士來抓圓圓。時間多耗一些,那麽這些人生還的可能性就小一些。


    我急眼眶裏都快滴出血來了,急切道:“道長,你快出手幫幫我們吧。再晚,就要來不及了。”


    這從外麵來的道人麵容並不英俊,看著四十幾歲的樣子。他身上穿著灰色的道袍,腰間還掛著一隻赤色的葫蘆,就像紅色的暖玉一般的好看。


    葫蘆上的繩子被他從腰間抽下來,他握著這隻葫蘆笑了笑,“貧道這就幫你,雖然這些事情不歸我管,不過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既然你們有所需要,我就幫這個忙好了。”


    那葫蘆的塞子一打開,那些屍蛾不管有多少,一股腦的全被吸進去了,那手段高明的很。


    我捂著唇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已經完全被震撼了,我要是有這手段,那還用怕圓圓的媽媽下蠱毒暗害我嗎?


    “不知道道長高姓大名,可……可還缺弟子門人。”我最大的本事,不是別的,是臉皮厚。


    我想要入道門,那根本不需要猶豫的,直接就和那道人自薦。


    道人的葫蘆收集了客廳裏的屍蛾,正往臥室走去。他聽了我的話,回頭笑了笑,“貧道淩翊,徒弟門人缺的很啊,可我不敢收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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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章 貓驚屍 1更


    不敢收我為徒?


    這中年道人說話真是奇怪,他的手段如此高明,收我做徒弟有什麽敢不敢的!難道是因為我的身上的白虎凶煞。所以連他這個道門中人也不敢收我為徒嗎?


    我正自狐疑,這中年道人已經撚著下巴上的小胡子進去臥室。我和我姥爺一前一後的跟著進去,臥室裏的屍蛾也跟著進了道人的赤色葫蘆當中。


    那葫蘆嘴好像有一種強大的吸力,毫不費力的就能把屍蛾吸進去。而且葫蘆本身好像還有一定的辨別能力,隻會把屍蛾吸進去,而不會吸收別的東西。


    吸收的時候葫蘆通體都是紅色的光暈流轉,那玉質的葫蘆表麵之下好像流淌著赤紅色的如同岩漿一般的液體,光芒豔麗耀眼。


    這間臥室裏的便衣,基本上都被屍蛾咬傷了。


    屍蛾被道人的赤色葫蘆所吸納了之後,那些被屍蛾包裹的人身上的傷口就顯露在我們眼前,這些人大都捂著傷口在地上打滾。


    傷口鮮紅,沒有一滴血。大都是被咬去皮肉。


    那皮肉中的筋脈,肌肉,裸露在外麵,就好像身體被大範圍燙傷一樣,形成了凹凸不平的一麵。


    這些人沒有被完全咬傷的,完好的肌膚也呈現詭異的黑灰色。


    那感覺……


    感覺有點像是殺人案的案發現場,那些死了好幾天的死屍身上的屍斑啊。


    圓圓見道人進來,嚇得渾身顫抖。它煞白了小臉,已經不管她媽還被綁在角落裏,不顧一切的穿過了牆壁逃跑出去。


    道人忙著對付屍蛾,也不管圓圓趁機飄走,用赤色的葫蘆繼續收納殘留的屍蛾。因為葫蘆的嘴小,屍蛾的數量有十分龐大,所以他收屍蛾是要花一些時間的。


    陳警官那是很關心自己的下屬的,他看著地上那些受了屍蛾咬傷的便衣,眼中閃過的是數道微冷的光芒。


    我感覺他是恨上圓圓。還有我爸他們一家了。


    隻是圓圓跑了,我爸也跑了,就隻剩下了我爸的小三兒留在這裏被抓了。這個女人在今天這件事情結束之後。是會被帶到局裏去錄口供的,陳警官的心裏麵是有氣沒地方撒。


    假若說,我爸的小三兒不肯幫我們解蠱毒,或者說出解藥的藥方。那隻能等我姥爺從苗疆來的朋友,來幫忙看看,能不能解開我身上的蠱毒。


    能不能活下去,那都隻能看天命了。


    就聽陳警官在這時候問那道號為淩翊的道人,“道長,您手段高明。不知道……不知道你能否救救這些被屍蛾咬傷的人?”


    “他們中了屍毒,找個純陽命的男人幫他們用糯米吸出來就行了。至於身上的傷口,那是整容醫生的事情,我可做不來。”那道人眸光清亮,側眸看了神色悲恨的陳警官一眼,又笑了,“至於客廳裏的那幾被咬死的死人。我又不是閻王爺,自然救不了。”


    這人果然是受人之托來的,我看他一點都不想插手這件事情,嘴裏麵說的都是推托之詞。那眼睛裏雖然帶著不羈,卻給人一種宇宙般的深邃。


    就好像把自己的內心,深深的埋進深淵中,讓人無論如何都看不穿。


    這時候,我才有心力去考慮這個道人,到底是誰請來幫我們的。如果不是他追殺圓圓,這批便衣恐怕也會和我們一樣被困在鬼市裏。


    我想想我姥爺和道門之間的聯係,心想著會不會是姥爺請來的道門中人?可是姥爺從始至終都沒有和這個道人產生任何的交集。


    我心裏麵有了一個答案,但是禁不住奇怪,會是他嗎?


    他為什麽寧可找個差點遲到幫了倒忙的道人來,自己也不肯出現在這裏?我不見的那些過去和他是不是也有著莫大的牽連?


    “不知道道長是受何人所托,來到此地幫忙?我……我雖然有找過你們道門中人,不過你們一向不理俗世,隻答應了幫我處理我家中蠱的貓屍。”我姥爺他盯著這道人手中的赤色葫蘆看了一眼,終於是出言問他。


    淩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嘴角咧開了一絲笑意,“老爺子,道門當中也有分很多門派,你聯係的那些牛鼻子未必就是我認識的。至於讓我來幫你的家夥,他可是個大人物,唔……他……”


    這道人說了一半話,忽然就說不出話了,好像一瞬間就被人點了啞穴一樣。他掐著自己的嗓子瞪圓了雙目看著周圍。嘴裏雖然發不出聲音,卻依舊頑強不屈的對了個口型。


    我看著像三個字,算你狠。


    這我還不明白,那就真成了白癡了,有人控製了淩翊的聲帶,讓他在關鍵時刻不能說出那個暗中讓他來幫忙的那個人。


    這附近還有別人出現嗎?


    我張望四下,沒有我熟悉的身影,心裏麵難免失望,也對自己的判斷產生了質疑。可我還是有些不甘心,想要把真相問出來,“是不是玄青讓你來幫我的?”


    淩翊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


    他還是不能說話,那張略微有些滄桑的臉上,帶著一絲詭秘的笑意。好像是在無聲當中提醒著我什麽,這道人給人的感覺可真不像是正氣凜然的道士。


    他身上隱約中帶著如同黑夜一般的神秘,目光舉重若輕,好像世間任何一件事情他都能悄然的置身事外。


    即便是受人之托,也隻是忠人之事罷了,從不做任何多餘的事情。


    可我從淩翊的表情上來判斷,幾乎就能夠確定,這件事情一定和玄青有關聯。


    玄青,你現在就在我身邊嗎?


    為什麽不出來見我呢?


    “道長,你怎麽了?玄青又是誰?”我姥爺看到淩翊不能說話,難免擔心,所以就出言去問他。


    玄青是誰?


    就連我都不知道玄青是誰,我目前隻知道他是一隻鬼,還是陰間當中十分有權勢的鬼。權利大的,可以操縱整個鬼界。


    但這些話,我要怎麽對我姥爺說?


    我沉默了,淩翊也沒法說話,我姥爺這幾句話也沒了人回答。陳警官不關心這些,他挨個的檢查,那些便衣的傷勢,還要統計死亡的人數。


    此刻的陳警官,大概是因為悲痛過度。那就跟變了一個人一樣,變得極為的沉默和冷冰,讓人輕易不敢靠近。


    人一旦有了負麵情緒,那是會加速蠱毒的發作的。我把鍋裏麵有些涼了的雞蛋遞給我姥爺,還有陳警官,讓他們先把體內的蠱毒緩解一下。


    臥室裏的屍蛾收的差不多了,他給葫蘆塞上了玉塞,才喘了一口氣,說出一句話來,“我沒怎麽了,剛剛一時岔氣,岔氣……才沒把話說完。”


    這個叫淩翊的人,把葫蘆重新係在了腰間之後,在這間房子的窗前看了一會兒那隻吊死的黑貓,眼中閃過一絲驚異,“這可是頂級的月靈金瞳貓啊,居然就拿來做蠱蟲的宿體,太浪費了。如果用作通靈,就可以任意出入陰陽兩界了。”


    他的嘴裏一邊說著可惜,另一邊又從道袍裏掏出了兩張黃紙做的符籙。這符籙的符文我是認得的,是龍虎山的火符籙。


    符籙被他纖細的的白皙的手指輕輕的一推,符籙就化為一道火光飛向了那棵樹上的老貓隻剩下一層皮的身體,熊熊的火光一下就點亮了靜謐的夜色。


    但很快,又在黑暗裏熄滅了。


    做完了這些事,淩翊打了個招呼,灰色的背影消失在夜色當中。他說他答應人抓到圓圓的事情還沒做完,現在得去把逃跑的圓圓給抓回來。


    我姥爺已經撥通了120,讓救護車來急救。陳警官則負責去電話到局裏,讓局裏麵的人幫忙支援,開車過來把犯人給帶回去。


    搞完這些,天都亮了。


    我和我姥爺回家休息,我姥姥做了早餐。我吃完了之後,看了一會兒我姥爺從書房裏倒騰出來的古籍,翻看了兩眼,覺得昏昏欲睡的才趴在桌子上小憩。


    我其實是想找和月靈金瞳貓相關的資料,但是書上的記載實在太少了。這種絕種的西域產的靈貓,上麵隻交了辨別的相貓之術。


    昨天晚上的老貓,少說活了有上百歲了,應該是一隻極為通靈的靈貓。它好像和我爸的小三兒保持了一種靈魂當中通靈的溝通,所以小三兒被綁住了,還能操控這一隻黑貓。


    我擔心,派出所的審訊室關不住我爸的這個小三兒,萬一她又耍了什麽手段出來。那也不知道又有多少無辜的人受牽連,所以我即便很困,很累了,還是想從書上找到蛛絲馬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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